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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关那场无疾而终的暗恋
五年前……
她遇见他,十七岁。
夏天的尾声,十七岁的年纪,新鲜的高中时光。一切在,开始之前。
秋天开始绵延在蝉渐渐风干的薄翼里,落叶和秋风缠绵的肆无忌惮。周末,下午四点半的阳光,斜斜地洒满他半侧的脸庞。看上去凹凸有致,棱角分明,阳光都被映衬成一道道光束,整整齐齐地穿过墨绿色大窗,将整个下午铺的满满当当。路边正在卖着棉花糖,五毛钱一朵,看上去那么暖茸茸甜美,五毛钱就可以卖一朵来。她快乐的像只麻雀,叽喳,叽喳,叽喳喳。她突然遇见了他,下午四点半阳光里的他。同班同学了这些个日子,他却是第一次闯进了她的世界。她始终都认为,那一刻,才是她第一次见到他。
棉花糖盛开的,初秋的,暖茸茸的午后。
一切,大概都是是在此刻开始的吧。
四年前……
她还是像只麻雀,叽喳,叽喳喳。她亲眼看着,另一个她给他买了件白色T恤。她亲耳听着,她和他的故事,青春,唯美,浪漫的,事关爱情的故事。她还看着他们一起笑,既使是羞涩着也还是掩不住的璀璨。他们早就相遇了,早在一个没有她的世界里。她想,他们相遇的那个午后,阳光一定是金黄金黄的,以至于,这么这么久以后,他们都还是可以笑的那么璀璨。所以,一切在开始之前就已是定局了。他的手心手背都没有她的立锥之地,一刻都没有。
她说:你要交作业么?
他说:恩,给。
她说:你该交作业了。
他说:要不你先送去吧,我还没写完。
这便是所有。这便是她和他之间的所有。他永远也不知,她说收作业只为靠近他那么一点。他永远也不知,她站在他课桌边狂乱的心跳。他怎么都没有看出,她说话时都不敢看他的双眼?
她知道,四点半的阳光早就该凉了吧。她知道,她是该转身了,像从未看见那阳光一样。
可,那朵棉花糖暖茸茸地盛开,落在地上,也是一个晕圈。
她便画地为牢了。
三年前……
汶川地震了,她和他们一起,泪流满面。
奥运会开幕了,她和他们一起,欢呼雀跃。
高三的日子来了,她和他们一样,为梦想奋战。
他们分开了,十八岁的年纪,已经成熟到了,知道该要去承受梦想的重量了。
她却深深地沉默,那么,他的手心手背,是不是会有一片空缺了呢?
早在分班时,她便离开了他们的世界。她分走了,他们留在一起。她连唯一的机会都没有了,以收作业的名义靠近他一点的机会都没有了。那么,他们分开了,她该是怎样的心情呢。她却只能深深地沉默,或许那个她只是不想牵绊他的梦想,或许他们之间是早就约好了的呢。
青春年少的年纪里,每个孩子都是志在四方的样子。
她也埋头书案。他的手心手背,她仍是惦念,惦念又怎样。
她不是,也不敢是,也不会是,他的羁绊。
但,至少那时,她有过一丝希望去幻想温暖。只是敢去幻想。
哪怕,只是手背边缘的温度。
两年前……
高考前,她看见他们并肩坐在黑夜里。她就猜到了,她早就猜到了,他们一定是有约定的。他们分开过,分开过又怎么样。他的心是她的,她的心是他的。她连个插针的指缝都没有。她也没想过要去插足,他那么幸福,他们那么般配。
高考结束,青春年少的岁月,就这样唱着歌离开了。终于要各奔东西了。
她如释重负,她以为终于可以说再见了。既使,不曾挥手跟他道声珍重,也终归要告别了。
他不知道,毕业那天,她就站在他身后,在心底大声呼喊着,再见,再见。
一年前……
六月的大雨,湿透了她所幻想的未来。她才终于清醒,她才看清梦想的模样。她选择再来一次,只这一次,踏实,努力,安心。
九月,秋又来了。她从朋友那里得知,他就在相邻那个学校,他也选择了重来。她还是惦念,他志在四方的样子。
他怎么会知道,他来过,坐过,留个字条又走了的座位旁边,坐着一个偷偷爱了他那么多年的女孩。
他怎么会知道,在离他那么近的地方有那么惦念他的一个她。
他怎么会知道,她从他身边走过,然后躲在路边的人群里,看着他泪流满面。
他怎么会知道,她那么那么想念他的那些个春秋和冬夏。
他怎么会知道呢,他永远都不会知道吧,谁来告诉他呢。
她也从来都没有奢望过要告诉他这些。他的她,或许正在他们约定的城等待着他呢。
而她,望梅止渴了,这些年。
而今……
他终于去了有她的城市。他们真幸福啊。她去了一座有海的城。她说,海边,风特别大,这样就能吹干,深藏多年的悲伤了。
能吹干,那就好了。
她发信息给朋友说,我这边花都开了。朋友说,你说花都开了,花都开了,春天来了又走,你怎么还不肯醒来呢。她说,固执,喜欢,明知一切。那么,别人还能怎么说呢。
他是盛开的棉花糖,她太温暖,不能靠近。
一旦温暖靠近,便会荡然无存。
他是天空绚丽的云彩,只许她看,没许她摘下。
他甚至不知,她在看他。
他永远不会知。
她,二十二岁了。
尾声……
女孩,别哭。
你用了五年的时光成长。好了,到了转角了,别再止步不前了好吗?有些人陪我们成长,也终要被遗忘。你不是说,海风特别大吗,那就让海风带走吧。
男孩,你真幸运啊。
既使拥有着那么多幸福了,还是有那些青春,在你看不见的光影背后,为你盛开了那么多年。偷偷地,为你盛开了,那些个你不知道的春秋和冬夏。
每一个青春年少,都有一个怦然心动的故事。
你曾在谁的光影背后盛开,谁又曾是你看不见的花呢。
(这段情感,什么情节都没有。从头到尾,从头到尾地独角戏。)
后记:
这篇文字写于10年,而今已过了5年之久,当初故事里的少年早已不再是当初的那番模样。前几日正值十一国庆,沉寂了很久的高中□□群又热闹了起来,说是正好大家放假,出来聚聚。想着这么多年不见,都陌生了,不怎么想去的我,在听说他去之后,难耐心中喜意,也选择了去看看。
在人群了,我倒是一眼都认出他来,还是那般阳光帅气,英俊挺拔,像极了我记忆中的少年。功成名就,娇妻在旁,在我们这群人中的人生赢家吧。
我从头到尾都没有上前与他说一句话,不是因为自卑,更不是再嫉妒什么,只是觉得我恋他,从头到尾都是一场以我自己为主角的独角戏,他从不曾入戏,也不曾知道我喜欢他多年,既然如此,我又有何理由要拉他入局呢。
所谓暗恋,就是我喜欢他,他从来都不知道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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