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旌旗碧空英雄苦 绿林好汉舍命同
古柔和王乾坤赶到了牢中,古老伯已经瘫倒在地,不省人事。古柔赶忙跑上前去,搂住了古老伯。只是古老伯口中吐着鲜血,嘴唇微白,身体已经僵硬,成为了一具尸体。
“爹爹,你怎么了?”古柔哭得像个泪人一样,蹲在地上。
王乾坤走出牢房,责问衙役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那衙役惊恐万分,眼睛瞪得极大,“小…小的不知。”
“也罢,下去吧。”
王乾坤望着监牢里的场景:墙角堆着厚厚的茅草,而旁边就是撒尿的粪桶。粪桶的上面还有苍蝇乱飞,粪桶的上头是一个小窗户。阳光透过窗户才略显一点暖意。再往监牢门口看,是一把黄铜锁扣在门上,门上又有钢筋裹着,可谓是铜墙铁壁。而门口的一角,放着白瓷青底的碗,碗中还有吃剩下的饭。那饭也早已发黄,甚至飘过来一阵阵发酸的气味。王乾坤闻后,立即有一种呕吐的感觉,甚至干呕了一下,连泪都出来了。再往中间看,横竖躺着一具早已冰冷的尸体,手中拿着一个黄釉瓷碗,和这个简陋的房间极不相称。王乾坤越想越不对劲,怀疑起来什么。他走近去,蹲在地上,仔细看其中的蛛丝马迹。当他拿起那一个黄釉磁碗时,他越发得觉得奇怪。瓷碗的边缘有一些及其微小的粉尘,而碗的下面还有泡沫消失后的痕迹。
“老伯是被毒死的。”
“什么?被毒死的?谁…谁干的?”古柔听到这句话后,擦干快要流下的眼泪,站了起来。
“现在还不知道,走,先回去吧。”
大牢里安静极了,打王乾坤二人走之后,显得无比的凄凉,甚至有些凄惨。
刚才王乾坤和古柔的对话,都被听进了李隆兴的耳朵,可他却是一言不发,尽管他知道这一切,这一切的真相。
躺着的李隆兴忽然坐了起来,仰天长笑,“李隆兴啊李隆兴,你真是无能。连自己的妻儿都保护不了,还怎么称为一个男子汉啊。”
他看着窗外,眼睛湿润了,窗外的世界怎样,他已经很久不知道了。不过,明天他会去看一看外面的世界,因为明天他要被问斩。
李成杰终于逃出了青木门,尽管他自己曾经无数次的设想自己逃出来。可如今逃出来,却又是极端的伤感。
“去汴梁城吧。我要再去看看我的故乡。”
“好,说不定是那个白勇骗我们呢,不是宋太祖说过‘不杀士大夫’嘛。”宋树僚说。
李成杰细想了一下,“对啊,确实有这么一条。”顿时间又眉开眼笑。“走,兄弟们。”
李成杰快马扬鞭,一路北上。
不知走了多久,沿途的风景从青翠的阔叶树变成了笔挺的针叶林,李成杰知道现在已经都到了北方,不远处就是家乡。
北方茶馆,生意兴隆。
“大哥,前面有一个茶楼,不如我们休息一下再启程吧。”
“也好,走吧!”
这家茶馆,并不大,房子的前面挂着一个大旗,上面用楷书写着‘北方茶馆’四个大字。屋子的前面是用茅草屋搭建的简易小棚,棚子的下面放着两张桌子,还摆着几张板凳。
李成杰一行下了马慢慢地走进茶馆,正巧有几个彪形大汉也走了进来。那几个人都留着大胡子,手持兵器,明显是江湖打扮。
“店家,来两壶茶,我们着急赶路呢。”
“客官请稍等,马上就好。”这一行人坐了进去,将刀剑都放在桌上。
李成杰也走了进去,可已经没有地方了。“店家,还有地方吗?”李成杰客气地问道。
这店家忙放下手中的话,擦了擦手,往屋里走,“哎呦,就是没地方了。”他又走出门来,吩咐伙计,“来,小江,快把这收拾收拾。”指着外面的两个桌子。
这桌子明显已经很久没有人坐过了,再加上来往的尘土,让前来擦桌子的小江忙活不已。拿来的两个毛巾都脏兮兮的,盆里的水也变成了哗啦啦的黄河水。忙了半晌才擦干净,“客官,您久等了,请坐。”
李成杰等了很久,脚都麻了,这才坐下。而里屋的人已经喝完又要走了。“店家,我向您打听个事啊。就是汴梁离咱这里还有多远?”
“京城啊?还挺远的。大概需要一天路程吧。”
“还得一天啊,这会耽误我们的事的。”
“没事,我们一定能救出李大人的。”
“嗯,那就好。那个王天霸真是可恶,陷害忠良。我们江湖儿女不能坐视不理。”二人的对话,都被李成杰听到,李成杰顿时心里打了个咯噔。刚开始并不相信,他们口中的“李大人”就是他的父亲,可是却越听越觉得奇怪。直到听到王天霸这个名字就更加确信不疑了。“两位大哥,打扰一下,请问你们刚才谈起的了李大人可是李隆兴大人?”
“对啊,你咋知道呢?”
“那真是太巧了,我们正好也是去京城的。李大人现在可好?”
“可好?你难道不知道嘛?李大人被陷害了,明天就要处斩了。”
“什么?”李成杰听后,身子微微一颤,往后退了几步。
“对啊,我们丐帮和武当就准备去救他呢,要不你也一块去吧?”
“好…好,谢谢你们。”李成杰惶恐万分,刚刚知道了父亲活着的消息,可如今却又命悬一线。
京城中,他们一行来到城中,丐帮众弟子前来迎接。
“你们怎么这个时候才来,中午就要杀头了!”李成杰看着这个说话的人,好像在哪见过。“林骢风。”李成杰如一阵闪电被击中了身体,不自觉得往后退了几步,站到了宋树僚的后面。
“大家跟着我来吧。”林骢风号召着大家。这一路人浩浩汤汤,奔赴刑场。
他们要劫法场。
汴梁城开封府往东的清明街,人头攒动,甚至没有立锥之地。
丐帮和武当的英雄们,都乔装打扮的混入人群,准备等李隆兴一出现就劫囚车。
时间在滴滴答答的逝去,每一刻钟都显得如此难熬。大伙屏住呼吸,都目不转睛地看着囚车必经的路口,磨刀霍霍。李成杰也潜伏在人群中,环视着周围的一切。他觉得这一切都是那么的熟悉,可如今在看起来却又那么的陌生。这是他生活了十几年的地方,可现在的一切却像是总来没有住过般的陌生。他曾经生活了十几年,而现在是生活过了十年。他知道,救出父亲之后,他们也要立刻离开这个是非之地,这里再也不会是自己的家了。
李成杰眼角有些湿润,便抬头仰天,期望眼泪不要流下来。
透过他的余光,他似乎看到一些什么,是周达,他在城墙上做什么。正在细想,从他眼前飞来一个飞镖。这个飞镖是圆形的,中间有个圆洞,外面是像齿轮一样的锯齿。而飞镖的圆洞里,还夹着一张纸。
李成杰马上打开,“有埋伏,请速速离开。”李成杰看后将纸条窜入手心,再四顾环望,已经没有了人了。“是谁?”
再抬头看远处的城墙,原来那周达正在安排弓箭手对准便是这个方向。李成杰心想,此事非同小可,现在的营救父亲可谓是以卵击石,到最后都是被活活射死。
他曾想过,救父亲就算自己死了,也在所不惜。而如今,这么多的武林豪杰,不能让他们白白送命,便说。“兄弟们,天上有老鹰,我们今天还是回家,别看热闹了。”
大伙一听,似乎都懂了。可却还是半信半疑。就都朝着天上看,不觉寒颤四起,鸡皮疙瘩掉了一地。可大家却都没走,都在静静地等待着李隆兴。大太阳毒辣辣地照在大地上,火苗像是准备把地上的人烤成人肉干。
李隆兴满脸是血的出现了,在城门的地方,脸上的血还是血粼粼的,大概是刚被毒打过。而走到阳光之下,刚才还是血粼粼的脸马上就被烤的干成了血迹。
李成杰强忍住自己内心的痛苦,含着泪看着自己的父亲。
李隆兴被套上了手链脚镣,脚链声拖着地发出哗哗的响声。李隆兴的旁边是两个穿着红色布衫,戴着红头巾的大汉,手中拿着锋利的大刀。不错,他们正是可恶的刽子手。
李隆兴笔直地站着,正气凛然。他闭着双眼,蓬乱的头发在风中飘起。
“大胆李隆兴,见了本官还不跪下。”
“哈哈,跪你?呸!”李隆兴将手链往上提了几下,捋了捋自己的胡须,道:
我自横刀向天去
去留肝胆两昆仑
人生自古谁无死
碧血丹心照英魂
王天霸听后,怒不可遏,慌忙中拿出处斩令,“问斩时间已到,来人,将李隆兴斩首示众,以儆效尤。”
李成杰看到处斩令落地,自己心中有无数的火焰在燃烧。他此时觉得自己特别无能。近在眼前,可却连自己的父亲都救不了,自己真是无能至极。他在内心中无数次的骂自己,懦夫,无能,混蛋。
他甚至再也无法理智地看待这一切,决定铤而走险。
他奋力往前走,准备以一己之力对抗朝廷。可却被宋氏兄弟急忙拉住,“大哥,你不要失去理智了。你现在上去,就只会是死路一条,白白搭上一条性命。”
“就是啊,大哥。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我们一定要忍。”
李成杰但还是不能控制自己,只得心乱如焚地看着接下来所发生的场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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