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尊在上[穿书]

　　要说这厌慎长老，倒也不是非要与陆子衿过不去，只是他为人古板，实在是不能接受陆子衿就这样随随便便的就收了个徒儿。

　　这徒儿不但身无半点儿灵力，连剑都唤不出来，还目无尊长，连这殿中长老都不放在眼里。

　　况且在他眼中，他这师弟虽然身份不凡，但毕竟年纪还小，又一直随心所欲惯了，因此看事情肯定会比较简单。

　　就说这突然冒出来的徒弟，他从未在天一阙中见过，但上次见的时候，他这师弟就已经为他开脱过一次了，若这孩子是个天资聪颖的人，他师弟爱才心切，他也尚且能够理解，可这个孩子分明无半点儿长处，能有什么让他这个平日里不假辞色的师弟另眼相看？

　　只可能是使了什么手段。

　　因此他看崇澜怎么看怎么可疑，越想越觉得他是故意接近他这个不食人间烟火的师弟的。

　　这么一来，不管他这师弟如何厉害，他也非得提点提点他不可了。

　　他这突然的一声斥吼，像是吓了崇澜一跳，他往后缩了一下，瞬间露出些不知所措的样子来，眸子深处，却闪过一丝凶狠。

　　陆子衿见崇澜吓得退了一步，又想起在云河镇上，崇澜倒在地上被那几个熊孩子欺负的情景，胸中也涌出一股火气来，那些孩子无来由的欺负崇澜，还能说是年纪小不懂事。他这个师兄如此年纪，也分不清是非黑白吗？这世上没有无缘无故的爱，倒是有不少无缘无故的恨，就连他想要收崇澜为徒，也能替崇澜招揽一身灾祸吗？

　　他料想想要收崇澜为徒必定会受到质疑，毕竟崇澜来历不明，又身无半点儿灵力，不管怎么说，都有些蹊跷。

　　可他没有想到，这质疑上来却不是冲他这个决定来的，而是一开口就对准了崇澜。

　　他一把将崇澜挡在自己身后，目光清冷却带着火气的朝厌慎长老那儿看了一眼，冷声说道：“师兄还是小声些，不要吓到他了才好。”

　　他微凉的手捏在崇澜手腕上，安抚似的在崇澜手背摸了摸，完全想不通崇澜到底哪一点儿惹人厌烦，一个两个的都要如此针对他，心疼得要命。

　　不等厌慎长老说话，他又沉声说道：“师兄，不知这天一阙门规中，哪一字哪一条说了不许我收他为徒？若是门规没说？那师兄是连我收谁为徒也要管上一管吗？”

　　他面上虽然没有多少怒色，但这话一句接一句的从口中吐出来，却实在是半点儿也没给厌慎长老面子。

　　那双狭长眸子含冰带雪的朝厌慎长老看去，只叫厌慎长老一张脸涨得通红，半晌说不出一句话来。

　　不光是厌慎长老，就是其余几个长老包括南阳君，又何曾见过陆子衿这幅样子。

　　他们这个小师弟虽然年纪最小，但在天一阙中位份却着实不低，又从入门起就跟着上一任揽霜门主居于来雁阁，因此对他们这些人虽然口中称呼一声师兄，实际上却并无太多交集，后来上一任揽霜门主过世，他就更是整日居于来雁阁，鲜少离开，若是恰逢他闭关修炼，就是几年不见一面，也是常事。

　　但虽然见面次数少之又少，但大家对这个小师弟的脾气还是有所了解的，他那性子就如同他那张脸一般，冷冰冰的，一副任谁贴上心肝也捂不化捂不暖的样子，除了将他当亲儿子一般养大的老门主，谁也没在他脸上见过除了冷漠之外的神色。

　　这样的一个人，说是全无七情六欲也不夸大了。

　　可也就是这样一个人，今日却为了一个连天一阙的门都没入的徒弟，对着自己的师兄露出满眼怒意。

　　如何叫人不诧异。

　　众人一时谁都没有回过神来，直到赤月长老略微沙哑的声音传来，轻声说道：“小师弟莫要生气，厌慎师兄必然不是那个意思，只是你这小徒弟身上半点儿灵力也无，你收他入门，他就挂了青霖君的名声，不论我们天一阙如何看他，出了这个上修界，旁人就只认得他是青霖君的弟子，他若是半点儿灵力也没有，又要如何自保才是？你护他一时，却必然不能护他一辈子的。”

　　赤月长老这话才算是说道点子上了。

　　青霖君是何许人也，上修界中随便哪个门派，只要说起青霖君陆子衿的名号，自然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每年上天一阙拜师学艺的外门弟子这么多，有多少一开始都是冲着青霖君的名号来的。

　　自然，这名号不只是在上修界响亮，在魔域也一样响亮。

　　当年青霖君亲自赴赤练魔境杀上古妖兽丹朱，引得魔域大震，一时间魔域人人谈青霖君而色变，再也不敢随意来人间肆虐，让上修界所有仙门正派都轻松了不少，这事至今都被弟子广为流传。甚至听说有些妖魔肆虐的地方，只要诚心请一张青霖君的画像挂在屋内，都能震煞妖魔，使其不敢再来，可保家宅平安。

　　这传说到底是真的还是假的，自然没有人去印证，只是这倒是说明了一点，就是青霖君其人，不仅在上修界有名，在魔域也广为人知。

　　魔域妖魔千万，虽然自从上一任魔尊陨落，上古妖兽丹朱被杀之后，魔域就此消沉到现在，但谁又敢说，不会有下一任魔尊修炼出来。

　　只要魔尊出世，重振魔域，就到了妖魔二族卷土重来之日，那么那一天，谁会成为魔域众妖魔的眼中钉？自然是斩杀了上古妖兽的青霖君。

　　青霖君自然是无需担心的，他既然能斩杀丹朱，自然不怕别的妖魔找上门来。

　　可若是他收了个徒弟，这徒弟还全无半点儿灵力呢。

　　赤月长老说的没错，他能一时护着崇澜，却不能一辈子护着他。

　　若站在这里的是真的青霖君，恐怕就会被赤月长老这一番说辞给说动了。

　　可惜站在这里的是陆子衿。

　　他知道他现在存在的世界只是一本书，也无比清楚这书中一些事情的走向。

　　就比如：崇澜绝对不可能这一生都没有灵力，他不但会有，还会比这世界上的大部分修仙者还要强，甚至比这本书真正的主角，集万众宠爱于一身的沈苍河还要强。

　　因此陆子衿丝毫也不担心。

　　他只怕崇澜入魔，只要崇澜不入魔，就万事好说。

　　陆子衿这样想着，又垂头看了崇澜一眼，恰巧崇澜也正抬头看向他，一双眼睛湿漉漉的，像是充满了担忧似的，让陆子衿的嘴角忍不住勾起一丝笑意。

　　他伸手在崇澜的脑袋上摸了一把。

　　崇澜像是要安抚他似的，在他掌心蹭了蹭。

　　陆子衿眼中笑意更深，只觉得自己这徒儿乖巧又可爱，简直世间少有。

　　顿了好一会儿，才抬起头看向厌慎长老，轻声说道：“若师兄是这个意思，那子衿就在此谢过师兄好意了。”

　　他语气软了几分，让人猛地一听，觉得他像是已经接受了建议的意思。

　　崇澜猛地抬起头来，有些紧张的捏紧了师尊的衣裳，这次是真的有些紧张了。

　　他并不像陆子衿一样，知道自己未来会有什么样的境遇，尽管他口口声声说要做师尊的盾，但实际上他的确从未接触过修仙之事，他娘不许，因为他娘的关系，他自己也对修仙一事只有厌恶，没有向往。因此他知道自己身上是没有半丝灵力的。

　　可现在不同了，他有了师尊，他想为了师尊去学那些他曾经厌恶的仙术，只要能够保护师尊，无论什么样的苦，要他做什么事情，他都甘之如饴。

　　只要师尊要他。

　　可若是师尊因此嫌弃他，不要他了呢。

　　崇澜从未有过的慌乱起来，他目光茫然的看向师尊的背影，转到其他人身上时，却显出一丝凶狠。

　　没人能够将他和师尊分开，谁也不能，谁也不能！

　　他胸口那只野兽又开始狂奔咆哮起来，崇澜却一点儿也不想再压制他了，他紧紧地捏着师尊的衣角，只等师尊最后的那句宣判。

　　而片刻后，师尊那玉一般瓷白微凉的手，却轻轻的将他的手牵了起来，看着众人神色淡然的说道：“不过他是我的徒儿，他日后无论是个什么样子，自然都有我这个做师尊的担着，且不说他绝对不可能永远都没有一丝灵力，就算当真没有，只要我尚且是他师尊一天，就绝不会让任何人欺负了去。他一时是我徒儿，我便护他一时。他一世是我徒儿，我为何不能护他一世？”

　　那人如同神邸一般站在崇澜面前，纯白衣角无风自动，如同上下翻飞的蝴蝶，三千发丝如瀑般散落在肩上，被一缕风扬起，落在崇澜肩上，和他的发丝交缠在一起，仿佛永远不会有分开的那一日。

　　这世间万物皆泯灭成灰，只余一人印在崇澜眼中，刻在崇澜心上，虽呼吸一起，一遍遍的叫着他的名字。

　　师尊，师尊......

　　飞羽阁中一片寂静，好半晌才听到汝南长老叹了一声气，郁寒长老手中折扇一合，懒散地在手中轻敲了一下，看向崇澜笑道：“这孩子倒是好福气，不过既然这样，还不过来给师伯们好好看看。”

　　秋棠长老一双美目流转，在崇澜身上转了一圈之后，也跟着笑了起来。

　　“我倒是觉得子矜师弟说得有道理，这孩子虽然现在身无灵力，但修仙界大器晚成的也不是没有，日后的事情谁又能说的清楚，我看他眉目清明，不像是毫无天赋的样子，无碍的。”

　　秋棠长老音如脆铃，三两句就将殿中气氛活跃了起来。

　　赤月长老轻咳两声，冲陆子衿露出个笑来，说道：“秋棠师妹言之有理，是我多虑了。”

　　他轻飘飘的顺着秋棠长老给的台阶走了下来，南阳君和汝南长老原本就对陆子衿收徒一事没有什么意见，如此一来，也就只有厌慎长老没有表态了。

　　陆子衿却并不等他说什么，他对厌慎长老没什么意见，但也没什么感情，若不是今日他出口就压着崇澜斥责于他，他也绝对不会和他针锋相对，既然话已说开，他也表明了自己的态度，厌慎长老到底是个什么心思，也无需特意告诉他知道了。

　　他的徒弟自有他来管教，旁人若想指指点点，也得看他陆子衿答应不答应。

　　“去给师伯们行个礼，我们就回来雁阁去吧。”

　　他本来就是为了崇澜才答应来这拜师大典的，本想好好将崇澜介绍给大家，没成想上来就被人一顿怼，若是怼他也就算了，偏偏还揪着崇澜说。

　　他这个当师父的都没觉得这小徒弟有什么不好的地方，哪儿又戳了你厌慎长老的心窝子了，让你这么一顿骂。

　　陆子衿面无表情，心里却实在是生气的不行，反正介绍也跟大家介绍了，既然大家不欢迎，那他带崇澜回去便是，反正日后他们住在来雁阁，也碍不着厌慎长老的眼。

　　他这话一出，厌慎长老的神色就更难看了几分，他原本还想顺着秋棠长老的话给个台阶下，没成想他这小师弟根本不稀罕，他也算认识这小师弟几十年了，何曾见过他这样维护一个人的样子，当即又要觉得是这崇澜给他这小师弟下了什么迷魂咒，在喉头滚了几滚，才好险没有说出口，一张脸憋得极其难看，最后忍无可忍的哼了一声。

　　崇澜却走出一步，率先对着厌慎长老就噗通一声跪了下去。

　　“弟子崇澜，见过厌慎师伯，弟子有何不对的地方，但凭师伯责罚，还请师伯不要生师尊的气。”

　　他小小的身子缩成一团，诚惶诚恐的跪在厌慎长老面前，声音略微带了些颤抖，但姿态却恭敬的没有半点儿可被摘指的地方，看得陆子衿心里更是不满了。

　　看看看看，他这小徒儿有哪儿不好了，被人这样欺辱，还如此谦卑有礼，这厌慎长老还对他横挑鼻子竖挑眼，就因为崇澜没有灵力吗？又不是让他收徒，他哪儿来的那么多事儿。

　　可在厌慎长老眼中，崇澜越是乖巧，就越是显得他有所图谋，他心中也压着一口怒气，碍于小师弟的态度不好明说，虽然受了崇澜这一拜，但却并没有正眼看他的意思，哼了一声就将头转向别处。

　　崇澜垂着头，眸子中闪出一抹妖异红光，嘴角露出一丝冷笑。

　　他并不在乎这什么厌慎长老的态度，这殿中除了师尊之外，谁的态度他也不在乎。

　　这世间于他来说，本就没有几分善意，因此就算再多几分恶意也无妨。

　　他也不在乎跪在别人面前，他只是想要师尊开心，只要能让师尊开心的事情，他都愿意去做。

　　除了师尊，他不需要也不在乎任何人。

　　听到厌慎长老那声冷哼，他掩去眼中冷意，从地上爬了起来，熟练的带上几分畏缩的惧意，看了看厌慎长老后，又挨个给其余几个长老行礼问安。

　　等到给所有人都行了一遍礼，他才又规规矩矩的站回陆子衿身边，被陆子衿牵住了手。

　　“既然澜儿已经见过各位师伯，那我就带他回来雁阁了。”

　　陆子衿捏了捏崇澜的手，面色冷淡的说道。

　　他面若寒霜，拉着崇澜跟南阳君又行了个礼，看样子是真打算带着崇澜回来雁阁了，根本不是在跟众人说笑。

　　“且慢，厌慎师兄心直口快，小师弟难道还真的跟他生气了不成。”郁寒长老在众长老中年纪最轻，看起来总是懒懒散散的不太靠谱，但说起话来却比其他人反应都要快的多。

　　小师弟是肯定不能走的。

　　虽然他突然冒出来个徒弟的确是让大家有些反应不过来，但收不收徒弟都是他自己的事儿，厌慎长老也的确不该管那么多，他们这个师弟又是个再护短不过的人，今日跟厌慎长老话不投机，虽然是情理之外，但也在意料之中。

　　除了厌慎长老之外，其余的人对于陆子衿收谁为徒，都是没什么意见的。

　　只要他们这个小师弟不是只打算收这一个徒弟就行。

　　郁寒长老扇子一摇，在手心敲了敲，又看向陆子衿说道：“师弟既然已经收了他为徒，他自然要过了拜师大典，给师祖请位上香才是，就算师弟真生厌慎师兄的气，也先办了正事再气也不迟嘛。”

　　郁寒长老生就一双桃花眼，就算是平常，也自带三分笑意，现在一番插科打诨，就将陆子衿和厌慎长老之间的事情说的如同寻常拌了个嘴一般。

　　再加上他说得的确也还算有道理，崇澜虽然见过了掌门长老，但只要他没有过拜师大典，未曾给天一阙历来掌门师祖请位上香，他就算不得是天一阙真正的弟子，哪怕陆子衿地位再怎么特殊，天一阙的门规都是不能更改的。

　　陆子衿的脚步果然顿了顿，但还不等他说话，就听厌慎长老又哼了一声说道：“师弟也知道，只有过了拜师大典的人，才能给历任掌门师祖请位上香，这规矩当年小师弟被先任门主带进天一阙时都未曾幸免，我倒是想问上一问，小师弟你这弟子过得了拜师大典吗？”

　　当年陆子衿进天一阙的时候，已经算是先任门主不按门规办事了，自然也曾遭到过长老们的质疑，只是陆子衿天资卓越，第二年恰逢拜师大典，他凭着一把再普通不过的剑，不但轻易过了两场试炼，还在幻月境中轻松拔得头筹，将所有弟子全都甩在身后，这才完全打消了长老们的质疑，正式成了先任门主的弟子。

　　厌慎长老横眉竖目，目光轻视的落在崇澜身上，继续说道：“他身上半分灵力也无，别说幻月境了，就是今天这两场演练，他也是绝对过不去的。既然过不了拜师大典，就算师弟再怎么想要收他为徒，他也进不了这天一阙的门。若是师弟执意想要收他为徒，那就必须得让他过了这拜师大典才行，他身上没有半分灵力，御剑是肯定御不了了，那就直接让他和其他弟子一起进幻月境中演练一番，只要他出得了这幻月境，我绝对再不多言半句！”

　　厌慎长老说得慷慨陈词掷地有声，听在郁寒长老耳中却简直是要了命了。

　　他说到这拜师大典请位上香，不过是想要留住小师弟而已，哪知他这师兄犟起来，也跟头牛似的，真是掌管了这么多年的戒律司，年纪越大越耿直过头了，怎么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都不知道。

　　那幻月境中虽然对于他们来说，不过是些寻常妖兽，但对于一个没有半分灵力，剑都拿不起来的小孩子来说，就是个极其凶险的地方，别说崇澜只是个没有一丝灵力的孩子，就算是今日过了两场试炼的外门弟子，也不一定是幻月境中妖兽的对手啊！

　　“简直就是胡闹！”南阳君神色凛然斥道。

　　“那幻月境中封印的都是低等妖兽，就是过了两场试炼的入门弟子，也不一定是那些妖兽的对手，更何况是这么大的一个孩子！”

　　厌慎长老却像是铁了心一般，继续看着陆子衿说道：“他自然也可以不去，这是天一阙数千年来的规矩，又不是我诚心刁难于他，师弟，你觉得怎么样？”

　　陆子衿当然觉得不怎么样。

　　直到厌慎长老提到幻月境这个地方，陆子衿才猛地一下想起来，书中似乎的确是有这么个地方的，原著中就出现在沈苍河进天一阙拜师的时候，有没有被这个厌慎长老多加刁难他已经不记得了，但的确是过了拜师大典的两场试炼后，跟众人一起进了幻月境的。

　　幻月境这个地方对沈苍河来说并没有什么难度，它本来就是师祖炼化出来给门下弟子练手的地方，里面虽然封印着不少妖兽，但等级颇低，对于那个时候的沈苍河来说，根本不足为惧。而且陆子衿还想起来，在沈苍河进入幻月境后，还不小心唤醒了里面一个沉睡多年的上等妖兽，最后成功将那个妖兽斩杀之后，被青霖君用拿妖兽的骸骨给他制了一把剑，就是在他遇到绝世神器之前一直用的那把剑。

　　这些对于沈苍河来说无疑是个好机会，但对于崇澜来说，就是要命的事情了。

　　他没有半分灵力，别说是遇到上等妖兽，就算是寻常妖兽，此时也可能要了他的命，哪怕里面有什么神兵利器，他也断然不会让崇澜去冒这个险！

　　陆子衿眸光一冷，正要站出来说话，就见崇澜一步越出了他身边，一边还紧紧的牵着陆子衿的手，一边目光坚定的看着厌慎长老说道：“师伯说话算话，只要我从幻月境中出来，师伯从此就绝不多言半句！”

　　陆子衿立即将他往后拽了一把，眉头皱了起来，说道：“胡闹，那里妖兽遍布，根本不是你能去的地方。”

　　崇澜却仰起头来，一双眼睛眨也不眨的看着他，半晌，才缓缓说道：“师尊放心，我不会死的，我舍不得师尊。”

　　只要师尊还肯要他，他就死也不会离开师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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