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神曲

作者:月已西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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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十一章月亮的罪孽


      碧川看着手中的匕首,月神的纹样在她看来显得那样刺眼,碧川抬起头,月亮已经被乌云隐藏起来了,此时大地和天空都一片黑暗,她跌坐在大海上,摇了摇头,努力的将母亲的雕像从脑海中抹去,此刻碧川眼底尽是恨意,她将匕首朝亚伯掷了过去,直冲他的心脏飞去,亚伯反手挥出一道月轮将匕首弹了出去,掉进了海里,但海浪是碧川的仆从,浪涛卷起匕首升上海面,随着巨浪一起扑向亚伯。
      亚伯转过身,正准备正面接下海浪之时,却发现了海浪中隐藏的匕首,就在亚伯以为他要被正面击中的时候,一个身影挡在了他的面前,挡在了月之城面前。亚伯抬起头,看着这人似曾相似的背影,先是惊讶的睁大了眼睛,很快,惊讶就变成了他眼底挥之不去的阴影。
      亚丁毫不费力的接住了月神匕首,举在半空,从掌心涌出光芒化作盾牌挡下了碧川的海浪,而巨浪落下,碧川感受到了这股熟悉的气息,不远处,有一个人正站在海里,碧川认识那人,他曾经无数次出现在梦中,无数次将碧川她击倒,无数次毁灭她的城池和她的性命,但是不管多少次,碧川也不曾在梦中将对方杀死,每次她哭喊着,嘶吼着,鲜血遍及无双之海的时候,噩梦便在那个人的背影中结束了。
      “你怎么还活着.....”碧川努力的压制住身体的颤抖。
      海里,落翎和神乐的缠斗仍然在继续,两人都不约而同的利用着无尽的海水化作攻击与盾牌,完全看不出谁更具优势,可是落翎突然感觉海水,不,是整个世界都在为之震撼,神乐也察觉到了这片海水变得比刚才更加阴冷,她马上丢下落翎浮出了海面。碧川没有发动海水淹没月之城,而是拿着剑和一个男人正在打斗。
      不,与其说是打斗,不如说是碧川单方面的进攻,对方只拿了一把短剑,而且完全没有回击的意思,只是在躲避碧川杀气腾腾的剑。
      “你还手吧!我不会就这样杀了你的,这样的代价太微不足道了!”碧川愤怒的吼着,张开左手,掌心马上出现了一把短剑,快速的朝着亚丁的手臂挥去。亚丁是清楚的看见了这次攻击的,但是他没有回避,而是镇定的站在原地任由武器在他手臂上划出一道不浅的伤口,他皱了一下眉头,无奈的看着碧川。
      “如果你一定要发泄你的愤怒,就冲我来吧,我是不会还手的。只要放过月之城,放过这些无辜的人。”
      “无辜?他们哪一个人的手是干净的!你想做救世主吗?我偏不,我要你看着这片大地在你眼前沉没!”说完碧川就高高的举起了双手的剑,交叉在了一起,双剑构成的缝隙中渐渐的涌现出水神的乱天波纹,亚丁连忙向后跑去退回了海岸,岸边的神族并不认识这个突然出现的男人,童语但却从他身上察觉到了一股强大的力量。
      蓝城连忙指挥着神族们退回到海滩上,“北地的战士!绝对不能让海水从这里过去!”然而圣云却拉了拉他的手臂,指着亚丁。
      “那个人,难道是双子月神中的另一个?”
      亚丁一只脚踏在海里,另一只脚踩在岸上,他抚摸了一下月神的匕首,将它插在海里,匕首并没有随着海浪漂浮,而是笔直地插在了他的脚边。一股光芒马上蔓延开来,亚丁看了一眼碧川,她身后的海水已经变成水神演武的形态化作数只巨兽朝月之城奔袭而来。亚丁把手掌放在匕首上方慢慢移动,口中念着咏叹词,“满月,圣剑,不可分割的你我,骤雨,降雷,大地转舞,神之名的纹章,月之结界!”亚丁单手向上一挥,一股光亮的近乎透明的结界瞬间在他面前升起,恰好在碧川的攻击抵达海岸的同时生成了。
      众人一边制造结界一边惊呼,但是亚丁完全抵挡住了碧川的攻击,他们惊讶的看着这个男人,似乎渐渐明白了他的身份。亚丁感觉有一滴水落在了脸上,他抬起头,发现结界虽然挡住了水神演武,但却有些破裂了,海水快速的落下,在结界外翻滚着,有一些透过结界的缝隙渗透了过来,如果碧川继续攻击,凭他现在的力量是难以抵挡的。
      碧川没有进行第二次攻击,亚丁透过结界看着她不曾改变的容颜,他手臂上的血并没有止住,伤口也没有自行愈合,这验证了他的猜想。
      “住手吧,这些年来你毁灭的事物已经够多了。”
      “够多了?你是和什么比较,和当年你们从我这里夺走的吗!”
      亚丁愧疚的低下头,是的,这两人当年都在一夜之间失去了很多,碧川失去了一切,家人,信任的爱人,最重要的亲人,而他也失去了一切,因为碧川就是他的一切。
      “对不起。我让你感到痛苦了。”
      碧川终于忍不住流下了眼泪,但是她很快就不着痕迹的抹去了泪水,看着亚丁。
      两人凝望着彼此,带着只有彼此知晓的苦痛和隐忍。她想见他,但是她不愿也不敢见他,所以用尽方法打压月之城,她爱恋却又痛恨这这片大地的一切。是的,只要见过月亮一眼,世间再没有任何事物可以比拟他的光华。碧川是如此,亚丁也是如此。
      亚伯看着这两人一言不发,心底涌上一股恨意,他看着手上的匕首,狠狠的朝亚丁冲了过去,碧川不明白这一幕是为何,又是怎样发生的,但是被刺中的亚丁仍然站在原地,静静的看着碧川,仿佛任何苦痛对他来说都不值一提。
      亚伯看着亚丁马上明白了过来,当年父亲在这两人身上施下性命相连的咒法,没有方法可以消灭这两人。亚伯又凶恶的拔出了匕首,他看着剑刃上连一滴血也没有沾上,这更证实了自己的猜想。亚丁痛苦的看着自己的兄长,没有想到经过了这么多年,他还是毫无变化。和当年一模一样。
      那一夜,亚丁惊讶却又欣喜的离开父亲,离开城堡奔向海滩却发现了亚伯的身影徘徊在走廊上。
      “哥哥,这么晚了还不睡吗?”
      亚伯和亚丁的关系一向是尴尬的,尽管两人之间没有过任何纷争,但是亚丁始终能够感受到哥哥与他之间有一层嫌隙,他想靠近哥哥,想追着哥哥的背影,但是亚伯总是用不着痕迹的方法礼貌的疏远了他。亚丁明白原因。
      但是过了月圆之夜,他就可以结束这一切了,尽管方式有些曲折,但他总算可以将这份力量托付给哥哥了。
      亚伯摇了摇头,欲言又止的看着亚丁,“你要去哪里?”
      他不知道是否该向亚伯隐瞒碧川越过了结界这件事情,亚丁关上房门,随便找了个借口遮掩了过去,然后便快速的离开了。亚伯站在原地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楼梯尽头后,马上换上了一副和刚才截然相反的脸孔,推开门走了进去,城主正等在里面。
      “他相信了,现在应该去海边等那个鲛人了。”城主兴奋的在房间里走来走去。
      而亚伯仿佛早已经知晓此事,他点了点头,微笑看着父亲,“是的,而且他以为我还不知道。”
      亚丁不知道自己已经被跟踪了很久,亚伯每一夜都站在森林的边缘,他远远的望着亚丁和碧川,既惊讶又愤怒,他厌恶亚丁有强大的力量却不使用,更痛恨自己明明是兄长却低人一等,更重要的是,他讶异于碧川绝世的美貌,和那两人眼底无法掩藏的爱意。
      如果他是月神,他便可以得到比现在更多的东西,如果他得到水神的力量,征服诺丁大陆也只是时间问题,而亚丁,居然幼稚的爱上了水神的继承者?面对唾手可得的未来,居然被区区爱情打败了。
      亚伯毫不犹豫的向城主告知了此事,同样野心勃勃的父子俩策划了那一夜的悲剧,也改变了月之城的命运。
      碧川震惊的看着亚丁,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你没有想到吗?他没有背叛你,当年是我!是我告密!”
      碧川几乎要绝倒当场,她不是没有想过,她为自己,为亚丁辩解,一定是误会,一定可以解释,但是每一次碧川想起在她眼前破碎的石像,一切理由都变得微不足道,她无法原谅造成悲剧的月之城,无法原谅让她痛苦的月神,无法原谅让她痛苦的亚丁,更无法原谅亲手铸成这一切的自己。那一刻,连同石像一起破碎的,还有碧川的理智,毁灭成了她唯一缓解仇恨的方式。
      “你太天真了亚丁!你以为只要你转化了她你们就可以在一起吗!好好想想吧!她不是普通的神族!是正统血脉的正位水神!除了血脉传承和交出力量之外从来没有其他方式可以改变!”
      “哥哥....”
      “别叫我哥哥!我最恨的就是我们之间的关系!凭什么作为兄长我要看着你登上神位!尤其是我最无法忍受的,就是你居然异想天开的想要放弃力量和这个女人在一起?你不配做月神族众的统治者!你不配拥有这份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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