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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ee No Evil
开学后的日子并没有想象的那么难捱,虽然巫师界存在种种不安定因素,新来的黑魔法防御术课教授也十足让人厌烦,但所幸这位姓乌姆里奇的魔法部高级官员对斯莱特林异常客气,而且她的存在让大多数人忘记了被通缉的马尔福先生,要知道格兰芬多们的聚焦能力一向比较有限。
邓布利多教授去世后,麦格校长暂时担任代理校长,乌姆里奇兼任副校长一职。麦格教授是个严肃公正的人,却没有邓布利多校长那样让人信服的能力和高明的手腕,因此即便乌姆里奇既没有管理才能,也无法胜任黑魔法防御术课的教学任务,但她的任命由魔法部直接下达,一举一动都透露出她完全不把所有人放在眼里。
她经常无礼的闯入其他教授的课堂,对他们的教学方式指手画脚,以副校长的名义颁布了各种不合情理的规章制度,只要哪个学生瞪了她一眼或者哼了一声,就会被扣掉许多学院分,有时还会去关禁闭。弗立维教授和斯普劳特教授对此敢怒不敢言,麦格教授也不得不看在魔法部的面子上有所忍让,只有斯内普教授完全不留任何情面,接连两次直接把她从课堂上赶了出去。
乌姆里奇的黑魔法防御术课比一年级时奇洛教授的课还更令人厌烦,他们都只会让学生看书,学习理论知识,但她连长相和品味都让人十分不舒服,这让大家越发怀念冲去战斗前线的西里斯·布莱克了。
她看上去已经有四五十岁,却总是把自己打扮得粉粉嫩嫩的,明明皮肤苍白松弛,但喜欢穿各种粉色的服装,比如在长袍外套一件毛茸茸的嫩粉色毛衣开衫,再点缀上少女才会用的大蝴蝶结装饰。这搭配上那又矮又胖的身材,简直是一场灾难。
所幸西奥多并不起眼,性格也温和,每次见到乌姆里奇时尽管心中有再多的不认同,也会礼貌的向她问好,从没被她找过麻烦,甚至有一次课上被叫起来念书之后,居然还为学院加了两分。
事实上,这段时间几乎要成为西奥多进入霍格沃兹以来最开心的一段日子了。
他的生活一向没有太多波澜,除去魁地奇以外,在霍格沃兹也并不算什么显眼的人物。梅琳达和布雷斯本来就是足够成熟的伙伴,与德拉科的关系趋于稳定之后,仿佛再也没有什么可以难住他。
一切都会解决的,他这样想。
然而事情的发展总是超出预期,让人措手不及。
在十月的第一个星期,某天清晨猫头鹰们成群结队的飞进礼堂,带来了家长的包裹和信件,还有一些学生订阅的报纸。
“西奥多,你家到底是做什么的?”梅琳达在早餐间歇掰着手指头数,“德拉科的父亲在魔法部,布雷斯的母亲继承了不少遗产,至于我家,是经营药剂的。你的父亲似乎在魔法部只是个闲职,我也没听说诺特家有什么产业,我很好奇,你们一家到底靠什么生活?”
“老实说,我也不知道。”西奥多耸耸肩,“我问过父亲很多次了,但他坚持毕业后才告诉我。”
“没什么,”布雷斯喝了口茶,“很多纯血家族都喜欢这一套,他父亲显然是老派作风。”
“也是,只要衣食不愁就不用担心,反正到时候自然就明白了。”德拉科停了一下,又小声补充道,“愁也没关系。”
“哦,梅林,拯救一下我!”梅琳达装作发抖的样子,“我都快不认识这个人了!”
“你得习惯,”布雷斯笑道,“其实,这也不算很过分吧。”
梅琳达恢复平时的笑容:“我知道,但就是因为他平时装的太矜持了,所以只要稍微放开一丁点儿,都足以让我觉得诡异了。”
“什么叫装的矜持,矜持是天生的。”德拉科不动声色的反驳。
“我应该夸赞你天赋异禀吗?”梅琳达双手合十。
“谢谢,不必客气。”德拉科脸上扯出一抹经典的假笑。
“你们有没有觉得今天有点不对劲?”布雷斯看了看周围的人,许多人拿着《预言家日报》指指点点,“好多天没看了,不知道最近都发生了什么消息。”
“我现在可没心思关注这个,在毕业以前,我还不用操那么多心。”德拉科懒洋洋的说。
“以前你可不是这样的。”梅琳达笑道,“好奇心强过燕尾狗的马尔福小少爷。”
“你也说了,那是以前,以前我干过的蠢事儿可多了去了。”德拉科毫不在意的回顾着历史,“不过都过去了。”
“真难得,你居然会承认那些是蠢事——”
“梅林!”不知道是谁尖叫一声,“快来看,这是什么!”
德拉科依旧散漫的瞟了那边一眼,“有什么大不了的,居然值得这样大呼小叫?”
“说真的,你们不觉得吗?大家都在看我们。”布雷斯严肃的神情引起了其他三人的重视。
“是吗?”梅琳达环顾四周,“好像是的。”
西奥多也感受到周围不同寻常的注意力,几乎是在一瞬间,大家的目光全部都投射在这边,紧接着所有人都开始窃窃私语。
“发生了什么?”西奥多低声问。
德拉科浑身颤抖,几乎拿不住手中的餐刀,他飞快的站起身,走到赫奇帕奇长桌边,直接将其中一人手中的《预言家日报》抢了过来,脸色惨白。
西奥多感到莫名其妙,但在意识到礼堂里的人、包括教师席上的那些,都在安静的看德拉科的一举一动时,不由得也屏住了呼吸。他脑中有无数个念头瞬间迸发出来,僵硬的环视整个空间,一张张神情各异的脸在眼前飞速划过,惊恐、落寞、兴奋、庆幸,无一相同。
发生了什么?发生了什么?
他无声的问自己,却似乎又知道答案。
“不!”德拉科双手微微痉挛,“这不可能!”
德拉科扔下手中的报纸,如幽灵一般离开了礼堂。
西奥多和梅琳达、布雷斯立即冲过去捡起地上的《预言家日报》,全都被上面的加粗加大到占据半个版面的标题刺痛了眼睛——卢修斯·马尔福已确认身亡。
“梅林,这是谁写的?这怎么可能!”
西奥多只怔了半秒,立刻追出门去,布雷斯和梅琳达紧随其后。
他们都明白德拉科想要到八楼的来去屋,但谁也不知道之后会发生什么。
走到六层拐弯处,布雷斯停下脚步:“我们必须冷静点儿。”
“我没办法,”西奥多看上去像是被击垮了,“我不知道他该怎么度过这些,我真的……”
“我能理解,”梅琳达拍了拍他的肩膀,“换了是谁,也绝对猜不到这结果。”
布雷斯拉住西奥多的袍子:“你必须知道的是,这与我们无关,我们也无法处理。”
“不,怎么可能与我无关,”西奥多懊恼地说,“我先去看看德拉科,然后得赶紧去给父亲写信。”
“打算写点儿什么?”梅琳达问。
“不知道,如果说有一个人会知道真相的话,那只能是父亲了。”说着,他疾步走上楼梯,迅速跳过那些变幻莫测的障碍。
“他们都长大了,是吗?”梅琳达的脸色还是忧虑,但口气轻松了许多。
“他该长大了,不是吗?”布雷斯眸光深邃。
梅琳达准备跟上去:“我得去看看他。”
“别,”布雷斯拽住她,“其实他们不需要我们。”
梅琳达愣了一下,轻轻点了点头。
与此同时,西奥多在八层楼梯口追上了德拉科,两人一前一后进入来去屋。
西奥多没顾得上打量这个屋子,只盯着德拉科的一举一动。
德拉科坐在椅子上,低下头,双手捂住脸颊,紧闭着眼睛,深深吸了口气。
西奥多眼中多了几分阴郁,感到自己十分慌乱,很长时间里,来去屋中是死一般的安静。
半响,德拉科终于抬起头,直视西奥多:“我想退学。”
听到这句话,西奥多瞬间愣住,他本想伸手拍拍德拉科,此时整个人却都僵硬了,怔在原地,不知该如何动作。
“这,怎么可以……”他垂下眼帘,把眸中的情绪掩去,“我们还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
“我必须负起自己该承担的责任,”德拉科的声音不高,可莫名的让人震动,“我是马尔福家唯一的继承人了。”
西奥多不知该怎样回答,默默在他身旁坐下。
德拉科还是盯着自己的手心:“我没有别的选择了,对吗?”
西奥多僵硬着握住他,感到德拉科的手紧了一下,可过了几秒钟,他突然意识到自己才是用力的那个人。
“我不想离开,”德拉科低声说,“可我必须这么做。”
“没关系,你可以慢慢想。”西奥多尽量掩饰着自己的急切,“不管怎么样,你不需要立即做决定。”
“我不知道,”德拉科颓丧的摇头,“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说,对不起泰德、对不起。”
“你不需要向我道歉,”西奥多略显强势的说,“但我们总得先搞清楚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报纸上是怎么说的?”
德拉科做了个深呼吸,狠狠的闭了下眼睛,“据说是食死徒的内部斗争,”他缓慢的叙述着,“凶手带着兜帽无法指认。”
“然后呢?尸体呢?”西奥多问。
“下落不明,”德拉科无法控制的颤抖着,“但现场有魔法部的傲罗,死讯已经确定无疑了。”
“确定?”
见德拉科点头,西奥多沉声问:“你真的打算退学吗?”
“我不知道。”
“那么,”西奥多做了一次深呼吸,“我们先去找斯内普教授,好吗?”
见德拉科没回答,他继续说:“院长的身份很特殊,他一定会知道些内情。哪怕你要退学,也必须先和院长报告吧。”
德拉科迟疑着点头。
“可以告诉我之前是怎么一回事吗?”西奥多突然问,“上学期期末,你究竟瞒着我什么?”
德拉科轻声说,“父亲是被冤枉的,他用斯内普教授办公室的壁炉和我联系了一次,告诉了我……一些事情。”
“可以告诉我是什么事情吗?”西奥多问。
犹豫半响,德拉科下意识躲避着他的视线,没有作声。
西奥多有些失望,但还是压抑下心中的酸涩,“既然如此,那我们更应该去找院长,即便他不知道实际情况,也比我们更容易接触到真相。”
不等德拉科回答,西奥多一把拽起他,朝外走去。
而不知出于什么原因,德拉科从头到尾没有反抗的念头,乖乖的跟着他一路到地下室,敲响了斯内普教授办公室的门。
“德拉科有事情需要问您,”西奥多松开手中紧拽着的袖子,弯腰向教授鞠了一躬,“请您务必照顾好他。”
斯内普教授的声音十分冰冷,“我想我知道怎么做才是最好的,你可以回去了诺特先生。”说完一把将德拉科扯进屋子,几乎把门摔在西奥多脸上。
但西奥多并没有离开,他走到走廊的拐弯处,站在不易被查觉的阴影处,静静地等待着。时间渐渐过去,他的腿已经有些麻木酸涩,可仍然一动不动,连呼吸的声音都嫌太高。
终于,那扇门开了。
不像关上时那样充满力道,而是轻轻地、缓缓地,一点点移动。
德拉科率先走出来,他一直低着头,看不见表情,斯内普教授跟在后面,皱着眉环视一圈,朝西奥多躲着的方向冷哼一声,又嘭的摔上门。
西奥多急忙冲过去,“梅林,我几乎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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