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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结局：遗孤（下）
他不该葬身于此。
沙漠从没有给少女留下过哪怕一丝的美好回忆。
她有着可以直接掀翻这个地方的力量，但还是跪了下来，用手一捧一捧地清掉掩埋那个微笑的沙砾。
他一生渴望光明与温暖，却不得不屈从血脉栖身黑暗；
即便如此，沙漠也不配成为她深爱的兄长的长眠之地。
太阳收起落在地平线的最后一缕光线，在这片荒凉大地被寒冷暮色吞噬之前，少女的身影已经消失不见。
太阳。
闪耀的恒星转瞬之间已近在迟尺，少女仿佛伸手便能触摸到那炽烈的光与热，长久地凝望着这个被赋予太多含义的符号，直到金色光芒包裹了她与她紧紧环抱的兄长。她乞求黄太阳光再次为他们降下奇迹。
没有谁回应少女的祈祷。
晴空一般的蓝眼睛再也不会睁开，兄长脸上一瞬凝固的幸福微笑刺穿了她的心脏。
他的身体从太阳那里重新获得温度，胸腔中却只剩死亡的寂静。
——杰莉将脸埋进戈尔德的颈项。
后来她松开了手，轻轻推了他一把，亘古光热的恒星便张开引力的双臂。
少女目送兄长安眠于太阳之怀，在最后一刻拥抱了求而不得的温暖光明。
浩瀚宇宙，只容得下无声哭泣。
……
用她认为最好的方式安葬了戈尔德后，杰莉却不知道自己接下来该去何处。
听从兄长的嘱托前去人类无法伤害她的地方吗？
人型武器茫然地在缀满星光的黑色幕布上徘徊。
那又是哪里？那是我想做的吗？
一大块闯进视野的金属碎片打断了杰莉的思路，她有些疑惑地飞近，发现这不是地球的造物。循着它飘来的路线，杰莉看到了更多浮沉不定的碎片，像海面上漂着的破裂舢板，她眨了眨眼，望进深空，找到了它们的母体，一艘损坏严重且从未见过的战舰。
片刻犹豫之后，杰莉进入了这由大片黑色砌成的机械堡垒。
观察过头顶如同镶嵌星空的巨大破洞，杰莉打消了在战舰上寻找生还者的念头，破洞融化的边缘令她若有所思。没有过多停留，她按照红头罩曾经教授的知识判断出了驾驶室的位置，直奔过去，轻松卸下紧闭的厚重舱门。
没有血迹。不知驾驶者是弃船逃生，还是在破洞形成的一瞬……
杰莉对此漠不关心，她的视线被控制台吸引。
这是什么？
少女轻轻落在那个怪异的金属方盒前，试图从脑海中挖掘出有关信息，最终只是确定自己从未见过类似的东西。蓝黑两色纠结而成的花纹透着不祥，金属方盒正中央的红色圆点还在闪烁微弱的光芒，像是被蛊惑一般，杰莉伸出手，指尖描摹过四角镌刻的无法解读的文字，直至按下那个红色的光点。
没有触感反馈，那不是按钮。
炫目的光芒瞬间吞没了少女，饶是她也有一两秒的暂时失明，杰莉第一反应是照明弹，立刻生成的瞬膜令她得以视物。她戒备地选择留在原地，但光芒黯淡之后，杰莉发现自己已不在战舰残骸之中，四周也不是她想防范的人类士兵。
介于昆虫振翅与机械运作间的巨大噪音陡然如浪潮涌来，几十只体格壮硕的怪物张开残破的膜翼，瞬间压住突然闯入的杰莉。
下一秒，它们的残肢四溅开来。
少女迈开脚步，金色的光芒笼罩了她的身体，黄太阳光不肯为她的兄长降下奇迹，却慷慨地赠予她新的力量。
一柄巨斧当头劈下。
完全可以轻松躲过，但杰莉选择硬接下这强悍一击，脚下的地面登时似蛛网开裂。鲜血从看似细瘦的手臂滑落，伤口在飞速痊愈，她盯着那抹殷红，开始听到耳畔低沉的咆哮。
杀死。毁灭。杀死。毁灭。
——也许这才是她想要的。
有那么一瞬间，荒原狼觉得自己认出了这双爆燃赤红的蓝色双眼，但他很快推翻了这个想法，面前的少女虽然同样生着黑发蓝眼，攻击起来却凶戾得令人胆寒。天启星的指挥官闪身避开堪称失控的热视线，对方却没有停止攻击，类魔的惨叫不绝于耳。
“氪星人？”
他暂时来到较为安全的高处，有些惊讶地打量这个突然借母盒直入类魔编队的少女，她攻势迅猛，目的却似乎并非击溃他们，只是在用近乎暴虐的手段折磨杀死扑上来的炮灰。
“我认得这股气味。”
阴影处走出一个身穿紫色罩袍的人型生物，走到荒原狼身边，喉咙中“嘶嘶”冒出沙哑的声音，兜帽下的脸扭曲丑恶到让人不愿多看一眼。
“狄萨德，你为什么会在这里！”荒原狼质问，“我不记得允许你来到我的军队！”
“你的军队？”
在对方为自己的一时口快辩解之前，狄萨德狞笑一声，目光重新回到了还在厮杀的不速之客身上，沿着那不断撕裂又不断再生的身形线条滑过，他赞叹道：
“多美的武器，氪星人与毁灭日，死亡与重生，谁能想到地球上的卑微生物率先想出了这个主意。我认得她身上的气味，那个主动联系我的白绿疯子，身上也是这种味道。”
狄萨德以一种着迷的神情眯起双眼。
“我也认得她的那种眼神，和那个大笑的疯子无甚两样，她们必然是血脉手足，一样可以为我们所用。”
像是听到了他们的交谈，低处的少女突然昂起头颅，染满鲜血的脸上表情凶狠。
那双不再碧蓝的眼睛，那份想要烧尽一切的怒火，荒原狼明白了狄萨德的意思。
“无论如何都要抓住她，氪星人与毁灭日的混血种，不能让我们的君主失望。”
狄萨德指了指杰莉，更多类魔随着他的话语俯冲下去，随之而来血肉撕裂的声音。
“Perish已经失踪太久，我们该任命一个新的先锋官。”
……
*******************
像深海中游荡的水母。
又像放逐天际的流星。
白光构成的人形飞向自己此行的目的地，星体在天幕中的数量肉眼可见地迅速减少，仿佛在告诉她光明不过是偶然碰撞出的短暂巧合，只有黑暗才是宇宙永恒的主题。
深空即是深渊，这是一场有去无回的旅行。
时间已经不再具有意义，白灯只是跟随指令向着宇宙的边缘前进，不在乎自己究竟在这绚烂画卷的黑色结局中飞了多久，麻木地没有计数自己途经多少星系。直到目的地出现，她才确定了自己并非是在无法分辨的黑暗中原地盘旋。
一道墙。
这么说太浅薄了，“墙”，高度与长度无法找到合适形容的“墙”，尝试使用人类计量单位是一种不自量力。泛着奇异的光泽，墙体介于无机与有机之间，矿石中暗藏的颜色，昆虫甲壳反射的弧光，金黄流淌，但即使是贪婪的橙灯也不会对此感到赏心悦目——怎样的守财奴都不会由它联想到贵重的金属，那片金黄之上浮着多少狰狞的面容！
那些肢体大敞紧贴墙面的生物，有些还能比作异教崇拜所用的巨大人偶，更多的则已完全超出人类可以直视的范畴。白灯匆匆扫过一眼便收回视线，sheng ming zhi guang的持有者，也不愿多去碰触这些囚禁在生死之隙的怪物。
它们数量众多，已经分不清它们是被封在墙上，还是这道墙正用它们垒成。
起源之墙。
白灯此行的终点。
一路紧随在她身旁的“光球”失了形状，流回到她身上重构为缺失的四肢。一个紧闭双眼的女孩暴露出来，不定浮沉，黑色的鬈发飘散，好似濒死的舞者无法提起的纱裙。
白灯轻轻推了女孩一把，目送她被起源墙捕获。
金色的墙面应是感知到了生命接近，分出万千丝线一样的奇特物质，为黑发蓝眼的女孩选定了一处空缺。黏住了她，囚禁了她，将她脸上最后一瞬的痛苦惊恐永久定格。
完成这一切后，白灯停在那里，沉默地等待自己的最后时刻。
但和她预想的不太一样。
白色的光芒依旧包裹着她残缺的灵魂流淌，如约解决了毁灭日危机之后，按理说它们便该离去，留她在这片无垠黑暗中，熄灭灯火。
白灯尝试呼唤存在之灵，但没有获得回应。
怎么回事？
代行者感到茫然与困惑，没有下一步的指令，现在该做什么？
她长久地凝视着这道亘古之墙，一个声音在耳畔轻诉。
随后，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白灯猛地朝起源墙飞去。
并没有怀揣什么复杂的感情，更没有任务完成便需痛快寻死的约定，只是一个没有听到存在之灵意志的代行者，倏然产生了一股冲动。
白光之下，那颗残缺的灵魂低语。
回家。
回家。
——如果起源墙是这个宇宙的边界，那另一边，就该是“源”，就该是“现实”吧。
回家。
回家。
像一支闪耀着白光的箭，射入那片厚重而阴沉的金黄。
……
然而她忽略了一点。她不愿去考虑一点。
起源之墙不是谁都可以穿越，她并非拥有十二级智力的顶级生物，亦没有足以承担这份真相的坚强意志。
是的，真相。
墙外是“源”，一切的答案，一切存在的尽头。白灯离那个源头如此遥远，但即便如此，在进入“墙体”的时刻，她还是窥见了一个“答案”。
她的存在。
宛如又进入了被黑面具杀死后、一时自保而构建的那个自欺欺人的幻境，梦幻一般的光芒之中，白灯看到了自己来到这个世界之前的生活，出世、成长，迈入校园，身旁围绕着亲友家人……这短暂而平淡的一生飞掠而去，却无疑是她真实的过去。望着眼前这张熟悉又陌生的脸，看她嬉笑怒骂中走过一年又一年，白灯感觉到那颗残缺的灵魂在轻颤。
但很快，她察觉到了不对。
白灯本以为接下来会看到自己走出校园、迈入社会，心灵逐渐成熟，身体随之苍老，也许会结婚生子，也许是孤独一生——然而并不是，在缓缓展示的她本来应有的人生中，并不是这种结局。
亦非步入歧途，亦非横遭暴死。
她原本该有的人生并没有结局。
有一天，戛然而止，这个女孩突然消失。
看到这里的时候，白灯意识到如果自己还有正常的感情，应该已经在咒骂将她带离正常轨迹的SD13。
可事实是，与那个人型武器无关，即便那一晚SD13没有出现，到了第二天，她也会消失不见。
而且没有人察觉到她的消失，确切地说，没有人知晓她曾经存在。
白灯紧紧盯着接下来揭示的真相：在所谓的“第二天”，她的父母才第一次相遇，用了几年的时间由爱河步入婚姻，最后生下一个可爱的男孩。没有人察觉到不对，一切是这么正常，时间有条不紊地继续流淌。
一切正常。即使那不是她。
在这个“第二天”，她根本不曾存在。
她不是个例，像她一样“消失”的人成千上万，一瞬间跟着涌现，然后落潮，连个印象都没有留下，因为什么也没有发生。
白灯凝视着这个“答案”——
她本该是这些湮灭之人中的一员。
不是谋杀，不是清洗。
只是，“重启”。
那一晚，世界重启，她的人生、她的存在就到此为止，像有一只看不见的手将她这颗毫不重要的棋子拿出棋盘。如此平凡黯淡的灵魂，消失再多也不会产生影响，每次“重启”都不知擦除掉多少人形的痕迹，那又如何，第二天太阳依旧升起，世界正常运转。
SD13只是在“打扫棋盘”的时候，趁时空障壁薄弱，偷走了一颗“棋子”。
于是，一个本该消失的人，却“保留”了下来。
于是，她的存在方式，在这一刻被完全扭转。
——你有什么资格继续“存在”？
宇宙中四散的黯淡星屑，没有人关心它们原本就在那里飘浮，还是来自一颗死亡的行星，即便就此消散，也无人关注，人们的眼中只有那些永恒光热的星体。
所以世界没有为她预留位置，连摇旗呐喊的观众席都没有她的座椅，别无去处，她只能一步一步走向舞台中央，站在聚光灯下，令星尘碎屑也能闪烁，吸引观众的眼睛。
她不得不成为一颗发光的星星，尽管本人毫无知觉。
因为只有被人知晓、被人察觉，她才能继续存在，而不是湮灭在无人到访的黑暗之海。
喜怒哀乐被写成一幕幕真实的戏剧，生死的舞台上卖力演出挣扎与恐惧。
但她的光芒太过黯淡。一个画面背景中都找不到踪迹的普通人，如何能长久在观众的目光中“存在”？
——这便是“真相”了。她遭受这一切的原因。
此刻以旁观者角度审视这个“答案”的白灯，感受到那颗残缺灵魂的震鸣。
这算什么？
那些磨难，那些痛苦，那些噩梦，从哥谭脏污小巷到布鲁德海文的黎明，北极孤独堡垒上空飞逝的人影，被杀死、被埋葬、被掘出，不得安宁，燃烧的夜莺徽志，染上污迹的血痕之名，踏过百具尸骸攫取的白灯之力……乃至最后无法开口的道别，她流下的鲜血与眼泪，竟然是成了噱头一般的东西，只为了聚集更多双眼睛，令她在他们的注视下得以继续前行。
这算什么？
像她这样的角色要想“走”得更远，就不得不承受那些痛苦悲剧。
但前方只会是更多的痛苦与悲剧，如果她还想继续“存在”下去。
白灯窥见了自己的结局——
要么观众悉数离场，逃过一劫的星屑回归沉寂，她不再为人所知，她不再存在下去；
要么在观众的目光之下，她步步滴血，拖着被荆棘撕裂的残躯，无终点地继续下去。
【我该恐惧吗？】
【我该愤怒吗？】
【我该为此陷入疯狂吗？】
然而白灯只能感觉到一阵头晕目眩。
……
她再次清醒的时候，发现自己不再是浩瀚宇宙中的一片浮萍，已经落地生根。
字面意思与非字面意思。
动弹不得，白灯试着挣扎，只有双臂还能比较自由地活动 ，她把手举到眼前，正看到无数“金线”跟着这个动作涌了过来。
白灯并不感到意外，没能翻越起源墙的失败者，还能有什么下场？即使是一团流动的白光。
何况这有什么不好呢？
她不会再因无人知晓而湮灭，也不需要继续用血书写。白灯突然觉得这是不错的归宿。
意识似乎在一点一点远去，眼前的黑暗应该也不只是永夜的颜色，白灯闭上眼睛，等待着被起源墙完全捕获的一刻。
“嘿，你。”
真奇怪，这里按理说应该任何声音都无法传递，她却似乎听到了一个年轻的声音。
“没想到居然能遇到‘老乡’，醒醒，看着我，既然你也来自‘那个世界’，你肯定认得我吧？”
白灯一开始并不想理会，但这个男声在寂静的空间中显得愈加聒噪，于是她最后还是睁开眼睛，艰难地转动脖子，看向身旁同样被封在起源墙上的生物。
受角度影响，她先看到的是那个人形生命体前胸的位置，那里的制服破损，由此露出的肌肤上刻着一个血红的钻石盾形状的伤痕，被狠狠划了一杠。
白灯认出了那个“S”，但显然不是最熟悉的那个。
“Super……Superboy-Prime.”
听到这个名号，至尊小超人发出一声冷笑，“你果然也认得我，想必你也和别人一样看过我的漫画故事。”他望着旁边刚才突然出现的少年，对方半透明的身体在黑暗中隐隐发出光亮。
白灯从至尊小超人的蓝眼睛中读出一丝了然，仿佛他也认识她一般，随后她明白了原因。
真“有趣”，她的“存在”是在观众的目光之下，所以就连她翻阅自己“答案”的时候，也要有别人在场对吗？
“你在害怕我吗， ”不知是否是白灯的错觉，至尊小超人蓝色的虹膜上映出红色的光点，“别怕，呵，我只是个被DC无良编剧操纵的木偶，他们指挥我的双手去伤害人们——我是个英雄，至少曾经是……他们才是把我变成怪物的罪魁祸首！”
他不得不停顿一下调整情绪，然后向身旁不知姓名的少年问道：
“虽然情况有些不同，但你似乎也和我一样？”
“我不知道。”
白灯回忆了一下刚才看到的情景，她似乎窥见了一个敲打着键盘的姑娘，只有一个背影，光晕模糊了她的视线，令她无法确定那是她自己，还是别的谁。
短暂时间内发生的一切有些超出她的认知，白灯脑海中浮现出一段已经有些久远的记忆，那时她还是“杰茜”，是第一次与SD13正式见面的场景，黑发蓝眼的小女孩提到“你认为的现实并没有那么现实”时，讳莫如深却面露讽刺。
“无论那是谁，”不在意对方的冷淡，至尊小超人接着说道，“一定是和DC编剧差不多的货色，甚至不打算给你一个大团圆结局——不，还是DC编剧更胜一筹，看看我吧，他们在《至黑之夜》假惺惺地承认错误，说什么不再打扰我，可然后呢？在《少年泰坦V3》的其中一期，我，至尊小超人，居然会被超级少女和那个家伙挂到墙上！”
他咬着牙， “但我还是‘活’下来了，因为他们的过错，DC宇宙永远别想摆脱我！”
昔日英雄的愤怒与仇恨几乎快要化作可视之物，附近的其它生物在无意识中发出应和般的呢喃，却没有影响到身旁的少年。
白灯不是一个合格的倾听者，她只是无言地望着深邃的永夜。
残缺的灵魂停止低诉，不再重复。“回家”，回家？凋零的叶子不会重新长回树上，何况她这片叶子甚至不曾发芽。
“所以要加入我吗？”那个男声再次打断她的思绪。
少年的表情显示之前并没在听，至尊小超人感到一丝恼怒，但他压了下去，重复了一遍：
“你没有立刻陷入沉睡，甚至手臂还能活动——那是白灯之力，对吗？白灯戒的持有者似乎能从起源之墙脱离。”
白灯这才意识到白光还在跟随着自己……可是为什么？危机不是已经解除了吗？
“想一想操纵你的那个家伙，还有那些观众，欢乐与幸福从来不会在他们心中留下深久的印象，‘美好’就仿佛理所应当。当然了，他们也会为此微笑，但只有砍不到自己身上的刀子才能剜出几道痕迹！他们为你的经历哭泣，说什么心疼你，可是呢，留在手帕中的是什么？他们是在啜饮你的绝望！”至尊小超人压低了声音，“我是知道的……为了令观众记忆深刻，你将要前去的地方，只会有更多悲剧！”
“所以我选择留在这里。”白灯冷漠地回应。
“你该不会现在还天真地认为可以永远留在这里？”至尊小超人反问。
这句话令白灯心头一跳，想起那个敲打键盘的身影。
“和我结盟吧。”
至尊小超人说着扭动了一下身体，出乎白灯意料的是，随着他的动作，居然似乎真有几根“金线”崩断。
“看啊，我说过DC宇宙永远别想摆脱我——但还不够，还差一些，我需要一点儿外力的帮助，才能完全从起源墙上挣脱下去——就在这个时候，你出现了。”
“直接说你想做什么。”
“这也是你的机会！把你的力量借给我吧，你只需要向我伸出手，我便能挣脱束缚，保证也会解救你，然后我们可以一起离开这个鬼地方……你难道不想吗？让他们为操纵我们的命运付出代价，向他们复仇！”
至尊小超人发出一声低吼：
“夺回命运！”
白灯沉默地望着他。
她的手指动了一下。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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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现在你们明白为什么结局章名叫“遗孤”了吧。
小高和小奥是各自时空的幸存者，杰莉是目前唯一存活的SD，而杰茜则本是重启后不复存在的普通人中的一员、机缘巧合下才继续存在。
不知道你们对这个结局什么感觉，不过我写的时候是很爽的_(:з」∠)_
这也是我很早就想好的结局。
至于之前作话中提到的埋得最久的伏笔，其实也不算伏笔啦，书名都直接带了：
杰茜是Earth Prime的人。
在血痕被黑面具杀死后她为什么没有像其他穿越者那样回到自己的世界？
因为她回不去了啊。
为什么回不去了？
按照DC的套路，能想到是重启的原因吧。
提到EP最出名的还是至尊小超嘛，所以他也出场了=v=
目前我想的是杰茜来自于“闪点”之前的EP，也就是杰茜以前活在P52，不知道结合前文会不会出现bug，以后有时间我会认真思考、选择一个最合适的“重启”时间（Rebirth?）。
就这样，本书正文部分到此完结啦。
下一章是后记，碎碎念，如果有时间的话请大家也看一看(づ￣3￣)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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