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与糖糖圈

　　幽深的夜幕笼着皮尔特沃夫，这个著名的科技城内处处亮着光，人造的光芒和自然的黑暗互相吞噬，两者都企图在这个世界占上那么个一席之地。而在皮尔特沃夫的一个幽暗角落，皮城执法官——蔚，靠在她的两个拳套上，四周是凌乱一地的机械零件，空气间弥漫着一股厚重的机油味。
　　蔚双手抱胸，仰着头，眯着眼，抿着唇，眉头轻皱。她穿的衣服是初来皮城警局的那套，护目镜懒懒的挎在额头上。
　　门忽然打开，一名少女叉着腰，右手和腰间塞着一个较其身材而言是为巨大的火箭炮筒。少女大大咧咧的站在门外，街道的灯光争着从门口与少女间的缝隙挤进房内，少女那被拉长的身影打到蔚的脸上。
　　蔚的眼皮因突来的光芒抽动了一下，她抬眼，一个上扬幅度十分夸张的笑和几缕蓝意烙进她眼里，她垂眼，习以为常，因为她的大脑对这笑容已经麻木了。房内那刺鼻难闻的机油味，还有乱七八糟占领了地板的机械零件，似乎都不会毁了这名少女的好心情，她笑的更加开心了，少女抬脚勾住木板门，找准位置后用力蹬了一脚。嘭的一声，人造的伪光再次被拒之门外，蔚又埋进了黑暗中。
　　少女借着窗口处透进的光，在杂乱的地板上灵巧的蹦着，两条长长的蓝色麻花辫随她的跳跃一同舞动，她身上的金属制品碰撞着奏出欢快的乐曲。少女跳到了蔚的面前，她从超短裤里摸出了一支皱皱的烟，递到蔚的眼前，她叫道：“蔚。”蔚睁开眼，眼里有血丝。
　　蔚看到烟，看到供烟躺着的手，再顺着手臂看到那递烟的人，蔚恍惚了。明明眼前这个人有着一头天蓝的发，在蔚的眼中却是深蓝到发紫的发；明明眼前这个人梳着两条长长的麻花辫子，在蔚眼中却是一顶大大的高帽子下自然垂放的长发；明明眼前这人有着放肆夸张的笑脸，在蔚眼中却是一张严谨正经的冰脸。
　　眼前的人会给蔚烟。
　　眼中的人会收蔚烟。
　　蔚抬手捏起烟，少女为她点烟，烟草燃烧白色烟雾飘散，她思绪也随之飘散。蔚想起了那个拉她进了警局的人，那个众人尊敬的皮城女警——凯特琳，她是个意外的爱管闲事的人。
　　她会用她独有的侦查技术帮邻居找回走失的猫咪，在一些地方（例如女澡堂）放夹子夹住那会隐形和乱放蘑菇的约德尔人，将路边行人丢弃的垃圾拾到垃圾箱里，如果那个行人恰巧是在她面前丢垃圾，就会被抓到一边“探讨人生”。
　　不过这个讨厌的女警大人最爱管的没有别的事，只有蔚了。不准蔚打人、不准蔚拆房子、不准蔚穿她在组织里的服饰，说是她这样会败坏警局风气。一边嫌弃蔚的衣服一边帮她带去干洗店洗得干干净净。更讨厌的是不准蔚抽烟。而蔚的烟瘾，是从小“熏陶”的，深入骨髓。不让她抽烟，是要命。
　　凯特琳在多次劝说无果后，便消停了。蔚在执行一次任务之后，在暮色中燃了一支烟。她熟练的往嘴边送去，然而被凯特琳半路拦截，并往她口里塞了圈甜甜圈。蔚挑起眉，双手环到胸前，猜测这女警在搞什么新花样。凯特琳直直的看蔚，她的瞳孔里映着蔚的脸庞。凯特琳最后往左下角移开了视线，她轻轻地说：“蔚，吃这个总比抽烟好。”她的手搭到蔚的肩上，无意识的捻住蔚的一缕发丝，发丝的粉色光泽，一如凯特琳此时俏红的面颊。凯特琳接着说道：“糖能活化你的脑子，烟只能毁了你的肺。”于是她又转回来看蔚。那一本正经瞎说胡话的样子可真可爱。蔚这么想到。
　　蔚没有搭话，因为她叼着甜甜圈，蔚盯着这位美丽的小姐，脑子里全是：“这家伙怎么这么可爱？”而蔚的沉默令凯特琳感到有些尴尬，她收回手，拉了下她的帽子，试图掩饰自己尴尬的情绪。凯特琳瞥见蔚那充满探究的目光，耳朵有些发红。她嘟嘟囔囔的伸手拉着帽檐，想保持优雅却僵硬的转身，另一只手紧紧抓着她的大狙击，踢了踢地板后又磕她靴子那厚实的鞋底。女警大人很慌啊。
　　凯特琳嘟囔的话的确很小声，但蔚听到了，蔚看看凯特琳又看看手里的烟。好吧，第一次，蔚屈服了，她丢掉了第一根烟，丢到远远的身后，她故意走到凯特琳身边大口咀嚼那个甜甜圈，一边用很臭屁的语调说到：“看在这好吃的甜甜圈的份上，这次只能听你的了。”凯特琳有些发怔，她转头看蔚，然后笑了，好像松了一口气。蔚盯着凯特琳，伸手挠挠左脸上“VI”字刺青，忽然觉得这个女警大人似乎也不那么讨厌嘛。蔚吃着甜甜圈，若有所思的看前面，凯特琳则一副放松的模样，两个人都很安静，她们都不愿破坏了掉这份难得的宜人的宁静。于是两位女士就这么静静的走回了警局。
　　自那以后，两人的关系极速升温。警局里的人都知道他们尊敬的女警上司凯特琳，和那个从黑街出来的暴力执法官蔚有一腿。就连那个在嚎哭深渊卖东西的老头也问过蔚：“听说你和女警有点…小暧昧？”
　　后来，蔚就和凯特琳住到了一块，蔚每天都能吃到美味的甜甜圈和“小蛋糕”。每次蔚在那迷朦舒适的早晨，看着凯特琳难得出现的软萌睡脸，脸上就会浮现出不同于平日的轻松笑意。或许…我能这样安然的过下去吧？蔚想。蔚拂开凯特琳的发丝，将吻印在她的面颊上。却被凯特琳伸手盖住脸，蔚听见凯特琳呢喃：“蔚…不要没刷牙就亲我…”天哪，这可爱的家伙。蔚无奈的笑。
　　谁知道这幸福的日子是否能够持续？谁也不知道，倒是有人想要毁了蔚的舒坦日子。那个坐着飞弹来皮城的家伙真是疯狂，不仅放跑了动物园的动物，到处涂鸦，作弄警察，还有炸了金库不拿一枚金币只是为了和蔚说句话等。这些不算什么，她最爱嚷嚷的那句话，却是毁了蔚的警察生涯，还毁了蔚脱离组织后平静幸福的日子。
　　你觉得我很疯狂？你应该看看我的姐妹！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警局里早有人看蔚不爽了，外面也有些人对蔚怀有敌意。很容易理解的，这些人的敌意，不外乎是蔚碍到他们的利益。于是有人便以此作文章，大肆鼓吹，并指出蔚应该离开警局，离开这个文明守法的科技之城。蔚不以为然，不过是一个疯子说的话，无依无据，没有理由将她驱逐出境。凯特琳在警局也是这个态度，她觉得，与其听信他人的流言蜚语，不如相信自己的枕边人。
　　她们愈是淡然面对，舆论愈是升级，甚至到了当面都会有些人指指点点。直到最后一颗重磅炸弹的到来，把她们炸的支离破碎。
　　皮城执法官蔚原来是祖安卧底？！
　　凯特琳愣了，她甩甩报纸，那些被刻意加粗的大字，触目惊心。本来以为那些流言蜚语不过是市民间的八卦乐趣罢了，没想到竟然刊上了报纸？凯特琳眉间挤出个“川”字。她捏紧报纸，把这篇文章逐句看下去，越往下看，凯特琳眉间的“川”字越来越深。“胡闹，简直是胡闹！”凯特琳咬着牙，从牙缝里挤出这句话。
　　报纸上的文章说，蔚原本是在祖安生活的，曾和那个皮城疯子金克丝呆在一个三人团队里过，团队里另一个人则是能够操控时间的人。至于为什么这点会被报社得知，还要感谢皮城首席探险家——伊泽瑞尔先生。他说，他以前在大陆上四处探险时，见过三人组一同作案，也曾与三人组的人有些接触。接着文章内便处处指责蔚的过错，就连与同事不和睦这种事也抛了上来。最后讽刺的留了句：一个在犯罪组织里呆的风生水起的人，最后入了警局？
　　凯特琳随即将报纸丢到一边，她实在是冷静不下来了。
　　她明白，这种几乎靠猜测和舆论导向的文章一般来说，绝不可能会刊载在这家她信任的报纸上的。除非，有人想旁侧敲击的告诉她点什么，或者是，警告她点什么。
　　文章负面抨击蔚的语句很多，但对于最近蔚和她自己的舆论倒是只字不提。她突然冷静了，拉过一张纸，脑子飞速运转，笔下把一个线索一个线索的连接了起来，答案明了。她抿紧嘴唇，思绪再次混乱。
　　忽然间有一只冰凉的机械手柔柔的摁到她的眉间，欲要抚平她眉间的那个“川”字。凯特琳一惊，“蔚？”她抬头，入眼的却是一身白色西装的男人，凯特琳松开的眉头又锁紧了。
　　凯特琳挡开男人的手，语气有些不好：“皮尔特沃夫首席探险家伊泽瑞尔先生？不去大陆上四处瞎蹦跶，倒是跳到警局这来了？”伊泽瑞尔笑了，他收了手后说道：“凯特琳，听到你带着我称号叫我，和你的这些恶意满满的讽刺，意外的很好玩。”
　　他往沙发上一靠，压到了一张边缘被捏皱的报纸。“噢，天啊。”伊泽瑞尔抽出报纸，瞄到了那黑色加粗字体的标题。“嘿，我说你怎么忽然脾气不好了呢，凯特琳。”
　　伊泽瑞尔拎着报纸晃了晃，他翘起二郎腿，面上有几分嘲弄。凯特琳用掌心抵额，恼火的揉来揉去，她打算等伊泽开口。伊泽瑞尔用手指卷着自己的头发，眼睛锁在报纸上的那句：皮尔特沃夫首席探险家伊泽瑞尔先生提供。
　　他懒懒地开口说：“你的父亲，十分的爱你，凯特琳。”凯特琳撇了他一眼，眼神说这种我知道的废话别讲。伊泽瑞尔假装没有接受到凯特琳的眼神示意，他从沙发上起身，皱巴巴的报纸被带动的掉落到地上。
　　他靠近凯特琳的办公桌，一手搭在自己的腰上，一手撑到办公桌上面。他探身逼近凯特琳，凯特琳微眯眼，冷冷地看着这位失礼的探险家。
　　“且不论在这个社会，就算是在皮尔特沃夫这里，首先，他是一位富有的，拥有着权利的政治家。”此时伊泽瑞尔眼里凝着与他平日懒散气质不符的冷意，他抬高声调，冷冷地说道：“其次她才身为你的父亲大人。”伊泽瑞尔盯着凯特琳的眼睛，他看见了愤怒。“你认为，可怜的黑街小狗和权钱势皆有的政治家，哪个能赢？”说完这句话，伊泽瑞尔不由得轻轻嗤笑。
　　凯特琳坐直身子，靠近伊泽瑞尔，她一字一句的说道：“好言论，皮尔特沃夫的首、席、探、险、家。”
　　两人的谈话不欢而散，伊泽瑞尔临走前搁下了几句话：“我站在朋友的角度和你说，希望你能听进一些。还有，报纸上的事，你要知道是真是假，可以问问你忠心的狗狗，你可爱的‘小警犬’。”凯特琳无力的看着被放回桌上的报纸，她不由得想到外出执行任务的蔚。“蔚，我相信你，你相信我吗？”
　　蔚回来了，她也看过报纸了，蔚知道凯特琳会等她的解释，等她的说明，但蔚，什么也没做。
　　终于有一天凯特琳忍不住的问她：“为什么那个金克丝每次扰乱城市，让我们浪费警力都好像是为了找你？你不会真的之前和她是一个组织一个团队的人吧？难不成你们只是想高调的喝杯下午茶？”蔚瞪大眼睛，欲言又止。然后她什么也没说，十分疲惫的叹了口气，走向阳台。背影稍显颓废。
　　凯特琳觉得自己有些过了，思量着怎么再次开口时，看见蔚摸出了一包烟。蔚一根接着一根抽着，近乎两口一支的速度抽掉了近半包烟。最后蔚停了下来，她说：“我回去住。”凯特琳怔在原地，不知所措。
　　两个人的隔阂越来越大，蔚不再收敛的执行任务，她脾气更暴躁了，一拳送犯人个骨折套餐是家常便饭的事。凯特琳也不见得好到哪里去，这些天让做文案的警员纷纷选择狗带。当蔚再次拆了十来次房子，拧坏了二十来次警用摩托的油门把手，揍了四十来次犯人好几个大拳头后，她将警服叠的整整齐齐，离开了警局。警局上下对她嘘声一片，指责她负心负义，感慨凯特琳小姐的不幸。仿佛一夜之间，蔚成了罪大恶极的人，凯特琳再次被大众唏嘘——以及爱戴。但究竟是谁不幸，大概是这些被世俗观念束缚并制造世俗观念束缚他人的人吧。
　　众多犯罪组织知晓了蔚离开警局这个消息后，纷纷掂量着怎么才能将这么一位犯罪与破案的天才挖进自己的组织中，并不要让她落入他人之手。却都没意识到蔚离开警局后，似乎消失在皮尔特沃夫了。
　　蔚此时就在这儿盯着烟燃烧的烟雾，那个递烟的蓝发少女跨坐在她的大拳套上，手里晃着她的火箭炮筒，悉悉索索的念叨着：“鱼骨头，为什么我们亲爱的蔚不抽那根烟呢？”她硬声硬气的给自己接话道：“噢，我想她应该是在想念那个警局里的高帽子女人吧！可怜的金克丝。”蔚被她的话声打断了思绪，蔚侧脸瞅了少女一眼，少女似有感应的转过来，并冲她扬起一个笑容。蔚僵硬的扯了扯嘴角，她弹弹手把燃尽的烟丢到地上，猜测凯特琳会不会注意到她留下的痕迹。会的，一定会的。蔚自己安慰自己的想道。毕竟是她的凯特琳，她要和命运赌一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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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近来金克丝的作案越来越繁多，她作案也变得更为巧妙与破坏力更强。不过凯特琳怎么也不敢相信，金克丝现在是团伙作案。
　　团伙人数：2人。
　　这个多出来的人作战方式是她再熟悉不过的。凯特琳看着被拆了个大洞的墙，被破坏的墙面周围微微向内凹，说明破坏原因是其受到极大冲击力，然而现场没有硝烟味，倒是有一些物质燃烧后的味道。周遭没有金属弹壳或弹片，不是枪械不是弹药，很明显，除了杰斯的大锤子，皮尔特沃夫只有一个人的武器能做到——蔚的海克斯科技拳套。
　　凯特琳觉得天旋地转。
　　现场一片混乱，凯特琳面色苍白，她看见墙边用粉色漆料漆了几个小小的符号。凯特琳神色一变，招手示意正在忙碌的副指挥官过来。副指挥满头大汗的过来了，他用手背抹了一把汗，气喘吁吁的说：“怎么办？凯特琳警长！”凯特琳沉着脸，低声吩咐了他一些事。副指挥瞪大眼睛，满脸不可置信，但他还是一挥手，收操带回了。凯特琳的手攥紧腰带上挂的手铐，手中冰冷的触感正如她的内心一样。
　　让我们等待夜幕的到来吧，我亲爱的蔚。
　　深夜，在东方浮起了黎明的气息。蔚看着天花板，手指有一下没一下的敲着手臂。少女从蔚的颈后勾住蔚，整个人挂在蔚身上，她将脸贴着蔚，不耐的问道：“我们还要等多久？蔚！”蔚拉了拉少女的手，她望向窗外，好像回答少女又好像自言自语的说：“不久了，就一会儿，她会来。”
　　蔚又陷入了回忆中，她记得的。
　　凯特琳的父亲找过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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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凯特琳用力的拍着车，失态的对警备员吼道：“就不能再快一点吗？！”警备员哭丧着脸，弱声弱气的回答：“凯特琳警长我们要超速了！”凯特琳气急，急吼吼地命令道：“我们现在要去捕捉金克丝！失了这机会谁赔！下来！我开！”警备员刚刹住车，就被凯特琳踹出警车。凯特琳握紧了抓方向盘的手，拉响了警笛。时间一分一秒过去，蔚结束了她对过去的回忆，蔚听见了远方有呼啸的警笛声。
　　蔚扬起眉毛，她看见东边的太阳正在冉冉升起，阳光所到的每一寸，黑暗烟消云散，灯光残喘浅息。蔚站起身，她站到窗下，摊开双手。阳光洒在她的身上，宛若天神。少女趴在蔚的海克斯科技拳套上，眼睛里充斥着粉红泡泡。
　　“嘿，鱼骨头，我之前怎么没觉得大肥手这么可爱呢？”“你这句话是我听过最恶心的一句。”“噢，鱼骨头！你也是我见过最糟糕的武器。”少女自娱自乐的说着。蔚伸展着身体，她享受着这些天来最舒坦的时刻。她伸手往夹克的口袋摸去，拿出一包烟。点燃后她凑近嘴，她听见远方有隐隐约约的警笛声。
　　蔚脑子里闪过一些画面。
　　“蔚，吃这个总比抽烟好。”
　　“糖能活化你的脑子，烟只能毁了你的肺。”
　　“再说了这个甜甜圈可是我做的啊，蔚。”
　　蔚眯起眼睛，她觉得眼睛有些酸涩迷蒙。她转身，朝趴在她拳套上的少女挥手。少女很开心的跳了下来，她将她的火箭炮筒顶到脑袋上，兴奋地嚷嚷道： “要走了吗走了吗？噢亲爱的鱼骨头我们终于可以离开这个无聊的地方啦！我们不会像孤独的来到这儿那么离开，我们带着蔚呢！”“为你高兴，但我们来时并不孤独，你带了一群动物伙伴。”“你真是个糟糕的武器。”少女自己完成角色扮演后看蔚。
　　蔚装备上她的拳套，平静地说道：
　　“走吧，金克丝，我们去祖安。”
　　“耶嘿！坐上我的究极死神飞弹吧蔚！对皮尔特沃夫的蠢条子们说再见吧！”
　　地上躺着一根刚燃起就被掐灭的烟。
　　还有一点甜甜圈的碎屑。
　　蔚跨上那个块头巨大的导弹，身后传来了熟悉的警笛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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