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渊羡鱼

作者:羽沐长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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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酒楼开张


      谢隐走了,宁卿渊未问他是如何察觉有人,毕竟他赶来时那人已经追了出去。

      他不放心鱼笙,将房门给关上,就坐在房前的树下,位置正好对门。

      罗二有些泄气,闷着头也不说话。他觉得自己害了少爷,不仅未能帮上忙,而且反需少爷相救。

      “迷香的事情待鱼笙醒了别与她说,”宁卿渊吩咐道:“至于晚上动手的事更不能提,我们就当做什么事都没发生。”

      “少爷是怕鱼笙担心吗?”罗二道:“是小的没用,没能帮的上忙。”

      宁卿渊将沾血的衣裳给脱下,还好内裳未脏,虽说冷些,但也是件干净的衣裳。

      “抢人是早晚的事,还好今天来的人不多,也庆幸你们未受伤。”

      罗二愧疚,回屋给他拿了件衣裳,将那壶苦茶给带了过来。

      “夜长,喝口茶提提神。”

      宁卿渊看着缩在一旁的谢芊怡道:“你也回去休息吧,夜还长,别冻着凉了。”

      谢芊怡端着罗二倒的茶,抿着唇,“你就当真只喜欢鱼笙吗?”

      “是吧......”宁卿渊将她手里的茶盅拿起,碰触冰凉的手指,或是应嘘寒问暖又或给她披上衣裳,“莫要勉强了自己。”

      谢芊怡回去了。罗二有不解,直接问道:“少爷为何不直截了当,只回答一个是呢。”

      “女儿家的心思纤弱细腻,两个字是情,一个字却是绝情。”

      “少爷有何打算?为何不告诉鱼笙?”

      宁卿渊笑了笑没有回答罗二。

      “少爷当真不喜欢谢姑娘吗?你受伤的日子里皆是她一人照顾着你,难道你就无一丝感动?”

      “感动是实,感情却有真假,这两者若混为一谈,被辜负的她,受伤的也是她。”

      罗二拿出那根簪子,闭着眼睛试着在脑中想象着一个女人的面孔,无论是谁皆可。可无论他如何努力,脑中却空无一物,耳侧传来的泉水声,睁开眼睛,又成眼有景耳无声。

      虽是薄雾却使得衣裳半湿半干,鸟儿的叫鸣声就在上空,可浅雾却又遮蔽了些许。

      他本想起身,却将脚边的茶壶给踢翻,茶水泼洒,褐黄色的茶水伴随着茶叶从壶口流出,苦茶无人去可惜。

      “少爷,”他将茶壶给捡起,又冷又硬的地儿躺了一宿,腿酸脚麻,胳膊肘也不灵活,“小的去弄些热汤,你想吃什么?”

      宁卿渊低着头,他并未睡着。出神地想着心事,从他的表情却察觉不出喜怒。罗二的询问他未能听到,昨日的交手,血迹还有死尸都已被处理,只是,擦净的手,指缝却残留着痕迹。

      罗二端来清水,将他的手放在水里,仔细地清洗着,“少爷?”他又问道:“你是不是在想着进宫?”

      “进宫做什么?”宁卿渊反问道,回过神,跑到房门外,从门缝里见鱼笙还睡着,让罗二和他一起回屋,“天也亮了,厨子也都醒了,咱们回屋去,万一鱼笙醒了发现古怪,也说不清。”

      “少爷一定很生气吧?”

      宁卿渊眯着眼睛笑着,让罗二将盆里的水给倒了,顺便将茶壶给一起带走,“气有什么用?”

      “少爷的性子小的知根知底,你可别瞒着。”

      罗二知晓自家少爷定不会对此事善罢甘休,但要如何做,他不得而知,只能询问。

      “没什么可瞒的,”回到屋里,他让罗二打来水做清洗,怕身上沾着血腥气儿,“你去将王楠喊来,我有事与他商量。”

      “小的这几日都未见到他,”罗二道:“怕也去寻尹志然了,少爷有什么吩咐让小的去做吧。”

      宁卿渊不愿说。罗二想起幼时,少爷有时会将一些事儿提前告诉他,而这些事儿最终的结果都会受老夫人责骂,而他被告知,则是少爷想找个人陪着一起受责罚。

      数不清计的事儿,大大小小。而今,少爷找王楠却不告知他什么事,要么是有危险,要么是不相信他。

      第二种定不是,那便是第一种了。况且少爷将王楠给带回来,除了是想找到尹志然外,也是想找个人能帮他。

      睿安帝先是威胁鱼笙,如今又下药抢人。少爷又喜欢鱼笙的紧,一而再三地夺人,新仇旧账,便是天子也奈何不了他。

      “那小的替你去找找?”

      再回辽沅,他也不能似以前那样写信书回去,罗一不能帮忙出主意,一切也只能靠自己。

      罗二去找了王楠,想与他先商议商议,看能否从他之口知晓少爷的打算。

      可王楠并不在屋里,厨子说,他一早便出去了。罗二想着等个片刻,看能否等到人。

      厨子过来喊他去吃早食,路经谢隐屋前,听到屋里有人在说话。

      他凑过去,隐约听到是个男人的声音,不过,对话未能听清,谢隐忽然将门打开道细缝。屋里除了谢芊怡外还坐着一个男人。

      男人被遮挡着脸未能看清,不过他却从男人话声判断来人是大将军杨耀。

      “怎么了?”谢隐挡住视线,抓着门的手背发紫,不知撞到哪里。

      “早食好了,”他道,闷下头不与其对视,想拖延些时间。

      “我们已经吃了,你去吃吧。”

      “谢姑娘......”罗二不愿走,甚至想冲进屋里,如果确认那人就是杨耀,他甚至想与他们理论。

      “你先走吧,我过会来找你,”屋里的谢芊怡也催促着,干脆跑来将门给关上,隔着门道:“若不想你家少爷出事,最好别乱说话。”

      罗二没了吃饭的心思,在外晃悠后便变回去了。宁卿渊正巧出门,见心事重重的人也没多问,就去找鱼笙去了。

      可惜鱼笙还未醒,王楠又不知去了哪里。昨日抢人的事还未理清,宁卿渊打算去找谢隐,却被罗二左右阻拦。

      待至巳时,谢芊怡找了过来,说是鱼笙醒了,让他们说话小心些。

      宁卿渊去找了鱼笙,陪她在屋里一起用了早食。罗二吃了一半便走了,但很快又跑了回来,“少爷,对面的酒楼开张了。”

      三人赶至正厅,谢隐靠在门边上,手里拿着咬了一半的馒头。厨子与伙计则站在门外,伸长脖子张望着。

      “好多人,”对面的热闹与此地的冷清做着对比。罗二将凑热闹的厨子给赶进屋子,一脸不喜道:“这下咋们都得喝西北风了。”

      宁卿渊看了眼谢隐,让罗二先进屋。不得不说,曾经的酒楼重新装修,店面的扩张,确实气派。

      而悦然居的牌匾还留着,只不过由卖茶水换成了酒食。失踪的老板依旧不明下落,由男换成了女,不知身份。

      他猜测着,那个叫做舒玉的女人和尹志然并没有关系,她的所为他似乎又能想通。她与他都在等,等一个机会。

      不过,他的耐心快要耗光,如果这个女人等的是他,这对他来说并不利。

      “少爷,”罗二从人群中跑出,不知怎么从屋里跑出去的,“小的打听到了,酒楼开张,今日酒食全免,难怪这么多人。”

      “嗯......”宁卿渊并不在乎对面酒楼的生意如何。那日他看到的男子,驾着马车带舒玉离开,此刻他站在对面,食客的进进出出,从他身边经过,有人笑脸迎送,他却面无表情地看着他。

      “人越多越好,最好......”

      “罗二!”他制止他的不满言论。对着男子颔首一笑,让人都散开。

      众人都回到正厅,厨子泄气地趴在桌上,唉声叹气着,又准备赌银子。宁卿渊说是想喝鸡汤,让厨子准备去。

      罗二瞪着谢隐,以示意他知晓他们的事儿,莫要做伤害他家少爷的事情。

      谢隐将手里的半块馒头给扔了,走过来搂着宁卿渊的肩道:“今日就不生火了,怎么也是面对面的邻居,酒楼新开,怎得捧场吧。”

      “你去吧,我怕闹。”

      谢隐走过去抓着鱼笙的手就向外走,宁卿渊不让他碰,不喜道:“鱼笙也不去。”

      “这可不是你能说了算的,”谢隐不依,看这阵势似乎准备动手。

      罗二气急败坏,准备和谢隐撕破脸。谢芊怡前来阻拦,奈何鱼笙却对宁卿渊生疏,躲在谢隐身侧,低着头道:“我跟着他去。”

      宁卿渊无可奈何,这鸡刚下锅,怎么说变卦就变卦的,“那我也去。”

      无人理他,谢隐让鱼笙换件衣裳,莫要男装打扮。鱼笙乖乖听了话回屋去了,这时,一旁的人心生醋意,哪还管师父不师父的,“她干嘛听你的?你是不是使坏了?”

      “哪有你这么说师父的?”谢隐白了他一眼,指着站在门外的舒玉道:“美娇娘过来找你了,我们可否要回避?”

      宁卿渊气的牙痒痒,等着秋后算账。舒玉还带了个人过来,便是方才站在酒楼外的男子。

      男子拎着个食盒,盒内是喜糕和酥饼。

      “酒楼今日开张,前些日子谢宁公子招待,这些糕点还望公子不嫌弃。”

      舒玉说的大方得体,管她是另有所图还是前来炫耀。鸡蛋里挑刺,还真不好找事儿。

      “姑娘客气,”所谓礼尚往来,人家送来喜糕,得用银子回礼。罗二不情愿地拿了些碎银过来,也未用红布包着,噘着嘴。

      “看今日公子也不忙,若不嫌弃,不如去我那喝上一杯如何?”

      罗二气地想骂。什么叫做不忙?白食就在对面,哪个傻子会花银子吃饭。可他不敢说,怕被少爷骂。

      “这就不必了。”

      “公子有事?”舒玉走来,不顾男女之别抓着他的手,一颦一笑却不轻佻,在外人看来是一副郎才女貌。

      “不是.......”舒玉的手很软,手心湿湿的,手指冰冷。他握过鱼笙的手也抓过谢芊怡的手,不知这是否就是所谓的体寒,还是懂武的差别,“那卿渊就不客气了。”

      他巧妙地避开舒玉的手,保持着不近不远的距离。

      舒玉不愿在前而是要与他并肩同行。宁卿渊本是想和鱼笙说一声,让她别过去了,奈何有个女人跟的紧。

      谢隐和他二人去了对面酒楼,舒玉在楼上留了间厢房,酒菜已备好,有两个貌美的女子站在厢房内,见二人过来便迎了过去。

      宁卿渊过去将窗扇打开,谢隐左拥右抱,将两女子给领出了屋。

      屋中就剩下四人,门是关着。宁卿渊从楼上看着对面的鱼笙,哎......她并没有换衣裳,是故意要气他吗?

      “宁公子在看什么?”舒玉给他倒了酒,谢隐已不客气地喝了两盅,对这酒赞不绝口。

      “我刚来辽沅的时候,便是到这间茶楼学艺,如今茶楼成了酒楼,茶难喝,不知酒又如何。”

      “公子尝过不便知道?”舒玉将酒盅递了过来,轻轻一笑百媚生,“悦然居可都是好酒,若公子嫌弃,我再给你找更好的酒。”

      宁卿渊将酒给喝了。恐他心里有事,无心品酒,也喝不出个滋味。

      谢隐喝酒又猛又急,咕咕的下咽声,品酒时的咂嘴声对酒很是在行,可就是坏了气氛。

      舒玉起先也未理他,可每每说话时总被坏了气氛。就让男子带他出去,说是酒窖藏着佳酿,让谢隐自个儿选去。

      宁卿渊心不在焉,屋里剩下两人,孤男寡女。舒玉坐的更又近了些,见他不饮酒,又给碗里夹菜。

      “公子是西临人吧?”

      “你怎知道?”

      “猜的,”舒玉回答的俏皮,可宁卿渊一副不解风情,再有性子的人也不愿耗着,“宁公子可有娶妻?”

      “没呢,”舒玉黏的紧,他的心思又都在鱼笙身上,都说感情误事,这话不假。

      “那公子可有上心的姑娘?”

      舒玉问的直接,他也不傻,这接下要问的也八九不离十。若他不想知就直接了当,可今日有人起了先,不顺着意思,这酒也白喝了。

      “姑娘这有人?”他还是想鱼笙的紧。走到窗前,她还站在原地,不过谢隐却回去了,二人站在酒楼外不知说着什么。他看的认真,鱼笙忽然抬头与他四目相对,就又赶紧地避开。

      “倒是有家姑娘,不过年纪比公子年长些,就不知公子是否嫌弃?”

      “长的漂亮就成,”敷衍的回复。为何觉得鱼笙有意地避着他,难道谢隐与她说了什么?是受伤时谢芊怡照顾的事吗?
      “那还请公子转过身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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