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克儿成了小龙“女”

　　第四十九章绝情了断（下）

　　“绿萼！”
　　“公孙姑娘！”
　　这番变故是谁都没想到的，公孙止挟持亲女已经不是一个父亲能做出来的事，他竟然还下了狠手！
　　“绿萼！”欧阳克连忙上前抱住公孙绿萼，她被公孙止的铁掌震碎肺腑，坚持不了多久了。
　　“呃...”绿萼呕了口血出来，虚弱地说着：“姐姐...姐姐，绿萼没用要不来绝情丹，你...你快去追...”
　　“绿萼，你...何苦为了我如此啊！”欧阳克若是察觉不出绿萼的心思就不是欧阳克了，只是他真的没有想到一直认为他是女子的绿萼竟然也对他动心了。
　　公孙绿萼缓缓摇头，“因为是你。”她的手慢慢抬起来，似是想摸摸欧阳克的脸，“姐姐，绿萼就要死了，你对我笑笑好不好？绿萼喜欢...”喜欢姐姐的笑，更喜欢姐姐，可是她说不出来了。
　　“好。”欧阳克紧紧抓住了绿萼的手，深吸了一口气，嘴角慢慢上扬。
　　又看到了那绝世的笑容，绿萼仿佛回到了初见姐姐的时候，被那倜傥风流、带着三分艳色的笑容晃晕了...
　　“绿萼！”握着的手无力垂下，再也抬不起来。
　　“萼儿！”裘千尺被侍女抬过来，看到的就是公孙绿萼笑着死在欧阳克怀里的一幕，“萼儿！我的傻女儿啊！”
　　“公孙姑娘！公孙姑娘！”
　　公孙绿萼，香消玉殒！
　　欧阳克低头狠狠闭了闭眼，半响才抬头，然后给绿萼理了理额前碎发，蹭掉了她脸上的血污，将尸身交还给裘千尺，道了一句，“前辈，节哀。”

　　“姑姑，姑姑，你别太伤心了，小心内伤发作。”杨过连忙过去扶起欧阳克，把墨扇放到了他手上。
　　欧阳克拍了拍杨过，向众人道：“没事，我们去找天竺神僧吧。黄岛主那边应该得手了。”最后看了一眼公孙绿萼，欧阳克准备和众人去找天竺神僧，哪知这时——
　　“师父！师父！”从西面冲出一人，满身血污，散发披头，却是朱子柳。他扑倒在一灯大师身前，哭道：“师叔他，师叔他被一个独眼的人杀了！”
　　“什么！”一灯听到天竺僧的死讯，饶是他修为深湛，竟也沉不住气，“怎么回事？”
　　原来天竺神僧被关的这一夜，有绿萼帮忙送来了情花，他为了解毒性以身试毒后觉得有法可解，适逢黄药师等人相救，他们就去了谷中情花丛生的地方。天竺神僧知一物克治一物，毒蛇出没处必有化解蛇毒的草药，而配制情花解药所需的药草，主要的一味多半也会正生长在情花之下。
　　天竺神僧在情花树下寻觅，众人在花树外围看守。这时有个独眼的人过来，众人正暗暗防备，却听他道：“各位同道也是为杨过求取绝情丹的吗？他们在那边和裘千尺打起来了。”
　　“多谢相告，敢问阁下是？”朱子柳上前施了一礼。公孙止虽然和二十多年前的欧阳锋一模一样，但是他蒙住了一只眼睛，众人又知欧阳锋已死，倒是没有人特别注意到他的相貌如何。
　　“我也和裘千尺有仇，特来传信。”公孙止这一招不止撇清了自己还能让这帮人和裘千尺动手，侧头一瞧，发现情花丛中有一个和尚正拿着一株草在闻，心中有了猜测，便问道：“这位大师是在干什么？难道是在为杨公子另寻解毒的草药吗？”
　　“正是！”
　　“哦...”公孙止应着，突然猛地将手中黑剑掷过去，正中天竺神僧胸口。
　　“师叔！纳命来！”众人根本没想到公孙止会突然发难，没有反应过来天竺神僧就倒地不动了。
　　公孙止一击成功，连忙施展轻功逃蹿。他怎么能容得杨过另有解情花毒之法，否则他手上的半枚绝情丹如何发挥作用能让恪儿跟他走呢！

　　杨过骤然听到天竺神僧的死讯，只觉头脑一阵晕眩，连朱子柳说什么都听不到了。他一把将欧阳克抱住，却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欧阳克在心中叹气，他命该如此怪不得人，只是过儿还有一线生机，他不能放过。拍了拍过儿，欧阳克从他怀抱中挣脱出来，问朱子柳道：“那独眼人往哪个方向去了，黄岛主他们呢？”
　　“谷西...”
　　欧阳克听到，直接足下一点往谷西方向去了。
　　“姑姑！你回来！”杨过怎会不知欧阳克是去追公孙止要半枚绝情丹呢，只是姑姑没有半步没停，杨过只得跟去。众人也全都跟去谷西。
　　谷西自来极少人行之处，只有一座山峰冲天而起，正是绝险之地的绝情峰。这山峰峰腰处有一处山崖，不知若干年代之前有人在崖上刻了“断肠崖”三字，自此而上，数十丈光溜溜的寸草不生，终年云雾环绕，天风猛烈，便飞鸟也甚难在峰顶停足。山崖下临深渊，自渊口下望，黑黝黝的深不见底。‘断肠崖’前后风景清幽，只因地势实在太险，山石滑溜溜，极易掉入深渊，谷中居民相戒裹足，便是身负武功的众绿衣弟子也轻易不敢来此。
　　欧阳克跟着绿萼游绝情谷的时候到过这里，朱子柳一说谷西他就知道了。果然，到达的时候只见对面悬崖上站着一人仰天发笑，却不是公孙止是谁？那悬崖下临深谷，上面山峰笔立，峰顶深入云雾之中，不知尽头。
　　黄药师黄蓉等人正在站在山边，一齐仰头望着公孙止。
　　“恪儿，你终于来了！”公孙止见欧阳克到了，停住笑声，从怀中取出瓷瓶，举在空中，道：“想要绝情丹，你就跟我走，否则我就把扔在崖下！”
　　“姑姑，不可以！”杨过的轻功不及欧阳克，他落后一步刚刚赶到。一见周遭情势，只有条宽不逾尺的石梁通向公孙止站立之处，三长两短石梁和山崖上都生满了青苔，便是一人转折也有所不便，除非他自愿出来，否则绝难过去动手。
　　“我去把绝情丹抢来！”程英眼见杨过拦着欧阳克不让他过去，就先一步跃上了石梁。她痴恋杨过却也知自己没有机会，只想为他做些什么罢了。
　　“程姑娘！”杨过一惊，抢过黄蓉手上的竹棒将程英勾了回来，“我值得什么，何苦如此？”
　　“龙儿！”便在此时听到了莫愁的疾呼，杨过转头一瞧，欧阳克已轻飘飘地奔过石梁，到了公孙止身前。
　　公孙止身处绝地，见欧阳克竟然真的过来了，一惊之下，抢上拦在石梁的尽头，横剑护身，道：“恪儿，你是决定跟我走了吗？”
　　杨过在石梁彼端叫道：“姑姑，你快回来！”若不是石梁实在太窄，容不得两人立足，他早已奔过去将欧阳克拉回来了。
　　却听欧阳克道：“公孙先生，你我相识一场，又救过在下的性命，实不想与你动手，请把绝情丹给我吧。”
　　“杨过那小子有什么好！你为什么只对他倾心？”公孙止见欧阳克立于石梁之上，白裳墨扇，衣襟随风而动，风姿卓越，不由得嫉恨。杨过就是个乳臭未干的臭小子，凭什么能拥有这一身傲骨风华？
　　欧阳克凝神望了一眼公孙止和爹爹一般无二的相貌，才道：“多说无益，动手吧！”话音未落就腾身而起，左手伸出直接一掌向公孙止攻来。
　　公孙止又见到了恪儿那样凝视的眼神，不由一愣，眼看凌厉的掌风攻到身前，立刻出掌相接。欧阳克功力有失，硬拼掌力肯定不是公孙止的对手，他立刻旋身卸去掌风力道，右手墨扇化剑，扫向了公孙止侧颈，这一招他在金轮法王身上用过，若是敌人忘记了他的墨扇近攻远攻都可以的话，肯定要吃大亏的。
　　本来公孙止就没想到欧阳克突然间就动手，眼见剑锋直逼要害，连忙矮身避过，不料左手和侧颈皆是突然一痛，似被什么东西咬到了。
　　若没有把握欧阳克怎么会冒险上石梁，他早就把小金小银召到左右手袖口处，左手出掌右手出剑，公孙止就算能接住掌风，避过长剑，也再无力躲过金银二蛇的攻击了。欧阳克落回石梁之上，轻啸一声，召回了攻击成功的小金小银，墨色长剑指到了公孙止的胸口，“把绝情丹给我，我给你解药。”
　　公孙止此时已是全身麻痹，被咬到的两处地方更是迅速肿胀起来，剧痛无比，他实在忍受不住，从怀里掏出了瓷瓶，“恪儿，你能告诉我，我长得到底像谁吗？你为什么会那样看着我？”若不是因为恪儿瞧他的眼神，公孙止也不会如此动心，即使知道了他是男儿身依旧要成亲。
　　“你像我的爹爹。”欧阳克这话答得很轻，声音更是飘远。
　　公孙止听到了蓦地仰天大笑，“我真是傻，连孺慕和爱情都分不清，哈哈哈！”手中瓷瓶一扔，给了欧阳克，然后猛地向前一蹿，额头撞向欧阳克挺起的墨色长剑上，玄铁锋锐异常，登时公孙止就出的气多进的气少了。
　　“你？”
　　“我要你记得，和你爹爹有一般容貌的人是死在你手上的！”公孙止直盯盯地瞧着欧阳克，咽下了最后一口气。
　　欧阳克猛地一窒，后退了两步。慢慢平稳了心绪，因为他知道他的爹爹不是这样的，他的爹爹只会护着他。欧阳克足下发力将公孙止踹到了石梁对面，自己跟着奔回到杨过身边。
　　杨过连忙揽住了他，“姑姑，你没事吧？”他知道姑姑和义父有两世的父子情，姑姑又见到相同相貌的人死在眼前，怕他大受打击。
　　欧阳克摇摇头，“我知道他是谁，放心。”安慰了杨过，他马上拔开瓷瓶的瓶塞，倒出半枚丹药，一闻正是绝情丹，忙道：“过儿，快吃了。”
　　杨过却瞧都不瞧，摸着欧阳克的脸，只问道：“姑姑，你脸色怎地这样白，还这样冰？你运一口气试试。”
　　欧阳克淡淡一笑，拿下杨过的手，他自石梁上奔回之时，已觉丹田气血逆转，冰火两重天的感觉又回来了，试运真气强行压住，竟然气息不调。他自知中毒已深，幸好半枚绝情丹已经到手，此外也顾不得这许多了。
　　杨过握住他右手，但觉他手掌火热，和脸颊上冰冷的温度截然相反，惊问：“是毒发作了吗？”欧阳克不答，手递到了杨过嘴边，只道：“没什么，你快把丹药服了。”
　　杨过却不吃，一把抓住丹药，颤声说道：“半枚绝情丹难救你我两人之命，要它何用？难道你死之后，我还会独活么？”说到此处，伤痛欲绝，手一扬，竟将这世上仅此半枚能解他体内毒质的丹药，掷入了崖下万丈深谷之中。
　　欧阳克一惊，侧身想去捞，却被杨过一把握住手。欧阳克看着杨过，知他决意与自己同生共死，感动却也心痛，冰火两重天的折磨加剧，他再也支持不住，身子一晃，晕在了杨过怀中。
　　“姑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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