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再来一次

　　穆迪的黑魔法防御课出人意料的很受欢迎，哪怕在他的魔眼下，上课时的小动作都无所遁形，学生们还是会在下课后对他在课上施展的不可饶恕咒十分感兴趣。
　　当然，这里面并不包括全体拒绝上黑魔法防御课的斯莱特林。
　　不过这也足够让斯内普的脾气一天比一天差了。
　　“校长找你。”周四早饭后，斯内普黑着脸走到了斯莱特林长桌前，冷冰冰的对我说道：“放下你的叉子，跟我走。”
　　附近的斯莱特林都不自觉的放下了手里的刀叉，规规矩矩地像上课一样坐好，而刚才还在讨论黑魔法防御课的两个低年级，更是吓得脸色发白，牙齿打颤了。
　　我瞥了他们一眼，把书包递给德拉科，慢吞吞地起身跟着他走了。

　　校长室相比我上次来的时候，并没有什么太大的变化：高高的穹顶，四周直达天花板的书架，巨大书桌上缓缓散发着水雾的银器，架子上清鸣的福克斯。只不过角落里多了一个放着木制大箱子的三角凳。
　　“你看到了装着火焰杯的箱子了，是吗？”一道轻柔的声音从书桌后面传来，我抬头，看到了一直没有注意到的邓布利多。
　　他的白胡子看起来短了一点，绑在下端的深紫色带子显得更上，垂到他的胸口，和巫师袍里面紫色的毛衣相呼应。
　　“那就是用来决定各学校勇士的火焰杯吗？”我一边暗自心惊他竟能让我对他的存在毫无所觉，一边按照他的手势，在桌前坐好。
　　“你马上就能够看到它了。”邓布利多冲我眨了眨眼，卖了个关子后推过来一盘色彩各异的糖果，“霍伊尔小姐，蜂蜜公爵最经典的口味，要不要来一块？”
　　见我摇了摇头，他收回手，手指交叉、手肘杵着桌面，神色慢慢从轻松和悦转成了严肃。
　　“我想我们需要讨论一下最近斯莱特林的行动，”他的蓝眼睛越过手指盯着我，身体微微前倾，眼神锐利地完全不像个步入暮年的老者，“据我所知，斯莱特林们已经有两周没有去上穆迪教授的黑魔法防御课了。”
　　我同样坐直上身，迎上他的眼神，“我并不认为斯莱特林需要上一个仇视我们的教授的课程。”
　　“穆迪教授对斯莱特林并没有任何仇视，”在我毫不客气地嗤了一声后，他微微顿了一下，继续说道，“那天他对小马尔福先生所做的，不过是一个小玩笑……”
　　“小玩笑？”我轻声打断他，“不，我不认为这是一个小玩笑。”
　　“在我看来，这是对我、对所有斯莱特林的侮辱和挑衅。”我站起来，转身看向校长室右侧书架与墙角之间的阴影处，提高了音量，“而斯莱特林会用自己的行动做出反击。”
　　穆迪拄着拐杖从里面一瘸一拐地走出来。
　　“斯莱特林？你能代表整个斯莱特林？”他粗哑的声音在安静的校长室里显得格外刺耳，拐杖和假腿咚咚咚撞击地面的声音更是让人觉得心烦。
　　我盯着他的手，想着正是这只手握着魔杖差点伤了德拉科，心里就涌上冰冷的杀意。
　　哪怕我知道眼前这个并不是真正的穆迪、而是我计划中很重要的一环；哪怕整件事隐隐都有我的推动；哪怕德拉科并没有受到实质上的伤害，我都恨不得杀了他，让他再也不能对德拉科动一根手指。
　　在我毫不掩饰的目光下，穆迪仍然直直立在一旁，只是空着的手抓起他那只从不离身的酒壶，狠狠喝了一大口。
　　“斯莱特林集体拒绝上课是一件很严重的事情，”邓布利多开口，“这已经是你们进校以来的第二次了吧，如果继续下去的，学校不得不对你们进行处分，这会影响你们期末的成绩、对斯莱特林参加O.W.Ls也都会有影响……”
　　“是吗？”我轻笑起来，放松了身体靠在椅背上，“学校都要处分谁呢？马尔福？格林格拉斯？伯德？沃顿？弗尔德？”我举出了几个毕业于斯莱特林的校董的名字，看着他的脸慢慢沉下来，不紧不慢地继续说道：“没关系，我相信他们不会在意这个的。”
　　一瞬间，我感觉到周身的空气骤然稀薄起来，对面邓布利多的身影高大起来，无形的、压迫性的力量向我涌来。
　　我握紧了手里的魔杖，暗暗心惊邓布利多竟然强大到这样的地步，自己如今对上他仍是毫无抵抗之力。
　　刚等我冷汗沁出、魔力耗尽，校长室的门就被猛地推开了，斯内普怒气冲冲的走进来。
　　“邓布利多，你在对我的学生干什么？！”

　　“不要再做什么多余的事，”在把我送出校长室后，斯内普冷冷地低声警告，“邓布利多不是你能够对抗的。”
　　我抬头看着他的眼睛，深渊般的黑色宛如一滩毫无波澜的死水，让人心底发冷，与他刚刚的动作和提醒截然不同。
　　多别扭的关心啊，要是最开始的我，说不定就会相信了。
　　“我知道了，”我扯了扯嘴角，露出一点儿感激的神色，“我会注意的。”

　　就在这天晚上，穆迪约我在他的办公室见面。
　　他是在下午的魔法史课教室外面，当着满走廊学生的面，粗着嗓子道：“霍伊尔，到我的办公室来一下。”
　　走廊里的学生显然也都想起了几天前我和穆迪几乎举着魔杖互相攻击的场景，瞬间安静下来，紧张、期待或是幸灾乐祸地等待着我的反应。
　　一天之内被教授们叫走两次，这显然让德拉科有点担心，他愣了愣，把书包给了旁边的克拉布，微微上前一步挡在了我前面。
　　他现在已经比我高了不少，站在我面前刚好能够把我完全挡住。我看不见德拉科的表情，却能看到他微微颤抖的袖口。
　　哦，我愉快地想象着他现在害怕却又强自坚持的样子：抿着嘴，灰蓝色的眼睛努力的和穆迪对视，紧紧攥拳的手却不停地打着颤，带得衣服袖口上的花纹都泛起细微的波纹。
　　“德拉科，”我握住他的手，摩挲了一下他攥得紧紧的拳头，安抚的低声叫了他一声。
　　他僵硬地转过头，手臂受惊似的痉挛了一下，眼睛里终于带上了不知所措。
　　“没事的，”我更靠近他，放柔了声音，“不会有事的，在公共休息室等我回去，好不好？”
　　像早晨一样，我把书包递给他，耐心地等他点了点头，才跟着穆迪向着他的办公室走去。

　　穆迪的办公室昏沉安静，深色的窗帘遮住了窗户，只有稀薄的光线射进来。桌上摆满了各种各样的探测器具，镜子和银器缓慢地旋转着，偶尔映出奇怪的人影。在办公室的最角落，放着一个陈旧的大木头箱子，上面挂着一串乌沉沉的大锁。
　　“你到底要怎么样？”刚进办公室，穆迪就在我身后用力关上了门，满脸烦躁的开口。
　　“我？我倒是想知道你想要怎么样。”我回身打量这间办公室，漫不经心地回答，“马尔福是黑魔王非常倚重的手下，怎么，你想收拾掉他的儿子为自己开路？”
　　“你闭嘴！”他冲我狠狠挥了挥手，又掏出他的银质酒壶灌了一口，“马尔福，马尔福！他明明就是个叛徒！小人！”
　　“你的动作太明显了，”我皱着眉打断他，“在校长室里、碰到斯内普、和我说这么几句话就要喝酒，真正的阿拉斯托·穆迪可没有这种习惯！”
　　他捏着酒壶的手顿了顿，不自在地想要放下，脸上忽然又露出一个阴狠的表情。
　　“我为什么要听你的？我明明已经见过了黑魔王和他的仆人，我知道了他接下来的计划……”
　　小巴蒂·克劳奇并不是什么聪明人，少年时受到自己古板父亲的压制，毕业后为了反抗这种控制，又成为了伏地魔的狂热死忠分子，此后的阿兹卡班生活和他父亲时时刻刻施加的摄魂咒更是严重的影响了他的神智。
　　这让他哪怕能够正常地扮演一个有被害妄想的老傲罗，也会不时暴露出他的易怒和愚蠢。
　　我耐着性子想要知道伏地魔接下来的计划，可他翻来覆去就只能说出“按照主人的指示”、“我是主人最忠诚的仆人”、“在霍格沃茨为主人扫清障碍”这样不知所云的话。
　　“是吗？你见到了真正的黑魔王？”我拉长了声音，慢悠悠的打断。
　　“你是什么意思？”他的拐杖猛地一撞地面，大步跨到我面前，“什么叫真正的黑魔王？”
　　我用盔甲护身震开他挥过来想要钳住我肩膀的手，转身凑近桌子，看了看上面一个有小脸盆那么大的窥镜：一个模糊的人影正在里面闪烁。
　　“好好想一想，”我严厉的压低声音，“你曾经见过真正的他，对吗？”
　　他急切的又朝我走了半步，窥镜上面他满是疤痕的脸上露出一个骄傲的扭曲神色。
　　“是的，”他同样压低了声音，“那是他的时代，强大、无所不能，所有人都畏惧他，我们臣服在他的脚下……”
　　说到这儿，他陡然提高了调子，“你是说，你是说……”
　　我转身面对他，制止他接下来的话，“看来你已经明白了我的意思。”
　　“不，”他在不同的念头之间挣扎着，蓝色的魔眼疯狂的乱转着，“不是，我，我明明见到了……”
　　“我可以证明给你看。”我最后投下了我的杀手锏，“但是在这之前，我需要你配合我的计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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