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小可爱上线了

作者:小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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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8


      阮糖整只草泥马都仿佛被定在了原地。
      此时,她体内的程序跑至新的节点,涌现出新的数据。

      【触发关键节点】
      【由于系统草泥马的科技程度远超该世界,为保证关键事件不被系统草泥马扰乱,暂时限制系统草泥马一切功能,系统草泥马将被迫进入瘫痪状态,所有技能都将失效】

      于是,阮糖只来得及对谢如琢说一句“哥哥,我被迫瘫痪了”,便站在原地一动不能动了。连眨眨眼转转眼珠子都办不到。

      谢如琢摸了摸阮糖的头,朝教室走去。
      夜风轻轻地将门缝吹开了些许,透过门缝,他的目光穿过被灯光照亮的濛濛细雨,对上一双无助而伤痛的泪眼。
      她正祈求地看着他。
      而他一步一步走近。

      细细密密的雨丝飘落在他身上,他的步伐不紧不慢,像是名士在闲庭信步。
      在这一刻。
      他没什么感觉,内心没有正义的愤慨,也没有道德的谴责,像是一汪水一样平静。

      俞江孜的眼中,却升起了希望的光。

      阮糖看着他的背影,忽然后知后觉地意识到,也许,她生前看到的那些流言因今日而起。她不是一个信仰正义的人,也分不出心神去怜悯被欺负的女孩儿,她只想到了生前从网络上曝光的大量丑/闻中看到的谢如琢的遭遇,迫切地想要张口想要阻止他。
      别去!
      这也许是你一生悲剧的开端!
      我们避开它好不好?
      忘了拿伞也没关系,我们可以在路上买一把!
      ……
      内心有太多的话没有出口,只能焦急地望着他那离补习教室越来越近的瘦小身影。

      俞江孜眼中的光越来越亮,声音越来越急切。
      “救我!救我——”
      一声又一声,伐踏着她的斯文男人此时脸上青筋暴突,原本偏白的皮肤都泛出野兽的红晕。
      他似乎感觉到了什么,看向门口。
      门被一个瘦小的学生推开,微冷的夜风从外面灌进明堂堂的教室。
      是那个平时孤僻寡言、和班上所有人都合不来的男学生。
      哪怕过去两周似乎有所改变,他依然是孤僻的、不爱说话的,性格依然不讨喜。就算不再是被所有人欺负的对象,他也从不答应同学的邀约,并没有十分融洽的同学关系。
      他没有十分要好的同学。
      就算有也没关系。
      不过是一群毛孩子,天才如他,自然知道怎么操控这些涉世不深的学生。

      因此,梁老师非但不慌,反而严厉地盯着他,“滚出去!”
      谢如琢没打算救俞江孜,他只是淡淡地说:“我忘拿伞了。”

      而后,他越过光腚的梁老师,不紧不慢地走到窗前,从防盗网上支棱着的木板上拿起一把伞,又不紧不慢地走向教室门口。
      俞江孜眼中的光开始寂灭,她闭上了眼,在这一刻,有一种想死的感觉。
      这是一件丑事。
      她好想有个人救救她。
      她不断地呢喃,“求你,求你救救我,谢如琢……”

      声音越来越沙。
      但她没想过,梁老师是一个成年人,谢如琢只是一个瘦小的初中生,一个初中生,要怎么和一个成年人抗衡?
      梁老师并没有把谢如琢放在眼里。
      他只是厉声道:“拿了东西就赶紧滚!今晚的事,敢泄露一个字,我让你在学校混不下去!”

      谢如琢没理他们,越过他们走了。
      在这时,俞江孜和梁老师都意识到——他可能真的是一个有问题的孩子。遇到这样的事,他是如斯平淡,没有任何恐慌,平静得令人有些渗然。

      走了没几步,他在廊檐下回头,问俞江孜,“要我帮你报警吗?”

      俞江孜知道此时的自己和梁老师什么状态——早在谢如琢回来之前,丑事便已发生,是无法改变无法挽回的了。在这时,也不知道为什么,谢如琢回头的那一瞬,梁老师的状态竟越发勇猛,一丝儿没停地加紧了进攻。
      她看不见梁老师脸上的贪婪、餍足、得意之色。
      她只是咬紧牙不敢溢出那因持续不断的撕裂产生的痛苦而破碎的音节,眼泪糊住了她的视线,听见报警二字,她下意识地摇摇头,嘶哑而崩溃地哭喊:“不要——”

      在这时,谢如琢点点头。
      他本来要走了。
      但身后俞江孜的声音越来越微弱,梁老师却越来越猖狂,“你去报警!你去报!老子等着!你看看她父母是恨我还是恨你!”

      在这时,谢如琢想起了他的母亲。
      那是在他很小的时候。
      他的母亲知道他的天赋,从来不肯遏制他的发展,反而尽一切努力去培养他。他曾经和她交流过社会运转的规则。
      他的母亲说:“有时候,你知道规则是这么运转的,并不意味着你要去违反它才算得上明智。存在即有道理。规则的存在,譬如法律、社会道德,其实都是大家共同约定的规则,只有大家都遵守、维护规则,我们的生存环境才能更安定。规则的产生,说到底,也都是为了更好地生存。毛之不存,皮将焉附。假如大多数人都藐视规则,那这世界将是怎样的一个人间炼狱?”

      他知道他应该做点什么去救俞江孜,但他不是很想救。
      可比起俞江孜,他更讨厌梁老师。

      于是,在梁老师凶狠得意的目光中,举着伞的少年在雨中停顿了几秒,又去而复返。
      梁老师双目出现震惊之色。
      下一瞬,瘦弱的少年收起伞,锋利的伞尖掠向他的双眼。

      梁老师不得不躲。
      他甚至来不及拉上裤链,就抓住了少年的伞。

      雨越小越大,从羊毛细雨,渐成滂沱之势。

      逃脱梁老师桎梏的俞江孜跌跌撞撞地往外跑,雨水重(zhong)刷下,斑驳的红与白蜿蜒被稀释,滴落在庭院的水泥地板上。
      像是一曲破碎而无助的哀歌。

      谢如琢的拳脚落在梁老师身上,跟挠痒痒一样,他被这个撕开了面具的男人一把掼在墙上。
      紧接而来着,是左右开弓的两个巴掌。
      少年白皙精致的脸蛋蓦地红肿起来,木木的,隐约有些刺痛,耳朵“嗡嗡”的,连教室外“哗啦啦”的雨声都变得有些隐约。
      就在梁老师要有下一步动作时,谢如琢用尽全身的气力,一脚蹬在他尚且怒气勃发的第三条腿上。

      梁老师捂腿痛苦地口申口今一声,谢如琢当即拿着伞跑出教室。
      梁老师缓过一阵劲儿,目光凶戾地追出来。

      当谢如琢跑到阮糖身边时,阮糖的瘫痪状态立即解除。她把书包递给谢如琢,在狭窄逼仄的巷子里,跑过双腿直抖的俞江孜时,她身子一矮,把她背起来跟上谢如琢的步伐。

      俞江孜脸上是红肿的,裙子上都是雨水没能冲洗干净的斑斑点点的血迹,细瘦的腿上像是打翻的颜料瓶,青的青,紫的紫,红的红,甚至膝盖处还破了皮,渗出血丝。梁老师没追出几步,就关上了院门。

      跑了一阵,见梁老师没再追,谢如琢才停了下来,垂头喘着气。
      他摸出了手机。

      俞江孜惊恐地看着他,“你要干什么?”
      少年的嗓音质感沙哑而冷漠:“报警。”
      “不要。”她艰涩地说,身上到处都是痛,“求你别说出去,要是让别人知道了,我怎么做人?我回去会把事情告诉我爸妈的,他们会处理。”

      阮糖想起谢如琢上个世界遭遇的一切,即便张口,一句“哥哥,你一定要报警”怎么也说不出来。
      谢如琢依旧摁出了报警电话。
      俞江孜哭着,嗓子早就沙了,说起狠话来仿佛字字泣血:“谢如琢,谢谢你救我。求你救人救到底好不好?我是女生,发生了这种事,一报警就所有人都知道了,周围的人会怎么说我?你不是在报警,你是想逼死我!假如你报警,我就跳楼自杀,并留下遗书,说害死我的人是你!”

      谢如琢撩起眼皮睨她一眼,脸上身上被梁老师打到的地方针扎一样的痛。
      他嘲讽地冷笑一声,收起手机,“随你。”

      说完,他单肩背着书包,带着阮糖走了。

      俞江孜的发言,让阮糖有点迷茫了。
      在她生前,她看到的黑料只说了谢如琢在初中时代性格阴沉孤僻不受欢迎、还强女干了女同学。
      但是,爆料中并没有太多详细的细节。

      此时,阮糖甚至无法判断是报警导致了流言的产生还是不报警产生的流言。
      假如她干涉了,她到底是促成了既定命运的走向还是帮助他避开了灾祸?
      她想起了俄狄浦斯的故事。

      于是,她对此事保持了缄默。
      她只是问:“哥哥,你还痛吗?”
      谢如琢:“嗯。”
      “家里有跌打损伤药吗?没有的话,我们要去药店买一点,现在药店应该还开着门。”
      “嗯。”
      “哥哥,我觉得你刚刚好勇敢,好棒!一般小孩儿碰到这种事,要么走不动道儿,要么转身就跑的!”
      “嗯。”
      “书包给我叭。”

      下一瞬,谢如琢的书包挎在了阮糖的双肩上。
      回家后,谢奶奶看到谢如琢身上的伤,正要骂他,阮糖便把事情一五一十同谢奶奶讲了,并向谢奶奶复述了俞江孜对谢如琢说的话。

      谢奶奶是在青梅镇长大的,虽然是老师,也经常看诗集读书,内心仍旧有一点光尚未泯灭,但她毕竟还是封建保守的。
      她十分认同俞江孜的做法。
      “那孩子真是造孽啊,但她说得没错。这事儿不能让别人知道,更不能报警,否则那小姑娘能被唾沫星子淹死,这一生就毁了。这事儿,还是让她自己和家里人说吧,明天我给他们送点东西过去慰问一下。你们嘴巴也严实点儿!”

      俞江孜回家之前,在小河边儿简单地清洗了一下自己,一边洗一边呜呜呜地哭。
      她万万没想到,自己信赖的、喜欢的梁老师居然会对自己做出这种事。

      她没骗谢如琢。
      此时的她无助极了,哪怕她心里一直对父母颇有怨言,此时此刻唯一能依靠的也只有他们。

      回到家。
      她站在门口,门缝中透出房间里暖黄色的灯光,她心头一酸,只想有个人能搂住她让她大哭一场。
      眼泪簌簌而落。
      她捂住了嘴。

      外面,不知道谁家的狗“汪汪”直叫,车子“呜呜”地从外面的街道开过,车前灯的光来了又走,令周围的环境显得明明灭灭。

      她站在二楼。
      门内,是她妈妈和爸爸声音。
      “孜孜怎么还没回来?”
      “应该是路上有什么事儿耽搁了吧?这孩子脾气是拧巴了点,但一直都挺优秀挺让人省心的。”
      “有个事儿你听说没?”
      “什么?”
      “报纸上说的,说是城西有个女娃,被流氓混混给女干了。那女娃这一生可就毁了,将来还有哪个男的肯要她?”
      “这么多人,怎么就她遭殃?肯定是那女娃自己不检点,穿得太暴露了吧?我就说现在的这些年轻小姑娘穿衣服打扮不行,那裙子和短裤,也忒短了,在街上打眼一看,全都是白花花的大腿,怎么不叫流氓惦记?”
      “诶,这种不干净的女娃,就算将来结了婚,到了婆家也是矮人一头,一辈子的把柄都捏人手里头,不知道要受多少气呢!”
      “说起来还是因为现在的女生不自爱……”
      “幸好我们家孜孜也还算听话。”
      ……

      俞江孜脸上的泪凝固了。
      她打开门进去,于秀丽一惊,“哎哟,这是怎么回事?”
      “和同学闹矛盾,打了一架,已经说开了。”
      “诶,同学之间要友爱嘛,怎么能打架呢!你裙子上这是什么?”
      ……
      俞江孜心头一拧,撒了个谎,“是月经,忘带……”
      还没说完,就被于秀丽推进了卫生间。于秀丽低声道:“去去去,你爸还在呢,说什么月经?你一个女孩子,还知不知道羞耻了?”
      于秀丽垂眸。
      “我刚刚在外面听说城西有个女孩子被人……”
      “这不是你该关注的事。你一个女孩子家家,打听这事儿干嘛?可别让别人听见,不然大家都说你不自爱不检点!”
      “嗯,你出去吧,我想洗个澡。”
      “也成。”

      周日上午。
      于秀丽和她的丈夫都去了店里,俞江孜一个人缩在被窝里,一边默默垂泪一边看着没有加老师的班群消息,群里面的同学都在夸奖梁老师。
      【梁老师这样儿的,就是小说里的男主角嘛!】
      【长得帅,又有魅力】
      【我好喜欢师生恋,梁老师那么温柔,和他谈恋爱一定会很幸福】
      【你在想屁吃,梁老师都结婚了!】
      ……

      “咚咚咚——”
      “咚咚咚——”
      “咚咚咚——”
      门口响起敲门声,俞江孜抹了把脸上的泪,门一打开,便看见了梁老师的笑脸。他穿着白衬衫,衬衫的下摆扎进西装裤里,勒出窄窄的腰身,脸上架着一副金丝眼镜,看上去就像电视里的社会精英,甚至像一些明星。

      有别的邻居听见声音探出头来打量梁老师。
      梁老师便温柔地微笑道:“我今天是来家访的,你父母在家吗?”
      不想让邻居发现端倪,俞江孜压住心中的恐惧,“您请进。”
      只这一句话,梁老师便知道,事情果如他所料,一切都尽在他掌握之中。

      周日傍晚,谢如琢一到学校,周围人便对他指指点点。
      阮糖心里有种不祥的预感。
      他们的声音不断传入阮糖的耳朵。
      “看见没?那就是谢如琢!”
      “听说他昨晚居然在补习课结束后强女干俞江孜!”
      “看到俞江孜脸上手上腿上的伤没?都是谢如琢打的!”
      “据说,他还不让俞江孜报警,说是她敢告诉别人就弄死她!”
      “连校霸都怕他,俞江孜就更怕了!”
      “之前周小薇也说谢如琢被她拒绝后就试图强女干她,这事儿可能是真的!”
      “周小薇会跪在他面前痛哭流涕下跪认错估计也是被他逼的吧?”
      “完全有可能!”
      ……

      安宁安慰气哼哼的沙晓雨,“晓雨,这次是咱们看走了眼,你以后还是换个人喜欢吧,谢如琢那样的人……说起来我都挺害怕的。”
      李晓军涨红了脸,“谢如琢根本不是那样的人!你们别乱说!”

      其他同学纷纷起哄讨伐——
      “名声对一个女孩子多重要啊,俞江孜会拿这件事污蔑她吗!”
      “就是就是,谢如琢这个性格,本来就孤僻阴沉,他们家又有钱,这件事不知道最后怎么了呢!”
      “你为强女干犯说话,是不是同伙?”
      ……
      其中,起哄得最厉害的就是丁强和赵柯。

      之前,他们在谢如琢手里吃了大亏,这一次打定主意要报复,不敢再和谢如琢正面刚,传谣言却很擅长。刚一听说这事儿,他们便添油加醋,将这事儿从本班散往外班甚至全校。
      如今事情能闹得人尽皆知,他俩功不可没。

      李晓军百口莫辩,气得直掉眼泪。

      理论上阮糖是智能ai,所见皆可转成画面通过她的双眼投影出来,所闻也能成为录音以她的嘴吧为喇叭播放出来,她也有心想忽略“恐怖谷效应”可能给她和谢如琢造成的影响,放出事发当晚谢如琢救了俞江孜后要报警被俞江孜拒绝的录音,先洗清别人泼在谢如琢身上的脏水,但,那天晚上的所有事情都作为数据存储在她体内的内存盘里,却无法调用。

      谢如琢一进教室,沙晓雨就跑到谢如琢面前,哭着问:“他们都说你昨天强女干了俞江孜,是不是真的?”
      谢如琢冷淡地瞥了俞江孜一眼,本无需和任何人解释自己做过什么没做过什么的他在第一次意识到,人真的是社会性动物。
      哪怕他再讨厌,再觉得自己的事和别人无关,却不得不解释自己的行为。因为在这种时候,不解释,就等于默认。
      他冷冷地说:“没有。”

      对上他目光的俞江孜肩膀一抖,似乎是害怕极了。
      只有她自己知道,她在心虚。

      她脑海中,闪过了昨夜父母间的谈话,闪过了梁老师今天上午去她家的情景。
      他们一起待在她的房间。

      他轻轻地抱着她安抚,身上是轻柔的男士香水味。
      “你是一个好孩子。”
      “老师一直都很喜欢你,昨晚都是老师的错。但老师一点也不后悔,因为,”他轻轻吻在她耳颈,“你是我的了。”

      他温言温语,是她平时喜欢的梁老师的模样。
      而后,他又深情款款,诉说着他对她那些令她羞耻的情思与想望。

      “我想你,想得都发疼了,你能感受到吗?”
      “老师……”
      “嘘,你只需要感受,老师会让你快乐的。”
      “我们这样是不对的……”
      “不,我们只是在相爱,相信老师。就算世人不理解,老师也爱你。”

      “可是……”她说出了她的顾虑。
      这时候,梁老师微笑着说:“所以,这件事我们必须处理。昨晚的事,只有谢如琢知道,一旦被他泄露出去,我们都会身败名裂。他们会骂你,说是你不检点,不自爱,年纪轻轻就勾引老师。他们也会骂我,说我为人师表,不该和学生在一起。但我们有什么错呢?我们只是相爱罢了。你一定不想被所有人骂被所有人讨厌,对不对?”

      俞江孜点点头。
      梁老师轻柔地亲吻她,“喜欢这样吗?”
      俞江孜年轻白皙的脸蛋儿染上靡丽的红,紧紧地咬住了下唇。
      而他在她耳边轻笑一声,“害羞了?”
      她拉上被子盖住了脸。
      他还在她耳边问:“是不是这里?”
      “嗯……”
      “舒服吗?”
      “嗯……”
      “喜欢老师吗?”
      “喜……欢。”她想起了同学群里的那些话,也想起了父母的话。

      他们之间已经发生了夫妻之间的事,这是无法挽回的。将来她的男朋友,甚至她的丈夫,乃至于其他街坊邻居知道了这件事,会怎么看她?
      他们会说她脏,说她不检点,说她勾引老师。
      她只能和梁老师在一起。
      因为,她的第一次是和他,如梁老师所言,她已经是他的人了。

      毫无疑问,梁老师是这个小镇上最帅气最优秀的男人,所有人都想和他谈恋爱,可是,梁老师只喜欢自己。
      在这一瞬,她拥有了阿Q精神,昨晚遭遇欺辱时的惊惧无助全都转化成了骄傲和满足。

      她像是一枚被剥了壳的鸡蛋,生嫩的,稚拙的,完全被攻破了防线。
      梁老师“咔咔咔”拍了几张照片。

      明媚的日光从窗口洒进来,俞江孜看着梁老师秀气的眉眼,突然说:“老师,你只爱我吗?”
      “只爱你。”
      她眼前仿佛有烟花在绽放。

      他拥着她,在她耳边细细地交待,“为了保护我们这段爱情,我们一定要处理谢如琢。”
      他详细地说了他的计划。
      “没关系,你可以和学校里的老师说,谢如琢想强女干你但没有得逞,只要能败坏他的名声,让他被学校劝退,我们就安全了,嗯?等你到了法定结婚年龄,老师就离婚娶你。”
      “可是……”
      “你不爱老师吗?你已经是我的人了,以后,你不跟着我,还能跟着谁?”他嗓音一寒,力道蓦地加重。
      俞江孜险些骨架都散了,“我都听你的。”
      “乖,把这两片药吃下去。”

      “咕咚咕咚——”
      俞江孜刚放下水杯,门口传来父母说话的声音,她惊恐地抓住梁老师的手臂。
      梁老师衣衫都还是整齐的,他拉上拉链,扣上文明扣,又帮俞江孜提上那窄窄一片布料,俯身在她耳边说:“不许洗,我喜欢你身上有我的东西。晚上拍照片发给我,我要检查的。”

      “好了。现在,你开始哭。”
      “梁老师……”
      “嘘——”他在她额头上轻吻一下,“放心,都交给我。”

      他打开门出去。
      于秀丽诧异道:“梁老师?”
      梁老师戴着金丝边眼镜,微微笑道:“我今天来家访,是为了俞江孜同学的事。”
      俞爸当时就有些紧张了,“怎么回事?是不是我们家孜孜在学校惹祸了?她要是不听话,你们老师随便打,随便管教!”

      梁老师叹了口气,说:“俞江孜同学性格挺好的,在学校学习也认真。我今天来,主要是昨天发生了一些事,怕她不敢和你们说。”
      于秀丽也紧张起来,“什么事?”
      梁老师便将一早就打好腹稿——自己怎么听到俞江孜呼救、出去发现她被谢如琢欺负,一五一十地讲来。

      于秀丽和俞爸当即就哭了。
      “我们家孜孜……”
      “那谢如琢怎么能这样啊!以前他们说他性格很孤僻阴沉,迟早要惹出事来,我还不信……可怜我们家孜孜……”
      如梁老师所料,他们不同意报警。他也答应他们会对这件事保密,并承诺会带他们去找校长,低调处理这件事。

      下午五点多,俞爸和于秀丽便带着俞江孜到了学校。
      随后,有同学“偷听”到校长和俞爸于秀丽梁老师的谈话,将事情宣扬开来。
      谢如琢成了人人喊打的“强女干犯”。

      此时。
      俞江孜在心内暗暗给自己打气——
      谁叫他昨天不早点回来救我呢?假如他在事情发生之前就返回梁老师家,事情就不会发展到这一步。
      他甚至都不想救我的。
      我没有错,我只是在维护我和梁老师的爱情,以及我们清白的名声。他本来名声就不好,也不差这一件事。我又没报警,顶多就是让他退学而已!

      教室外,传来班主任严肃的声音。
      “谢如琢,到教室来一趟,让你家长也来!”

      谢如琢放下书包,去了办公室。
      阮糖甚至来不及向周围人澄清谣言,立马跟了过去。

      谢如琢一进办公室,俞爸的拳头便挥过来,嘴里骂骂咧咧,于秀丽也扯着谢如琢的肩膀,问他到底是为什么要这么对俞江孜。
      谢如琢的眼眸像是浸了冰,冷冷地看向梁老师,梁老师一改平日温柔微笑的模样,脸上全时叹惋之色。
      演得一出好戏!

      尽管知道自己说出来也不会有人信,谢如琢还是陈述了自己所知道的事实。
      于秀丽和俞爸当然不信,校长和班主任也不信。
      “梁老师是脾气最好的一个人,对学生也好,你自己做错了事不知悔改,还要污蔑梁老师?!”
      一团兵荒马乱。
      谢如琢挨了打,阮糖怎么阻止都没用。

      约莫等到七点多时,还蒙在鼓里的谢奶奶到了。
      听校长说过事情的来龙去脉以及对谢如琢的劝退处分并被告知会记入档案后,谢奶奶怎么都不信,甚至和于秀丽、俞爸吵了起来。
      “我不信!我们家谢如琢绝对做不出这种事!”

      “不是他还有谁?他平时就有问题,性格就不好,总是阴沉着一张脸……”俞爸话没说完,又想提拳揍谢如琢,但被其他老师拉住了。

      下一瞬,谢奶奶突然呼吸急促,一个仰倒栽在地上!
      “快把人送医院!”

      当天晚上,谢奶奶在医院辞世。
      她早已是癌症晚期,本来就是在熬日子,今晚遇到这么件大事,急火攻心,直接就没了。
      谢如琢坐在病房外,将脸埋在掌心里,后知后觉地感到内心空落落的,一股陌生的酸涩情绪在心头蔓延开来。

      阮糖一句话都不敢说。
      她只是看着系统商城,在想自己到底能怎么帮他。

      谢如琢打通了他的父亲谢腾飞的电话。
      谢腾飞连夜赶来。
      他是在凌晨四点多到医院的,一到医院就把谢奶奶送去了殡仪馆,并着手请和尚道士做道场念经超度等事宜。

      送别各路前来攀交情顺便吊唁的邻居,守夜这一晚,他提手就给了谢如琢一巴掌。
      “这种事,你要做,就该做得干净利落一点!不该让人知道!”谢腾飞是一个器宇轩昂的中年男人,一身名牌,国字脸,身材微胖,眉目间依稀还能看见年轻时的好样貌。

      谢如琢跪在灵堂,微微动了动唇,“不是我。”
      谢腾飞冷笑,“现在,是不是你有什么区别?我谢腾飞的种,居然落到这个地步,废物东西!”
      他一个窝心脚踹向谢如琢。
      阮糖见状,当即扑上去,抱住他的脚,“别打谢如琢!”

      她不能对谢腾飞造成伤害,谢腾飞也不能对她造成伤害,但她抱住谢腾飞的脚时,谢腾飞也抽不出去。
      “滚开!”

      阮糖没放。
      谢腾飞出去了。
      后面,他去了俞江孜家里。

      阮糖扶起谢如琢,愁苦地皱着眉,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她本就不是一个擅长社交的人。

      看着谢如琢跪在灵堂前的背影,阮糖脑海中的数据终于有了新的更新。

      【触发关键剧情,有一个新的小电影可播放,是否花费三百积分播放小电影?(建议系统草泥马立即观看小电影!观看小电影可了解原世界线的发展走向和事件真相,有助于草泥马洗清别人泼在宿主谢如琢身上的脏水)】

      阮糖立即点了是。
      小电影在她的脑海中播放。

      小电影是从谢如琢离开补习教室开始的。
      他走在路上,天上突然飘起了雨,发现自己把伞忘在了教室,于是他回教室去拿。

      然而,他穿过一条狭长幽深的小巷,刚走进梁老师家的门,便听见了凄厉的呼救声。

      之后的事,和阮糖在这一个世界看见的一模一样——谢如琢救了俞江孜,俞江孜请求谢如琢不要说出去。

      然而,周日的上午,梁老师找到了俞江孜。
      在梁老师的话术下,俞江孜以为自己这一生都毁了,注定只能和梁老师捆绑,并爱上了梁老师,答应为了隐藏这段感情陷害谢如琢。

      后面的情节,和这两天发生的一样——没有人相信谢如琢的话,谢奶奶被气死。周围的邻居早就觉得谢如琢性格有问题,觉得他为人阴沉,认为这是他能做得出来的事,都在背后戳着他的脊梁骨骂,说他是天生的坏种,气死了一手把他养大的谢奶奶。
      谢腾飞来办葬礼时,嫌弃谢如琢丢人,根本不愿和他多说话,打了他一顿,便去花钱买通俞江孜的家人。

      该情节后,是这一个世界中尚未发生的情节。
      在钞能力的感化下,俞江孜的父母放弃报警起诉。谢腾飞利用自己的人脉将记过处分从谢如琢的档案中抹去,把他带回了清雨市。
      经历这一件事之后的谢如琢性格大变。在人前,他总是温文尔雅如沐春风,是学校最受欢迎的学神,是所有女生和同性恋心目中的男神。
      然而,私底下的他却比初中时代更加冷漠,更加阴沉……
      他像是一只蛰伏起来的野兽。

      就在谢如琢离开青梅镇的这个夏天,赵柯、丁强、周小薇、俞江孜相继失踪,梁老师的妻子在家里发现了被剁成肉酱的丈夫。

      看完小电影,阮糖心里闷闷的,十分难受。
      她知道,十三岁的谢如琢做不成这样的大事,真相尚且有待探索。在她原来活着的世界中,发生在这些人身上的事,都被算在了谢如琢头上。
      他们说他睚眦必报。
      阮糖知道,他不是。他只是一个心思简单、内心纯澈的少年,也许他并不符合大家定义的会见义勇为拥有同理心的善与正义,却也绝不会是恶。

      她不知道怎么安慰谢如琢。在这个时候,语言实在太过贫瘠。
      但她知道,她必须洗清泼在谢如琢身上的脏水,哪怕他注定要被谢腾飞带回清雨市,她也必须让谢如琢清清白白地离开青梅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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