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传说中的以身相许
饭桌上。
宿醉的父亲刚起，揉着额头慢慢喝着粥，梁予颜心不在焉地拿勺子有一下没一下地在碗里搅来搅去。
“怎么了？”父亲问道。“小予？小予？”
“啊？没事。”梁父叫了几声，梁予颜才听到。
“那就好。”梁父欲言又止，他素来话少，女儿不想说，他也就没再问。
可梁予颜此时的脑内小剧场正一片混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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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小时前。
“你说什么？许我为妻？狐狸大人，您没搞错吧？”梁予颜人生中头一次这么怀疑自己的耳朵。
“没错啊。”男子点点头，“还有，别叫我狐狸大人了，叫我‘练’吧，小颜。”又是一个微笑，像四月里的春风，吹得朽木都要长新芽。
怪不得人家都说“狐狸精”“狐狸精”的，简直就是祸水啊，大大的祸水。等等，现在不是想这些的时候，这可是以身相许的节奏，可是梁予颜怎么觉得这桥段这么熟悉呢？偶然救了一只狐狸，结果狐狸变成人形报恩，还要以身相许——不知道的还以为要演一出聊斋，这么一说，他成了多情的妖，自己岂不成了凉薄的书生负心的情郎？
“报恩就不用了，那个，您慢走。”梁予颜心里苦的很，要怎么送走这尊大佛可是个问题。
“以后我会在你身边保护你的，”练直接无视梁予颜的话，用扇子轻佻地挑起梁予颜的下巴，压低声线，“直到你长大可以嫁给我的时候。”
某女瞬间石化，然后逃也似的跑出房间。
“我一定会让你喜欢上我的。”练说着，眼神并非神情的凝望，而是深沉中带着戾气，和之前轻佻戏谑的样子判若两人。
现在。
梁予颜扶额，自己这是被求婚了，十六年来从来没谈过恋爱的自己居然被求婚了，还是被一只狐狸，她真是不知道该高兴还是该难过了。
“小予，咱们搬家吧。”梁父放下碗筷，无比郑重地说。
“好。”梁予颜张了张嘴，却只说了这一句，“在那之前，我想去看看妈妈。”
“……好。”
这世上有些人，始终是隐忍的，快乐是，痛苦也是，他们从不轻易表露自己的情感，怀念也好，决心也好。父亲就是这样的人，梁予颜知道。
墓地。
周围的一切都被铺天盖地的白色覆盖着，唯有那一座墓碑，积雪被清扫得干干净净，唯有一束黄色的百合花。花瓣花叶无力地垂下，看得出来，是一晚的寒冷造成的；梁予颜缓缓地蹲下身，把手中的白色百合放在那束花的旁边。
照片上的人温柔地笑着，岁月不会让她变老，她永远那样年轻、漂亮。梁予颜原以为自己不会难过，因为妈妈不在的时候，她还那样小，对妈妈所有的记忆，也不过是记忆里模糊的画面和照片里清晰的面容。眼泪，自脸颊滑落，温热地落在手背上，然后变凉，然后风干。
“再见了，妈妈。”离开也好，想必妈妈也不想看到父亲永远活在过去，活着的人，还是要向前看，即使无奈，即使悲伤。
“诶，这就是你妈妈啊？”某只神出鬼没的狐狸突然发声。
“你为什么……在这里？”梁予颜被吓了一跳，甚至忘了擦干脸上的泪痕。
练不觉一愣，一个人类小姑娘的眼泪竟然让他堂堂狐仙有些心慌意乱。
“额，人类寿命都是比较短暂的嘛，你也别太难过。”练展开扇子遮住了脸，堂堂狐仙大人，似乎很不擅长安慰人。
“是啊，在你们看来，人的生命是相当脆弱的吧。”梁予颜笑，可是那笑里的无尽苦涩，任谁都能看得出来。
练默然垂首，轻轻叹气，“脆弱啊——”
就在这时，原本晴朗的天空骤然变暗，不一会儿便暗的如同深夜一般，还有阵阵阴风剧烈吹过。
“这是怎么回事？”梁予颜惊诧。
“是妖气。”练护在梁予颜身旁低声说道。
“人类，我要吃掉你~”
粗嘎的声音自阴沉的天空中传来，梁予颜无语，先是被妖怪求婚，现在又要被妖怪吃掉，自己的命怎么那么苦啊，难道自己上辈子是唐僧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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