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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 章
我和周通做了十三年的邻居,七年的同桌。今天是开学第一天,我又和他坐在了一起。自习课上我犯困的毛病又来了,撑了几撑,终于撑不住我的眼皮,人也趴在了桌上。
教室里的电扇转的很慢,吱呀吱呀直响,六月的天越睡越热,便头也没抬的把练习本递给周通。
“你丫的,长这么大,就会欺负我!”虽然说着气话,周通还是给我扇起了风。
我从一生下来,在这个城市里记住的第一个朋友就是周通,他一直阴魂不散的占据着我记忆里的其中一个角落。虽然他能在我受欺负的时候保护我,但也能让我怨念丛生。
我是一个颜控,地道的颜控。从小到大不管是周围搬来了清新小帅哥邻居,还是班里分来了阳光俊秀小同学,每当我要和他们说话的时候,周通同学都会扯着我的头发一路给我揪回家,或是揪回座位。这让我人前人后丢大了脸。
初中三年,说快也快,说慢也慢。在周同学口香糖般粘人的陪伴下(拔都拔不掉),期末还是到了。面对升学考试,即使只是升高中,也让我焦头烂额。
我每天一睁眼,一睁眼看到墙上的倒计时都会有种继续躺下去的冲动,或许只有偶尔偷看一下隔壁班,或高年级的帅哥学长时,才能激发一点点我来学校的兴趣。
“夏宝同学,漠视莫过于正视,如果不是在我年年的监督与纠正下,恐怕你这好色之徒早已被重点高中拒之门外。”每当周通同学大义凛然地说出这句话时,我都会情不自禁的翻个白眼。
市一中,全市万千学生趋之若鹜的重点高中,考进来的那年学校把我和周通披红带绿的展示了足足有半个月,让我俩给低年级的学生讲方法、讲技巧、讲心得,弄得比领导莅临还要激动。
可这除了靠我自己冰雪聪明和十年如一日的勤奋,和你周通有半毛关系?!你又说谁好色?
大小姐我承认自己是颜控,但这可不是好色,只是表达了我对美的欣赏而已。
在周通对我 N 便好色的评论下,我终于忍不住伸出了脚,第 N 次将他从我房间踹出去。
周通知晓我全部的秘密,也知道我心里的硬伤,一个叫安北的人叫我遍体鳞伤,失魂落魄。
安北是我父亲的朋友的孩子,初中的时候,因为他父亲工作的变动来到这个城市。我父亲是他们来到这个城市拜访的唯一一个熟人,这也显得我们一家人有着特殊的意义。安北俊秀的外形又使我对他好感倍增。很自然的,我就成了安北唯一的朋友。
安北的话不多,我就陪他一起沉默;安北打篮球,我会递上毛巾;安北读三国,我会坐在旁边看言情;安北笑,我也便笑了。
犹记得那天,我和安北约好陪他去打篮球,我带着一条冰毛巾和两瓶冰水准备去路口等着安北,却没想到周通早早在路口等着我。
“夏宝,你不要跑。夏宝!我还不是为你好!”
“我不要听,我不要听……”我只能跑得更快,我不要听到别人说安北的一点点不好。
周通还跟在后面“你和安北不能这样下去,他会耽误了你……”
这时我看到安北骑着单车过来,直接跃上了车子,跟着安北离开。我看着周通停在远处,双手支着膝盖,呼呼的喘气,狼狈不堪。
学校里我和安北形影不离,周通却又总是跟着我,时间一长,学校的老师似乎察觉到了什么,老师把安北和周通都叫到办公室,只是谈的什么我却从来都不知道。只是之后我还是跟着安北,周通还是跟着我。
渐渐的,安倍的父母和我的父母好像知道了什么,我的书包开始有了被翻动过的痕迹,我的手机也有被动过的痕迹,时间一长,我与他们有了隔阂,开始了在学校和家里的阴奉阳违。请原谅那时的我的不懂事,我还没有理解作为父母和老师的良苦用心。
高中的学业很紧,尤其在重点中学,渐渐的时间开始不够用,我更期待和安北在一起的时间。我们开始逃课,我们约定要浪迹天涯,携手看遍这世上的每一处风景,从此小桥流水人家,不离不弃。
浪迹天涯的事我只和周通说过,他也答应要保守秘密。虽然他也劝我要三思而行,但那时的我已经被爱情冲昏了头脑,只想着执安北的手去世外逍遥。
周通又来找过我,只说想一直看得见我。
终于有一天,安北说他准备好了,我激动得直想掉眼泪,安北带着一千块钱和一袋子行李站在车站里,我抱着周通在车站外做着最后的告别,我哭的把眼泪鼻涕抹了周通一身。
火车缓缓而行,我看着越来越远的周通,心里开始有一丝丝害怕,不知是怕再也见不到周通,还是因为第一次离家那么远。安北把我搂在怀里,我开始放下心,有安北的地方就是我的家,就是我幸福所在的地方。
结局可以想像,在离家的一个星期后,我又再度回到了这个城市,还是离开时的那个车站。周通成为了这个事件的泄密者,他成了我的叛徒,却成了长辈们的英雄。
往后的日子里,我和安北的事不了了之,没有人再提过一个字。我曾想如果当时周通没有泄密,我现在又会在哪里,有着怎样的生活。
我和安北又回到了市一中,大概学校不知道我们曾经出走的事情,我们又变成了本本分分的学生,只希望我和安北能坚持到大学,到时候我们又有了在一起的机会。
时间好像度日如年,在朗朗读书声中我捱到了期末,在纷纷落下的小雪中,我们站在路灯下,谈论着以往的时光,说着对往后的希翼。
我希望他能和我一起考武汉大学。我知道安北一直向往着上海,我只希望不管前路如何他都能一意孤行,和我一起走下去。安倍沉默了,我可以看到他微微发红的眼。
后来,安北报考了上海大学,周通还是和我做同学。
之后的日子,我一直不敢联系安北,也不敢去看他,我只等着安北过来给我一个解释,或者说一句“对不起,我回来了。”
终于,大三那年暑假,我又在路口看到了安北,他的身边站着一个俏丽的女孩,吴侬软语。我偷偷的转身,任眼泪肆意留下,好像怎么流也流不干。这时候,前面有个人越走越近,一直走到我面前搂住我说:“我一直在你面前,您怎么都看不到,不要再等他好不好?”然后一滴泪落到我的头发上。
也许就是因为周通同学的无处不在,所以漫漫岁月里我对他失去了所有兴趣,太过熟悉的两个人,就会失去继续互相了解的欲望。
毕业后的两年里,我和周通在长大的城市都找了了一份不错的工作,在一起买下的房子里,我们依偎在沙发上。看着95版的神雕侠侣,周通说:“你做我的周伯通,我做你的瑛姑。”我许久不见的泪又潸然而下,把脑袋扎在他的怀里情不自禁的笑。
一张机,采桑陌上试春衣。风晴日暖慵无力。桃花枝上,啼莺燕语,不肯放人归。
两张机,行人立马意迟迟。深心未忍轻分付。回头一笑,花间归去,只恐被花知。
三张机,中心有朵耍花儿。娇红嫩绿春明媚。君须早折,一枝浓艳,莫待过芳菲。
四张机,鸳鸯织就欲双飞。可怜未老头先白,春波碧草,晓寒深处,相对浴红衣。
五张机,芳心密与巧心期。合欢树上枝连理,双头花下,两同心处,一对化生儿。
六张机,横纹织就沈郎诗。中心一句无人会。不言愁恨,不言憔悴,只恁寄相思。
七张机,行行都是耍花儿。花间更有双蝴蝶。停梭一晌,闲窗影里,独自看多时。
八张机,鸳鸯织就又迟疑。只恐被人轻裁剪。分飞两处,一场离恨,何计再相随。
九张机,双花双叶又双枝。薄情自古多离别。从头到底,将心萦系,穿过一条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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