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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有种真相很伤人
不一会儿，马厩处忽闻一战马嘶鸣，守夜的马倌赶来，却发现那匹白天还十分嚣张的野马不住甩头，似乎受了极大委屈。
这时，马厩阴影处有几个士兵互相看了一眼，绕过几个兵帐，急急朝着粮草堆走去。
“几位昨日的事情还没有办完，不如现在来试试吧！”丹茠从粮草堆后面出来，看着这几名士兵也是昨日的那几个难民轻声道。
“找死！”那几个难民此刻完全没了昨日的猥琐之色，眼露凶光，一个人拿着一柄尖刀砍向丹茠。
丹茠嘴角现出讥笑。
哪有食不果腹见到施粥不去抢，却有兴致来调戏男人的难民？
丹茠神色自若，这些凡人虽然人多些，却还不入他赤狐□□茠的眼。
可是丹茠却把身体里的那个水菩萨逸泽忘了不，几次下死手都在最后关头打偏，还险些被那几个难民砍中。
“逸泽上仙，这些人非善类，绝不值得可怜。我今日只应你不杀他们，但你若再阻拦我，我自然会想办法杀更多生灵来疏解此刻的怨气！”丹茠一掌拍在旁边的木桩上，木桩被拍得碎屑纷飞……
几个男人顿时一愣，以为自己是眼花了。接着他们就确认了不是眼花，因为丹茠将拳头落在了他们身上。
虽然神力不在，可丹茠毕竟熟知制敌之术，绝不浪费体力在无用之处，出拳又准又狠，拳拳到肉。加之这副为水所化的身躯本就轻盈，身法速度几乎与之前无异。
那几个奸细就像是被人抽打的陀螺，直被打得头破血流，却无还手之力。
看了眼地上几个被他打得半死不活的男人，丹茠俯下身在其中一个人衣服中摸索了一阵，搜出几个小瓶子和一些打火石。
丹茠用火石将旁边的柴堆点着了，不知道这些人还有没有接应的人，这也算是警示了。
不远处的守夜士兵马上发现了这边的火光，走水的铜锣立刻敲得震天响，所以人都被惊醒了。
一架打完逸泽那副身子乏累不堪，琥珀在丹茠脑中无了声息，再也没有那般心思了，丹茠终于睡了个安稳觉。
白天丹茠来到火头军这里帮忙，听到众人议论昨天奸细潜入的事情，目的是毒死战马，烧掉粮草，还害了几个守夜的兵士，真是歹毒。好在他们被及时发现，那些人一个个被人打得面目全非昏迷不醒，不知道还能不能活了。也不知是哪位英雄做的好事。
丹茠听到被人夸赞，自是受用。
想到那些奸细却是撇嘴，打得实在不过瘾。
不过这之后三日，连骇却不见从前方战场回来，据说战事突然吃紧，罗家军伤亡惨重。
火头军的头头安慰丹茠，怕他担心自己兄长安危。
五日后，罗止言和他的副将罗坤先行一步去了前线，他们这里也要向前方调动了。
行军三日，丹茠终于来到罗家军大营。这里气氛明显紧张许多。
因为敌人派了增援，本来已经转变的战局再次失利，前方下来的伤员又增加了。一来主营，丹茠就从伙房被安排到了军医帐中。
满眼都是痛苦哀嚎的伤兵，有些重伤的仅凭一口气吊着。
眼中又流出泪来，丹茠知道那位仙人又在悲天悯人，用手指将泪抹了。
战者为战而死，有何憾？
丹茠为战狐，性情拒绝，无情不知伤。战狐战中受伤重者，自愿被伙伴咬喉死。
——哭的烦死了，哥他说什么上天有好生之德，他懂药理，让您帮他救这些人。——琥珀不耐烦道，他嫉妒连骇喜爱逸泽，对他向来没有好脸色。
“战场之上，医药只能治标，杀光敌人才是治本之道！”丹茠自语俯下身，为其中一个伤病换了药。
那刚刚还在哀嚎的伤兵，看了丹茠的眼睛，竟然觉得伤口的疼痛减轻了许多。
魅狐这点儿本事还是有的，琥珀自然十分得意。
但这一招对于一匹马是没有用的。少将军的红棕战马受了小伤，军中没有兽医，于是丹茠又被派来给马包扎。
丹茠看到这匹绝世好马，从腰间摸出了一把剜肉割骨的小刀，对着马的脖子处比划了两下。
“自古战时坐骑受伤便应当场宰杀，哪有救治道理，战场失蹄可是会让人送命的。”丹茠似乎自言自语道。
——哥，杀了可惜——
“个狐狸精，你若过来本尊一脚踢死你！”
就在琥珀用逸泽的一双纯洁无比的眼睛打量这匹红棕烈马肚子下面的时候，那匹马突然鼻孔喷气张嘴说了话。
——妈呀！妖怪！——琥珀吓得一哆嗦，要不是这个身体是丹茠控制的，他早就瘫倒了。
“果然妖兽！”
丹茠早在一见到这匹野马时就闻到一股子妖气，本来那日去驯马也是想仔细看看这野马的来历，没想到却被逸泽好心给放了。那日夜里他到马厩一来是为了抓那些奸细来打，另一个目的就是看看这妖物的虚实，可惜这妖物那日十分能忍啊！竟然强忍着不露真身。
“臭猴子，你以为我不踢你是怕你么？要不是那恶龙，我早就让你们都成为本尊蹄下肉酱了！”马妖边喷气边说。
“连骇抓你做什么？你若如实说了，我可能再放你一次。”丹茠虽然奇怪这个马是不是脑子不正常？一会儿叫自己狐狸一会儿叫自己猴子，不过他现在更在意那条恶龙的事，知己知彼百战不殆。
“本尊自然不是那恶龙抓来的，只是一时大意着了凡人的道。”那野马嘶吼道。
“区区几个凡人怎会制住你？连骇做了什么？你若不说我就让他将你杀了吃。”丹茠知道野马没有说实话，便威胁道。
“本尊……那恶龙昨日来我入津河，搅了河水肆意横行，遣走我辈无数，本尊这才化身这副摸样，虎落平阳。”野马痛心疾首。
“原来是一只水兽，入津河？那处有何古怪？”丹茠听连骇说北方有昭池水气，莫非指的就是这个入津河？
“五百年前入津河数中十数米深处突然从冒出一股活水，此水源源不断涌出，却不见入津河水加多，水中鱼虾不能游近此水，须知此水乃天池中的天水，本尊便是自那水中由天池中来。”野马傲慢地说道。
“天池！那你原型为何？”丹茠倒是不认为他在自大，这水兽现在被凡人所制恐怕真是因为法力被连骇压制了，他本来的修为定是不浅。
“知道本尊修为极深法力无边，当然是池中蛟龙，尔等低贱妖物还不跪拜！乃本尊口渴紧了，这里的水太浊，速速将本尊带去河边喝水！”野马喷气咆哮。
听到这里，丹茠却松了口气，这水兽有些道行不假，可若说他与连骇同族，丹茠却是不信的。但他还是将水兽牵出了马厩。
路上遇到巡逻的士兵，琥珀都用媚眼将他们解决了。
军营旁有一条河是入津河的一条支流，河水清澈阴凉，是很多兵士夏季冲凉解暑的好去处。
丹茠牵着马，穿过一人多高的野草将“蛟龙”马放了。
那马仰着头就走向河边，谁知片刻后如遭雷击一样倒了下去。倒下去的河岸边有一只黑漆漆的手腕粗的泥鳅在那里扑腾。
只见一个浑身□□的男子站在河水中间，那人肌肉匀称结实，甚至能够从他每一丝肌肉中都能感受到力量，这副身躯若是在人界战场上，定是好战力。
可丹茠却知道，这个身躯比起他的原身简直蝼蚁不如。突然这人似乎是感应一般，缓缓转过头来，正是昭池主人连骇。
连骇踏上岸，低头抓起岸边的大泥鳅的尾巴。
“军中找些新鲜吃食不易，这个泥鳅精虽然老了些，却可以将就！”连骇水中刚刚还在自大的泥鳅此刻如认命一般，不在动弹。
此等情景天地万物也好似只不过是一男人手中的玩物。
在丹茠眼中那捏在连骇指尖的泥鳅竟变成了自己。
“我知你心善，不过说笑。逸泽来此难道也觉得天气闷热，来解暑？前日我随探路军深入北方，途径一条大河，名曰入津，便是这河主流，那水中隐隐透出昭池水汽，其中必有汇入的泉眼直通昭池，我料就在此河河底，可惜北岸必经之处布有敌军水师，上百战船，我若还是从前兴风作浪一番自然不在话下，如今就……看来只好借助凡人之力了！”连骇拉住丹茠一步步后退，将他引入河水之中。
丹茠双脚一接触那河水就觉得冰冷刺骨，似乎身体要被冻结一样，有心甩开连骇的手，却恐引起他的怀疑。
逸泽是水神，哪有恐水之理？
连骇拉着丹茠一步步步入河水中间，此刻河水已经有齐腰深了。
和丹茠想法不一样，他脑中的琥珀看到连骇跨出河水后就化作一滩春水，X欲萌动，心中自然欣喜非常。丹茠只有垂下眼睛才勉强抑制住弟弟的X火，不至于连累他做出飞蛾扑火的行为。
“可还记得你我在天池池底之时，你可是可爱的紧呢！”连骇一伸手，丹茠只觉上身一凉，他上身那件夹衣便落入了水中。
难道这个看起来不食烟火的水神逸泽真的是这条恶龙为了纾解寂寞，教化出来的娈宠？
“池主早知我不是逸泽上仙何必还要演戏呢？”丹茠暗骂自己蠢极，连骇既然能看透妖物的化形，又怎会不知道这个身子的主人是谁，他真是太天真了。
“逸泽，眼前这只小红狐也颇有趣了些。”连骇一笑，看着丹茠道。
丹茠却在这笑意中心如同冻结一般，从来没有过的屈辱感充斥他的全身。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此时此刻丹茠只觉有万千利刃刺入他的心口，骄傲如他，真觉被打入污泥之中。
不是他不揭穿自己，而是这恶龙根本自始至终未将他放在眼里，视自己为挡在他与逸泽之间的蝼蚁罢了，既然是一只蝼蚁，又何必放在心上。
他自始至终没有一句话是和自己说的。
今日之辱，我丹茠今后定当千倍万倍奉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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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我的攻果然没有最渣，只有更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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