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刺字
“吱”的一声,囚室的门再一次被打开,晃进来一个笨重高大的身影。
“你是来杀我的吗?”我对着不远处进来的那人问道。
“平白的杀人多浪费了。留着一条贱命,可是能省去许多麻烦的。”
那人语气平淡,仿佛他在谈论的不是什么残酷的事情,而是再平常不过的吃饭喝水。
他在囚室的一个角落里翻腾了许久,终于向我走来。
“你要干什么?”看不清他手中拿了什么东西,我对接下来即将发生的事情有些好奇。
“墨刑而已,死不了的,只是可惜了你这张脸,不知道会不会有人心疼呢。”他说着这话,嘴里还发出啧啧的声音。尽管不胜感叹唏嘘,他手中的动作却没有丝毫怜惜的意思。
模糊中,我看见他的手向我的面部直直刺来,于是我下意识地闭上了眼睛。反正什么也看不清楚,这眼睛闭着也无妨。
右脸颧骨的位置立马传来细微的痛感,就像被银针刺入一般。不过这人应该很有经验,刺的并不深,也并没有太痛。
“你要刺什么字?”我感觉第一针已经拔出,便开口问道。
那人却久久都不回应,我正待睁开眼去看他,却没想到他的第二针来得如此凶猛。这一针,他似乎是用尽了全力,针已经刺到了深处的骨头,他方才收力。
我深深的抽了一口凉气,扎进肉里的不仅有他的针,还有我的指甲。
我睁开眼睛去看那人,却发现他已经不见了,取而代之的则是较之身材瘦小一点的人。
“他去哪了?怎么换了你来?”
“阶下之囚还敢有要求?”
他这声音我听着有几分耳熟,却想不起来在哪儿听过。不过我从灵山出来之后,遇到过的人寥寥无几,并且还都是北浥的人。我又想了许久,才终于想起,这人就是北浥手下最信任的那名将领,秦风。
“秦风,问荆还好吗?”
又一根针刺下,我感受到他拿针的手一滞,没有再往深处刺去。
“他好不好,不还是要看你。”
“秦风,你可不可以帮我个忙?”
他手中的针并不停下,像雨点一样密密麻麻的针分布在我的脸上,进入皮肤中,还带着些许凉意,应是他用了法术施的针。
过了片刻,他仍不回答我,我只能当他默认了。
“你帮我转告问荆,就说……就说我在执行秘密任务,让他放心。”
他还是不说话,只是干脆利落的收完针之后,径直就要离去。
罢了,他转达也好,不转达也不会有什么问题。问荆一向理性,反而是我,过于感性,问题颇多。
如今沦为阶下囚,也没有许多要操心的事情。只需要留着一口气,活下去就好了。
脸上的伤口处,开始有了强烈的痛感,大概是针上有什么药,要不就凭几根针,这墨刑还不轻易就被抹掉隐藏起来了。
痛感越来越强,脸上开始流下滚烫的汗水。汗水流过那些针口的位置,就像是撒了盐一般,蛰的更疼。
在疼痛中,我渐渐支撑不住,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
待我再醒过来的时候,时间已经不知道过去了多久,这囚室之中没有阳光,也没有人。
我有些怀疑北浥是不是忘了处置我,还是他再也不想见我,任我在这囚室中腐臭发烂?
显然,我更希望是前一种。在有生的希望时,没有人会心甘情愿的赴死。
门外突然传来了脚步声,听着人数还不在少数。等那声音越来越近,囚室的门被一脚踹开,闪进来了几条身影。
未及弄清楚状况,我就又陷入了沉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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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快跑啊,魔界杀来了”
我刚从昏迷中醒来,甚至还来不及去摸摸后脑勺的伤,就听到有人可怕的惨叫。人群瞬间沸腾了起来,我眼睛不好使,什么都看不清楚,幸好被人流裹挟着,也往前逃去。
看来我们这些人,是被作为牺牲品投喂给魔界的。魔界向来灵气匮乏,是以魔界之人对于灵气有着出自本能的掠夺。为此,他们甚至可以自相残杀。而如今灵力充沛的猎物凭空落到这些极度渴望灵力的魔界人面前,他们果真中计。
身后传来了人体被撕碎的声音,骇人的惨叫声不绝于耳。
我紧紧地跟着前边的白影奔跑,谁知脚下路况复杂,一个不防,竟直直的跌进旁边的深坑。
怎奈眼睛有疾,看不清楚情况。慌乱之中,我伸手抓住了崖壁上凸出的一段枯树枝。树枝还算结实,我挂在上边,除了暂时无法脱身之外,似乎也没有什么危险。我竖起耳朵,仔细听着有没有魔界的人追下来。听了许久,并无异常,只听得崖上厮杀的声音渐渐远去,战争似乎结束了。
我这才缓了口气,暂时算是没有性命之虞了,只是不知道要怎么下去。我打眼看了一眼脚下,似乎有一个小平台可以落脚。顾不得想太多,我直接向着下方跳去,在树枝上吊了许久,胳膊都快脱力了。
脚刚落到地上,怎知就听到一声吃痛的叫声,我的脚不知道踩到了什么东西。
“啊…啊”
“你是谁?”我厉声问道,本能的向后退去。
“小心!”眼前的人伸手把我拉了进去,怎奈空间太小,两个人在一起颇有些挤。
“多谢相救。”
我稍稍的往后退了一些,拱手向他道谢。
“举手之劳罢了,不必客气。”
“不知兄台为何在此,这里正逢战事,难道也参与其中?”
我听他声音比我深沉许多,料定他必比我年长,故称他为兄。
“不是,我适逢路过此地,怎知遇上战事,所以在此避一避。”
身后崖下的风吹了起来,颇为刺骨,我扶着岩壁往里边挪了一点。
“怎么?你的眼睛……”
“无妨,只是受了些伤,暂时看不见而已。”
“既如此,不如让我来试试,我法力虽不济,寻常的眼疾还是治得的。”
说着话,他就已经开始运起法力,为我疗伤。还一边给我讲着他自小便精通药理,只是苦于无人可医,自己也没有什么毛病,一番好手艺无处可施。
“那我岂不是你的第一个病人?”我有些诧异,但也不是因为怕他医术不精害了我。
“不是,我曾经医过一个人。”他沉声答道,“怎么?你怕了?”
我不禁笑了出声,“反正也不会更糟,你尽管放心,我不会讹你的。”
“好了,可以睁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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