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渊羡鱼

作者:羽沐长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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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卿渊受伤


      宁卿渊不知对方身手,不过从方才交手两人来说,倒是不足为惧。可便是他能脱身,阿裘和昭若又怎可全身而退。
      “不如换个地方?”
      无人应答,忽然,敲锣打鼓声突然响起,惊动了所有人。站在屋顶上的目可观远,其中一人跳下,对“楼尺素”耳边说着什么。
      他偷偷地对着昭若做手势,示意其带着阿裘先逃。
      可眼下整个大院都是人,又能逃到何处。
      锣声更又近了许多,可宁卿渊仍然未听清。倒是阿裘跑来,“着火了,估计是大姐放的火。”
      这招声东击西却对非楼家人的一群人等无用。对方仗着人多势众,哪里客气,一群人等冲来,手中皆有武器,且还时不时地有暗箭射来,让人防不胜防。
      宁卿渊一人应付诸人,可在这危急关头,却越感力不从心,先是听觉不足,渐感吃力。
      难道当真是烟有毒?可昭若与阿裘却无异样。又是否乞丐说的三日时间相近?
      他的意识越来越模糊,像是沉溺水中许久,身子愈来愈重,耳中轰隆隆声,胸口被压得快透不过气来。
      他知难逃,只能拼死一搏,尽量地拖延时间,让昭若二人脱险。
      但是,仅存的意识并不能支配身体,终究倒地,却见乞丐肩上扛着一个人,衣裳如此熟悉。
      “昭若,快跑!”不知哪来的力气,奋力地喊出,乞丐将人从高空抛下,他将其接住,时间短暂,无时间判断睿安帝是否受伤,“快走。”
      四面楚歌,乞丐却领着他们杀出一条路来,但即使终需要一人拦住围追。宁卿渊还未杀过人,只是在意识不清之下,他也不知手中的剑刺向何人,砍向何处。
      满身的溅血还有充斥鼻腔的血腥气,像是药引,那份畅快淋漓,似被困斗百年的野兽,终究等到一日,大开杀戒。
      他的双眼无神,却在杀欲之中空洞地狂魅,呼吸与刀起刀落此呼彼应,淋漓尽致。
      “少爷,”罗二的出现打断了这份欲念,令他瞬间有了杀心,却在理智的拉锯之中不支倒地,“小的带你走。”
      罗二身上的血并不见得比他少,可见院外也是厮杀,恐他是从院外杀到此,被拖延了时间,才在这时赶到。
      “鱼......”宁卿渊瞪大双眼,两腿已不能站立行走,“鱼、鱼笙回来了吗?”
      “小的没有看到鱼少爷。”
      血刃流下一滴滴长血,他以刃撑着欲倒下的身子,缓缓而行。院内黑衣人已所剩无多,满眼皆是横尸。
      “楼尺素,”哆嗦着嗓音,此刻追根究底,却发现四轮椅上无人,却留下一张人皮。
      “少爷,”罗二拿着人皮,再见少爷倒下,院中黑衣人无存,一场远途风波终在此平息。
      离开西胡的那日,楼府并未有任何人出府送别。睿安帝身份被知晓,关键之时,大将军杨耀赶来剿灭异徒,却未能抓到活口,惹得龙颜大怒。
      异徒被剿第二日,陶漓带着宛如回到楼府,说是事发前一日鱼笙带其等离开,不过至一行人等离西胡,也未见鱼笙归来,宁卿渊亦在昏迷之中。
      罗二此处护驾有功,得了睿安帝赏识,说是待回宫赏赐,却被拒绝。
      因在异国,一行人等是以商队之名行走,虽不免引人注意,但也是无奈之举。
      宁卿渊一直昏睡着,自那晚事后已过去有了三日,昭若一直不离左右照顾。
      回国路上,睿安帝也一直派人寻找鱼笙下落,却一直未果。罗二怕少爷醒来见不到鱼笙不喜,欲独自上路寻人,却又不放心将少爷一人交付给旁人,只能先等着他醒来。
      宁卿渊身子十分虚弱,也不知那晚阿裘提唤的“小心毒烟”具体是何,可昭若却无任何不妥,而杨耀目的只为救驾,自是无太医陪同,所以也非可在这时诊断出一二。
      正当罗二束手无策之际,他却醒了过来。
      昏睡三日的人虚弱的说不出话,端送来的温水,也只轻轻抿了一小口,紧又疲惫地闭上眼睛,却在瞬间弹坐起,双眸惊恐地看着前处,哆嗦着双唇,颤抖着不知欲说些什么。
      “少爷?”罗二小声地唤着,“少爷?”
      坐起的人身子忽然向后倒去,昭若双手将其搂住,也被吓的不轻。
      “少爷,”罗二焦急喊道:“你可别吓小的,少爷!少爷!少爷.......”
      宁卿渊闭上眼睛,哆嗦着双唇,一只手紧紧地抓着昭若的衣袖,“鱼......”
      他一遍又一遍地唤着“鱼”字,似有个人就在面前,却隔着千山万水,不知相貌,不知往昔。
      “你想吃鱼?”
      可惜,昭若回答并未给出任何提醒。疲惫的人再次昏睡,呼吸浅弱。
      “别提鱼笙,别让少爷知道他不见了。
      夜深,并未停止赶路。一望无垠的平原,似能连接天边,璀璨星空,宁静且又祥和。
      宁卿渊醒了已有了些时候,罗二端来浓汤,他饮了几口,气喘的厉害。
      虽身子已恢复许多,可眼角总时不时地流血,昭若一边擦一边叹气,为何无奈。
      他睁着双眼看着车顶,微微张开的双唇,心神凝聚于此,不知想着什么。
      “宁卿渊,”一直照顾他的昭若已好些时候未休息了,一直不离左右,“你想看星星吗?”
      他疑惑地看着昭若,双眸有一丝困惑,“嗯。”
      掀开车帘的那一瞬,似有人从他眼前一闪而过,他知那只是幻影,却被这份悸动击的呼吸紊乱。
      “怎么了?”
      “没事,”他缓缓道,闭上双眼,眼角流下淡淡血痕,昭若小心地替其擦净,“我们去哪里?”
      “回宫,”谁都不知他得了什么病又或中了何毒,所以只有连夜赶路,希望宫中太医可以诊断出。
      “罗二?”这些天,他的意识模糊。一直听到别人叫他宁卿渊,却在慢慢适应之中明白那个人是他自己。而身边的人,嘘寒问暖,却令他陌生。
      随着时间流逝,有些记忆归来,有些一去不复返。
      昭若将罗二喊来,不顾身份地放声吼叫。
      “罗二?”他又叫了声他的名字,声带恳求,“别将这事告诉祖母。”
      昏昏欲睡,愈发觉得昏沉,窗外闪烁星空,令这些日的不平静得以平息,不再计较。
      平安回到宫中,宁卿渊也被带回宫里。睿安帝给他准备了别苑,可昭若无论如何都要将他带回婉仪宫。
      睿安帝难以招架,不得不勉强应答。宫中太医都被召唤去了婉仪宫,一番问诊,却皆找不出个病因,被骂的狗血淋头。
      那处,罗二护驾有功受了赏赐,其未接赏,却要求将少爷接出宫,却未能如愿。
      主仆二人被留在宫里,陶漓无处可去,被安排在了独苑。一行人中除了鱼笙,皆都安全回宫。
      不知不觉已至深冬,宫中添置新裳,主仆二人自是未受冷落,不过,这些日来,睿安帝却未出现过。
      不过,倒是听说宛茹回宫后被赐赏不少,或此行惊心,令睿安帝悔悟,虽非同母所生,却也是血亲,所以想要补偿。
      宁卿渊的身子恢复痊愈,不过许多事情却记不清了,大都是罗二说出后,他慢慢回忆,才能想起部分。
      虽说太医道无事,恐是受了刺激。罗二亦知少爷未有杀过人,所以也误以为此。
      不过,在断断续续的记起中,宁卿渊当真忘记了鱼笙,也不知结拜之事。陶漓前来探望过他几次,虽回忆起部分有关于陶漓的事,却忘记三人结拜。
      回到宫中,罗二就未在打听鱼笙下落。一来少爷病重且诊不出个原因,二来其怕令少爷知晓,反而刺激了他,加重病情。
      但是,大将军杨耀设宴,将军府之行,鱼笙却出现在了将军府。
      话道楼府出事前一日。鱼笙外出归来,就见有两人鬼鬼祟祟在陶漓屋近打量。其不动声色地跟着,守了约有两个时辰,那两人进屋不久有一人出门离开,另一人则守着。
      鱼笙躲在暗中,透过窗缝,只见陶漓被人捆绑屋中,宛茹晕倒在地。看守那人手中有刀,嘴里所言,似想借陶漓威胁宁卿渊。
      不多时,离去的人驾了辆马车归来,将陶漓和宛如拉上马。马车出了楼府,她一直细跟,直至西郊。
      以当时两人对话,是想杀一人留一人。因陶漓有威胁之用,被杀的自是宛如。
      当时,鱼笙出手相救。从陶漓口中得知,在他病重之时,楼月儿与楼尺素曾在他屋中说过话,那时已服药的他并未昏眠,一番对话,其知晓楼尺素竟非楼家人,也知其等已知晓睿安帝身边,已准备动手。
      待楼尺素二人离开,其便准备将这事告诉宁卿渊,不想屋外有两人鬼鬼祟祟,而那时宛如前来送药,他就将这事告诉了她,准备让她转达,不想千万提防,还是让屋外那两人给听到,所以才有了被抓之事。
      当时鱼笙听到此时,知晓楼府即出大事,其将陶漓二人安排好,便连忙赶回楼府。
      可不想从辽沅至西胡相隔甚远之地,许久不过问她事的师父却追了过来。说是无论如何不可与宁家有任何交集,否则无论是她还是宁卿渊都有危险。
      因师父的过问,使得她亦有顾虑,且那时又被告知,杨耀已至西胡,所以提醒之事,暂且搁下。
      待一夜过后,她一直追问,想从师父口中打听出一二,却被误导却有误打误撞,与师父救了被抓的睿安帝。
      后发生,师父将睿安帝送回楼府,她也告知陶漓等人回去。而后,不得不履约先回辽沅,以换取原由。
      可待她回至鱼府,师父再又失踪。而当时睿安帝遇袭,宁卿渊受伤之事已传至宫中,而她,却被母亲软禁府中。
      如今,她早已断了消息,不知宁卿渊的伤势如何,只知晓其身在宫中,一直有昭若照顾。
      鱼笙曾想方设法入宫,可母亲似料到她会有此一出,竟以性命威胁,踏屋一步,阴阳两隔。
      眼见日头过尽,她虽恢复自由,可母亲却派人看守,若出了府,总会有下人跟随,便是去绸庄,也是不离左右。
      前几日,宫里做新衣,司衣监派了人来,选了绸布也挑了款式,她那日陪同鱼倾城一同迎接,不过因为母亲在场,所以也未能打探出一二。
      不过,依着宫人说法,这些衣裳大都是给昭若公主准备的,可昭若是个女人,怎又会穿男儿的衣裳,便是为了出宫方便,可这些衣裳她哪里又穿的下。
      鱼笙忧心宁卿渊,人一日比一日憔悴。沉默寡言,唉声叹气,一心想着心上人。
      鱼倾城看在眼中,也未铁石心肠,可这世间无奈,怎又是她一时心慈可以左右。况且,人皆有私心,她苦心布置,也仅为情,又岂会为一时心慈而功亏一篑。
      宫里的新裳在连夜赶工后终于完工。这日,她陪着鱼倾城去了绸庄,二人坐在马车里,鱼笙闷不做声,鱼倾城在旁唉声叹气,“你是不是恨娘?”
      “母亲别胡思乱想,”闷闷的声音带着几分情绪,却依然有气无力。
      “笙儿,这些年来委屈了你,娘这些日一直想着一件事,你也到了嫁娶的年纪,总也不能一辈子陪着我。现你已长大,此次护驾有功,皇上虽未赏赐鱼府,但宫里的人却因此事对娘客客气气。所以......从明日起,你就不必着男裳,女儿不比男儿差。”
      “母亲是想要笙儿嫁人?”
      见鱼笙反应激烈,鱼倾城连解释道:“娘是希望笙儿可以嫁个好人家,哪里是逼着你嫁人呀。只是,现在谁都知鱼家有个小公子,可又有谁知这小公子可是娇滴滴的美人儿。”
      “母亲为何会突然作此决定?”
      鱼倾城笑道:“早就有这想法了。只是我两孤儿寡母,娘亲要你女扮男装,确实是因私心,怕被人看了轻去,可如今你为鱼家挣了面儿,娘亲怎能继续自私?你着了女装,别人也就知道鱼家非公子而是小姐,自然会有人上门求亲,若有喜欢的,也是一段姻缘。”
      “可母亲不让鱼笙出这个门。”
      “娘亲是担心你冲动误事。你那两个结拜大哥,一个穷酸落魄,一个胸无点墨,娘亲可不想你与他们多亲近,招来闲话。不过,若你恢复女儿打扮,我想那两人也知道些分寸,自然也不能硬是强迫你。”
      “母亲所言当真?”
      “当真。过几日杨将军设宴府上,娘亲亦被邀请,那日你便陪着我过去,也好让人知晓鱼家小姐。”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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