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飞鸽传书
自那天看见韩彻的信鸽后,梅澄回了一封简短的信,便让鸽子把信带走。几日后,鸽子又来了。信中,韩彻跟梅澄暄寒了几句,谈谈他师父的趣闻。字句间带了些调皮的感觉,跟他温文的形象造成强烈的对比,却是他年纪应有的活泼。也是,十二岁男孩不应文质彬彬,调皮点才好。
这隻信鸽挺有趣,每次等她写完信才愿离开,有次梅澄忙,忘了回信,牠呆呆地等了她两天,确认脚上绑了信才离开。
韩彻字体端正,行文不拖泥带水,而且语调轻鬆,一点也不沉闷。为梅澄无趣的丫鬟生活添上一道色彩、一点欢笑。春月虽然会跟梅澄聊天,却甚少说,梅澄认为还是韩彻幽默。
「致澄澄,最近莫愁庄庄主娶媳妇,据说其妻虽美,却凶恶无比,令庄主成了个老婆奴。」
「回彻哥哥,说起老婆奴,传说西方有一个天皇,名宙斯,他也是个老婆奴,连小妾也不让他找。」
「澄澄,师父怕虫,昨天见到蝴蝶,吓得花容失色。师父身为男子,有些客人会夸他花容月貌,我想,用花容失色来形容他昨天的反应尚可。」
「彻哥哥,你说你师父美丽动人,可是口说无凭,我倒想见见你师父是何等天姿。说到美人,我们这裡的凌雪洛小姐及凌璎洛小姐也是美人,春月姐也不差。你说,你师父跟我们家的美人谁更美?」
「澄澄,今天有位好男色的客人说师父长得妩媚,被师父一脚踹出门外。师父不喜欢人说他漂亮,被他知道我和你在讨论他的容貌,一定气坏他。我想,你家的美人们是小家碧玉,我师父则妩媚多姿,他们的美都是不同的。」
「彻哥哥,择日带我去看看你师父,让我看看他是否真的国色天香,让男人神魂颠倒。我打算改信鸽名为邮差,好不好?」
「澄澄,信鸽没有正式名字,以数字为名,这隻叫老十。替他取名固然好,但为什么叫邮差?」
梅澄可以怎样回?其实她只是觉得信鸽像她和韩彻的邮差叔叔,所以取名邮差。难道她要说:我是从二十一世纪来的,二十一世纪的送信人统称邮差吗?算了,不叫邮差,改一个文艺又装逼的名字就好。
「彻哥哥,邮差此名只是随口叫叫的,并无别的意思。要不就叫它风信子,好吗?」
韩彻收到信后,逗弄鸽子:「你以后叫风信子,风信子。」鸽子发出咕咕声,好像听得懂牠的一字一句似的,只是不知牠是同意还是反对梅澄为牠取名。
他跟她说些江湖趣闻,她说些西方神话,她煳弄他说这是从少爷小姐口中听回来的,以免他起疑。二人通信,偶尔閒话家常。信日积月累,越来越多。内容没什么深度,却满载心意。
高禛云,年龄不祥,为怡香楼楼主,收集天下各种情报,皇家及江湖对他又爱又恨。爱他消息灵通,恨他收费昂贵。他最近千里迢迢来到怡香楼分店念香楼管理事务,视察生意情况,实为搜集情报。携带徒弟一名,心腹两名。
高禛云拥有徒弟一名。虽本人不承认其为徒儿,衣食住行,琴棋书画教导皆由高禛云一手包办。其名为韩彻。
韩彻,年十二,盗高禛云之鸽子去泡妞,高禛云大怒,怒斥其三个时辰,韩彻充耳不闻。
信鸽用处为收集情报,训练有素,高禛云认为信鸽用来泡妞实在大才小用。
其实,跟梅澄分别后,韩彻让训练有素的鸽子兵团之一的老十跟梅澄回家,找到梅澄所在的地方。信鸽那有这么神奇?怡香楼的信鸽就是特别神。怡香出品,必属精品。
「写写写,整天都在写,年纪小小就学人调情,都不知学了谁。」高禛云没好气的看了韩彻一眼,喝了一口茶调整心情。
「哎哟,你就随他去吧,他也不小了,再过几年就可以娶妻,当是实践也好。」怡香楼的头牌紫藤笑了笑,她是高禛云的心腹,情报搜集员之一。紫藤觉得韩彻跟她遇过的男人比简直太可爱了。你问她楼主算不算那些笨男人之一,楼主比女人美,又比女人小气,有无数男人仰慕,怎能算是男人呢?不过仔细想想,当韩彻长大后不会再如此纯真,不禁叹息道:「再过几年他就成为男人,就像那些见色忘义的笨蛋那样。」
「那些官员若不是笨蛋,我们那会搜集情报搜集得那么顺畅!还有,你觉得韩彻会是笨蛋吗?我教出来的人一定精明能干!」
这个口不对心的男人,紫藤暗笑:「他这副模样,跟当年的你有点像,当时你仰慕莲香。」
「呸呸!一点也不像!我又不是他爹。还有,莲香跟阿彻的黄毛丫头能比吗?」
「是是是,我家莲香最漂亮。」
「莲香不是你家的,是我家的!」
二人经过一轮唇枪舌战,争论莲香是谁的,最后一致认为,莲香是属于大家的。
「不过,有人陪彻儿说话也是好事...」紫藤看着韩彻,若有所思的道:「自莲香过身后,他很久没那么开心了。」
「她在天上看到阿彻那么愉快,也会放心吧...我就知道这小子不是什么好货,这么快就吧莲香抛在脑后。」
「最担心他不能放下莲香的是你,最放不下莲香的...也是你。你瞧你多麻烦。」楼主也是个教人操心的主儿,实在难服侍啊...禛云心,海底针。
「我怕到了分别之时,那小子会不捨得...此地不会久留。」
「留多久?」
「办完事就走。」
「也许几年后,他会忘掉那黄毛丫头。若忘不掉,就得看缘分,看他俩是否有缘再会。」
高禛云笑道:「你最近服侍书生服侍得多吗?说话特别多愁善感,又多了些书卷气。」
紫藤不语,用力捏了高禛云一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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