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风独自凉

作者:谢馨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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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苍苍


      “主人,主人。”门外传来急促的铃铛小姐的敲门声,“是佛冉撒家族的小姐,她今晚被发现死在了大厅里,主人请您和英拉小姐去大厅。”
      佛冉撒家族的安吉拉曾经是想和英浩结婚的小姐之一,她怎么会死,还死在了主人的城堡里,佛冉撒家族并不是显赫的吸血鬼家族,但却是非常古老的,他家族的祭司很多,在元老院里实力强大。
      我即刻起身,在衣柜里找了一件英浩平时喜欢穿的礼服给他。
      “你现在要做我的王妃了吗?”英浩一边换衣服一边问。
      “自从我接了你戒指的那一刻我就是你的王妃了,我是主人的家奴,他叫我做什么我就会做什么,别说是嫁给你。”我挑出一件和他的礼服配套的长裙,连忙换上。
      “你和父亲的事情是你和他的事,我会让你有一天心甘情愿当我的王妃。”他帮我把后面的绳子系好。
      “安吉拉死的蹊跷,只怕佛冉撒家族不会轻易干休,你要小心。”英浩说。
      “我?”和我有什么关系?
      “Kevin给你讲过他们中国九子夺嫡的事情吗?父亲即将选择继承人,你现在是我的王妃,你出事我也会有事,所以你不能有事。”他轻轻在我嘴叫印下一吻,无比温柔,好像不是同一个人。

      我们两个赶到大厅的时候厅里已经站满了人,
      此刻大厅里已经聚满了人,厅中央的正式安吉拉的尸体。
      主人已经到了,祭司正在检查安吉拉的死因,能杀死吸血鬼的方法并不多,除了砍头这种方法,还有的也就是圣水,大蒜和银了,安吉拉显然不是死于砍头,大蒜气味太重应该也不是。
      女祭司起身,众人皆安静下来。大家都焦急的想知道安吉拉的死因,毕竟一个纯血家族的吸血鬼不会轻易被杀死。
      “是银,裙子里撒了大量的银粉,长久的接触加上安吉拉喝了酒,银粉渗入肌理,因起来中毒所至”女祭司说。
      “是谁要害我女儿!”佛冉撒公爵大喊。
      “公爵,这裙子……”安吉拉的奴婢跪下来说。
      “这裙子怎么了?”主人问。
      “裙子是王子妃给主人的。”奴婢诚惶诚恐的说。
      我……英浩没有猜错,果然怪到我身上了。
      “父亲,这裙子是新婚的回礼,每个公主都有的。”我辩解倒。
      “啊。”同样穿了我送的裙子的克里斯汀惊叫。
      “早就听说王子妃不怕阳光,没有吸血鬼的味道,难道也不怕银?”公爵说。
      “这倒也好办。”一边的班吉说,她和丞相一样是是波吉亚家族。
      “怎么好办?”主人问。
      “王子妃怕不怕银一试便知。”班吉又说。
      “这怎么可以!”英浩立即挡到我身前,把我护在身后。
      主人也愣住了,我知道主人是心疼我的,不愿意要他为难,我自己知道我是怕银的,不然阿沁的那颗子弹不会让我这么痛苦。怕银也不一定就没有嫌疑,但是总会让佛冉撒公爵心中有所歉疚,到时候再找别的证据他也就不会再污蔑我了。
      “父亲,若是公爵一试就能还给英拉清白,英拉甘愿一试。”我从英浩背后走出来,不顾他抓住我要拽回去。
      我甩给英浩一个放心的眼神,跪到父亲面前。
      “王子妃既然要试,那就让王子妃一试,若是王子妃没有嫌疑,也免得一番争执。”马莲娜夫人说,即使她那天和我求了和,我也知道他还是讨厌我的,只是要给英浩面子,他心里英浩成为王上是最重要的。
      主人和彼得鬼鬼祟祟的对了个眼神。
      “好吧,就让英拉一试,但我还想帮我这听话的儿媳妇问一句,如果她白白受委屈,亲王怎么办?”主人说。
      “这。。。”公爵脸上有点慌张,“王子妃是尊贵的不能在尊贵的,如果王子妃冤枉,我愿意给王子妃一个愿望,任她选择。”
      Bella叫来一个人类,让他剪下了一段安吉拉身上的布条,我张开手,让他放上来。
      “啊。”那是比银子弹穿体更痛的感觉,我急忙扔掉布条,手中已经出现了三道紫红的疤痕。
      “英拉。”英浩惊叫,那时我已经无力起身,倒在了身边英浩的怀里,我看着他发狂的用血水洗我的手,想洗去那三道血痕。
      “去请祭司,大公主!”主人连忙说。
      我觉得手上的伤痕愈发的疼痛,这不像是一般的银会发出的,倒像是什么毒药。
      “这个,只有师傅才能解,快把太子妃送到元老院,或许有办法。”大公主看了我的伤口说。

      我即刻被送到了元老院,而之后的一切我简直希望从来都不会发生在我身上。
      我的血在冰凉的黑色镣铐上已经风干了,散发出一股腥味,元老院的地狱是每个血族的噩梦,几乎连噩梦也不愿出现的场景。
      蝙蝠和老鼠是这里的常客,据说这里只关押着世界上最邪恶的三个吸血鬼,或者他们的尸体,因为他们太过恐怖,所以没人敢在他们被关进来后去查看他们或者给他们送餐,所以至今不知死活,而我现在成了第四个被关押在这里的吸血鬼还被加了重镣铐,而我连自己做了什么都不知道。
      大公主把我带到了大祭司身边,而大祭司却指着我说:“就是她,快把她关进地牢,满月处斩,然后竟然就咽了气。”
      于是我被关进了这不见天日的死牢
      远方的牢狱传来凄惨的鸣叫,一声一声更近,我努力的把自己缩进更远的角落里。
      我听见那声音用几乎不成人声的古德语说着,“die Menschen.die menschen die schmuken.”(生人味)
      脚步声从四面八方循着我的方向过来,然而我根本没有力气逃走,更何况重镣铐还牢牢地锁着我。
      我斜靠在墙上,一点也不感到害怕,等着那个声音过来,似乎心里还有点期待,我不知道自己在期待什么,大不过先王,老祭司判给我的死刑大概成了大祭司的大公主也不能说什么,我也是要死的人了,死在谁的手里不一样。
      “是你!”过来的人黑黑瘦瘦的,皮包着骨头,他用枯干得手指着我,嘴里叫喊着:“马克,你快过来。”
      闻讯赶来的是另一个看上去年近古稀的老人,可以他的跑步速度来看,他并不虚弱,他看了我也好像吃了一惊,坐在了地上。
      “你是。。你是喀秋莎,你是喀秋莎。波吉亚!大公主和彼得王子的亲生女儿,你真的还活着。”那个叫马克的坐在地上说。
      而另一个闻讯赶来的人穿着巨大的披风,黑色的披风遮挡着她的面容,我根本看不清他是男是女。
      “公主像是中了毒,好像还不只是一种毒,师傅,你要不要过来看看。”另一个人看了看我的伤口,向着穿黑袍子的人说。
      那个人并没有答话。
      马克走过来看了看我的伤口。
      “真是卑鄙,居然用大祭司的毒物来攻击您。”马克气愤的说。
      “我已经不是大祭司了,马克,”黑袍子终于说话了,她是个女人。
      “求您救救喀秋莎,我亲爱的陛下。”马克冲着黑色的袍子鞠了一躬。
      “我们这牢狱里什么都没有,我也无能为力,听天由命吧。”黑袍子说。
      马克还想再说什么,我急忙打断了他:“我会在满月被处斩,您不用费力了,况且大祭司死了,没人能改变这个决定。”
      另一边的人走过来帮我撤下了锁链,侵体的毒物并未让我十分难受好像也没有他们说的那么厉害,我还能站住,甚至还能用英浩教的方法凝聚一点力量,几天没饮血的我也没有特别虚弱,难道这种毒会让人不知不觉的散尽全力然后死掉?
      其实对于我来说怎么死掉到不是特别重要,我倒是更想知道马克说我是喀秋莎,喀秋莎是谁,但是现在我不敢问,他们三个人的来历我还不甚清楚。
      那个黑瘦的老人扶我坐下,好像我是比他更虚弱的人,我看着他问:“您是谁?”
      他笑了,皱纹随着他的笑容颤抖:“你还不认识我呢,你母亲都没见过我,我在你母亲很小的时候就已经被抓进了这里,那时候安卡还是祭司呢,她们说我是魔鬼,哪个吸血鬼不是魔鬼呀?”
      “你弑父弑祖,与猎人通奸,杀了那么多吸血鬼,还如何为自己开脱,我只恨当时没把你斩首,十字穿心,便不会和你在一起关这么多年了。”黑袍子女人摘下帽子,她是个脸上没有一丝皱纹的青年女人,白发,要不是马克一声一声师傅叫着,我会以为她只是马克的小孙女,她手上戴着的戒指镶嵌着漂亮的血色宝石,吸血鬼以红色为美,这样鲜红的宝石简直是稀世珍宝,连主人也只有王冠顶上镶嵌的那颗能和她手上这颗比肩,现在我倒真相信她曾经的权贵身份了。
      “你徒弟在这,我不愿和你多说,你自己为什么关我你自己清楚,你若是不把我关进来也不会有塔提阿娜死掉,也不会让喀秋莎中了你的毒!”老人也挺激动,黑瘦的身子颤抖着,两个人简直一触即发,我在一边站着,也不知道是劝是不劝,又该怎么劝。
      马克连忙上前,站到两人中间:“师傅,你少说两句,喀秋莎公主没有死,这是我们加瓦瑞斯家族的唯一希望了,师傅算是帮我一个忙,也是帮卢克大公一个忙,公主是要重振家族的,她不能死,当年的叛乱里公主都没有死去,证明天不亡我加瓦瑞斯,我知道,只要您和Neil子爵联手就一定能帮公主重振家族。”
      “可是我叫阮友英拉,加瓦瑞斯家族已经族灭很多年了,而且我是混血,不可能是纯血公主。”我连忙说,复仇这种事听上去就会死很多人,万一夺权的是主人,他们要杀主人就不好了,其实一次是回到加瓦瑞斯大宅,一次是我的梦,我对自己的身世已经有了准备,但是我不想去承认,仇恨太可怕,一旦背负上仇恨,没人能从仇恨之中完好无损的脱离出来。
      “你骗不了我们的,你是加瓦瑞斯的族人,马克断然不会认错,我更不会认错,我们沃斯特家族就是为编写吸血鬼史而生的,我怎么会认错人。”Neil走到我旁边说。
      大祭司也连忙走过来,拿过我的手,割开手腕,鲜血流在她的手上所到之处干瘪苍白的皮肤瞬间变得滋润,当然我的伤口也很快愈合了,她又舔了手上余留的血液,瞬间她头上的白发恢复了金黄,我看的吃惊。
      安卡祭司看看自己恢复金黄的头发,不自主的笑了,对我说:“你若是人类变来的混血,血液怎会如此清甜,又有这样的神效,阮友亲王和你母亲私交甚好,当时保你也是情理之中,可能是他当初为了保护你的咒语,被我研制的毒液破解,所以你才被现在的大祭司发现。”
      “师傅,求您救救公主吧,只有他才能重振家族。”马克跪倒在祭司面前。
      “她没有中毒,她的血液很健康,法力也很强大。”大祭司说,我也吃了一惊,既然毒液是她研制的,那她一定比别人清楚得多,“你中了猎人的毒?也许是两毒相克。”

      Neil给我讲了那段吸血鬼讳莫如深的历史,按他说的,三百年前我的主人阮友亲王刚刚即位不久,根基不稳。元老院权力鼎盛,几乎可以和亲王一较高下,祭司们一人之上万人之下,大祭司更是远超王权,无恶不作。我的祖父卢克加瓦瑞斯想要废除元老院的祭司,却最终因为见人告发,被大祭司先污蔑祖父欲毒杀血族王,出兵灭了加瓦瑞斯全族。我叫娜塔莎加瓦瑞斯,父亲是主人的丞相彼得斯内普,母亲是提丽阿娜加瓦瑞斯,我是纯血种,是阮友亲王最重视的丞相的女儿,我的母亲是阮友亲王颇为爱护的表妹,我才能族灭的时候成为奴隶忍辱偷生。

      我蜷缩在地窖的角落,Neil和安卡祭祀不知道还在一边计划什么,我去过城堡,见到过族灭的惨烈,只是那时还不知道那每一个都是我的血亲,我亲眼见到母亲为了护我而死,可是大祭司已死,一切已经烟消云散,剩下的作为唯一的血脉又能怎么办,主人的身体每况愈下,难道我真的能完成祖父的愿望,让元老院消失吗。

      地窖的东南角的小门是Neil发现的,小门外是一片密林,据说要七天七夜才走得出,可是她们三个在地窖里面待得太久,并没有力气出去,而且吸血鬼是不能见光的,如果白天又没有落脚之地,对她们只能是死路一条,所以我只能自己面对这密林之内的野兽。

      这片森林还有一个名字叫死亡之城。

      密林中怪石嶙峋,一眼见不到头,只有一直跟着蝙蝠的指引走才能走到,如果碰上了林中的巨龙就只能是死路一条,我一个人跟着蝙蝠走着,比上一次骑马要难走不少,如果碰上沼泽还可能会陷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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