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国二三事

　　让井上和彦尴尬的是，没有一份试卷与四人的雷同，井上和彦正想着如何跟四人解释，加藤教授来到了教务主任室。“加藤教授，您怎么来教务处了？”井上和彦一看到加藤直人连忙站起来迎接。“井上主任，我为这四个中国留学生担保，他们这次期末考试的成绩绝对不是作弊得来的。”加藤直人教授对井上和彦严肃的说道，“这四个中国留学生的勤奋我是亲眼目睹的，并且他们的功课我是亲自指导的，他们四人这次取得这样的成绩没什么好奇怪的，还请井上主任你为他们正名。”“是是是，加藤教授，我刚刚已经将他们的试卷复验过了，的确没有一份试卷与他们的雷同，可见说他们几人考试作弊的完全是谣言啊，哈哈哈。”井上和彦干巴巴的笑着，“井上主任果然效率高，这么快就弄清了事实真相，好了，既然这样。”“好好好，我这没什么事情了，加藤教授您慢走。”井上腆着脸笑道。“好了，你们四个也走吧。”对着他们，井上就没那么好的脸色了，像赶苍蝇似的挥了挥手让他们走，碍于加藤教授的面子，他对四人也不好太过为难。

　　瞿长意他们三人为证明了自己的清白感到很高兴，但赵家德心里存了个疑问，加藤教授为什么会帮他们说话，井上和彦又是为什么对加藤教授这么忌惮，不过这些疑问并没有存在太久，因为加藤教授在不远处的教学楼等着他们。

　　“加藤教授！”四人齐声叫道，“嗯”加藤直人简单的回应，虽然他刚刚帮了他们几个，但他对他们只是仗义执言，并没有因此指望他们几个感谢他。“赵家德，过来一下，”加藤直人看出赵家德心里的疑惑，决定好好与他谈一谈。“教授，今天谢谢您为我们说话，”赵家德向加藤教授真心实意的道谢，“可是，教授，为什么呢？”加藤直人微微一笑，“如果我说，因为你们是中国人，所以我对你们特别关注你信吗？”看着赵家德一头雾水的样子，加藤直人继续说道，“多年前，我曾在欧洲的德意志留学，当时，他们对我也是百般歧视，更甚于你们现在在日本受到的待遇，那时，我没有遇到一个帮助我的老师，所以，回东京大学教书后，我就下决心一定要帮助像我这样受歧视的学生。”赵家德似乎有点理解加藤教授的想法了，“可是，教授，为什么井上主任似乎对您颇为畏惧呢……”“这个么，大概是因为我们学校的校长是我父亲的原因吧……”加藤教授直言不讳道，看着赵家德恍然大悟的表情，加藤直人笑道，“不过你们四个的确争气，以后也要这么努力才行啊！”“是！”

　　第二天，学校教务处便出了《告学生书》，全文如下：
　　各位同学：
　　针对此次我校举办的期末考试，教务处在此作出如下几点说明：
　　一是本次考试绝对公平公正，不存在任何弄虚作假的成分，各位老师与全体同学为此次考试作出的努力学校深表欣慰。
　　二是对个别散布谣言的学员，学校在此作出严正警告，如再发生此类事件，绝不姑息。
　　三是请各位学员在假期不要放松学习，除了完成□□下达的假期作业外更应自觉涉猎与本专业相关的各类知识，为下学期的学习打下良好基础。
　　东京大学教务处
　　明治四十一年二月十五日

　　于是，这次期末考试的风波就在井上和彦一纸告学生书中结束了。今年是四人在日本的第一年，因而都没有回去，而是选择待在学校度过假期。这下，赵家德便知道了日本学生对中国留学生的鄙视从何而来了，许多中国留学生，非但不从日本人的轻蔑中汲取鞭策自我的动力，反而以自己的种种乖行，不断证明他们轻蔑的正当。就拿住在他们楼上的中国留学生来说吧，有整天把地板踏得咚咚作响，尘土飞扬地学跳舞的，也有不遵守客店里新老客户循序洗澡的惯例，抢先钻进洗澡间，把水泼得四溅，总是惹得澡堂老板破口大骂。赵家德四人每每在场时，总为这些中国学生的行径脸红不已，瞿长意在一次好心阻止中国学生却反被嘲讽讥笑后也终于明白，也许中国学生最让日本人鄙视的不是国籍，而是人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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