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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Ⅰ)今生
在我们这儿,有一个风俗。每一个孩子出生后,都要去法师那儿参加一场洗礼,并由法师来取名和预测未来的命运。
我有着一场不平凡的洗礼。对于这,母亲是这样一来描述的。
那时,连着好多日未曾下过一滴雨,田里的庄稼皆奄奄一息了,人们都很苦恼。
在我出生那天,竟下了一场大雨,大家都很高兴,殊不知那更大的灾难即将来临。
庄稼沾到那雨,纷纷枯死;人和畜生淋到那雨,一夜之间都莫名其妙的染病身亡。
大雨下了整整三天三夜,村子里布满了尸体。
于是,惊魂未定的人们便请来法师做法。法师说这场雨本是那阴间的溺水,冤气太重,阳间的事物根本承受不了,而能带来这场浩劫的,也必定是个阴邪之人。于是,所有在这几天出生的婴儿都被带到了法师面前,当然也包括我。法师很快就注意了我,因为我太不寻常。
所有的孩子都在大声哭泣,只有我,脸上没有一点表情,静静地望着他。
然后他走到我面前,挽起我的衣袖,看到了那一个暗黑色的胎记,惊恐得说不出话来。许久,他才吐出一个字,“杀!”
母亲吓坏了,她誓死保护我不受伤害,还一边哭,一边求法师不要杀我。法师见她可怜,也便放过了我。他说我身上的阴气太重,需用阳气来压制,于是我的洗礼便是在阳光下晒上三天,法师还给了我一个很阳光的名字——冯瑜阳。
我并不喜欢这个名字,就像我讨厌阳光一样,我于是给自己取了一个名字——孟怡容。 这个名字没有人知道,因为我没有告诉任何人,包括母亲。
母亲总是为我担忧,因为我不喜欢热闹,我喜欢幽静,喜欢寂寞,就像我喜欢黑夜一样。
我从不和那些小孩子一起打打闹闹的,知识一个人走在黑暗的小路上感受着阵阵阴冷刺骨的风。它让我感到无比舒适。
我喜欢在夜间出行,等到天亮了再回来,母亲从不过问我去了哪儿,去做什么,知识在那一盏旧油灯下等我回家。
我可以看到很多别人看不到的东西,比如说悬浮在半空中的冤魂,我曾经看到阿三伯在吸人血,他抬头看到我,然后继续吸,我也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看;我还看到我两个舌头超长一黑一白的人,搀扶着那些冤魂远去。有时他们会转过声来看看我。但从革命利益出发不会和我说话我怀疑是因为他们的舌头太长,长得说不出话来。
我还经常做梦,同一个梦。
我梦到自己在一片漆黑中漫步,偶尔会传来一阵阵凄惨的叫声,接着,我的面前出现一条河,异常清澈的河,河的上空,有几只很奇怪的鸟。之所以说它奇怪,是因为它们没有脚,只有一对翅膀,就这样一来一直飞,一直飞。偶尔会有一两只鸟坠落下来,被那河水吞噬,消失的无影无踪,绝不会影响那水的清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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