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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2 章
第三十二章
撇开卢平教授是个潜在的不定时炸弹这一点来看,这个学期的黑魔法防御课是这几年以来最受欢迎的课程了。现在,几乎不会有学生再去注意他打了补丁的旧袍子,或是他花白的头发和面上时时带着的疲色。他们热切地讨论课上见到的各种魔法生物,以及他教授的各种魔法。
与之相反的是保护神奇生物课,自从第一节课的意外发生之后,海格似乎丧失了一开始的雄心,连着几周的课程内容都是照顾弗洛伯毛虫,它身上分泌的粘液可以是魔药变浓。
不过也正是因为它的这种特性,让这种胖乎乎的虫子看起来十分恶心。
“好在它们都不怎么动……”布鲁克一脸嫌恶的拿着一根莴苣去喂,低声说道。
我们正站在禁林前面的一小片空地上,海格弄了几排木质的食槽用来放置那些虫子,来上课的学生们三三两两地站在旁边喂,他则能够看到所有人的动作。
斯莱特林和格兰芬多泾渭分明地分成两边,我和布鲁克站在靠近禁林一侧的最边缘,胳膊上缠着绷带的德拉科则带着他的跟班和我们隔了一段距离。
我漫不经心地看着布鲁克嘟囔着完成我们今天的任务,余光却忍不住往德拉科那里瞥,他看起来瘦了一点,亮闪闪的头发打理的一丝不苟,嘴唇紧紧抿着,泛出几乎和皮肤一样的苍白,眼下却带着淡淡的青色。
看起来他最近睡得不太好。
我又忍不住想起了那两片娇嫩唇瓣曾经泛起的粉色,和它们下面舔上去滑溜溜的洁白牙齿,一颗颗数着舔下去,他的耳边会变成晚霞一般的红。
停下,不要像个变态一样在课堂上这样的东西!我告诫自己,在他察觉之前把目光重新放到了面前的虫子上。
“我把卢平教授的事情告诉了杜鲁和梅乐思,要不要约束斯莱特林在月圆的时候不要随意出门?”布鲁克见我的注意转回来,像是要找个话题一样问道。
“嗯,就暗示一下我对卢平教授……有一种奇怪的偏见吧。”我想到直接说出来可能引起的麻烦,还不如给他们一个模模糊糊的暗示。
如果有学生正好碰到了变身狼人的黑魔法防御课教授,说不定会对邓布利多带来不小的麻烦呢,任人唯亲,一手提拔的追随者却成为了伤害学生的罪魁祸首。当然,如果这个学生是个凤凰社人员家里的就好了,比如说罗恩·韦斯莱,他是个容易自卑和嫉妒的小男孩,如果他被咬了……
不,这样说不好甚至不会让韦斯莱对邓布利多产生怨言,他们全家都是凤凰社的死忠,已经被牢牢绑在了邓布利多的战船上,不会因为一次“意外和失职”动摇整个家族的利益。
如果是个中立派呢,比如说赫奇帕奇的路易斯·麦克米兰,虽然他的堂弟最后成为了一个忠诚的哈利·波特支持者,他却似乎更以自己的纯血身份自豪:他的某个姑祖母甚至嫁入了布莱克家。
我盯着不远处禁林边缘的一棵不知道叫什么的树,想起了那个偶然见过一次的赫奇帕奇,他有一头灿烂的金发,不过比德拉科的头发颜色稍微深一点,没有那种阳光下泛着细腻光泽的感觉,德拉科的头发是最漂亮的……
过了好一会儿,我才意识到自己又开始想德拉科了,忍住回头看一眼真人的欲望,我努力把目光投到了眼前开始慢慢蠕动的弗洛伯毛虫上。
“这几天有斯莱特林的魁地奇训练吗?”我随意提起了一个话题。
“从下周开始,每周三次。”布鲁克顿了顿,不经意般提到,“弗林特说是最近要着重训练队内的找球手。”
又是德拉科,我想到上个学期有一次去看他训练,恰好碰上下雨,他的头发细密的雨丝润湿,乖顺地贴在额头上,骑在扫帚上停在我面前低下头看我的样子显得无辜又诱人。我当时是怎么做的?哦对了,我站起来,给了他一个在雨中的、湿漉漉的吻。
我看着布鲁克带点试探的目光,似乎他是以为我想要为和德拉科和好找一个台阶下,所以他带点不情愿地继续建议到,“下个月就会有比赛了,如果首席去看他们训练的话,说不定会更鼓舞士气。”
我没有回答他,恰好海格在旁边宣布下课了,我给了他的手一个清理一新,转身准备去上下一节课了。
虽然一直在心里告诫自己,这次要给德拉科一个小小的教训,然而下午上完魔咒课后,我还是没有忍住走向操场的脚步。
我给自己施了个幻身咒,站在看台最上面的一排。也许是因为离得太远,围成一小圈讨论战术的几个人在夕阳下模糊成了一小片黑影,高高低低几乎分不出谁是谁来。
我迟疑了一下,通过那一小片灿烂的金色认出了德拉科。他在里面是最矮的一个,又站在最边缘,一手握着的飞天扫帚抵着地面,一手插在兜里,正不耐烦地左右乱瞟。
我轻声笑了起来,捏了捏口袋了刚刚钻进来的罗尔斯。
也许是因为蛇怪的寿命太长,罗尔斯并没有比最开始大多少。他顺着我的手指盘到手腕上,讨好的蹭蹭我,“妈妈,妈妈,你想罗尔斯了吗?”
冰凉的触感让手臂内侧的皮肤激起了一小片轻微的颤栗,我低头看向他金黄色的大眼睛,拇指顶开他的嘴,用指腹轻轻摩挲他尖尖的小牙,他顺从的微微仰起头,冰凉的信子不时触到我的手心。
“这几天都不知道你跑到哪儿去了,你说呢?”
“罗尔斯也想妈妈了!”
“每天就只记得晚上回来睡觉,你就是这么想我的?”
“妈妈上课的时候罗尔斯都不能出来,好无聊的吗!”他继续蹭着我的手指,甩着尾巴撒娇,“妈妈~妈妈~”
我轻嗤了一声,一手托起他的身体,让他在我的手心把自己盘起来,一边继续逗弄他,一边重新看向训练的德拉科。
傍晚已经开始起风了,带来一点萧索的寒意。我站得太远,听不到他们训练时的说话声,耳边就只有风声,以及罗尔斯叽叽喳喳、没完没了的问题。
“妈妈,那是爸爸吗?”
“罗尔斯都好久没看到爸爸了。”
“爸爸身上香香的,有妈妈的味道。”
“罗尔斯不能去和爸爸说话吗?”
“妈妈,你为什么看起来不开心?”
我安静地抱着他站着,从夕阳西下到夜幕低垂,我甚至都不知道自己都想了些什么,似乎只有德拉科模模糊糊的侧脸,又似乎什么都没有,只有一片空旷的天空。
在罗尔斯的强烈要求下,晚上,我带着他去了德拉科的寝室。
我轻者熟路地给了他的室友一个昏昏倒地,在德拉科的床边布上静音咒,再给他枕边滴上几滴勃罗特花的汁液助他安眠,然后,像是之前很多个夜晚一样,站在他的床边。
寝室的窗户被施了魔法,淡淡的月光从半掩上的窗帘中照进来,德拉科墨绿色的被子呈现出一种深沉的黑,映的他的脸格外白皙。
我的小男孩多漂亮啊,我感叹着,仿佛进入了自己某个光怪陆离的梦境中。
“德拉科。”我在心里默默念着这个名字,俯下身体用手虚虚去抚摸他的侧脸,月光穿过我的手指在他脸上落下一小片阴影,显得边缘细小的绒毛更柔和可爱。
在我们刚刚成婚的时候,我们还曾经度过了一段不错的时光。我沉溺于美满幸福的家庭,他满意于将人们对马尔福家族的印象从食死徒中拉离。所以哪怕那时候他会忙得几天不见踪影,我们偶尔也会有一个甜蜜的午夜时光。
也是这样一个安静的夜晚吧,月光温柔地几乎像是从窗外流进来,我趴在他身上,用手指去摸他的脸。没有小时候那么精致,却依然白皙柔软,细腻地像最昂贵的瓷器,月光下上面细小的绒毛淡的几乎看不见,手指轻微划过时,又带起极细微的奇异感觉。
我笑嘻嘻地告诉他,在中国古代,女孩子出嫁的时候,一定要把脸上的汗毛细细绞掉,这样新婚生活才会光彩美满。
“是吗?”记忆中他漫不经心地握住我的手,淡淡地回了一句,就又重新把我压在身下。
我当时是什么反应呢?失望?后悔?我只记得我喘息着用手捏住他瘦削的肩膀,扬起头用力迎合他的动作。
你看,时间过去了这么久,久的让我几乎把自己都忘记了,他的一举一动却仍然在我的记忆里闪闪发光。
“德拉科。”我反反复复地默念着,手指虚虚划过他的额头、鼻子和嘴唇,上瘾一般,怎么也停不下来。
我从不愿意承认自己的软弱,却终于在这一刻不得不意识到,我所有的克制,所有的骄傲,所有的努力,在德拉科面前,永远一触即破。
我曾经因此软弱地寻求他的庇佑,如今却因此渴望用权势和力量,把他永远囚禁在我的世界里。
“德拉科,”我低低地念出他的名字,看着他微微颤动的睫毛,“你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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