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时明月之苍莺

作者:君上墨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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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四十四章


      “她……”女子张了张唇,眼中愧疚激动等复杂情绪翻滚,过了一会儿,才略有些颤抖道:“你是来找她的?”
      “她?你说阿莺?”天明低头看着手无寸铁的手掌,下一刻猛然握紧,声音无比坚定道:“嗯!不止阿莺,我还要找到月儿,带着她们一起离开这个鬼地方”。
      上次未尽到怪女人的诺言,让苍莺和月儿被人抓走。这一次他不再是那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小鬼了,他是墨家现任巨子,一定会救出她们的!
      月儿!女子这次终于抬眸仔细的打量了一下天明,看着傻头傻脑,冲动又冒失,有股小聪明,总得来说,不是她喜欢的性格。
      但触及他眼中的固执时,却又有丝动摇,丹选择的传人,或许她可以试一试!
      女子随手将墨眉扔给天明“想救她们是吗?接的住我三招我便告诉你她们在哪里!”
      天明一愣,随即犹如天上掉馅饼一样的感觉,惊喜又有些怀疑的问道:“你真的知道她们在哪?”
      “你接得住我三招再说吧!”
      女子双手结印,周身的蓝炎化做金乌的模样气势汹汹地冲向天明。
      天明还想说什么,现在只能迎战,所幸在小圣贤庄的时日武功都精进不少,手腕一转剑身抵住金乌席卷而来的气焰,脚下一跃,与金乌擦身而过。
      但见女子手印一变,金乌周身火焰高涨,近距离的天明闪躲不及,衣角触及火焰,瞬间燃烧起来。
      “哎!糟了,着火了!”天明慌张的拍着火焰有扩大倾向的衣角,此时,金乌转身,显然没有放过一丝攻击的机会。
      天明余光看到靠近的火焰,一个激灵,扎马弯腰一气呵成,算是有惊无险的躲过这一击。伸手拍灭身上最后一点火焰,天明立起来,并未停顿,身子高高跃起,双手握住墨眉,直接劈向金乌,“让你尝尝本大侠的厉害!”。
      只是金乌的翅膀可不是摆设,轻易地躲过这一剑。
      “看我的宫保鸡丁!”
      “剁椒鱼头!”
      “麻辣豆腐!我切切切!”
      待天明出完招式,一直闪避的金乌忽然冲出,周身火焰瞬间裹住天明,金乌张开翅膀,猛然扎进天明的体内。
      “啊!”天明痛苦的大叫一声,霸道的内力在经脉内流窜,所经之处,似被岩浆滚过一样,若不是脑海出传来的一丝冰凉,天明此时已是晕过去,但就是如此,身体每一寸的痛感无不折磨着他的神经。
      脑中昏昏沉沉了不知多久,经脉的疼痛慢慢平复,取而代之的是一股舒服的暖流在丹田处上升,流入四经八脉。天明睁开眼,包住他的火焰不知何时消失,天明摊开手又握住,浑身充满力量的感觉令他很是新奇。
      这是……天明抬头看向女子,她还是静静的站在樱花树下,只是眼中显然陷入了无尽的回忆。
      察觉天明醒来,女子退出回忆,淡漠的看了他一眼。
      天明忍不住问道:“你对我做了什么?”
      “你体内虽有丹的毕生内力,但只是储存在你体内,未曾融合。我将自己的内力传入你体内打通你的经脉,彻底的让你融合丹的内力”女子未有起伏的语气将自己耗损一半内力来打通天明经脉的事情就这么轻描淡带过。
      也就是说,这股内力已经完全属于我了!天明心中不免震撼。这时却突然想起什么,有些犹豫地问道:“那…那我算是接住你三招了吗?”
      “那你说呢”
      凉凉的目光让天明缩了缩脖子,讪笑道:“算!算的!”
      女子没有再出口嘲讽,反而似下定决心的神色,郑重的问着天明,“你真的一定要救出毓…阿莺和月儿吗?即使付出生命!”
      见女子认真,天明也郑重地答道,“纵使付出生命,我也要救出她们。”他语气里没有一丝犹豫,眼神坚定。
      确认天明的回答没有丝毫退却,女子周身冷傲的气势终于柔和下来。
      “千泷现在的处境很危险,月神想让她做一件非常冒险的事,你要尽快把她救出来!”
      “千泷?”
      “千泷就是月儿”
      天明一下想起来了。是那个时候怪小孩说的女孩!
      那个怪小孩一脸要算计人的表情,肯定没想什么好事!想到这天明就有些呆不住了,追问道:“那月儿在哪?”
      女子抬腕,无瑕的手心中一团金光浮现,化作天明熟悉的金乌。
      “跟着它,你就能找到千泷!”
      双手接住金乌,天明继续问道:“那阿莺呢?她在哪?也在蜃楼上吗?”
      “毓儿……我也不知道她在哪里,但阴阳家的人现在不会伤害她。”
      毓儿?是说苍莺吧。为什么女孩子会有这么多名字。哎不对,现在不是想这个了!“这么说你也不知道阿莺在哪?!”
      女子摇了摇头,沉默片刻,从腰间解下一块玉佩,手指留念地划过上面的每一处图案,然后交给天明。
      “这是半块玉佩,还有半块我当年留给了毓儿。当两块玉佩互相接近之时,就会有反应,你凭着这个或许可以找到毓儿!”
      天明收好玉佩,澈澄的大眼睛认真的看着女子,:“虽然我不知道你是什么人,但你帮了我,你是个好人。你放心,我一定会带着月儿和阿莺安全道离开蜃楼,若是有机会的话,我也会回来救你的!”
      “我不是帮你,我是再帮自己的女儿。”女子心中有些触动,但面上仍是冷淡道样子。
      “你女儿?”天明愣了几秒,反应过来后,过度惊吓到舌头打结:“你……你是千泷和阿莺的母亲!”。
      ……
      视野再次回到项少羽这边。
      项少羽吞食真人丹后,激发自身潜力,与云中君战斗,后者虽有使出阴阳家秘术巨灵幻象,但还是被克服恐惧的少羽打败。
      但他并不知云中君其实一直都在等待着时机。而这个机会已经让他等到了。
      项少羽握紧霸王枪的手微微颤抖,从刚才打斗时,项少羽就察觉身体的异样,一股疼痛地灼热自小腹渐渐扩散自全身经脉,脑中也不断涌上眩晕感,若非他毅力超强,只怕此时已倒在地下。
      “少羽,你没事吧!”石兰用肩扶着被云中君打晕的虞子期,察觉项少羽的异常,偏头担心问道。
      项少羽心沉了下,用力晃晃头,声音强撑道“我没事!”
      “没事?哈哈!!”云中君从地上爬起来,经过刚才的打斗,现在他显得很是狼狈不堪,再没有之前的仙风道骨。“吃了老夫那么多颗御鬼丹,真当是白吃的吗?!刚才那番打斗加速了药效,你现在只怕是站也站不稳了吧。”
      项少羽薄唇抿成一条直线,犀利地眼眸泛着嘲讽,“就算这样,打你还是绰绰有余了!”
      “哦!是吗?”云中君冷笑一声,手掌轻拍,“孩子们,都出来!”
      无数的药人从房间各个角落匍匐爬行而出,渐渐包围项少羽他们。
      “这下,我看你还有什么办法脱身”云中君阴沉的笑着,敢这般欺辱他的人,早已经是他丹房的药人。
      项少羽和石兰被逼后退至房中央,一人背着虞子期,一人药性发作,两人动作都有所限制。石兰目光触及屋顶蜿蜒的九头蛇时,眼睛一亮。低声对项少羽说了几句,将虞子期交给他。
      石兰抽出腰间的匕首,收拾了几个冲上来的几个药人,冷冷看着云中君,“小看我们蜀道中人,我会让你付出代价的!”
      “哼,死到临头,还是大言不惭!”回应他的是石兰矫健的身姿,蜀山的腾挪格斗术使她灵活轻松地在药人中穿梭。云中君眯了眯眼,手中暗自蓄力,这时,却对上她的眼睛,冷彻的脸上对他突然一笑。不待他反应,石兰一脚蹬在药人的身上,借着反冲力跃过了云中君,目标赫然是他的药柜。
      “什么!”云中君惊觉不好,冷汗瞬间流下,她该不是要!
      很显然他想对了,石兰攀附着药柜,在云中君惊恐的眼中,将药柜一个接一个随意打开。
      “住手!快给我住手!你想死吗!”看着机关兽的八双眼睛随着药屉的打开而逐渐睁开,云中君头皮发麻,惊慌大喝道。
      但已经晚了,八头蛇睁着那双红色的眼睛,吐着蛇信毫无感情的注视下面的猎物,而首当其冲的就是人数最多的药人。
      八个血盆大口一张,便是只留下一地的残肢断骸,药人的铜皮铁骨对八头蛇而言如同豆腐,完全没有丝毫抵抗力。
      石兰趁乱,与项少羽扶着虞子期一起离开,却被云中君截住。此时他狠毒的看着三人,“你们毁了我珍贵的丹药和药人,就想这么离开!我要你们今日葬身在此处!”
      这边的争斗显然引起机关兽的注意,两双猩红的眼冷冰冰的望着他们,蛇头张开獠牙以疾速扫来。
      “公输仇这个蠢货!”被无差别攻击的云中君气的恨不得立刻杀了他,日照刀砍在蛇身上无痛无痒,反而激怒了它,攻击更加迅猛。
      无法,自身都难保的云中君不甘心的看了项少羽三人,果断选择撤退。
      “石兰,你怎么样?”项少羽一枪挑开石兰面前即将吞掉她的大蛇,挡在她身前,双目冷如冰的扫视汇集过来的其他蛇头。战斗中伤口的疼痛和下意识的兴奋反而令他短暂的忘却丹药带来的不适。
      “我没事”石兰从空隙看着云中君落荒而逃,目光又落到八头蛇上,不自主地绷紧了全身肌肉。
      项少羽审时度势后,冷静道:“石兰,等会我来引开它的注意力,然后你带着你哥哥先走!”
      石兰听了,想也不想就拒绝了:“不可能!这机关兽不是你一个人就对付的了的!”
      项少羽想说什么,机关蛇却没有耐心听两个人类的废话,八个蛇头迅猛咬向他们。
      两人一惊,反应很快躲开这几张血盆大口,但蛇头一击不成,又再次灵活的缠上两人。石兰背着虞子期,只能不停的闪躲,好几次都差点进了机关蛇的嘴,项少羽也因御鬼丹的药效,实力发挥还不到之前的六成,因此两人此时是险象环生。
      项少羽看准一个时机,霸王枪用力刺进一个蛇头的眼睛,趁它挣扎时,跳上了它的头,并且狠狠地用插进机关缝隙中。解决这条蛇头,项少羽又跳到了其他蛇头上,但它们这次显然有所防范,才落下,两条蛇头就猛然袭击过来,项少羽似有预料,瞬间逃开并跳到另一条蛇身上,这样来来去去,七条蛇头的注意力就全集在项少羽身上,并且被引着远离了大厅。
      “少羽!”石兰猜到项少羽的心思,急促的想要去帮他,却被他喝止住。
      项少羽握着霸王枪的手在颤抖,眼睛一阵阵灼热的疼,但他的声音却很平稳地朝石兰喊道:“石兰,你们先离开这里!”
      “不……”话未说完,就被项少羽打断:“我有办法打败这条蛇,但会完全毁了这里。你们在这的话,会波及到你们的。”
      见石兰不动摇的样子,又接着道“我一个人好脱身,而且速战速决也避免云中君再带人下来!”
      石兰迟疑了一下,看着昏迷的哥哥,又看向上空与八头蛇玩捉迷藏的项少羽,这时她的确帮不上忙。反而还会给他拖后腿也不一定。只是……
      “怎么石兰,你不信我吗?”
      石兰咬牙,再次支撑起哥哥,回头看着项少羽,眼中藏着她自己都未察觉的情愫。“我知道了,那你一定要小心!”
      眼角瞄到石兰离开的背影,项少羽翻身落地,引着机关兽冲撞上大厅的每一处支撑点……
      ……
      残日留下的最后一抹橘光被黑幕吞噬,星星与月亮也相继跑出来让世人欣赏它们的美貌与光辉。
      阁楼内,桌上烛火长明,暖橘的光芒将少女的影子倒印在屏风上,从影子的姿势看出,主人正捧着一卷竹简看得很是入迷已经半天没动。
      从模糊的视线中判断出阁楼里的人是位女孩,这让隐暗处中的少年暗舒一口气,但随即被扯动伤口的疼痛疼得直皱眉。
      大约两个时辰前,戏耍引诱着八头蛇撞毁了整个大厅,八头蛇也被落下的巨石砸住,而他躲闪石柱时,竟幸运的找到一条密道。
      来到这条长而蜿蜒的密道终点,项少羽小心打开出口的木板,探头一看却是一间精美的房间,里面还有一个人影。虽然想去找石兰他们,但超负荷的身体,和越加模糊的眼睛令他必须找个地方休息。
      之前强忍下御鬼丹的药效这时却似双倍的返回,整个身子都差不多动弹不了,眼睛也越来越模糊,甚至还留下了温热的液体。手背艰难的抹去脸上的血迹,这下,就算是一个小啰啰也能解决他了,项少羽心中苦笑道。
      ……
      将竹简上的最后一个字读完,烛火就已燃烧过半。我转动了下脖子,长时间的一个动作,脖子僵硬的都快不是自己的了。
      将竹简收拢放回桌上,想了想又把桌底下的千机图拿了上来,看着它发呆。几天下来都有些觉得会不会其实是自己想太多了,其实它就只是一个普通的玉盘而已,毕竟宝贝又不是满大街的东西,随便一件东西都是至宝。
      这样想着,但手指却一下下的敲着木桌。‘噔…噔’的声音轻轻的敲在平淡的思绪上,眼尾扫过圆润的指尖,眼睛一眯。
      抱着试一试的态度,我将手指咬破,鲜红的血液瞬间溢出。
      妖异的红色液体滴在纯白的玉盘中间,金色的光芒包裹着血珠隐没进千机图,就见那三个古字亮了亮。
      我怔愣了一下,没想到竟真的有用。正想多滴点血液时,千机图忽然爆发出刺眼的金光,几息后,金光收敛缓缓的在千机图上方集中,一圈波纹后,一个画面出现在眼前。
      我讶异的看这一幕,陌生的场景,里面的三个主角我却都认识,或者是见过。
      星魂不必说,白天才见过短暂一面的男孩,被星魂的摄魂术控制住的蓝衣女孩是在上一次的水面见过一次。
      画面中,那个男孩似乎是想要救出少女,但看着似乎他对自己的内力并不是很熟练,显然不是星魂的对手,哪怕只腾出了一只手也能对付他,而他的另一只手仍牢牢操控着女孩双手结印。
      少女跪坐在木桌前,一盏漂亮精致的小塔放置在她面前缓缓转动。她的双眼漆黑一片,正是被摄魂术控制的象征,细嫩的手指随着星魂的操纵缓慢结印,颤抖的身体章示着主人所承受的痛苦。
      这一瞬间,跳动的心脏突然一缩,少女的痛苦仿佛身临其境一般传达在我身上,犹如全身被四分五裂般,但每一根感官神经却又被放大好几倍,猝不及防之下,我心口血气翻腾,喉咙里有丝丝铁锈味。
      千机图中的画面还在继续,那个男孩操控内力越加熟练,招式也更强了,单手模式的星魂渐渐地也开始吃力起来。
      可就在此时,异变突起。女孩面前的小塔疯狂转动,还带着震慑灵魂的龙吟,纯净气息的金光从小塔中溢出,化为一条金龙,金龙一声长啸,一股看不见的威压充斥了整个阁楼。
      时间在此时停止,星魂和男孩保持着惊讶的表情凝固了动作,那个女孩此刻却神志清醒过来,也并不像星魂他们禁固不动。
      她忽然抬头朝我这边望了过来,我毫无防备下,对上了她的眼。被星魂施术的黑色眼睛已恢复了暖暖的棕色,毫无杂念的眼睛充斥着懵懂迷茫,可却又仿佛装着一条神秘的星河,一不小心深望进去,竟有种迷失在那双眼眸中的感觉。
      女孩面纱下的唇轻动,模糊的猜到她似乎在叫着一个人的名字。
      …音……姐姐……
      最后一个音节落下,千机图中金光涌动,掩盖了其中的画面,然后干净利落的如潮水般退回千机图中。
      我尝试再次将血滴上去,但这次再没有什么反应。我皱眉轻轻摸了一下心口,深呼了一口气,刚才的滋味可不好受。换了一个较轻松的姿势坐着,思考刚才所见的一切:
      那个女孩穿着阴阳家的服饰又拥有强大的魂兮龙游,就不会是什么最底层弟子或者囚犯。而且自星魂那里得知上次她身边的紫发女人就是和他地位相当的长老‘月神’,她知道星魂对这女孩使用摄魂术吗?
      若假如他是擅自行动,那他冒着与月神闹翻也要从女孩那知道或者是得到什么?
      想到这里,我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只是分析这些脑子就像要炸了,看来我失忆前应该很少动脑子啊。我自嘲道。
      ‘砰’
      一间宽阔并且安静的房间,发出的一点细微声音都能被放大无数倍。这猛然发出的物体倒下的声音着实吓了我一跳。
      我放下千机图,然后小心的朝发出声响的地方走过去。手中暗自运转阴阳术,一旦有危险也有还手之力。
      拨开挡住视线的纬纱,我也看见了屏风后面倒下的身体,看着背影觉得有些眼熟。心中警戒提至最高,谨慎的一步一步走过去,当看清的他面目时,不免吃了一惊,居然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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