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逐吸血鬼

　　弗朗西斯刚离开没多久，绑着头戴矿灯的海登走到琳赛的营地前。

　　几人中，他和西维亚关系好一点，在帐外叫道：“西维亚，西维亚？”

　　听到声音，西维亚，雷斯莉和琳赛走了出来。

　　是叫自己，西维亚走过去，说：“海登，你——”

　　她见海登背着登山包，猜测道：“你要在这里扎营吗？”

　　海登卸下背包，耸了耸肩：“当然了，这里地方好，我每次都来这里。”

　　他拉开背包拉链，取出里面的东西。

　　就在这时，山间传来呜嗷鸣吼声。幽幽回声，听得毛骨悚然。

　　洛克从帐篷内出来，走到几人旁边。

　　他仔细辩解：“好像是狼的叫声。”

　　狼？

　　琳赛微颤，想起几个月前在湖边救她的狼人。

　　她把洛克和雷斯莉拉到边上，凑在一起，小声道：“还记得我把我的经历告诉你们时，在湖边解决掉托马斯等人的狼人吗？”

　　两人当即明白，雷斯莉瞪大眼睛，既害怕又充满好奇：“你是说，是狼人在叫？”

　　琳赛不敢保证：“我不确定。”

　　洛克抓住两人的手，站在中间：“没事的，放心。”

　　三人走回营地，海登懒得自己搭建帐篷，将背包放进了洛克的帐篷内，见他回来：“那里东西齐全，我懒得弄了，跟你睡一晚吧。”

　　洛克蹙眉，没反对。

　　琳赛和雷斯莉心思不在海登身上，没理会。

　　刚刚站定一会儿，树林后面传来窸窸窣窣的声响。

　　海登胆子大，张开双臂挡在几个女生前面，安抚道：“别怕。”

　　从树林传出的声音越来越大，也越来越近。

　　雷斯莉抠住琳赛的衣服，或许是因为夜间温度不高，她有些颤抖。

　　透过月光与营地的灯光，隐隐约约能看到树林中有东西在走动，离营地更近。

　　就在五人屏气凝神集中精力时，那身影渐渐清晰，映入眼帘。

　　“啊！”西维亚吓晕过去。

　　洛克搀扶住她，着急道：“西维亚，西维亚？”

　　琳赛看向吓晕的女孩，担心地皱着眉头，盯着几步之外，越走越近的狼人。

　　时间，静止了。

　　海登叫住：“别过来，你这个怪物！”

　　狼人发狂，一个挥手，几人吓得哆嗦。

　　琳赛想起克洛迪雅说她可以让人按照自己的意愿做事。

　　弗朗西斯和洛克都失败了，危急关头，她想试试。

　　她走到前面，海登担心，叫住：“你干什么！”

　　琳赛朝他摆摆手，海登警惕地站在她身旁。

　　狼人站定在她面前，只有两米的距离。

　　琳赛仰起脸，看着安定不少的狼人。

　　她注视着他的双眼，那里面漆黑一片，什么都没有。

　　她全神贯注，集中精力。

　　狼人低头，看着琳赛。

　　想起一些画面，几个月之前，他在湖边看到的浑身滴水被捆绑的女孩，他认识的女孩，琳赛。

　　琳赛轻轻呢喃：“你可以，离开吗？安安静静，不让人害怕，不制造动静。”

　　狼人开口：“为什么？”

　　啊！

　　雷斯莉吓得不顾对方是谁，一下子跳到海登背上，直哆嗦：“他，他他他他，他会说话！我的上帝！”

　　海登被吓，心脏突突突地跳动着。

　　但他必须保持镇定，不能慌乱。

　　他挺直后背，背上的雷斯莉感到要从他背上掉下去，双臂锁在他脖子上，双腿夹在他腰上，像个考拉。

　　见她吓得魂不附体，海登没执意将她赶下来。

　　琳赛不知她的话起作用没有，只得说：“我们见过，对吗？你曾经救过我，我相信你是一个善良友好的人。”

　　狼人自嘲：“人？”

　　琳赛赶紧改口：“我是说，你很好。不管你是什么。”

　　狼人没再与琳赛多谈，将目光落在海登身上。

　　西维亚醒来，她与洛克在帐篷外，看着不远处发生的事情。

　　洛克紧握着她的手，她才能心安。

　　当西维亚意识到，她想将手从他手中时抽出，小手被洛克抓得很牢。

　　她说：“我没事了。”

　　洛克盯着远处，目不转睛：“我不会让你有事。”

　　西维亚：“什么？”

　　洛克握紧她的手：“你会很安全。”

　　西维亚看着他抓着自己的手，忽然笑了。

　　海登被狼人看得心里发毛，他将琳赛拉到身后，对背上的雷斯莉说：“下来吧！”

　　雷斯莉下来，拉着琳赛跑到洛克与西维亚身边去了。

　　见有人来，西维亚再次抽手，可还是被洛克攥得牢牢的。

　　她看着他。

　　他侧过脸，对上她的目光。

　　四目相对，脑海中有无数美丽的烟花绽放，两人不约而同地笑了。

　　在琳赛面前，海登不想给她留下一个胆小鬼的形象，他昂首挺胸地站在狼人面前，问：“你想做什么？我马上报警！”

　　狼人没回答，趴在他面前。

　　身形巨大的狼人就这么趴在了海登面前。

　　他压低声音，对近在咫尺双腿发抖的海登说：“明天早上，去车行找罗伯特，他有话对你说。”

　　海登不知他有什么目的，不会轻易答应：“我为什么答应你，我不知道你是谁！”

　　狼人闭上眼睛：“明天，你就会知道了。海登。”

　　琳赛走到海登身后，看着慈爱模样，毫无攻击性可言的狼人，问道：“被撕裂的游客，是你干的吗？”

　　狼人起身，重新俯瞰渺小的人类。

　　海登与琳赛吓得退步。

　　狼人：“是我，我很抱歉。”

　　琳赛：“猩猩呢，多费尔从来没有猩猩。”

　　狼人：“我找的替罪羊。”

　　没有再说别的，狼人匆匆离开。

　　安全后的几人重新聚集到一起。

　　西维亚还没缓过来，哪怕狼人走了，她也无法接受对方会说话这件事情。

　　海登很担心，催着几人哪怕天色已黑，也要下山回家。

　　他说：“怪物承认游客是他撕碎的。我们为什么还要在这里，赶紧走！”

　　他说得有道理，几人收拾行李趁着月色，匆忙下山。

　　——

　　第二天一早，海登去车行。

　　他不知道为什么要听狼人的话去找罗伯特，鬼使神差地走到了车行前。

　　昨晚罗伯特没回家，估计又在车行睡着了吧。

　　海登昨晚想了一夜，见了罗伯特要将昨晚见到怪物的事告诉警察，可以为死去的游客报仇雪恨，也可以除去一大祸害。

　　会说话的狼，超越了科学认知，多费尔又要出名了。

　　他敲了敲罗伯特在车行暂住的小房间的房门，叫道：“爸，在吗？”

　　过了会儿，疲惫的罗伯特来开门。

　　见海登，他说：“没想到你会来。”

　　海登一时没明白，等跟着罗伯特走近脏乱的房间，他才恍然大悟：“你怎么知道我会来？”

　　罗伯特回头看着他，无奈地说：“我昨晚见过你。海登。”

　　什么？

　　海登发笑：“怎么可能！”

　　罗伯特却很认真：“你背着雷斯莉，我在你对面。”

　　什么！

　　接下来，罗伯特将昨夜的场面对话重复了一遍。

　　瘫靠在墙上的海登额头上渗出豆大汗珠，他双眼发直，魂飞天外。

　　罗伯特镇定，他坐在圆凳上，告诉了海登，一直以来，他的秘密。

　　时间明明和以往一样，一分一秒流逝。

　　对海登来说，这个早上，过得比他十八岁的生命还漫长，还煎熬。

　　——

　　辛迪咖啡馆。

　　琳赛与雷斯莉坐在靠窗的位置，她准备将昨晚的经历告诉弗朗西斯，电话接通后他只是寒暄几句便匆匆挂断电话。

　　雷斯莉低头玩手机。

　　琳赛用手肘碰碰她的胳膊，问道：“和你的威德聊天？”

　　雷斯莉仍旧低头，笑着答：“威德说他过几天会来看我。”

　　琳赛噘嘴：“喔，才走了多久，又来了？”

　　雷斯莉抬头，注意到琳赛的表情，昂着头，得意地说：“这有什么，谈恋爱不就是这样吗？”

　　察觉到有异样的目光，雷斯莉侧脸看去。

　　是莫尔，他在工作台前，目光落在她身上。

　　对于莫尔，雷斯莉觉得亏欠。

　　她低头，拉了拉琳赛的衣服，小声道：“我们走吧。”

　　琳赛注意到莫尔盯着好友，跟着雷斯莉走出咖啡馆。

　　哪知走到门口，莫尔跟了出来，叫住：“雷斯莉，我有话跟你说。”

　　见状，琳赛告辞，去了对面的面包店。

　　雷斯莉与莫尔走在街上，她有些尴尬。因为莫尔是巫师，也因为她决绝地甩了他。

　　没走几步，她急着问：“哦，有什么要说的？我还有事。”

　　莫尔犹犹豫豫：“你的男朋友，威德……你们……”

　　雷斯莉打断：“我们很好！”

　　莫尔微笑，停下脚步。

　　雷斯莉走了两步发现他没跟上，走了回来。

　　莫尔犹豫良久，说出口：“雷斯莉，你了解威德吗？或许，你们之间没有坦诚。”

　　雷斯莉：“我和威德正在了解的过程中。”

　　莫尔愁眉不展，像是有心事，话到嘴边生生咽了回去。

　　这被雷斯莉所见，她问：“你找我为了说这些吗？”

　　莫尔扶额，想了想：“情侣之间会送些礼物，你不是喜欢银制项链吗？他送过给你吗？”

　　雷斯莉不明白莫尔想表达什么？

　　吃醋？不甘？还是想拆散她和威德？

　　她没耐心了：“我还有事，先走了！”

　　莫尔没追上去，担心地看着她的背影。

　　——

　　夜。

　　琳赛在被窝里和弗朗西斯通电话。

　　他走了几天，估计很忙吧，一直没主动给琳赛打过电话。

　　他不打，她打咯。

　　他说很忙，琳赛问具体的事情他也搪塞，几下挂了电话。

　　她留在家里，不知弗朗西斯和薇薇安为了对付摩西经受了多少苦难。

　　看着手机屏幕，琳赛担心。

　　房门被敲得咚咚响，伊娃着急地敲着门，叫道：“琳赛，睡了吗？”

　　琳赛翻身起床，来开门。

　　伊娃进屋，警觉地关上房门。

　　还未站定，她拉着琳赛的手，蹙眉道：“弗朗西斯在吗？凯西娅，凯西娅说她犯了错。”

　　见伊娃担心害怕，琳赛有不好的预感。

　　她问：“发生了什么？”

　　伊娃喘了喘气，一下子哭了出来。

　　琳赛吓坏了，她从未见伊娃哭过。

　　伊娃捂住嘴巴，抹了抹眼泪，情绪稳定后说：“她被人催眠，把家族世代守护的秘密告诉了别人！”

　　琳赛吓得脸色惨白，无助地盯着伊娃。

　　来不及思考，伊娃问：“弗朗西斯呢？坏人知道威尔森的棺材在哪里了。他不是日行者吗？他比其他吸血鬼更快到达，让他想想办法，别让坏人找到威尔森。”

　　琳赛慌乱地掏出手机，拨通了弗朗西斯的电话。

　　见伊娃六神无主，琳赛握着她的手，安抚道：“别担心，我们会想办法的。”

　　弗朗西斯未接电话。

　　伊娃着急：“他在忙吗？”

　　琳赛：“是的。有个叫摩西的吸血鬼，是个麻烦。”

　　另一边的弗朗西斯与薇薇安正站定在熙熙攘攘的街道上。听见他手机的声音，薇薇安提醒道：“是摩西，还是琳赛？”

　　他的号码，只有三个人知道。薇薇安，摩西和琳赛。

　　月光下，人群中。

　　弗朗西斯说：“谢谢你，薇薇安。这段时间获得凯西娅的信任，让她愿意接受催眠。否则，她在意识上抗拒，成功的几率很低。”

　　听到他的感激，薇薇安虽然高兴，更多的是担心。

　　她说：“相信凯西知道我的目的不单纯，她是个警惕很高的人，攻克她我花了不少时间。我是不可能再回去见她，该怎么办？把真实地点告诉摩西吗？”

　　两人走到边上，弗朗西斯：“他之所以愿意等待，无非是想一次就得到正确地点。守护威尔森是福克斯家族的使命，摩西抓了伊娃或凯西娅，她们要么不说，要么说假的地址。这会浪费时间。”

　　薇薇安：“摩西不知道凯西娅才是伊娃的女儿，公众所知琳赛是伊娃有血缘关系的孩子。”

　　弗朗西斯交代：“这件事情不能让摩西知道。”

　　得到威尔森的地址，他说：“我先去看看。”

　　薇薇安好奇：“你会告诉摩西吗？他比你古老，我们不是他的对手。”

　　弗朗西斯看着街上经过的人群。

　　他们有说有笑，自由自在。

　　他嘴唇微启：“我，想要自由。”

　　薇薇安明白了。

《偏执成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