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姬

作者:梨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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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朝中暗涌,逆水寒波


      白飞飞生性狡黠,可不敢让她离开自己的眼皮子底下,这一路也带进了尚书府。无花这方命人去请了母子二人:“阿飞虽然年龄比你小,然而一手快剑使得却不差。”
      柳元景见一名娇弱妇人,身后跟着一个齐肩高的小男孩,身后背着一把重剑,他的眉很浓,眼睛很大,薄薄的嘴唇紧紧抿成了一条线,他很瘦,挺直的鼻子使他的脸看来更瘦削。这张脸使人很容易就会联想到花冈石,倔强,坚定。他比柳元景见过的许多世家公子都要英俊,虽然还太年轻了些,还不成熟,但却已有种足够吸引人的魅力。
      完全无视其他人,白飞飞径直走到石镜身边:“这就是你要我见的人?”
      石镜道:“不是。请你们过来是想让阿飞和我大弟切磋一番。”
      白飞飞点点头,漠不关心地坐在了石镜身边。
      待白飞飞坐下,无花朝阿飞招了招手:“阿飞,和这位哥哥比试一番。”
      见母亲没有出言阻止,阿飞一跃到了练武场中央。
      柳元景有心寒暄几句,到不知这小家伙这么寡言。
      一上场就打了起来,柳元景得了柳鹤亭的真传,盘古指、快活八式都是几位奇才前辈的绝技,他学了一二分也已经不可小觑。
      阿飞严正以待,抽出了背在背上的剑。严格说来,那实在不能算是一柄剑,那只是一条三尺多长的铁片,既没有剑锋,也没有剑鄂,甚至连剑柄都没有,只用两片软木钉在上面,就算是剑柄了。
      阿飞出手快如闪电,你若不避不开这一击,自然就是输字。柳元景身形一颤,便自躲过。第一剑好躲,第二剑可就不容易了。第二剑,以闪电般的速度追上来。眼见那剑刚刚击在他身上;他却笑得前仰后合,全身乱颤,躲开那剑,双腿同时无影无踪地踢将出来。阿飞连出八剑皆被柳元景以快活八式逼退,最后柳元景食指蜷在掌心,曲做一处,将阿飞震倒。
      此时便可看出柳家的家教,柳元景赢了并不骄傲,先去将阿飞拉起来,诚心赞道:“小兄弟天分过人,再过几年我就未必是你的对手了。”
      又转过来和柳鹤亭反省道:“还是爹说得对,我平日仗着天资太过懈怠了,日后还需勤练武功。”
      柳鹤亭闻言大悦:“好!不愧是我柳鹤亭的儿子。”又道,“元景,你带这位小兄弟下去洗漱一番。这一身臭汗莫要熏到你长姐。”
      柳元景抱拳称是退下。
      柳鹤亭见两个小孩走远,笑容一敛正色道:“这位夫人看来不是寻常人。”昔年行走江湖,他感触最深的就是不要小瞧女人,尤其是漂亮女人。
      无花微微一笑道:“岳父明鉴,我和镜儿受崔三爷之托,要将这位夫人请去问话。”
      柳鹤亭长眉一轩,皱眉难展:“可是神侯府的崔略商?”
      无花附在耳边低声解释崔略商是追命的大名,石镜柳眉一展:“正是此人。”
      柳鹤亭凝眉道:“这可麻烦了。铁游夏私纵重犯,已被革职查办了。诸葛正我也受了连累。”
      石镜与无花对视,不禁笑容一敛:“什么样的重犯?”
      柳鹤亭:“九现神龙戚少商。”
      无花为她解说道:“戚少商是连云寨的大寨主,为人侠义非常。”
      听的出来无花对戚少商的评价十分正面,柳鹤亭叹道:“这个戚少商原是簪缨世族,与我们柳家也是故交,可惜为奸宦所害,自幼沦为草野,十三岁起浪荡江湖,浪迹天涯。如今又卷入逆水寒剑的风波之中,蔡京和傅宗书联手发难,朝中看似风平浪静,然而暗地里的刀光剑影却遮不住老夫的耳目。”
      柳鹤亭性格如此,当年和石观音一场风波后,他便退出江湖。如今朝中暗生波澜,事涉天子,忠义难以两全,心中早已萌生退意。
      无花道:“岳父放心,我和镜儿与神侯府的关系是过了明路的,明日登门拜访,简单问话即可。反而是岳父在朝中万不可与蔡傅等人正面交锋,否则朝中清流难以保全。”
      这可说到柳鹤亭心坎里去了:“你们先去神侯府看看,是什么情况。”

      事不宜迟,无花和石镜便带着白飞飞和阿飞到神侯府,登门拜访。
      神侯拈须笑道:“看到镜儿平安归来,近日总算有了一件喜事。”
      石镜福身:“多谢世叔关心,这次我们除了来报平安,还为两件事。”
      对于石镜的失踪,神侯却不过多打听,和这样的人聊天令人觉得轻松愉快:“哦~”
      石镜:“一是受追命所托,请来了白夫人。二是我父亲让我上门与神侯互通消息。”
      神侯讶道:“你父亲?”
      无花道:“兵部尚书柳鹤亭,这次镜儿出事多亏柳尚书鼎力相助。”
      神侯笑道:“这又是第二喜!柳尚书为人刚正,不党不朋,在朝野名声极好。只可惜他为宗族所累,定是不能与蔡傅之流公开交恶的。”
      坐了这么久,却不见无情追命等人,无花心中疑惑,猜想应该与铁手有关:“可是与铁兄有关?”
      神侯抿了一口茶道:“看来柳尚书已经听到了风声。”
      石镜歉意一笑,柳鹤亭一家没什么气运,她也没有多花什么心思去筹谋。
      无花道:“世叔有需要我们帮忙的地方,尽管直言。”
      神侯道:“你们夫妻总是能为神侯府解一时之急。”顿了顿又道,“无情已经出发了,如果能得你们的援手想必会事半功倍。”
      无花:“我们回京日短,不知发生了何事?岳父又语焉不详。”
      神侯一拍桌子,凝眉道:“近些年连云寨名声直追南寨,不知为何,傅宗书派自己的女婿顾惜朝策反了连云寨,千里追杀戚少商。铁手和戚少商有过罩面,因此放了戚少商,反被抓了起来。”
      无花:“这个顾惜朝倒是个人物。”
      神侯叹息道:“近日我读了他的七略,可惜。”
      他顿了顿又缓缓道,“无情出发营救铁手,这些日子传信,戚少商不该杀。我相信无情”
      石镜鼓着腮帮子,不解道:“连云寨远在江湖,业已破灭,残兵游勇,傅宗书为何如此兴师动众。除非——”
      神侯接道:“除非戚少商手上有傅宗书想要的东西。”
      无花道:“晚辈明白,一定协助无情救出铁手和戚少商,并且查明傅宗书的意图。”
      神侯:“除了顾惜朝,还有一位棘手的人物。”
      无花:“世叔是指......”
      神侯:“捕神刘独峰。”
      无花听到这人的名字,神情也凝重起来:“听说“四大名捕”仍未在江湖上成名之前,武林中就有“三绝神捕”,“捕神”刘独峰,“捕王”李玄衣,“神捕”柳激烟。其中,武功最高而名头最响的,当属刘独峰。”
      “神捕”柳激烟因公之便,暗报私仇,进行狙杀,把“武林五条龙”残杀殆尽,后被冷血查出而身死。(详见“四大名捕”故事之《凶手》?”另“捕王”李玄衣为报子仇,要杀一个相当正直无辜的青年人唐青,逼得冷血与他发生一场冬夜苦斗,后飞身追杀一歼恶无良的小人关小趣,因而丧生冷血剑下。(详见“骷髅画”书?”。)
      神侯点点头,接着道:“不错,这三人是莫逆之交,刘独峰一直怀疑李玄衣的死和四大名捕有关,他养尊处优多年,这次竟肯亲自出马。”
      神侯又指了指石镜:“你恐怕难做了。知道你爹明明知道真相,为什么不肯帮忙,一心明哲保身?”
      石镜无辜地摇摇头,咕哝道:“还以为他怕死呢!”
      神侯无奈笑道:“这三个人和你爹都是同年,和蔡京等人在朝中抗衡斡旋,交情匪浅。柳激烟还是你爹的堂兄弟。”
      无花恍然道:“原来如此,不过岳父既然肯让我们来,也不是不明事理的人。”
      谁在乎,石镜心中不屑,只是灿然一笑:“看来汴京不是我们的久留之地,我们要早日出发了。”
      无花别住她的碎发道:“好了,还不是怪你自己。”
      聊了这么久,终于要去见追命了。
      神侯又是一筹莫展的样子:“知道为什么我不派追命去增援无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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