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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烦意乱
“那我赎了你,可好?”他浅浅的微笑,带着微微的醉意,与柔和的灯光融为一体。不像平日般看似平易近人,却拒人千里的笑容,而是由衷的笑,自然而舒坦。
“赎了...我?”梅澄脸上布满不解,她被吓到了。
对她来说,这句话犹如地狱中出现的银丝,让罪人迫不急待抓紧的生机。
可是银丝说不定会断,万一跌进地狱,她可爬不起来。
“你觉得如何?”他清澈的眼眸因美酒而变得扑朔迷离。
“你...”
“嗯?”
“你醉了。”
“在逗你呢。”他用手指点了她饱满的额头一下,笑道:“喝酒去。”说罢便挥袖而去。
“别再喝了。”刚才见他脸颊泛红,醉话都说出来了。现在看着他的背影,不禁担心起来,怕他酩酊大醉。却又想起他擅于应酬,习惯游走于人宾客之间,喝酒自然有分数的。
韩彻挥挥手,表示自己收到她的叮咛了。
赎了她...韩彻赎了她有什么好处呢?
她的“家人”可以赎她回去,但可能性太低。据她作知,一般人赎丫鬟,不是要娶她,就是要她继续当仆人,前者居多。
她不敢有任何幻想,不是说希望愈大,失望愈大吗?世界上不会有童话故事般的王子,她也不相信自己会像言情小说中的穿越女般,不用付出就能幸福快乐地生活下去,更不会妄想自己能飞上枝头变凤凰。
她已经想好自己的未来了,在仁王府当凌雪洛的贴身丫鬟,做长工,当个老嬷嬷,欺压新来府的小丫鬟们。要不就攒够钱后把自己赎回,做些小生意,开个食摊。
嫁人,她不是没想过,但她不是为了过日子才与对方结合的人。生活上,她是现实主义者,会脚踏实地谋生;但在爱情上,她却是浪漫主义者,对爱情还有少许的幻想。
想起韩彻的话,她脸上发烫,马上低下头,双手捂脸,尝试调整自己的呼吸。不得不说,他刚才的发言太有杀伤力了,一个“好”字差点脱口而出。
看她不争气,别人对她好一点、温柔一点,自己就快动摇了。
如果那不是无心的醉话,你说多好。
“那才不是醉话。”韩彻回到大厅,无精打采地趴在桌上,他承认自己是醉了。他不知道自己赎她回去的原意,但那不完全是酒后的胡言乱语,当中渗了些少真心。
可惜,她只当他是信口开河的醉鬼。
他看她的样子,就知道她不会爬少爷的床、不会花心思讨好少爷小姐。他知道她干起活来干净俐落,又会察言观色。但光识事务,却不顺着时势向上爬,自然争取不到更好的。换作是别人,一定会抓紧机会,听到他要赎自己的话会抓住他这根救命的稻草不放,哪有人这样蒙混过去的?
赎了她...赎了她后要怎么办呢?自从她跟着凌雪洛回去后,一切如常。念香楼本来赚得不少,凌雪洛的表演只是锦上添花,让他们有更多利润。失去凌雪洛这棵摇钱树,影响固然有,但未至于很大,更别说只窝在厨房里工作的梅澄了。她走了以后,厨房没再供应汤水,说是不会熬、或是没空熬。
第一天,他顾着办事,忙着应酬。在念香楼静下来用膳后,发现没有人送汤来。到厨房打听一下,才记起她跟着她主子走了。
她待了一年半载,这一年半来,几乎天天有汤水喝。他来自江南,江南的人都有喝汤的习惯,喝的是“老火汤”。国都的人却甚少喝汤,人人都大鱼大肉,却不常有汤水滋润。她的汤与家乡的味道有少许出入,但教他怀念。
她看似微不足道,可是他开始习惯了她的存在。习惯了她在饭后推门而入,放下一碗热腾腾的汤,与他闲聊几句。
思绪混乱,别再想了。
他忘了她的叮嘱,一杯香醇的白酒下肚。
“三弟,终于抱得美人归了?”突然,有人大力拍了他的肩头一下。回头一看,是一位成年男子,一身墨绿色暗龙纹的衣衫,腰系玉带,相貌堂堂,有一种与众不同的气质。
男子定睛一看,见韩彻不是他要找的“三弟”,连忙道歉。男子在大厅里绕了一圈,确认整个大厅都没有他“三弟”的踪影,便回到原点,在韩彻身旁的空位坐下。
“你的背影跟我家老三挺像的。”他向韩彻搭话。
“是吗?”嘴角习惯性地上扬,不带丝毫真心实意,那是笑给别人看的。他没有问男子来历,他自己亦对方没有兴趣。一般来说,韩彻只对生意伙伴,以及生意对象有兴趣。
当然,某些人是例外的。
男子见韩彻没有追问自己的来历,打趣道:“你不问我,我是谁吗?”
“来这里的人,非富则贵,没有什么好问的。”韩彻留意到男子自称为“我”,一般官员都不会在公众场合中自称“我”。眼前的人一定非同凡响,惹不得,惹不得。
“碰”的一声,某样闪亮的硬物掉在地上,
他的锁片用一条银制链条挂着,长年系在脖子上。链条长期使用,开始变得脆弱易断,组成链条的环扣断开,锁片带着链条掉在地上。
锁片掉在男子的面前,他一愣,随即马上藏好吃惊的神色。韩彻没有察觉男子的神色,弯下身子去捡锁片,把锁片收入袖中。
韩彻走后,楚夕立走近男子,男子见楚夕立迎面而来,朝他一笑。
“皇上...怎样...”男子的来临使他说话期期艾艾的,他没想过这个人会来。
“贤弟啊,我今天不是以天子的身分来的,你就不要拘谨了。”
他就是遥国当今圣上,先帝的长子,当朝亲皇们的长兄手握大权的天子—楚夕晔。
“皇...咳,大哥不是有要事要办吗?”
“那是骗人的。”
“...”
“我家媳妇儿不让我来。”
“...”他家媳妇儿,即是他的元配—皇后。
“而且以皇上的身分来,有很多事情要顾忌,你就当大哥微服出巡吧!”他心里好奇得很,想知道凌雪洛有什么过人之处能让他家老三宠妾灭妻。
二人斟酒畅谈,楚夕晔却心不在焉,脑内全是韩彻的身体,以及刚才的锁片。
他曾见过那锁片。
二十多年前,他还是一个乳臭未干的孩子时,他在父皇,即是先帝的书房里找到一个小锦囊,锦囊里有一块锁片。
锁片是父母给儿女的第一份礼物,上面会写上父母对子女的祝福或期望,一般都是刻上“富贵平安”、“长命百岁”等说话。他也有一个,金制的,上面錾着“福寿万年”,还有蝙蝠及寿桃的图案。
但那锦囊里的锁片却没有别的图案,没有祝福语,只有一句句子。
尘劳回脱事非常,紧把绳头做一场;
不经一番寒彻骨,焉得梅花扑鼻香。
小小的锁片上寄予一连串的字句,密密麻麻的凹痕让他觉得很新奇。
“那不是给你的。”他的父皇摸着他的头笑了笑,把锁片收回锦囊中。
他原以为那是给刚满一岁的三弟,却发现三弟早已有一个金制的锁片,上面錾有华丽的纹饰。
后来,他长大后才知道那锁片是留给父皇最爱的孩子。
父皇最爱的孩子不是宫中的笼中之鸟,而是在天上自由自在地翱翔的野鸟。
男宾客与女宾客在宴会上分开待着,是遥国不成文的规定。楚夕恒与达官贵人应酬一番,想到自己的王妃身子虚弱,心里不放心,便亲自走到后院迎接施琪。他最初不想参与婚宴,因为自己委托别人绑架凌雪洛,虽然以失败告终,他心中没有悔意,却觉得别扭。那时,楚夕恒替施琪复仇的计划意外被她得知,停止了行动。施琪心地善良,不希望楚夕恒为了自己与手足相残,同时觉得凌雪洛无辜,便哭着劝他住手。知道凌雪洛与楚夕立将成亲后,施琪拽着楚夕恒应邀出席,希望他能面对二人。
走入充满女眷的后院时,他眼角瞥见被妇人们围绕的凌雪洛,明眸皓齿,如花似玉,标准的大家闺秀模样。
却不是一年前被绑架的“凌雪洛”。
当初,他收到消息后,觉得奇怪,明明“凌雪洛”说自己心里无楚夕立,为什么现在会嫁他呢?原本,他觉得她有别于一般女子,比她们坚强不屈,更有自己的原则。如今,他对她的好感一扫而空。
自己阅人无数,从她眼神看出她是真的不在乎楚夕立,他不相信自己被一个小姑娘耍得团团转。
如今见了凌雪洛,他恍然大悟,被绑架的凌雪洛不是成为来夕立侧室的凌雪洛。
比较之下,还是自己的王妃好,大方得体,雍容华贵。他觉得无论在性格、品德,还是外貌都是施琪略胜一筹,凌雪洛跟那被绑架的姑娘都比不上她。
他快步走向施琪,伸手搀扶着她,她把嘴一抿,笑盈盈地看着楚夕恒。四周洋溢幸福的气氛,羡煞旁人。恭王楚夕恒无侧室,又无妾,与恭王妃比翼双飞,试问世间有多少男人做得到?
二人走了一段路,经过一间厢房,楚夕恒不经已扫了房间一眼,他见到一个丫鬟正在在照顾两个婴孩,那姑娘有着似曾相识的脸孔。
她就是被他绑架的姑娘,北正派抓错的女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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找一天吧封面换了吧...
= = =
习惯一个人的存在,不代表是喜欢她or他。韩彻和梅澄对对方只是有好感,好感不等于喜欢。
感觉自己在男女主角的情感上处理得不太好...嗯...我去面壁思过。再让他们慢热一段时间吧。
不记得锁片伏笔的话去看看十四章,锁片是韩彻他死去的老妈留给他的。
这章有一位欢脱的皇桑喔!皇桑虽然欢脱,狠心下来可是很可怕的喔!
还有,我被一堆姓楚,名夕x的弄得头都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