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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8 章
乐天垂头丧气,回家的路上找了家奶茶店坐了会儿,先让自己冷静下来。
这都是什么破事。怎么就搞成了这样。
乐天有意识和有记忆时间非常短,大概10几岁的时候就一个人生活,一个人长大。会在自己活不下去的时候莫名其妙的度过难关。也在这个人世间学会了很多做人做事的道理。他曾经有过朋友,有过同事,有过事业有过梦想,从一开始的不懂人世间的规则被人讨厌,到慢慢的融入了这个世界的生活。其实过的并不容易。
慢慢的他知道人和人交往的尺度。
他知道不是自己想要的东西就一定可以拥有。
他知道原来嫉妒会让人变得丑陋。
他知道努力只是努力一下罢了,不一定会有结果。
小时候会懊恼。但是因为没有撒娇宣泄的家人,所以会觉得孤独,每一次发现自己和周围格格不入的时候,乐天都会逃跑,找个地方呆着,要么等自己慢慢的忘了这些不愉快,要么给自己打足了气再回去面对。
后来读了书,毕了业,有了工作,自己越来越厉害,学到的东西也越来越多,行为也越来越体面。好像自己需要“面壁思过”的次数也越来越少了。
今天是个例外。
他没有过可以思,很多道理他都懂。
就是觉得自己特别倒霉。
好不容易遇到了闫一,吵吵闹闹有了不一样的羁绊和相处。
不管闫一是因为什么回来,但是只要长琴不在,所以他们还能好好的相处一段时日。
怎么就搞成了这样。
让他和闫一平平安安的过几天安生日子就这么难。
乐天哀怨了很久。
奶茶店的老板给他递上了做好的奶茶。
一口下去,还是觉得嘴里发苦,心里冰凉。
他准备对着墙壁到天荒地老。
乐天正摸着手机随意的翻着朋友圈,看着别人的悲欢喜怒。
余光里看见边上多了个人,还挺客气的朝着另一边侧了一下。
奶茶店面积有限,朝着墙壁只有四个不大的椅子,然后窄窄的一排桌面。
乐天看到墙上的便签纸上写着情侣们的愿望。
那些许愿永远在一起,永不分开,一生只爱一个人的,字迹大多稚嫩。
乐天想起自己年轻时候的那些期待,和墙上的愿望一模一样。
单纯美好无法实现。
他更喜欢墙上那些,祝愿某人心想事成,希望明年还能一起在这座城市旅游……这些更加含蓄的愿望。
都是长大的人儿了,品尝过了世间百态人生不易,连去一个陌生的小店,可以胡乱做梦的时候,都只能选择克制。
“YYDS是什么意思?”突然身边的人开口说了一句。
乐天一个紧张,手上一紧,把奶茶挤了一手。
是闫一!
乐天慌乱拿了纸巾来擦。
红着脸问:“你怎么在这里?不是打牌吗?”
“换钱由了。”闫一还看着满墙的告白和许愿。
“AWSL又是什么?”闫一皱眉指了指另一张纸。
上面写着:AWSL我的男神追到他男人了!
乐天抓抓脑袋,给闫一科普了一下现在年轻人的常用语言。
闫一只是淡淡的笑着。
乐天觉得,周围的空气又开始凝滞。
乐天的脸上肉眼可见的红一阵白一阵。
之前的种种实在太尴尬。
于是快要憋出内伤的人准备开溜。
“你……怎么不回家?”乐天清清嗓子问。
“没带钥匙。”
“……”乐天想起自己家后院从来不锁门。
还是……
“哦,你想喝奶茶是吗?我给你点一杯。”
闫一摇头:“太甜了。”
“啊……”
闫一说:“最近几次,怪的目标都是你。”
原来是来讨论正事的。
的确,最近的怪好多都是冲着他来的。
小花身上的蜚,莫名其妙就跑到他身上的山膏……
还有之前盯着钱由和程莫的猰貐和吼……
乐天开始进行严谨的分类和分析。
“我已经很久没有受伤了。”闫一说。
乐天愣了一下。
“因为你变强了。”闫一笑了。
“我?”乐天扯了扯嘴角。
记忆里。闫一很少像现在这样笑。
刚认识的时候,这个人总是苦大仇深的皱着眉头。
后来他们被牵了红线,闫一笑过,但是现在回想起来,那更像是对着另一个人的展颜欢喜,不是对着自己。
闫一今天有点奇怪呀。
不会被怪附身了吧!
乐天开始胡思乱想。
“因为屠戎斧的关系吗?”乐天接了一句。
他听到闫一带着笑意:“我们抓横公鱼的时候,你放出了魍魉,我们抓吼的时候,也是你用金鳌把他带去屋顶控制住,还有蜚和山膏,你都很利落的把它们收服。”
乐天愣愣的听完。
感觉问题有点严重。
闫一说的都是事实,只是这语气——是不是有点太温柔了。这是在安慰自己吗?
完了完了完了,闫一肯定是被怪附身了。
但是他还想听下去!
乐天吸吸鼻子,再吸了口奶茶:“还,还有呢?”
谁不喜欢听夸赞!
闫一绝对是被怪附体了,不然他不会继续道:“怪是慕强的,他们如今在你的身边以温和的形式出现,没有直接攻击反抗,是因为忌惮。”
乐天皱皱眉头,他还以为,这些是因为自己脖子上的屠戎斧。屠戎斧贼厉害,根本没有它斩杀不了的怪物。
他抬手摸摸脖子上的挂坠,转念又想:对了,屠戎斧还没有还给闫一呢。
闫一回来他也没有提过,于是乐天也就一直戴着。
乐天心里当然不想还回去!
毕竟关键时候可以保命不说,还是——定情信物之类的物件。
乐天越想越觉得现在的对话有点危险。
于是他赶紧三两口把奶茶喝完,闭上嘴结束了自闭,乖乖和闫一回家了。
……
当天晚上,等人睡了。
乐天把绩女喊了出来。确认自己和闫一没有被岳轻绑上红线。
他又把猰貐叫了出来。猰貐看了好一会儿也没发现闫一身上有什么问题。
猰貐回去前还好心提醒了他:“三界之中武器是仙,魔,怪的第二条生命。没有谁会随便留给别人。”
乐天就是听完这句话,开始睡不着觉的。
他坐在朝着院子的落地窗前,准备使用以前学过的的决策数学里的排除法进行一下事态的分析。然后想着想着——没有什么结论,天竟然亮了!
乐天安慰自己没事,自己还年轻一天不睡问题不大,白天可以补眠。
可白天他都困成狗了,尝试了站着睡,坐着睡,躺着睡,都未果。
乐天以为生物钟的关系,毕竟他没有白天睡觉的习惯。
于是他盼星星盼月亮盼到了晚上。
天终于黑了。
女儿也吃饱喝足睡着了。
但是他的眼睛还是在黑暗里瞪得像铜铃。
闫一问他怎么了。
乐天没好意思说自己因为纠结屠戎斧可能要还回去所以失眠。
只说看会儿书就睡觉。
可是凌晨四点。乐天还看着书。
凌晨五点半,乐天坐在程莫家露台边上浑浑噩噩的等人。
早上六点半,落地窗的窗帘被拉开了。
乐天看到一张大床上,有裸着上半身人背对着他睡在床的一侧。
那白花花的背上的红色印记真不是他想看,是实在太显眼。
然后一个穿着睡裤,也是裸着上半身,胸口上两个牙印,胳膊上新鲜的两道指甲抓痕的钱由,正惊恐的看着他。
钱由:“我……你……”
他的原话因该是:卧槽,你是什么鬼。
但是大清早的,程莫还没睡醒,于是他极力忍耐,没吼出来。
钱由花了几秒钟才看清楚,窗外那个已经两天没睡五官都变形的人是乐天。
然后哗——一声。
窗帘被拉上。
乐天可怜巴巴的坐在门口又等了会儿。
钱由穿好衣服出来了。
“猫咪,救命,我两天都没有睡觉了。你看看我身上是不是有怪。”
乐天睡不好,就根本没胃口,白天还装着样子不让闫一觉得异样,这回又熬了一个晚上,他已经眼眶漆黑,目光涣散。
乐天找和自己有着过命交情的钱由救命。
结果得到一句:“我是舔狗。”
钱由在生气。
乐天欲哭无泪:“朋友,我那时候被山膏附体了,那不是我。”
钱由:“但那是你的心里话。”
乐天就差当场给他表演一个嚎啕大哭、跪求原谅、重金求医的三连行为艺术。
钱由补充了一句:“你为什么不找闫一?”
乐天抓抓脑袋:“他那天夸我现在变厉害了,而且……”乐天觉得现在呼吸都变得辛苦:“而且我不是有屠戎斧嘛,我觉得自己能搞定。”
钱由已经在嘲笑他的无知了:”你难道不知道除了武器的主人,谁都驱使不了他?”
“可是……”乐天垂着眸子因为精神崩溃越想越急躁,开始胡思乱想。
钱由说的没有错,屠戎斧在自己身上会安分一些。
所以,闫一可能只是把自己当做武器储存处。
所以这是阎一还在自己的身边的原因吗?
因为屠戎斧是他最重要的东西。
乐天也没想到,思维的落点给自己送了两把刀子。
乐天欲哭无泪:“猫咪,我说你坏话真不是故意的。我那时候根本控制不了自己。而且你看,我就是一个瓶子,再顶多算个武器存放处……”乐天边认怂边给自己点蜡烛。他好喜欢身后清晨阳光照在脊背的温暖,他很想在温暖里好好的睡一觉。
“是冉遗鱼。”
“是冉遗鱼。”
乐天听到面前和身后同时有人说出了一个奇怪的名字。
然后乐天的脑袋被钱由点了一下。
后知后觉的他愣了几秒才反应过来——那是怪的名字!
“冉遗鱼!”乐天不管不顾的喊了出来。
终于。
疯狂的困意袭来。
他终于闭上了眼睛。
手上是滚烫珠串的轻微灼伤感。
身后是一块大大的毯子。
可以拥着他好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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