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渊羡鱼

作者:羽沐长风
[收藏此章节] [投诉]
文章收藏
为收藏文章分类

    陶漓不见


      鱼笙猜测事情非宛如说的这般简单,可这是宫里,有些东西要是深究,只会赔上自己的性命。
      宁卿渊被关的地方是个偏僻独房,门外只有两个守卫。不过,因为睿安帝的提前到来,使得不甚大的独院显得有些拥挤。
      “皇、皇上,”宛如见睿安帝提前赶来,心如急兔,惴惴不安。
      瑞安帝坐在软椅上,挥了挥手,守门的侍卫将门给打开,因屋面阴难被照射,屋内又阴又暗。
      宁卿渊坐在凳上,离门只有一尺的距离。
      他低着头,只是在门打开的那刻看了众人一眼,随后又垂下头去。
      昭若走进屋内,对凳上的人紧张不已,嘘寒问暖,却得不到回应。
      鱼笙想上前,却被睿安帝给拦住,“朕已找到人,接下的这一日,你可得寸步不离。”
      “我也未答应,”她道,在宫人面前未给他好脸色,“既然不愿又何必假心假意。”
      睿安帝不恼,退后一步让出了位置。
      “宁公子,”坐在凳上的人双手交握,手背上的伤口还未结痂,所以她衣裳上的血从何而来已不需猜测。
      “鱼笙,”对昭若的不理不睬,可她一言还是得到他的回应,“你怎么会在这里?”
      昭若对宁卿渊的反应十分不悦,故意拦在两人之间想引来另一人的注意。
      “找你,”她道:“你手上的伤是怎么回事?”
      鱼笙的话让昭若注意到他手上的伤,心疼不已却只能将丝帕递出,待回婉仪宫后再找太医。
      昭若的丝帕给退还过去,宁卿渊将手背上的血擦在衣袖上,并不在意伤口流血,“小伤而已。”
      “昨日......”昭若在场,不管是他昨日何时归来又为何被抓且为何受伤,这些话并不能脱口而出。
      “我送你回去,”不料,宁卿渊却自作主张要送鱼笙回鱼府。昭若听了倒是乐意,不过睿安帝显然并不愿。
      “宁卿渊,”他终究是天子,威胁人的话自小到大皆可脱口而出,“可不要不知身份。”
      “皇上清楚是最好,”宁卿渊还击道:“君子有所不为,更何况是当今天子。”
      二人针锋相对已无君臣之分。睿安将似有把柄落在宁卿渊手中,对他的无礼却未追究,可却不愿放人。
      鱼笙亦想回鱼府,可却也知回去了会是怎样的结果,为了保全家人,只能留下。
      宁卿渊被昭若接回婉仪宫去,睿安帝撇下宫人与软榻,跟在她身后,二人似并肩,在宫中茫无目的走着。
      “你为何要将他给关押?”
      “你想回去?”答非所问,可睿安帝脸上的表情却是认真,“朕想让你多陪几日。”
      “为何?”鱼笙问道,袖子的匕首已被捂热,却没有机会将它拿出,更猜不出罗二给她匕首的目的。
      也罢,罗二非罗一,她又何必想的复杂。或是无意交付,又或是留她防身。
      宫中无所事事,鱼笙每日走到哪里都有人跟着,说得好听是贴身保护,可她一介平民哪里需如此。
      睿安帝每日的未时都会准时出现韶芷宫,二人也无话交谈。高公公会将奏折搬来,一人批阅奏折,一人捧着书页,也不顾及说。
      眼见离新年越来越近,鱼笙想着回去。可睿安帝似有看透人的本事,每当她开口提到这事,他总能将话题给岔开。
      一日晌午,约测着睿安帝快过来了,宫人准备起糕点果食。鱼笙捧着已熟透的书页发着呆。宫人忽然丢下手中活儿,出门迎接了过去。
      她以为是睿安帝过来,一个机灵也没了睡意。可入门的却是心急火燎的宛如。
      “鱼笙,”宛如提着裙摆,脸上都是愁色,“你快些帮帮我吧!”
      “怎么了?”她问道,莫不是又被欺负了吧?
      “陶漓不见了,”宛如说的煞是担忧,“我知你在宫中也是身不由己,若不是无辄,也不会过来打扰。”
      “你与我细细说。”
      “前日我去鱼府找他,府上下人便说他出去了。我当时以为他是出去买纸墨去了,也未放心上,可今日大早,我再去鱼府时,府上下人说他两人未归。我派人打听,府上下人也一一问过,都无一知晓。”
      “是否耽搁了?”
      “科举在急,陶漓每日学习可谓废寝忘食,哪里会突然就这么走了?更何况是两日的时间呀!”宛如抓着鱼笙的衣袖,恳求道:“他与你是结拜,你又会武功,陶漓在这世上又无亲人,现在也只有你能救他呀!”
      “你不必担心,”鱼笙在宛如耳边细语,让其找个借口支开随行,好让她出宫。
      鱼笙的要求得以实行。西胡归来,睿安帝对宛如甚是宠爱,宫人也是见风使舵,自然对她也是客客气气。
      待得以独身,鱼笙只有简单吩咐,让宛如不必担心。其匆匆而行,怕睿安帝到韶芷宫时见她不在,会派人寻找,到时只怕又难出宫。
      她未寻得马,只能先步行,待出了宫门后先回鱼府,然后在从长计议。
      可不料,宫门守卫却将她拦住,客客气气,说是皇上有命,不得出宫。
      眼见与外只有一墙之隔,鱼笙可不会因仅仅的一句话而回头。若不能出宫,也只有硬闯。
      可宫门侍卫佩刀,且都是高手,这动起手来,以鱼笙的身手,对付一两个还是可以。但是.......对方人多势众,且怕伤到她,更是处处避让。
      这对鱼笙来说,自己不会被伤到。但是,拖延之计,只会让她等到睿安帝的到来,然后被带回韶芷宫。
      “鱼笙,”这时,宁卿渊驾马驰来,他伸出一只手将她拉上马,一跃而去,离开了宫门。
      “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她转身看向宫门,宫门守卫有人驾马而去,不过却是向着宫内,应该是通报去了。
      “宛如过来找我,”他道:“不过她未细说,只是说你要出宫。我担心你一人应付不了,所以便过来看看?”
      “是吗?”若只是过来看看为何会如此凑巧驾马而来?据她所知,在宫中弄到一匹马可不容易。
      “怎么?为何会这么问?”
      “没,”她道:“我得先回趟鱼府,在他们追来之前。”
      二人回到鱼府,府上下人见到鱼笙归来,连忙迎接了过去,“少......小、小姐,你怎么回来了?”
      “见到陶漓了吗?”她跨入府中,直奔陶漓去处。
      “小的没见着。前两日宛如公主也来府上找人,今日大早又过来了。不过,陶公子这两人都未现身,府上下人也未看到陶公子。”
      果不其然,陶漓屋中空空荡荡,不过仅是两日时间,也不可判断是否有难。
      “可有人见他去向何处?”
      下人紧跟其后,小跑道:“听说两日前,府外停了辆马车,有人见到陶公子上了马车。”
      “驾车的是何人?车上坐的又是何人?”
      “当时是晌午,小的们都吃饭去了,没人注意,”下人道:“是否陶公子出事了?”
      回到自己房中,鱼笙停下脚步,让下人准备马匹。其对宁卿渊道:“我换件衣裳。”
      宁卿渊在外等候未久,鱼笙一身男装打扮。
      “走吧。”
      “等等,”宁卿渊忽然将她拦住,表情凝重道:“我之前似乎在哪里见过你。”
      “我......我们之前曾是结拜,”时间紧迫,她必须在睿安帝追来之前离开,所以,一边疾行一边说话,可真是件吃力的事,“陶漓是结拜大哥,我排行第三。”
      宁卿渊点了点头,似乎关心的并非此,“你去哪里寻人?”
      “不知,不过必须尽快离开鱼府,否则哪里都去不了,”牵过下人递来的缰绳,上马后终有一刻喘息,“你先回宫吧。”
      “我与你一起,”宁卿渊上马道:“我不放心你一人。”
      鱼笙未多言。陶漓踏实稳重,便是有急事也定会留下书信,更何况还有个宛如惦念,他怎会不知晓。
      “我们先去哪里?”宁卿渊道:“若不想被抓回宫,只有离开皇城。”
      鱼笙赞同,走时吩咐下人,如果陶漓回府了,派人打通宫人告诉宛如。
      二人驾马疾驰,不过似想最快离开皇城并非难事。不知何人家娶亲,甚是隆重。出城的路上更是聚满了人,估计是等着迎亲时讨要喜钱。
      马儿被人群给吓到,怎也不愿上前。鱼笙勒着缰绳,原地徘徊。
      “有别的路可以出城吗?”
      “只有这一条,”她道:“只能弃马。”
      从这里到城外有几十里的距离,虽说未必整个大路都围聚着人,但是,若再买马,只怕又是费时费力。
      “等等,”宁卿渊下马,将鱼笙手中的缰绳给接过道:“马我牵着,也许过了这一段便好了。”
      “我也下马。”
      宁卿渊拦住她道:“你就坐在马上,若后人追来,你还跑的快些。”
      他的话逗得她展露欢颜,宫中这些日的愁闷在与他独处的短暂时间内,皆可不提。只是,她不知这样的时间又能维持多久。
      “昭若呢?她可知你出宫了?”她详装无心,可却是关心的紧。
      “不知。”
      “为、为何?”她结巴问道,欲盖弥彰,“你还记得与她过去吗?”
      “我与她?”宁卿渊反问,似鱼笙的问话不妥,让他想要辩驳,“我不记得的只有你。不过,关于别人的也有些断断续续。我曾问过罗二,他说是因为你。不过,我倒是觉得无关紧要。”
      “为何?”
      “因为过去的事有些让我想不通。”
      “能告诉我吗?”鱼笙格外关心。
      “为何会和你结拜。若是现在,我定不会与你结拜。”
      “为何?”她一连三问,殊不知太过的关心只会引起旁人的注意。
      “说不清,”宁卿渊笑道:“待我想通之后,会第一个告诉你。”
      因街上行人之多,二人未走多远却遇到个熟人。
      “宁卿渊?”来者一脸惊讶道:“你这些日去哪里了?二叔公这些日还念道你呢。”
      宁卿渊一时没有反应来者是谁,细细回想,小声道:“沙皮?”
      “你可算记得我了,”来者是当铺伙计,因年纪与宁卿渊相仿,虽在当铺谋个饭碗,但平日也私下接些外活,二人曾一起喝过酒,交情也算可以,“你们这是去哪里?这位兄弟不是鱼少爷吗?怎么?你们相识?”
      “嗯,”他道:“有个旧友失踪了,我们准备出城寻人呢。”
      “这好办,”沙皮拍着胸脯道:“这城中可没我沙皮不知道的事儿,你们找谁?说不定我还能帮上忙呢。”
      “陶漓,”他看了眼鱼笙,心中并未抱任何希望。
      “穷书生?”不料,沙皮却知晓陶漓这个人,“前些日子,鱼夫人看中一个夜光杯,我过去送杯子时在鱼府见到过他。”
      “他是两日前不见的。”
      “这......”沙皮踱着细步回忆道:“两日前?你容我想想,我似在哪里见过。”
      二人耐着性子等着沙皮,可无奈街上的人越来越多,马儿也愈来愈烦躁。
      “我想到了,”沙皮张着嘴,两排牙齿紧咬着,“他也见到我,就这副样子对我。卿渊,你那位朋友不是中邪了吧?”
      “西?”鱼笙反应过来,说道:“难道是去了西胡?”
      “西?可不止西胡这些地方,西临,西覃,西伺,可多着呢,”沙皮道:“你们这么找人可是大海捞针。”
      寻人耽搁不得,既然有了一丝线索,鱼笙只望早些找到陶漓。
      “谢谢了,”宁卿渊作揖道谢,可奈何谁喊了一声,说是东市在发银子。众人攒动向着东市而去,出路自然是被堵住了。
      “少爷,”马背,一张脸探出,罗二一脸谄笑,像是抓到偷情的婆娘而详装大度,“你们这是要去哪里?”
      “你怎来了?”宁卿渊左右张望,生怕罗二会引来追兵,“就你一人?”
      “就一人,”罗二道:“小的出宫可不容易,赶到鱼府却被告知你们已经离开。”
      “宫里?”沙皮惊讶地看着宁卿渊,又瞥了眼其裆部,痛心疾首道:“卿渊,你若缺银子大可找我,可惜!可惜呀.......”
      “呸!”罗二骂道:“我家少爷好的很呢,进宫就是阉人吗?说不定是驸马爷呢。”
      “当真?”
      宁卿渊阻住罗二的胡说八道,向沙皮道别。
      因只有两匹马,他不甚想带着罗二,可这要求说出,罗二却泪眼婆娑,甚是可怜。
      “不如就同行吧,”鱼笙提议道。
      宁卿渊心有不愿,却只有点头,其与罗二同骑一匹,待街上人走的差不多后离了皇城。
    插入书签 

    ←上一章  下一章→  
    作 者 推 文


    该作者现在暂无推文
    关闭广告
    关闭广告
    支持手机扫描二维码阅读
    wap阅读点击:https://m.jjwxc.net/book2/2633309/36
    打开晋江App扫码即可阅读
    关闭广告
    ↑返回顶部
    作 者 推 文
    昵称: 评论主题:

    打分: 发布负分评论消耗的月石并不会给作者。

    评论按回复时间倒序
    作者加精评论



    本文相关话题
      以上显示的是最新的二十条评论,要看本章所有评论,请点击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