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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你和谷悠悠是从初二开始关系恶化的？”
“准确的说是从初二下学期开始。”
“那你知道谷悠悠为什么突然对你的态度大转变吗？”
“刚开始并不知道，只觉得她是讨厌我这种穷人吧。”
矿泉水瓶发出了嘎达声响。裴婧顺着声音看过去，刘莉已将矿泉水瓶捏的变了形，她的指尖都已泛白。裴婧追问她：“你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感觉？”
“我父亲进医院后，谷悠悠对我的态度更差了。”
“所以你动了杀了谷悠悠的念头？”
刘莉轻笑一声，“那个时候真的好想她消失啊。我在班里已经尽力不说话，上课不举手回答问题，下课放学都独来独往，甚至考试也不再全班第一，她为什么还要不待见我呢？”她想起那段黑暗时期，不禁蹙起了眉头。
*
2008年9月12日
因为刘莉给坐她后排的孙圆杰抄了一星期的作业，孙圆杰按规定给了刘莉一支笔芯。谷悠悠看见后抢过笔芯，调侃孙园杰，“哎哟，你那么喜欢刘莉啊，你喜欢她的话就和她表白啊，只送笔芯算什么呢？”
刘莉皱眉，抢过笔芯还给孙圆杰，“谷悠悠，你不要乱讲话。”
“什么乱讲，”谷悠悠轻笑一声，“孙圆杰不喜欢你会给你笔芯？你是穷的连笔都买不起了吗？”她说着拉开刘莉夏装校服的领口，里面是一件白色背心，“还没长胸呢就想着勾引男生了？”
“咚！”孙圆杰站起身指着谷悠悠的鼻子骂道：“谷悠悠，你说话不要太过分了！有你这么欺负人的吗？”
“我欺负刘莉了？我哪里欺负她了？我只是实话实说而已，你看班里有哪个男生会送东西给女生啊？”谷悠悠的话依然狠毒，“就她贱！”
孙圆杰气得抓起桌上的水杯将水全数泼在了谷悠悠的脸上。
“你！你们两个勾结在一起欺负我！你们等着瞧！”谷悠悠说完冲出了教室。
刘莉立刻站起身向孙圆杰道歉，随后也跑出了教室。
教室里的同学一脸懵。坐在刘莉附近的学生则让孙圆杰消消气，大家都知道给刘莉笔芯是抄作业的意思，不会将他们俩误会成谷悠悠说的那种关系。
孙圆杰喝的水里加了枸杞，泼在谷悠悠的脸上顺着她的下巴滴在了白色T恤校服上。
白色校服上瞬间有了污点，非常反感。
刘莉跟着谷悠悠进了厕所。她将裤子口袋里的纸巾掏出来递给谷悠悠，谷悠悠抬头看见是刘莉，挥掉了刘莉手里的东西，“装什么好人！”
刘莉看着自己的好意被谷悠悠拒绝，弯腰捡起了地上的纸巾放回口袋，既然自己的好意被曲解，那她也不想和去悠悠再多说话，转身准备离开。
谷悠悠想到校服即使干了也是脏的，立即抓住刘莉的肩膀，不由分说地命令道：“把你的衣服脱下来！”
刘莉惊恐地回头看向谷悠悠，“可是我这件校服号码是S，你的是M啊！”
“我不管！”
刘莉怕被谷悠悠拖进厕所打，也怕被谷悠悠关在厕所里，不得不屈服于谷悠悠的强势。
刘莉的校服穿在谷悠悠身上特别紧身，谷悠悠倒是不在意手臂能不能抬起来。她看着刘莉胸口一团一团的淡黄色水渍，心底的恨又升了起来。她用手接了自来水泼向刘莉，“你也来尝尝被人泼的滋味！”谷悠悠说完就走了，也不管刘莉脸上是什么表情。
周慎独从厕所里出来，看见谷悠悠和刘莉在吵嘴，便站在那里多看了一眼。
谷悠悠转身见周慎独在后面看着，她吓了一跳，怕周慎独对她有坏印象，立马解释道：“是她先联合别人欺负我的，这不能怪我。”
周慎独点点头，“马上要上课了，”他随后指了指男厕所，“我要进去了，晚上见吧。”
谷悠悠真以为周慎独是刚来要去上厕所就没再多解释，他想着晚上补课的时候能再见到他，没多想便离开了。
刘莉在旁边瞧见周慎独，尴尬地躲回了厕所里，她双手捂着胸口处被谷悠悠泼到的地方，等待外面的两个人离开。
约莫过了一分钟，她听见外面没有讲话的声音，她才从厕所里走了出来。
刘莉刚出女厕所就看见周慎独站在外面，她立刻向后退了一步，她不知道周慎独站在女厕外是干什么。
“我还以为刚才看错了。”周慎独将手里的长袖运动校服递给刘莉，“这件衣服你先穿着吧。”
刘莉犹豫不敢接。周慎独靠近她一步，她就往后退一步。
“你下星期还我就可以。”周慎独将校服放进她怀里就走了。
刘莉看着手里的校服，又瞧了一眼身上的污渍，还是决定穿上周慎独身上的校服。
她进教室的时候，上课铃声已打了两次。
孙圆杰见刘莉进来，等她坐下后连忙问道：“你还好吧？”
刘莉勉强扯出一个笑容，“不用担心，我还好。”
孙圆杰见她面色不对就知道不可能没事，但是刘莉不说他也不好再多问。
刘莉的同桌钱多多见刘莉突然多了一件校服外套，好奇地问道：“这件运动服哪里来的啊？”
刘莉身边几位同学凑过来八卦，站在讲台上的数学李真珍立刻拍了拍讲台出声制止，“大家都安静点，现在已经上课了。”
下午放学铃声响起，谷悠悠迅速整理好书包去周慎独的教室门口等他。
周慎独经过同桌提醒才注意到站在教室外的谷悠悠。今天晚上正好轮到他打扫卫生，不能马上回家。他慢条斯理地整理完书包，回头发觉谷悠悠还在外面等，本来想继续当做没看见，但见他班里的几个男生在和谷悠悠搭话，他只好出了教室。
周慎独远远地对谷悠悠说道：“今天我要值日，你要不先走？”
谷悠悠见周慎独和自己说话，心里特别开心，她立即将书包放在窗台上，头探进窗户，笑着对周慎独说：“不了，我等你吧。”
金妍从另外一个班级出来，看见谷悠悠在周慎独的教室门前站着，便走过来问她，“又来等周慎独了？”
谷悠悠瞧见金妍走过来，脸上的笑立刻凝固，“关你屁事！”
金妍见谷悠悠态度不好，也不想好声好气地和她说话，语气严肃道：“嘴巴放干净点！”
“切！周慎独又没说你是她女朋友，你别摆了一副正牌女友的架势来教训我！”谷悠悠翻了一个白眼，“而且是周慎独约我的！你骂我也没用。”
金妍看着谷悠悠嚣张的表情，难以相信周慎独竟然会约谷悠悠，他的脑子是坏掉了吗？她想到这里直接走进周慎独的教室，走到他面前后直接往他脸上扇了一巴掌，“你竟然喜欢谷悠悠？”
站在周慎独身边的同学一脸的震惊，心里的八卦之心熊熊燃烧。这是正牌女友抓奸后当面对峙吗？
金妍察觉到周围聚了越来越多的同学，质问他们，“有什么好看的！”随后也不等周慎独的解释就转身出了教室。
周慎独揉了揉脸颊，他也不知道金妍为什么突然进来还打了他一巴掌，看来得等回家后好好问问。
金妍自然不会让周慎独和谷悠悠单独约会，她和谷悠悠一样也站在周慎独的教室外等他出来。
和周慎独一起值日的男同学觉得周慎独艳福不浅，竟然有两个女生公开喜欢他。
一起值日的女生们有的黯然神伤，有的则是充满了八卦之心，很想看着周慎独之后会怎么做。
周慎独假装不知道他们在谈论自己，低头认真地扫地。
等周慎独打扫完教室，他看了手表上的时间，随后出了教室对两位女孩子说道：“还有一个小时，要不先去吃晚饭？”
金妍点头。
谷悠悠立刻拿了书包，满心雀跃地跑过去拉住周慎独的手臂，“你想吃什么？我请你吃啊！”完全忽视金妍的存在。
“你的外套呢？”金妍记得早上和周慎独一起上学的时候，周慎独是穿了运动校服的，怎么现在只穿了一件夏装短袖？
“啊……我……”周慎独看了一眼谷悠悠，随后对金妍说道：“今天上体育课的时候不知道扔哪里了。”
金妍点头没戳穿周慎独今天没体育课的事实。
躲在教室里偷看的几个女生感觉到了金妍和谷悠悠之间战火硝烟味。原本对周慎独有好感的这几位女生纷纷将自己的爱慕之心扼杀在摇篮之中。如果继续喜欢周慎独肯定会被谷悠悠或者金妍弄死吧。
刘莉穿着周慎独的校服回家后，立刻将运动服脱了放进脸盆里洗，还特地加了很多金纺来增加香味。
韩玉麦下地回来见孙女蹲在那里洗衣服，平时孙女都是早上洗衣服的，韩玉麦越想越觉得奇怪，“怎么现在洗衣服啊？”
刘莉随口回了一句，“衣服脏了，我怕明天洗洗不掉。”
韩玉麦点头没再多问。
2008年9月15日
刘莉在周末的时候就将谷悠悠的短袖校服还了回去。而周一这天她起了大早赶去学校，准备将周慎独的校服还回去，为了表示感谢，她昨晚特地将校服装在了袋子里还放了写有感谢话语的便签。
她起那么早去学校是为了不被谷悠悠看见后误会，万一被谷悠悠误会，那她又要被打了。
所幸周慎独所在的班级已经开了门，里面有一位男同学正坐在角落里看书。
刘莉忐忑地进了教室，害羞地问道：“这位同学，不好意思，能否告诉我周慎独坐在哪个位置？”
那男同学并未放下英文单词本也没看刘莉，直接指了指周慎独的坐的位置，“第二组倒数第二排左边那个位置。”因为总是第一个到教室，这种事他已经习以为常了。
“谢谢。”刘莉连忙感谢又从裤子口袋里抓了一把话梅糖放在那位男同学的书桌上。
那同学余光里注意到书桌上突然出现的糖，惊讶地抬头看向刘莉，而刘莉此时已经走向周慎独的座位了。
刘莉怕自己找错，翻了书桌里的课本看到上面写的确实是周慎独的名字后，才将纸袋放在了书桌底下。
那位男同学觉得刘莉长得很好看，鼓足勇气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刘莉尴尬地笑笑，这人不会是想要告诉老师吧？“我就一个跑腿的。”她说完立刻跑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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