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欠你一句对不起

　　连续下了一个星期的雨，终于放晴了。谢清想着家里的洗衣液用完了，就换上衣服去趟超市。超市的电梯上，谢清习惯靠右，头看着左边墙上的镜子。以往她都是静静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直到电梯到目的地，但是今天，她在镜子里看到另一个人的眼睛，深邃冷淡。谢青却没有回头。
　　谢清心烦意乱地选好了东西，结账，走人。
　　“有时间，一起去喝下午茶吗？”
　　谢青呆呆站在门口，半响才反应过来，“好。”
　　这个人叫刘毅，谢青的初恋。
　　刘毅看着她，她还是跟以前一样，不想面对的时候就低头，“那就走吧，就在对面。”刘毅顺手接过谢清手里的购物袋。
　　谢清的心里乱成一锅粥了。这是分手后第二次见到他。谢清想过很多种见面情景，唯独没有想到是这样。
　　周末人多，刘毅找到一个角落的位置。
　　刘毅把菜单给谢清，示意她点餐。谢清不敢看他的眼睛，迅速接过菜单，三两下就点好了，交给服务员。
　　谢清觉得很尴尬，拿出手机，装在看手机。
　　刘毅终于忍不住开口，“这么多年没见，你成手机控了。以前你很乖，不怎么讲话，还喜欢古诗词。”说完，他自己有点自嘲的意味，笑了笑。
　　谢清把手机放回包里。
　　刘毅的手有意无意轻轻敲打着桌面继续说着，“上次同学会，人多，很多话不方便说。你现在没有什么话对我说吗？”
　　谢清其实有很多话想说，但是真正见着人了，却什么也说不出来。最终，她说了三个字，“对不起。”
　　刘毅的笑意更加明显了，带有些许鄙视，“这些年我一直耿耿于怀，就想知道当初为什么分手？”
　　谢清和刘毅分手的时候只是说了句，我们算了吧。
　　谢清分手是因为她不够爱他。但是在一起是谢清说的，分手也是谢清要分的。谢清给了他爱的希望，但没给他继续下去的机会。这些年几个要好的同学都说刘毅为了她哭过很多次。谢清没有一次想过找他说清楚。她心里觉得只要不见面不联系什么都能好了。直到大学毕业那年，谢清的同桌跟她说了很多关于刘毅的事。谢清终于明白自己欠他一句，对不起。
　　谢清还是不敢看他，低头搅弄着那杯红茶，声音很轻，“对不起，那时候我没有太在意你的想法。我只为自己考虑。我觉得跟你在一起我并不开心。我太自私了。”
　　刘毅其实都明白，只是想听她亲口说，但听到了心里却不是那么痛快。沉默了一会，他幽幽开口问她，“这些年你有后悔过吗？”
　　谢清的手顿了顿，谢清跟他是高三毕业分手的。她并不愿意想起关于刘毅的一切。她大学的时候喜欢班上的一个男同学，但是那个男同学后来去当兵了。谢清一直很喜欢他，他每逢假期都会去找谢清玩，就是不爱她。他基本每年换一个女朋友，谢清一直都单身。谢清知道喜欢一个人又得不到的滋味。谢清不后悔分手。她知道她自己是什么样的人。她也知道刘毅曾经是那么爱她。
　　谢清抬起头来看着他，“刘毅，我并不后悔。我只是愧疚，在一起是我要的，分手是我要分的，连分手我都没给你一个说法，就消失了。”
　　刘毅明白了，她不爱他。要说这些年过去了，说爱着她是不可能，只是想要一个答案。他大学的时候谈个两个女朋友，毕业之后家里介绍了一个准备结婚了。在结婚前，他居然能见到谢清，也算是了解他一个心愿。
　　刘毅笑了笑，“那时候我以为谈恋爱就是会一辈子，那时候我疯了想找你，可是你那么狠心把所有联系方式都切断。我问和你要好的同学，想要你的电话。可是他们都不告诉我，因为他们答应你，不能告诉我。现在回想起来觉得有点好笑，但是我也不后悔。爱了就是爱了，不爱就是不爱。你不爱我，我无话可说。两情相悦那有那么容易呢。谁的青春会没有任何遗憾呢。”
　　谢清喝着茶。不说话。
　　刘毅看着她，她还是喜欢沉默。
　　刘毅拿起手边的咖啡慢悠悠喝了起来。
　　谢清想不出要跟他说什么，刘毅不说话。沉默了很久，谢清终于开口，“刘毅，以前是我做的不对。那时候不懂事。但是我真的不是想玩玩。只是我想要得太多，要求得太多，觉得你给不了我我想要的。而我又不肯你说我的想法。这些年我不愿想起你，因为每次想起你我都觉得愧疚。”
　　刘毅释怀了。他并不会生气因为现在他们已经毫无关系了。
　　走出这个门口，他们就生活就不会再有交集。明天他们都是要各自的生活奋斗。
　　分开之前刘毅半开玩笑半认真对谢清说，“谢清你要幸福，要不然你当初跟我分手就不是错误的选择了。”
　　谢清眼眶红了，“刘毅会很幸福，因为有人会很爱很爱你。”
　　分开之后，刘毅接了一个电话，电话那头甜甜的声音传来，“你回来没？我煮好的糖水。以为你买东西会很快呢。”
　　刘毅很想伸手摸摸她的头。“我现在回去。”
　　谢清回到宿舍把购物袋扔地上就趴在床上之后哭了一场。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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