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脑洞的月球表面

　　◆【坑起】:想写队3里吧唧的逃亡时期的生活，大概是一个爸爸冬。

　　◆【一句话简介】：
　　逃亡冬吧唧与他的小麻烦精。

　　◆【文案】:
　　冬兵版《这个杀手不太冷》。
　　一个互相拯救与治愈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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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必忘记你的苦楚，就是想起也如流过去的水一样。”
　　——《旧约：约伯记》 11：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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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出意外应该是综影视文。

　　【试写|想到啥写啥的片段】
　　◇
　　灶上的水壶壶嘴里飘出一小股白雾。袅袅绕绕，很是可爱。

　　巴基情不自禁地想用他的左手去摸摸。不过，就算他摸了大概也感觉不出什么。

　　壶嘴里飘出水雾，这壶水很快就要烧开了。烧开后，他就可以煮菜，做汤，泡茶，冲咖啡，再不济也可以泡一碗面吃了。

　　可是隔壁砸摔东西的声音还在响，而且还有愈演愈烈的倾向。巴基甚至清楚地听到了女人的哭喊声，求饶声，以及呼救声。

　　这是本周第四次了。

　　已经四次了呢。
　　巴基情不自禁地重复这个次数。他的忍耐力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好了？或者，以前的自己有很好的忍耐力吗？

　　都说事不过三。
　　巴基看着水壶里飘出的越来越多的水雾，暗中下定决心。如果在水烧开前，住隔壁的邻居还在继续扰民的话，他就得去找他们好好地“谈谈”了。

　　自巴基半个月前搬进这栋破楼以来，隔壁那户人家总是不间断的打打闹闹，相当扰民。不只是巴基有点受不了，这栋楼上的其他人家也早就忍够了。

　　不过这破楼上住的大多都是犯了事儿逃命，或者偷渡来的不明人士，虽然不乏老弱病残，但在摸清彼此的底细前，谁也不想多管闲事。

　　这一点巴基也一样。
　　即使他住得离这户人家仅有一墙之隔的近，受到的干扰最大，他依旧希望能与他们处的相安无事一些。毕竟，他可能是这栋楼上背负最多的人了。

　　这也是他忍了半个月的原因。

　　水壶还在飘水雾，略有些尖锐的声音从水壶的腹部发出来。
　　巴基叹了口气。
　　隔壁那对邻居是真的不晓得什么叫再一再二不再三。

　　水烧得差不多了。
　　他本想先把灶上的火关掉再去，不过再想了想，还是收回了手，然后转身走向门口。

　　住隔壁的杜瓦尔太太也不想扰民。她一直都不想的。无奈何她的丈夫杜瓦尔先生不同意。

　　对杜瓦尔太太来说，杜瓦尔先生每天一次的家暴行为，已经成了他们家的家常便饭，可能一天不来一次杜瓦尔先生会觉得不舒服。

　　而柔弱的杜瓦尔太太在与杜瓦尔先生长达十五年的婚姻中，已经习惯了逆来顺受，每次被打被骂也只是默默流眼泪。只有等杜瓦尔先生把她打得狠了、折磨得惨了，她才会恐惧而绝望地嚎几嗓子，希望能换的杜瓦尔先生片刻的心软。
　　单这一点看，她实在是不聪明。

　　她的不聪明，今天也一如既往。巴基在隔壁听到的，就是她的尖叫哭喊，以及求饶声。

　　杜瓦尔先生今天火气特别大。
　　他早些年因为在祖国犯了事，带着杜瓦尔太太仓皇出逃，去过欧洲不少国家，最后来到了罗马尼亚，住进了这栋破楼里。
　　身为外来人口，杜瓦尔先生很难找到工作。

　　找不工作，他便生活困难。
　　生活困难，他便想打老婆。

　　打老婆，很容易停不下来，很容易越打越上头。
　　越打越上头，很容易扰民。
　　扰民，很容易惹上麻烦。

　　在杜瓦尔先生揪着杜瓦尔太太的头发扇她耳光的时候，他们家的门发出了“咣当”一声巨响。

　　他停下动作，呆滞地看着自家的防盗门，里面这一侧的把手轻轻的坠地，透过把手处的空洞，他知道外面的另一个门把手也离门而去了。

　　杜瓦尔先生的小心肝抖了抖。
　　那个门虽然不是什么质量上佳的好东西，但门把手也不至于脆弱到这个境地吧？！

　　杜瓦尔先生还在呆滞呢，门外那人不耐烦地飞起一脚，铁门顿时被他踹下飞起，“咣~”的一声响，镶进了冲着门的墙上，落了一地的脏墙灰。

　　踹门那人用力之大，让那扇门几乎是黏在墙上的，抠都抠不下来了。

　　刚刚打老婆打得威风凛凛的杜瓦尔先生顿时腿软脚软身子软，一屁股跌在杜瓦尔太太的身边。
　　杜瓦尔太太也呆掉了。

　　她看到了踹门的人。
　　衣服灰蒙蒙的，头发乱糟糟的，还胡子拉碴的，一看就不是什么善类。再看看他的眼睛……OMG，还是不要看了吧。

　　这栋楼里卧虎藏龙，大家心知肚明。但是眼下这位哪里是卧着虎、藏着龙的问题。
　　这他妈是藏着人形终极兵器吧！

　　踹了门后心情舒爽很多的巴基瞥了眼杜瓦尔太太。

　　这个可怜的女人已经被贫寒的生活和残忍的家暴折磨得鼻青脸肿，惨惨兮兮，保持着平时切切诺诺的状态，却比此时的杜瓦尔先生看起来胆子大一点。

　　家暴哟，这千百年前随着父系社会确立而产生的既非法又合法的暴力行为，还会随着人类社会的发展继续下去，就算真的男女平等，也不会消失。

　　只要人类的血液中还存在着残忍的因子，汹涌着自私的基因，家暴，永远不会消失。

　　巴基干脆无视掉杜瓦尔太太，径直走向杜瓦尔先生，左手一伸，揪着他的领子把他拖去了阳台，往外面的空中一甩。
　　杜瓦尔先生双脚凌空，踩不到凭借，双手下意识抓紧了巴基胳膊上的衣服，吓得嗷了一嗓子，湿了裤子。

　　巴基发出了最不屑的嗤笑声。
　　搞家暴的人，何曾想过有朝一日会如此呢？

　　“再有下一次，”巴基用极具杀意的眼神凝视杜瓦尔先生，金属摩擦般带感的低嗓音开口了，“再有下一次，我会松开我的手。”

　　凌空有风吹来，杜瓦尔先生鼻涕眼泪顿时流了一脸，面对眼前这个可怕的邻居，他像个哈巴狗一样点了头。

　　巴基这才十分嫌弃地把他甩到地上，眼神冷冷扫过他，突然猛地一转头，然后愣住了。

　　阳台上，居然还有个人。
　　不是成年人，而是个孩子。
　　看起来不过十一二岁的黑发蓝眼的女孩子，一声不响的，仿佛连呼吸都不存在，巴基居然没能第一时间发现她。

　　分不清是畏惧还是麻木的，小姑娘呆呆地抱膝缩在阳台角落，干涩开裂的嘴唇抿出一个不自然的弧度，水汪汪的大眼睛不停地流眼泪，静静凝视着巴基，即使看到他的所作所为，依然没有出声。

　　巴基的目光在她被掐得青紫的脖子和手腕上扫过，最终停在她印着好几个要么清晰要么模糊的红手印的脸蛋上。

　　挺清秀的一个小姑娘，就因为父亲是个混蛋，母亲是个软蛋，被生生折磨成这样。

　　巴基在心底某处叹息一声，不再看她，转身便走。他在杜瓦尔太太的面前一停，想告诫她什么，想来想去，最终还是什么也没说，于是走出已经没有了门的杜瓦尔一家。

　　破楼里出了这么大的动静，却没有人出来探个头。只有往日里收房租收得气势汹汹的房东怕出人命，招来麻烦，小心翼翼地从楼下伸出半个脑袋，看见巴基面色不太好看之后又迅速收了回去，不在做声。

　　大家互防，已经到了这种地步。

　　巴基没有停留，没有犹豫，回到了隔壁自己的家。

　　灶上水壶白雾飘作一团，沸水在壶腹里尖叫。巴基伸手便关了灶火，毫不在意壶把上被水蒸气蒸出的烫意，把水壶提了下来。

　　隔壁只剩了断断续续的呜咽声。

　　这声音是杜瓦尔太太的，巴基没有听到那个女孩子的声音。说起来，他在这儿住了这么久了，从来没见过她，也未曾听到过她的声音。要不得今天多管闲事管到她家里去了，他都不知道隔壁邻居原来是一家三口。

　　巴基不晓得被他恐吓过的杜瓦尔一家现在如何，他在屋外突然响起跑下楼梯的匆匆脚步声时，决定晚上还是煮个面条吧。

　　冰箱里有速冻的面条，也有中午剩下的一点点菜汤。
　　在面条快煮熟的时候，巴基仔细地翻了翻冰箱，发现里面其实还剩下一个苹果的。

　　那么牛奶呢！
　　巴基暴躁。
　　SHIT！他的牛奶没了！

　　牛奶的暂时性短缺让巴基险些重回冬兵状态。
　　证据就是，他在把煮熟的面条从锅里倒进碗里时，一个不小心把锅掰坏了。
　　面汤流了一手，又流了一地。
　　巴基沉默。

　　……还是该去买个牛奶的。
　　顺便捎个锅。

　　下定决心的巴基慎重地把围巾和帽子都装戴好，还细心地套了手套，把不新不旧的钱包贴身塞好。

　　牛奶，晚饭，还有一口新锅。
　　巴基在心里念叨了一遍，却推开门的时候一愣。

　　他的门口就是往下去的楼梯口。隔壁那个瘦瘦小小的女孩子恰好踏上最后一级台阶，她也没想到巴基会在这个时候开门，受到惊吓猛地往后面瑟缩了一下。这一下让她本就没站稳的脚步晃了晃，失去平衡向后摔下去。

　　巴基眼疾手快拉住了这个小姑娘，揪着她的衣领把她提了起来。面黄肌瘦的小姑娘看着就很轻，没想到提在手里的实感更轻。
　　感觉刚刚被他手撕的的锅都比她沉。

　　巴基强忍着提溜着她，上下掂一掂试试重量的冲动，远离了楼梯后把她放下来。小姑娘站稳，没急着慌张和害怕，只是睁着大眼睛静静看着巴基。巴基被这双透彻明亮的眼睛看得有点毛。

　　少有人敢这么跟他直视了。
　　通常都是他随便一瞥，就能把人吓得炸毛，此时被这么一双眼睛盯住，巴基居然会有这么奇妙的感觉，真是新奇。他不动声色地松了手，想赶紧走，但前面挡着这个小姑娘。

　　小姑娘还在看他，分不清是害怕还是茫然地看着他。
　　巴基开始考虑要不要把她抱起来，或者提起来。

　　这时，小姑娘动了。

　　她低下头，在手上的塑料袋里掏了掏。巴基这才注意到她手上拎着塑料袋。

　　袋子里有什么黑黑紫紫圆圆的东西，巴基一眼看去就数个了清楚，一共是七个。

　　然后，小姑娘掏出了一个黑黑紫紫圆圆的东西——原来是黑布林啊。这是当地特产，产的太多卖不掉，很便宜。巴基也忘了是从什么科学小报上看来的了，就记得其中有一个研究报告说，黑布林有助于提高人的短期记忆能力，所以他没少吃。
　　一般他一次性只买六个，因为再多他牙就要酸掉了。

　　那个黑紫的圆球停在小姑娘白白的手心，看起来赏心悦目，巴基看着它，舌头下面起了一片酸水。

　　有段时间没买来吃了。
　　想吃。
　　巴基想到。

　　小姑娘见巴基没接，却也不缩回手，依然用蓝得水汪汪的眼睛看他，然后一声不吭。

　　巴基只好试着思考了一下。
　　她这是……在感谢他刚刚的帮助吗？
　　就用一个黑布林？
　　他刚刚的帮助和不久前拆她家门的劳动力就值一个黑布林？
　　……算了，人家的门都给他拆了。

　　巴基一面想接，一面很郁闷。

　　他长时间不接，小姑娘的眼睛一眨。她看看巴基，再看看手上的黑布林，似乎有点困惑。

　　然后，她把黑布林收回来，犹豫片刻后，把袋子里的六个黑布林塞进了巴基手里，独留下第七个黑布林，转身走了。

　　巴基捏着袋子，看着她消失在没有门的门边。门里，杜瓦尔太太还在呜呜咽咽地哭，杜瓦尔先生脚步摇摇晃晃地走过，瞥到巴基在看他时又一屁股坐到地上去了。

　　巴基懒得理他。
　　他捏着袋子，缓缓地走下了楼梯。

　　谁也没想到，他与小姑娘的缘分就从这七个黑布林开始结下了。

　　◇
　　巴基可以感受着风速，调整枪的角度，调整子弹的射速，从最刁钻的角度干掉他的目标，却无法解开一个印在纸上的勾股定理。
　　SHIT……
　　巴基抱住脑袋。
　　当年那个巴基的数学，是体育老师教的吧？

　　◇
　　超市店主年纪看着就挺大的，眼神似乎也很不好，见巴基在盯着他家的招工启事，居然伸手把他招呼过来，询问了几句话就要给他安排工作。
　　巴基留在这家超市做了长期职工，唯一一个戴着帽子和手套工作的员工。保护这条街不受侵害，顺便成了这里的一霸，把这里的小混混打得服服帖帖。
　　后来巴基问店主为什么要给他这样一看就不是善茬的人一份工作。
　　店主只是笑了笑:“年轻人……”
　　巴基:“我可不年轻了。”
　　店主依然带笑:“可你看起来比我年轻多啦。这年头谁还没有个落魄的时候。早些年我也落魄过，知道这里头的苦。现在我条件好了，只希望能让想我当年一样的人少吃点这样的苦。”
　　巴基:“……你不怕后悔吗？”
　　“后悔是以后的事了，起码最初喊你过来的时候，我不但不后悔，还有点高兴呢。”
　　巴基:“……我不知道我这样的人值不值得你这样体贴。”
　　“什么值不值得的，每个人都有资格得到重新来过的机会。年轻人，你的机会，就从我这里开始吧。”
　　巴基没说话。
　　他仔细想了想，觉得虽然这也是个新的开始，但他真正的新的重新来过，其实是从他的小姑娘递来的第七个黑布林开始。

　　◇
　　巴基套着那一沉重又闷热的一身玩偶装，站在街角发传单。
　　有几个小姑娘见他这身可爱，就跑过来，摇了摇手机，笑嘻嘻地求合影。巴基没拒绝，乖乖站在后面担当背景。
　　虽然他没有亲切地靠上来，但小姑娘们对这次合影表示满意，纷纷笑着与他挥手再见。
　　巴基敷衍地挥了挥手，再扭头打算继续发传单的时候，路对过跑来一群少年少女。
　　看来是对面的学校放学了。
　　巴基不动声色地向他们发传单。
　　少年少女们好奇地把他围了起来，巴基注意到慢吞吞走在最后的那个小姑娘正是蕾雅。
　　她看起来有些没精神，也没跟同学靠太近，甚至在看到巴基这个大玩偶的时候也只是站着，在不远处默默地看。
　　小姑娘的目光里有好奇也有探究，一如她对其他一切事物所有的眼神。巴基想，她应该认不出他是谁。
　　蕾雅也没时间去分辨这个大玩偶是谁了。刚刚对大玩偶产生兴趣的众人此时已经注意到了她，一群人带着不怀好意的笑容向她靠近，其中一个出其不意从身后推了她一把。
　　蕾雅被推得一个趔趄，还没等站稳，后面接着又有个孩子上去拽了拽她的马尾。
　　因为拽疼了，蕾雅有些难受地一皱眉，回头瞪过去，这群孩子还是不怀好意地嘻嘻哈哈，仿佛欺负她、惹她生气就是最好玩的事。
　　巴基看得一阵火大。
　　这群小兔崽子居然敢欺负他家的小姑娘？真他妈吃了熊心豹子胆了！
　　这群熊孩子不知道巴基恼怒的内心，还在乐呵呵地想办法捉弄蕾雅。路上不少人都看到了这一幕，纷纷不悦地皱起眉头。
　　这时，刚刚还在路对面的大型布偶人突然穿过马路，来到了这边，刚刚需要发的传单被他一卷，拿在手里就挥舞上去。
　　滑稽的身形，滑稽的举动，大家刚想呵呵取笑一番，接着就见布偶人挥舞着传单卷把所有欺负小姑娘的熊孩子都打了一遍。
　　事情来的太快，熊孩子甚至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只感觉额头被敲了一下，也不是很疼，就是受了点惊吓，等看清是个笨重的布偶人打的他们，想还手吧，居然还没这个笨重的家伙灵活。
　　脑袋上挨了几下打，他们也明白那个往常经常被欺负的小丫头有了个短暂的靠山，现在不能欺负了。
　　得出了结论，他们丢盔弃甲的跑了。

　　◇
　　巴基:“你是个好孩子，而且很聪明，很听话，他们不会拿你怎么样。我走以后，无论谁问你话，你都要说‘我什么不知道’，懂了吗？”
　　蕾雅含着眼泪说道:“可是巴基——”
　　巴基打断她:“从现在起，无论是提起‘巴基’，或者‘詹姆斯·巴恩斯’，又或者是‘冬兵’，你的答案只能是‘我什么都不知道’。记住了吗？记住了吗！”
　　蕾雅终于忍不住哭了。
　　巴基语气顿时一软:“别哭了蕾雅，别哭了……”
　　“巴基，我爱你，”蕾雅依然止不住泪水，于是一口气扑进他怀里，紧紧抓着他的衣襟，继续憋着气似的哭泣来，“我舍不得你，你不要走……”
　　巴基叹了口气:“我也舍不得你……”可他必须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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