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夜怪谈一：吸血鬼传说

　　雨后的下午，天空澄净的映照着路面，位于街道拐角处的小酒吧，依然静静伫立在人们的视线里，门口挂着的风铃随意摆动，发出悦耳的声响，迎接今天的第一位客人。
　　褐发，灰眸，矮个子，体形单薄，再加上一张苍白的面容，总合起来表示：将死之人。菲尔弹了弹手指，笑得有些坏心眼，但仍然彬彬有礼的走向那位刚进门的客人。
　　“请问需要我帮忙吗？”
　　突如其来的问候吓到了正在喘气的克利夫.盖博，他患有严重的心脏病，实在是经不起任何惊吓。急忙抬起头，他讶异的打量着面前这位金发碧眼的男人，或许是电影名星比较恰当。
　　“嗯...你好，我...我是来...”努力想要吐出完整的句子，可是一向不善言辞的克利夫此刻只能紧张的冒冷汗，他窘迫的掏出手绢，擦擦额头上的细小水珠。
　　“菲尔，他是客人。”轻柔的低语拂过耳畔，仿佛伴着阵阵暖阳，奇迹般的缓解了克利夫的情绪。
　　“我不逗他就是了。”举起双手作投降状，菲尔失望的耸耸肩，真是可惜，本来想好好的玩一下的。
　　“请给盖博先生倒杯牛奶。”厨房的流梳被掀起，步出一名黑发黑眸的少年，还有一盘看上去非常美味的蓝霉蛋糕。
　　克利夫不可思异的看着少年切下一块蛋糕，放进镶有精致花纹的瓷盘里递给他，再配上菲尔刚刚倒的牛奶。他乖乖的拿着叉子送进一口，惊叹真可谓是他平生吃过的最顶极的蛋糕。
　　温柔地看着克利夫享受蛋糕时的满足表情，端起为自己准备的水果茶，嗅着芬芳的柠檬清香，愉快的下午茶时间开始了。
　　不好意思的抹抹嘴，克利夫脸红得都快熟透了，平日里的他是绝不会这样随便的，矜持的礼仪是绅士的习惯。
　　“没关系。在这里，一切都不重要。”少年继续微笑，似乎早已看透他的想法，深遂的黑眸带着一种神秘而亲切的吸引力，让人不由自主地放松心情，没有压力。
　　“谢谢。”歉意的低头，也是真心感谢，他从未觉得如此轻松过。
　　“可以了吗？”少年问道，语气温和，却含着几分谨慎。
　　他挺挺胸膛，深吸口气，答道：“可以了。”
　　克利夫.盖博，男，三十八岁，职业是医师，讽刺的是优秀的医术却治不好遗传至母亲的心脏病。脑中快速闪过详尽的资料，少年掩去了笑容，左手支着下额，闭上眼睛不知在思考些什么。
　　克利夫死命抓紧椅子把手，这个地方是他仅存的希望了，不！是奇迹！介绍他来此的那人是这样说的，他相信！
　　“菲尔。”好半响，少年轻轻唤道。
　　菲尔托着一个银盘，晶莹的玻璃杯里盛满血红色的液体，妖冶的红，冰冷的红，勾魂夺魄的红，迷醉了人心。
　　翻开放在桌旁的契约书，菲尔同时把杯子放下，饶有兴趣地观察克利夫的神态。
　　颤抖的指尖简直握不住笔，但克利夫仍然执意地签下了自己的名字，尽管条约里赫然写着：我愿意用自己的灵魂换取生命的延续，并宣誓对“暗夜之神”永远效忠。
　　把签完的契约书交给菲尔，少年叹道：“请吧。”
　　慌乱的捧着杯子，克利夫咬咬牙，捏着鼻子猛灌。唇角滑落一丝鲜红，延至颈部，苍白与鲜艳的印迹，交错闪烁着诱惑的欲望。
　　菲尔咽了咽喉咙，如果不是少年及时的警告姿势，他不保证自己能忍住不扑上去。天哪，这根本是最大的折磨！
　　“啊......”克利夫双手卡着脖子痛苦的叫嚷，杯子滚到了地上，倾到出些许剩余的液体，染红了雪白的地毯，刺目非常。
　　“太可惜了，浪费的家伙。”菲尔皱眉看着地毯上的痕迹，在心中扼腕痛骂，这么珍贵的宝物居然被糟蹋了，不识货的笨蛋！
　　等待克利夫渐渐平静后，少年站起身，右掌置于胸口，缓慢而低沉的唱吟古老悠久的曲调：“从深冷墓穴返回的死灵，高贵优美的暗夜诗人，月光下飘零的怨恨，回归大地的思索，以崇敬之名签下契约，成为我族忠诚的仆人，永生永世，不灭...”
　　......

　　巴黎。公立医院。
　　“盖博医生，九号床的病人必须立刻动手术，请您马上到第五手术室来。”急促的脚步声回响在医院的廊道，克利夫.盖博正赶往第五手术室，准备为他的病人进行心脏移植手术。
　　锋锐的手术刀精确的切开皮肤，取出跳动如常但已无用的心脏，小心翼翼的从保温箱里拿过另一颗健康的心脏，放进去.....放进去......
　　“呀！盖博医生你在做什么？！你疯了吗？！”护士的尖叫。
　　“天呀！他疯了！快住手！”助手的恐惧。
　　“上帝！我看见了什么？！”可怕的昏眩。
　　克利夫.盖博，男，三十八岁，职业是医师，患有严重的精神扭曲症状，于2004年12月22日上午10点35分被押送精神病院，原因是食用人体心脏。

　　薄薄的冰屑凝结在窗户表面，烤好的蓝霉蛋糕散发出温暖的香味，门口的风铃叮铛作响，腐朽斑驳的招牌斜斜地钉在墙上，隐隐约约写着几个英文字母：vampire。
　　vampire......吸血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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