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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都变了
晚上八点,梁家。
梁予颜睁开眼,看见的是紧握着自己手的父亲。
“小予,你醒啦?”梁父见她醒了,慌忙站起,“你渴不渴,我给你倒杯水啊。”说着,他转身要去厨房取水。
“爸爸,”梁予颜憔悴地开口,“妈妈去世这么久,你有没有怪过我?”
渴望听到由衷的回答,可是又害怕那回答会刺伤自己的心。
梁父停下脚步,去拉门的手停在半空,可是没有回头。
“那并不是谁的错。”许久,像是沉吟一般地,父亲开口。
“可是如果不是我……”话还未说完,已经泣不成声。
以为自己早已痊愈的伤逝,就那样毫无防备地撕开,鲜血淋漓;隐藏在内心深处不愿想起的事,其实始终深深地刺在那里,在某个时间点提醒着自己:都是你的错,是你害死了母亲,是你毁了一切!
“小予,这世上很多的事情,没有谁对谁错,只有无可奈何。”梁父回头,疼惜地望着女儿,“你的妈妈,她一直希望你能快乐地活下去。”
泪,又一次无声地滑落,不过这一次,除了痛苦和思念,更多和决心的是触动。
“所以啊,小予,我们要连着你妈妈的份好好地活下去。”轻拥着女儿,梁父在心里对自己说。
桐市郊外。
初春,别墅的花草生长的更加旺盛,别墅的女主人穿着一身深红色汉服,头发用发绳松松地系在脑后。
“你来了。”女子垂眉浅笑,很是高兴地转身。
只见来人身着月白长袍,一头银发在月色下更显柔亮,来人正是练。
“果然是你。”练冷冷道,“你想做什么?”
“真是冷淡啊,”一双染着深红指甲的手慢慢搭在练的肩膀上,练微微皱了皱眉,可并没有推开,“这么久不见了,你都不想我么?我可是,很想念你哟。”
“绯,你变了。”刻意的冷淡,甚至有些疼惜的意味。
“变?谁不在变!”唤作“绯”的女子陡然提高了音调,愤怒一般的,“你不也变了,你从前绝不会这样对我说话……”绯的声音又突然变低,眼神也变得忧伤。
“这么多年,是我没照顾好你……”
练愧疚地将手覆在绯的手上,绯抽开自己的手。
“那个女孩,跟那个女人长得真像,”抬起手,绯看着自己的指甲出神,“我替你杀了她可好?”
“不许动她!”
“呵呵呵,你果然对那个女人还有旧情。”绯苦笑,眼神里却是难以言喻的苦涩。
“旧情?哼,怎么可能。”练扯起一丝冷笑,“我自有我的安排!”他的眼神突然变得凶狠,像变了个人似的。
绯愕然,她没有想到练会说出这番话。
“你也能够独当一面了呢……”练拍拍绯的头,看着她身后的别墅和别墅内外遍布的妖怪仆从,绯顺从地低头,脸颊却慢慢爬上羞涩的潮红。
“不过,如果你还认我这个哥哥的话,就别再动她。”语调恢复了一贯的平静,但威严不容质疑,他的周身出现淡蓝色的荧光,练消失在绯的眼前。
“什么嘛,一回来就耍哥哥的威风!”绯嘟囔着,抱膝蹲坐在地上,也不知是伤心还是高兴。
“不过哥哥,她要是敢伤害你的话,我是绝对不会放过她的!”
午夜,梁予颜坐在床上一会儿看看钟,一会瞧瞧门,看着瞧着不知不觉就睡着了。练回来的时候她歪在床上睡得正想,练苦笑,拉过被子仔细地为她盖好掖好被角,不由自主地,他轻抚着她的脸庞,眼神里是纠缠不清的情绪,是疼痛、是爱怜、甚至是憎恶,恐怕连他自己都无法分辨了。
梦境。
梁予颜低头,看到自己染血的米黄色裙摆,和身边奄奄一息的母亲,她长着流血的嘴,似乎要说些什么。此时,整个世界都安静了,她再听不到人群的叽叽喳喳、救护车急促的响声,安静得只剩母亲微弱的呼吸声。
“你没事,太好了。”她听见她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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