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溪故事

作者:若云出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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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眼千年


      初见之时,她正站在水中,弯着腰,将那削尖了的木棍对着水中的鱼刺去,忽而听到一声不小的声响,似是谁被人扔到了水里,她吓了一跳,而那水中的鱼也因为这一声响,快速地游走了,并不知道它刚刚如何惊险的躲过了一条命。少女盯着已经游远了的鱼,颦眉微蹙,不悦的抬头望去,而那少年的目光这时也正好转向了她,那一眼,两人好像越过了千年的时光,看到了,停留在千年的时间里,某些飘渺的思绪,有些悲伤,却又微微欢喜,待要仔细搜寻之时,却只剩下一片空白,再也没有任何异样的感觉。
      少女上下端详少年,只见少年一身墨色战袍,足蹬同色战靴,衣服上面仿佛还能看到暗红色的血迹,当然,只要她的眼睛没有什么问题的话,那她肯定能看到那些不是非常明显的血渍,因为血迹中间的那支箭的存在感,实在是太强了,使她不得不注意到。但少女仍似没有看到似的,只管盯着他瞧,往上,少年的五官非常立体,加上小麦色的肌肤,不难看出他是一个非常帅气的男人。她又看到了他的一双眼,那双眼很漂亮,这令少女相当不满,一个男人的眼睛怎么可以比她的还漂亮呢!那双眼,深如寒潭,好像只要一和它对上,便再也出不来了,带着凌厉,带着霸气,却又藏着成熟与冷静,看着他,就会使你不由自主的产生一种感觉,那就是,没有人能撼动得了他的这一份冷静自持,没有人可以使他的表情发生什么变化。
      而少年此时也正在打量着面前的少女,和少女不同,少年最先观察的便是少女的眼睛,他相信,只有眼睛才最能看出一个人的本质。他知道此时少女也在仔细的观察他,但他并不回避,只盯着少女的眼睛。少女双眸含笑,好像对他饶有兴致,双眼中只从最初闪过一丝诧异,后来便再没有任何变化。看似温和开朗,但他是何人,如何看不出她眼底深处的冷静和淡漠。再看少女的五官,白皙的面庞并不是十分的美丽,只能说得上清秀,毕竟这样的女子,甚至比她美上十倍的女子他都已经见过太多,所以说这样的姿色本不能引起他丝毫的兴趣,但他偏偏觉得,她很好看,比他所见过的任何女子都要好看,说不上为什么,他就是这样觉得。再往下看,少女一袭白衣,站在水中,竟如仙子一般,悠闲自在,娴静婉约,只是再往下看时,少女的裙摆被提起来,掖在腰间,两条裤腿也往上提到膝盖,露出两条白嫩的小腿,虽说这是山林之中,鲜少有人至此,但如此不守礼法的行为,仍令他非常诧异,不过,也仅是诧异,并没有其他的想法。
      “你吓跑了我的鱼”,他听到她如是说,口气略带不满。
      “哦”,上扬的语调,显示出他也有了一些兴趣,“既如此,那我赔你十条,如何?”
      少女显然没料到他会如此回答,毕竟此事错也不全在他,他大可不必承认,如此一来,她再咄咄逼人便显得有些不讲道理了。更重要的是,她隐约从中嗅到了阴谋的味道,“赔倒不必,你只需道个歉就可以了,毕竟我也不是不讲理的人,我很大度的”,语气弱了下来,却又死要面子的某人。
      “呵呵”,大度讲理的人会跟一个受伤之人所讲的第一句话就是你吓跑了我的鱼?打死他都不信。“这怎么可以,我既吓跑了你的鱼,必然要赔你的,否则我岂不被人耻笑恃强凌弱,心地不善!姑娘放心,我不是无耻之人。”
      放心你个头,你不就暗骂我恃强凌弱,心地不善,欺负你受伤了吗,她心里想。她直觉这次惹上事了,赶紧拒绝,“不用不用,真的不用,大不了我再抓一条好了,不是什么大事,不麻烦你了。”
      “我堂堂七尺男儿,做错事岂能不负责任,我既说了要赔偿姑娘十条鱼,那就一定做到”,说着,少年走了过来,少女不妨,便让少年抓住了胳膊,还没来得及做出反应,他却又退了回去,少女只见自己的手臂上多出了一个玉镯子,暗红的颜色,上面刻有极其古老的花纹,但又像是镯子天然带有的,因为镯子表面并没有任何雕刻的痕迹。她马上便想摘下来,却无论如何也褪不下来,不由得瞪视着面前的少年,少年嘴角噙着一丝笑意,好像非常得意,“这是我的信物,除了我没有人能摘下来,你放心,我的属下自有办法凭着镯子找到你,看到信物,定会还你十条更加肥美的鱼,到时我便会拿回这镯子的。”说完,少年竟似再也支持不住,缓缓滑倒在水中。
      “你这该死的,说了不用你赔,你干嘛还非要赔”,少女气极,看到少年倒在水中,好像晕倒了,便走了过去,一脚踢在少年腿上,犹自忿忿,心中暗想,‘你不就是想骗我带你回去医治吗?我又凭什么受你威胁,偏要把你扔在这里,让鱼儿吃你的肉,喝你的血,你又能把我怎样?’虽是如此想,终究不忍他一个中箭受伤之人在水中泡着,如果他真的死了,她岂不内疚。于是低头看他,却见他嘴角仍似噙着一丝笑意,仿佛得意他的威胁奏效了似的,少女瞬间炸了毛,受了刺激,下反应的便又一脚踢在了他的身上,口中说道:“本来还想好心救你一条小命,你还不知好歹,这次真要把你扔在这里,你就自生自灭去吧!这只镯子我摘不下来,难道还不能把它砸烂,你真当自己威胁得了我!”说着,便抬手向着水底石头上砸去,偏偏手腕震得生疼,而镯子却纹丝未裂,少女不甘心,想尽了一切办法,最后整个手腕都红了,镯子却还是原来的样子,连一丝裂痕都没有,少女不禁气结,直喘着粗气瞪视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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