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脑洞的月球表面

　　【注：“◆”表示接下来是按顺序发生的事。“◇”则是接下来以回忆或者他人转述为主。】

　　◇
　　最初被分到搜查一课时，奈良鹿久挺抗拒的。

　　他听说搜查一课工作面很广，时常加班，工资还不高，而且据说这种高强度工作单位里满是浑身烟味、胡子拉碴、眼神凶狠、说话不讲理的大叔。

　　鹿丸不是啥基佬，但世人生来平等，钢筋直男也有颗向往轻松美好的心，当即就想跳槽。要不是怕他老爹知道了啰嗦个没完，他连第一天去单位报到都很不情愿。

　　不过实际情况完全出乎他的意料。搜查一课的办公室不仅光线明亮通透，而且空气非常清新，一点烟味都没有。所有干员前辈不但没有一个长得凶神恶煞，反而个个人模人样，男帅女靓，甚至有些可以拉出去拍杂志。鹿丸不禁怀疑搜查一课的准入标准是“长得好看”。

　　……看来自己也是拥有帅哥靓仔潜质的人呢。鹿丸自我麻痹。

　　搜查一课的工作环境不错，熟悉起来也很快。但在渐渐跟自己的新同事混熟后，鹿丸看着那位做派干练，有条不紊的红发前辈，始终没法将她跟传闻中的警校“刺头”联系在一起。

　　他考进警校时，这位波风前辈早就毕业入职了，但仍是学校里的传奇人物。

　　她身为全校闻名的“刺头”，却并不是什么坏事做尽的问题少女。曾有幸见识过这位波风前辈光荣事迹、毕业后选择留校成为助教的两位学长学姐每每提起她，总是眼中闪着崇拜的亮光。

　　这位波风前辈在校时的书面成绩并不好看，但在动手能力上几乎是打遍警校无敌手，连实战课的教官们都不敢轻易跟她比划。

　　说她“刺头”，居然是因为她正义感太强，时常为了保护别人而跟人动手。

　　她正义感强到警校方圆百里内但凡有老奶奶过马路都想飞去搀扶，偶尔在路上见到什么抢劫之类的事件，一口气追出十条街，也要帮人把包抢回来。这些还是她做好事不留名的部分。

　　她读书那段时间，警校里有过很严重的欺凌事件——对，就算是培养人民公仆的警校，也免不了这种恃强凌弱的欺凌事件。

　　起先，她并不清楚这些事。在校第一年，大家提起她，大多是说“那个挺能打的漂亮火辣的小学妹”。在校第二年的第一天，她便在教学楼后撞破了欺凌事件，动手解决了欺凌者。

　　但能做出这种事的人，往往都习惯了以多欺少。第二天，波风前辈就被成群结队的坏学生在餐厅与图书馆之间围堵了。据说她当时是要去图书馆与谁见面，具体找谁不清楚，讲述事件的学长认为她是去找宇智波止水。

　　这位前辈也是相当传奇，不仅书面成绩优秀，多次拿下年级第一，还是唯一一个能跟波风前辈在实战课上打成平手、甚至打败她的人——那时所有人都默认他俩是一对。

　　面对几乎要超出两位数的男生，被围堵的波风前辈没有露怯，居然硬是从中杀出一条血路，去了图书馆。据围观者讲述，她到图书馆门口时身上是挂彩的，而且居然还被人砸破了额头和嘴角。

　　但她往门口一站，顶着其他往来此地的学生们目瞪口呆的目光，居然扬扬眉，露出灿烂的笑容，大声说着:“嗨，我没迟到哦。”

　　鹿丸还记得给他讲述这段历史的学长突然绯红的脸蛋:“天啊！波风前辈那帅气的模样，我看一次就能爱上一次！止水前辈究竟是为什么没有心动啊？！”

　　“废话，”学姐忍不住插嘴，“当时止水前辈不在图书馆啊！他被选为二年生代表，去学生会准备演讲了，根本不在现场。难道要他隔空心动吗？”

　　学长一噎:“……那波风前辈那天去图书馆是要见谁？”
　　学姐居然也噎了一下:“……欸，是谁来着？”
　　鹿丸:“……”

　　为了继续讲故事，他们并没有纠结太久。学长说下去:“波风前辈没什么大碍，但也算是吃了个大亏。那伙人估计觉得自己一大群人，居然没打过一个女生很丢人，当天晚上就又纠集了一大票人，准备去医务室再堵波风前辈一次……”

　　很可惜，医务室就不是目击者颇多的地段了。两位学长学姐当时都不在场，他们也只是听别人说起，说是纠集了两位数以上、浩浩荡荡一大群人的男生在医务室门口全军覆没，有一个算一个，全被医务室工作人员就地抬进去了。而且据说这次波风前辈就不是单枪匹马了，至少止水前辈也有出力。

　　“总之就因为这个，波风前辈差点就被记大过，不过好在她是见义勇为在先，占了大理，学校狠狠罚了那群欺凌者，然后只是口头批评了波风前辈和帮她打架的止水前辈……”

　　“我有个问题，”鹿丸终于忍不住打断学长的话了，“为什么说起波风雫前辈就是波风前辈，说起宇智波止水前辈，却是止水前辈呢？学长和学姐，都跟止水前辈关系很好吗？”

　　眼前的学长学姐明显愣住了。片刻后，两人互相看了看，不太确定地说着:“是因为还有一个吧……？”
　　“嗯，我也记得是还有一个……”

　　鹿丸重复:“还有一个？”

　　“啊，嗯，没错，还有一个，”学姐肯定地一点头，“当时学校里还有一个宇智波哦。”

　　学长仍有点不确定:“欸不过他也算我们前辈吗……？我记得他是跟我们一起入学的吧？”

　　“你忘了？人家跳级了啊，未成年考进警校，第二年就跳级成为我们的学长了。”学姐努力回忆着，露出怀念的神情，“那位宇智波同学也是颇为优秀呢，射击课枪枪十环，弹无虚发，文化课和实战课也相当拔尖，而且长得还好看。”

　　“你的重点只是长得好看吧？”学长吐槽一句，“当年他跟波风前辈还有止水前辈关系很好，干什么都在一起。甚至有人说毕业后止水前辈没跟波风前辈在一起，是因为波风前辈没选他而是选了另一个宇智波。”

　　学姐笑道:“哈哈，我听到的说法是他们三个人两两之间都有点意思，又都觉得自己是第三者，所以才没法在一起的。”
　　鹿丸：“……”

　　学长也跟着笑了两声，接着叹气:“也是可惜了，这位宇智波后来犯了点事，毕业前夕人间蒸发，连毕业典礼都没参加。”

　　鹿丸熬过一堆八卦，终于抓住重点:“犯了点事？”

　　“是啊，听说是……”学姐说着，看向学长，似乎在寻求他的肯定，“他跟校外的人起了冲突。”

　　“这听起来不算大事啊。”鹿丸疑惑。

　　“起冲突不是大事，”学长说着，笑意都收敛了几分，“据说他……杀了人。”

　　……哦，那的确够严重的。鹿丸暗中想了一句，又问:“那么这位宇智波前辈就没有个准确的名字吗？”

　　“啊，抱歉抱歉，当然有名字。”

　　两位前辈意识到自己半天都没小学弟讲清楚，顿时有些不好意思。

　　“我记得这位宇智波的全名，好像是宇智波——”

　　◆
　　“……鼬。”

　　听到身后传来的声音，站在破旧的楼层边缘向下望着街景的青年，手指在烟盒上一敲，最后还是放弃了抽烟的念头，就这么单手扣着烟盒，慢慢回头，露出清俊却冷漠的脸庞。

　　他开口道:“有事？”
　　明明说得不急不缓，却能让人感受出淡淡的不耐烦。

　　这里是一处半废的建筑楼，原本说要搞成剧院，结果中途上面财政紧张，拨款不及时，这里就被闲置了，平时没人来打扫，慢慢慢慢，就培养出了犯罪分子们最爱的阴森氛围。

　　头目站在墙角没光的阴影里，看来的目光更冷漠:“听说你昨天单独行动了？”

　　温暖的发色在脑海中一闪而过，鼬又想起了淡淡的椒盐味。他轻轻一勾唇，不慌不忙地收起烟盒，再从口袋里抽出手时居然拿出了一根棒棒糖。

　　上面圆脸小人的卡通笑容，让看过来的其他人隔空感受到了那股憨得不该出现在这种场合的气质，看向鼬的目光顿时难以言喻。

　　而鼬从容不迫地拆了糖纸，把显然是草莓味的糖咬在嘴里，发表了不属于走高冷路线犯罪分子身份的台词:“我要戒烟，所以去买糖了。”

　　“……？？？”
　　成员纷纷表示此人脑子可能瓦特了。

　　其中也有表示想要效仿的:“可以戒烟吗？我也想戒。”

　　“……”头目没吭声。

　　倒是他身边的女人替他说话了:“当初也没规定组织成员必须会抽烟啊？”

　　也想戒烟的迪达拉气得跳脚:“靠！不早说！我一加入就看你们人手一支烟，站在黑屋子里造仙境，还他妈以为这是组织传统！就算被呛得流眼泪，也硬是学会抽烟了……现在你跟我说组织没有这条硬性规定？！谁帮我结一下这一年的香烟开销？”

　　立刻有管财政的人阴沉沉地回答他:“放弃吧，这类消费不算在组织报销条款里。”

　　看起来还像个高中少年的迪达拉冲着对方竖起了两只中指，孩子气十足的样子任谁也想不到此人上个星期刚炸了一家餐厅。可能是因为那家餐厅安保做得很到位，那次爆炸一个人没死，就炸伤一个试图丢掉炸弹的保安。

　　头目对成员想要戒烟的想法没有任何意见，最后瞥了鼬一眼，留下一句“以后不要独自行动”，接着转身走掉了。

　　“那么，鼬桑，”身材高大、脸色发青、一直在脖子下面常年挂着口罩的鬼鲛走过来笑道，“以后要单独行动，还请跟我说一声哦，不然下次我们会一起挨骂的。”

　　迪达拉正在跟鼬说糖的事。鼬把身上的糖展示给他看了一眼，全部都是草莓味。他嚷嚷着:“你就没有别的口味的糖吗？”

　　“我喜欢草莓味。”说着，鼬不给迪达拉伸手抢的机会，又把糖收起来，“也没打算给你。”

　　迪达拉又把刚刚的中指送给了他。

　　鼬转头看向鬼鲛:“所以呢？下一个活是什么？”

　　“还不清楚呢，”鬼鲛说道，“唉，最近任务失败的次数太多，老大总怀疑我们之中有了叛徒，不到最后一刻不会把任务详情讲出来。你说，真的有叛徒吗？”

　　糖已经融化得只剩一小块了，鼬依然不舍的用力咬碎它。他回答道:“有。”

　　四周没走尽的组织成员纷纷看来探究的目光。鬼鲛笑着眯眯眼:“……哦？”

　　鼬依然不动声色:“上半年叛逃的大蛇丸，你们已经忘记了吗？”

　　“……鼬桑，抠字眼就没意思了。”

　　“你想逼我先说出猜忌成员的话，这更没意思。”鼬说着，将靠在墙上的黑色长方体状的东西提起来，那居然是个颇为结实的装小提琴的袋子。

　　他顺了顺背带，将琴袋背上肩，“而且这个问题不是应该先问问负责情报的人吗？每次举着枪瞄准半天，结果因为一道撤退的命令放弃……次数多了，我也是有火气的。”
　　鬼鲛无奈:“这的确是……”

　　“那你就狙快一点啊，”迪达拉做了个端枪的动作，“八百里开外，一枪一个小朋友。”

　　鼬瞥他一眼:“相信科学，少看《名侦探柯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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