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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太子亡?
早朝,沈顾玉悬腕提笔写下军令状。
墨香很快弥漫了朝堂,周遭大臣们脸色各异,个个表情若是绘如一副画中,可就为难死画师了……
一片心思各异中,终于迎来小公公那声尖细的“退朝”。
群臣恭恭敬敬行完礼,待皇帝走后,或三三两两或成群结伙走出大殿。
临走前,一个官阶较低的大臣走到沈顾玉面前,张张嘴,满目担忧与不解,只简单道了句:“王爷保重啊……”
“可是该好好保重……”周若江跨步来到沈顾玉面前,扬起下巴,似是看上钩鱼儿一般,目光轻蔑地挑衅,“王爷的军令状上写的是七天内找到凶手,若是七天内没有结果,王爷可就没命了……当然,还有可能连累其他人!”
周若江说着扫视一下沈顾玉身旁的大臣们。
那些大臣顿时脸色一白,目光变得飘忽不定,脚下若无其事地与沈王爷缓缓拉开了距离。
之在上朝前对沈顾玉趋之若鹜,现在……简直避如蛇蝎。
沈顾玉对于这种转变,神情不恼不躁,一派淡然自若,因为他早已习惯了,在这个朝堂上,从来不乏翻脸速度堪比翻书之人。
当然,也有例外……比如……
“周大人说的话,我可不爱听啊。”一只沉默的欧阳掏掏耳朵,慢悠悠地走到沈顾玉身旁,弹弹手指,似乎漫不经心,说道:“好像……您老笃定顾玉抓不住凶手似得……”
“本官可没这么说!”
“那也希望您不要这么做。”欧阳说完,挑眉一笑。
周若江脸色铁青,额角青筋暴起,想说什么,却被一声冷冷的声音打断!
“下朝了!还留在这里做什么!”
出声之人正是苏正。
话音落地,滞留的各位大臣,纷纷离开……
最后只余下沈顾玉,欧阳帆,与苏正。
苏正瞪了沈顾玉好一会,最后一甩袖,看似气冲冲地转身离开!
沈顾玉张嘴想说什么,最后却什么都没说,只是望着苏正的背影,微微出神。
苏丞相老了……已经年近古稀之人,即使背脊挺地再直,也不及年轻之人,天已经大亮,一缕晨阳,照的老丞相头发愈发花白……
沈顾玉忽然觉得眼睛有些酸涩……
“发什么呆。”欧阳用手肘撞了撞沈顾玉,“走了,不是说好跟我喝酒的吗?赢时阁,我请客。”
沈顾玉恢复神态,点了点头:“好。”
于是,欧阳与沈顾玉带着沈小晌去了赢时阁,预备好的,好酒好菜不一会就上齐。
沈王爷一低头,大半桌子好菜,全是小晌爱吃的。
欧阳正一手拄着脸,一手不停地给沈小晌碗里夹菜,眯着笑眼,若无旁人地尽情宠溺:“多吃点小家伙,你那小脸,捏着都瘦了。”
脸蛋快吃成仓鼠的沈小晌……
“对了,顾玉,你是不是已经知道凶手是谁了?”
因为沈小晌忙着吃,没工夫搭理欧阳,欧阳帆终于对上了一旁的沈顾玉:“你是不是有线索了?”
“为什么这么说?”沈顾玉反问。
欧阳给沈小晌盛了碗汤,张口说道:“你敢当朝立下那种军令状,我就是知道,你一定有办法了。因为我知道的沈顾玉,可不是冲动之人,从不打没有把握的仗。”
“是吗?”沈顾玉眉毛轻挑,不置可否。
“你这爱卖关子的性格还是没改,不过算了,我也不追问了,反正你记得……”欧阳拍了拍沈顾玉的肩膀:“用得着我的地方,尽管开口。”
沈顾玉举起酒杯:“我不会客气。”
“干杯”欧阳一饮而尽。
这顿饭吃的尽兴,等从酒楼里出来,沈小晌眯着眼抱着肚皮,满足地打着饱嗝。
欧阳帆忍不住又在他脸上捏了捏。
“欧阳统领再见。”吃人家嘴软,临告别,沈小晌仰着脸,任由欧阳捏了捏去,像极了乖顺的大猫,还是皮毛蓬松的那种大脸猫。
“是明天见。”欧阳意犹未尽地收回魔爪,冲沈顾玉摆摆,“路上慢点。”
“嗯,告辞。”
与欧阳辞别,沈小晌掀开轿帘:“王爷,回府了。”
沈顾玉站在原地未动:“你先回去吧。”
“唉?”
“我还有些事。”沈顾玉拍了拍沈小晌的小肩膀,“你先回府。若是谁来拜访,就说我病了,不见客。”
“嗯。”沈小晌点头,称病避客的手法,他们早就用惯了。当然,这也是他家王爷总是生病的原因。
沈小晌听话乖乖离开,临走前,脚步一顿:“王爷,你是去抓凶手吗?”
那可不行!王爷可是手无缚鸡之力啊!
“是其他事。”
“哦……”沈小晌点着头放心地要离开,走了两步,又顿住,“不会是去看美人姐姐吧?”
沈顾玉哭笑不得:“小晌啊,你什么时候都忘不了你的美人姐姐……”
“不是因为这个,我是怕岳大哥吃醋。”沈小晌眨眨眼。
沈顾玉顿了一下,轻咳一声,“好了,好了,快回府去。”
“哦……”沈小晌点头。
终于,打发走了沈小晌,沈顾玉转身王反方向离开。
确定无人跟踪,沈顾玉加快速度,来到城门。
沈顾玉没有出城门,而是转了一个弯,来到一个普通的巷子,这条巷子弥漫着茶水的香冽。
门派一眼扫过去,都是茶楼。
这里是鸿夏的茶巷,专门卖茶,当然有的也卖些点心之类的,还有夏京的特产,等等。
沈顾玉穿过人群,来到一间不起眼的茶楼。
永春茶楼,这间二层茶楼与周围其他茶楼,别无二致,里面的装潢摆手也并不起眼。
只能用一般来形容。
沈顾玉进了这间“一般”的茶楼。
此时,茶楼中只有三三两两的客人。老板一见有人来,立马热情招呼。
“客官,喝什么茶?在大堂?还是雅间?”
“雅间。”
“好嘞。”
沈顾玉说完,抬脚上了二楼。
不一会老板亲自来送茶。
进了门,老板一改楼下的满面笑容,换上了恭敬的态度,后退几步。
跪地抱拳:“属下参见主子!”
“起来吧。”沈顾玉开门见山,“找到前太子了吗?”
“找是找到了……”老板有些支支吾吾。
“怎么了?”
“前太子已经夭折了……”
“夭折?”沈顾玉皱眉,“具体怎么回事?”
“是这样的,我们按照您的吩咐,马不停蹄地赶到夏京郊外林农户家里找前太子,然后得知,前太子在九岁的时候与几个玩伴下河捉鱼,被淹死了。”
“淹死了?确定淹死得是前太子林宝?”
“是的,村里人都见过了他的尸体。前太子的墓就在他们村的后山。”
老板一板一眼的回答问题。
沈顾玉听完,久久没有说话。
“死了……”沈顾玉喃喃,恍若做梦一般,有些身处云端的漂浮感觉。
他苦找了十几年的想杀掉的人,死了?
就好像寒窗苦读的学子,还没参加科举,却被告知中了榜首!这种得偿所愿来的太突然,突然到让人一时无法接受。
“前太子确实死了。”老板低着头,继续道,“属下唯恐万一,亲自挖开了前太子的坟墓,里面确实是一具男童尸骸。”
沈顾玉终于从恍惚中回神,变回那个沉稳持重的主子,轻叹一声说道:“前太子死了……我我最大的心愿便了了……”
“恭喜主子!”
沈顾玉摆摆手,可脸上始终并未显出夙愿得偿的半分喜色,反而带着一丝疑虑。
“主子?”
“没事,我只是觉得,事情太顺利了……”
“那是主子有福报。”
沈顾玉忽然问道:“黄啸的尸体找到了吗?”
“还没消息……”
“我总觉得那里不对劲……”沈顾玉想了想,却没头绪,“总之,必须找到黄啸尸体的下落!”
“是!”老板低头,拱手!
沈顾玉忽然注意到老板那头白发,虽然是易容办的,但花白的颜色,还是勾起了沈顾玉脑中的某些人的影子,沈顾玉清冽的声音缓柔许多:“这些年,你们为我卖力卖命,辛苦了……”
“不辛苦!能追随您,是属下的荣幸。”老板说道此处,抬起头,看着沈顾玉:“我们当初全靠您搭救,才幸免于难!此种恩情,时刻铭记于心! ”
沈顾玉沉默了一会,有些别扭地,微微避开老板的真挚如铁眼睛。
“那暂且这样吧。”
“是!”
老板退下,沈顾玉在雅间斟了杯,靠窗而坐。
深秋,热茶,街巷,人群,不失为一副人间画卷。
然而沈顾玉没有心思欣赏,脑中反复思索着前太子之事……
总觉得……哪里很蹊跷……却又说不上来。
就在沈顾玉沉思之际,一个黑色背影,从眼前闪过!
沈顾玉一怔。
下面小巷那么多人,穿黑衣服的也不在少数,可那个都没引起沈顾玉的注意,出了那个高大挺直的背影。
“岳戈……”
沈顾玉放下茶盏,走出茶楼。
那个一闪而过的背影果然是岳戈。
只见他,缓缓出了城门。
沈顾玉不动声色跟上。
岳戈毫无所觉,脚步僵硬而规律,像一只提线木偶一样,一步步往前走。
沈顾玉越跟越发现他的不对劲,像是中了摄魂术一样!
就在沈顾玉不解之时岳戈停下了……
在夏京城外,一片荒芜人烟的荒郊野外……
岳戈对着不远处的荒地,像是石雕一般,一动不动。
沈顾玉看了岳戈许久,岳戈没有任何动作……
“喂。”终于沈王爷忍不住出声,“你怎么会在这里?”
岳戈缓缓转动身子,回过头,双目失神,瞳孔阔算,脸上一片迷茫。
似乎认出了沈顾玉,岳戈眨了眨眼,脸上带上一丝迷惑:“我,不知道……”
“该不会是……太想念你的交界地,然后在大白天梦游吧?”沈顾玉半调侃道。
“我忘了……”岳戈回望了一眼广袤无际的荒郊,皱了皱眉眼,还是有些恍惚。
这里的某些地势确实跟交界地的有些相似,但他来这里的原因并不是因为这个……具体是什么?岳戈脑中一片模糊,什么也想不起来,真的像是梦游了一般。
深秋寒风吹来,没穿风衣的沈顾玉锁了下肩膀,叹了口气:“回家吗?”
岳戈眨眨眼,猛地精神了:“回。”
说完,三两步跨到沈顾玉身旁。
“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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