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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二
“余姐姐弹琴的时候真好看。”许奇奇赞叹道。
风雪已停,余影坐于映雪湖旁,抚琴奏乐。湖水如镜,倒映着天光云影,湖畔佳人,白鸟为伴,心静人宁。
那一抹青瓷色,似是这一方天地之生机。
“琴声也佳,不愧是长歌弟子。”何清时赞叹。
“长歌,听这名字是以乐为立门之技么?”许奇奇好奇。
“是也不是,长歌心法分为相知莫问两种,相知为救人之术,莫问则是凌厉琴剑,且长歌门是风雅之地,六艺自是基础,不过余姑娘琴技之妙也与其是长歌门门主之兄的弟子有关吧。”
“这样啊,难怪余姐姐才艺卓绝,又武艺高强,抱琴走江湖,真是厉害。”
何清时看了看不远处的另一人,那人身穿玄甲,静静看着湖畔之人,说道:“余姑娘可不止武艺琴艺超绝,心性也是坚韧,一人留在这苦寒之地。”
“不是说,余姐姐是为了一个人么?”
“恩,为了她心里的一个人。”何清时难得微勾了唇角,“不过那人,似乎又不希望她留在这里。”
“为什么?”
“长歌弟子虽居于江湖,但都有一腔报国之心,也许那人是觉得她应去京都繁华之地一展抱负为好。”
许奇奇低头思索了一番,摇摇头:“还是不明白。”
“等你长大了,就会明白的。”
不多日,何清时与许奇奇便要离开雁门关了,余影送了一程就又回来了。
长城上,一个人在等她。
余影看到他便有些怒意,走过去没好气地说:“你不必再劝我,无论你是玄甲铁骑还是玄甲苍云,这都不关我的事!”
“何必如此坚持。”那人只淡淡地说,听不出情绪。
“不需你来管!”余影生气地跑开了。
那人轻声叹气,难道她真的看不出来,这天下,就要乱了么?
而天下一乱,镇守雁门的他们又怎么可能避于战火?
天宝十四年十一月初九,身兼范阳、平卢、河东三节度使的安禄山联合同罗、奚、契丹、室韦、突厥等民族组成共15万士兵,号称20万,以“忧国之危“、奉密诏讨伐杨国忠为借口在范阳起兵。
国之大厦,岌岌可危。
“什么?这么快就攻入了洛阳?这才几日啊?”余影难以置信地说。
常遂意语气平静,但眉间似有几分忧虑:“安宁太久,那些为官从军者早已疏于训练,不说战力,便是心性也不见得能撑到兵临城下那一刻,许多郡县根本就是不战而降,安禄山这般速度也不是不可能。”
“可恶!真是国之蛀虫,平日里歌功颂德,一出事便是望风而逃,真是白养了这些人!当真可恶!”
常遂意看余影咬牙愤怒的样子,不自觉地笑了笑:“也不是全无可用之人,高仙芝已在潼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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