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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第一节
大片的白色花海,包围着一群奇特的建筑。围成三角形的三座高塔,尖尖的顶拉高了建筑与地面的距离。白色的墙、蓝色的顶,与周围的花海,以及包围着小岛的海洋相辉映,呈现一片宁静的美景。
远处,隐约可以看到还有许多座拥有相似建筑的岛,只是相似的格局,却体现不同的格调,以显示其不同的职能。
而正是这一切美丽的风景,断送她一生的希望。
疯狂地往前跑,不管踩在脚下娇嫩的白花,不管前面是否还有路,更不管渐软的四肢和胸口的剧痛,她无法相信这是事实。对!一切都是幻觉,她从来就没有离开过地球,没有看见那与她一样的人,更没有听到什么有关诅咒的传说!世上根本不会有那么荒谬的事,只要她睁开眼,就会发现一切只是恶梦,总会醒来……
“斯……”温柔的声音在耳畔响起,一只白嫩的手抚上她的肩膀。
“对于你来说,这的确是个很难接受的事实……”
“这根本不是事实,只是我的幻觉!我……我要去找教授,一定是‘华心’有事,我不知道怎么解决,太紧张了才会有幻觉!我要去找教授……找……找教授……”
挣扎着要站起来,但软弱无力的腿已不能支撑她身体的重量,眼前美丽的风景,更是让她彻底地绝望。
白色的花丛中,坐着两名貌美的少女。穿着白色衣裙的少女一脸的绝望,另一名正在安慰她的少女则身穿粉红色衣裙。相同的容貌、身材,唯一可以区分的地方,只有白衣少女及腰的长发和红衣少女几乎及地的长发。
“斯,不要这样……”相似的脸上,空洞的眼让红衣少女着急不已。
“为什么要这样对我……为什么……”双手握成拳,仿佛毫无知觉地狠狠捶在地上,不受控制的泪水溢出眼眶。原来一切一切的事都是因她而起,奶奶的死,未出生的弟弟、外婆、青姐、盈姐,还有无数与她接触过的人……全部都是因为她……
“不!一切的事都与你无关!”接收到她心中的想法,红衣少女连忙抱紧了她,泪水也涌出眼眶。
“斯,一切都与你无关!你只是单纯的接受者,无力去改变什么!所有的事,都是命运注定的……”
“命运注定我活该看着我关心的人一个一个地死在我面前,命运注定我必须亲手毁灭一切,先是我身边的人,接着是我的家,我居住的地方,然后是地球,甚至是全宇宙……”
惨不忍睹的场面,一个个闪进她的脑海,预示着无法改变的未来。
难怪自从尚未出生的弟弟因她而死后,所有的家人便不再接近她;难怪奶奶死前要她永远记住,宁愿伤害自己都不能伤害叶家人;难怪她的家人可以对她不理不问,因为她对他们来说,只是一个意外中最不应该出生的多余的小孩!
“离我远一点!”猛地推开紧抱住她的人,白衣少女向后挪动两步。“你再粘着我,下一个死的人就是你!”
刻意堆砌起的冰冷,拉开了两人的距离,让本应密不可分的两颗心,各自淌着血。
“斯,不要这样!”看出她的远离,红衣少女惊恐地拉着她的手。接触的地方传来冰冷的感觉,仿佛诉说着她受尽伤害的心,已冻成冰、结成霜,不能再回到往日的温暖。
不该带她来这里,不该告诉她关于诅咒的事,不该让她承受这样的痛苦……早已自责了千万遍,却不能换回她完整的心。
“斯,你看着我!”抬起她的脸,强迫她迎上她急切的目光。
“没有其他人比我更了解你。从你出生、成长、读书,我一直看着你。你伤心时,我陪你哭;你开心时,我陪你笑;你被打时,你痛,我更痛。我恨我自己只能远远地看着你,不能站在你身旁,替你赶走坏人,替你挨打……我知道你现在有多伤心,如果可以的话,我情愿被诅咒的人是我……”
哽咽声取代了接下去的话,泪水沿着精致的脸,落在纯白的衣裙上。一滴、两滴、一小块、一大块……白色的布料因泪水的浸润而变得透明,照出她的悲、她的痛。
冷硬的心被泛滥的泪水动摇,伸手接着下落的泪,在白皙的手心聚成一小滩泪水。
“尔……”轻唤着熟悉的名字,感动袭上心头。她是唯一能完全了解她的人,知道她的悲伤、痛苦,甘于做她的影子,站在她身旁,分享她的喜,承受她的悲,挡去她的痛……
泪水溢出手心,滑过手臂,掉落在地上,慢慢渗入泥土,滋润了娇弱的花朵,正如她对自己的呵护……
不再抗拒,她抱紧今生唯一的知己,在泪水滑落之时,告诉自己,一切都是天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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