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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四章
这几天剑北很忙，公司开展新业务，什么事情他不要多看看，同时，以前的都需要他管。恰好又到了下旬月，忙的就不是一点半点了。
其实也不止一个人说了，其实他可以把一些事情下放，就可以清闲点做个董事长就完了，何必把经理的事情都往自己身上揽。不过剑北自己有想法，现在是公司刚上市，根基未稳，别人可以对数据负责，但是不会对他的公司未来负责，想要走多远，就要打下多少的根基，这一块暂时他不打算松手，起码再稳固一下再考虑。
而且，公司是要往国内走的，当年的账不可能不算，找个总经理，怎么可能跟他想法一样，或许人家想走欧美市场又或者其他，见解不同其实走也走不远的。
况且现在他还年轻，能奋斗的时候让他清闲消磨斗志，也不是剑北的性格，所以，剑北董事长管的事情太多。
并不是所有的董事长都清闲地等着下面的人看公司，个人选择不同，风格也就不同。
但是人都有累的时候，剑北这几天就觉得有些不太对了，从某天他在办公室吹老大的空调，然后不小心睡着了开始，接下来就不太好了，越来越确定似乎两年没感冒的剑北感冒了。
“哎，你是不是感冒了啊？”何子渐当然很容易觉得不对。
“没有。还有什么要说吗？没有就下去，我忙。”剑北明显精神状态不佳，但是依然忙个不停。
何子渐很不放心，“你是要钱不要命吧？你让我别给自己太大压力，你自己那么拼干嘛。”
剑北不理他，何子渐也没办法，至今对于剑北的脾气，他还真没辙。
劝不住的董事长只有等天收了，第二天剑北终于感觉好像严重了，连忙招呼秘书下去买药，然而当然不可能有用。
何子渐上来交数据报告，就发现不对了，用手一摸，无奈地道：“董事长大人，您能别闹吗？重感冒啊，感觉有点发烧，你这是要跟天斗吗？超越人类的极限非要跟感冒抗争到底？”
剑北这才恍然，自己摸了摸，“不对啊，早上还好啊，我吃了点药……”
何子渐摇头叹气，“病急了吃点药就好还要医生干嘛？”
剑北揉着眉头，默了一会儿，深觉这次被何子渐合理鄙视了，然而也没什么办法，愣愣地继续看合同。
何子渐两眼望天，简直没语言，“您能去休息吗？”
剑北呆了一会儿，“……这合同很重要，下午要谈，客户晚上的飞机，也不能推……我忙完……就休息。”
何子渐瞥着他，“哟，还要谈合同呢，客户写给你，您能看清小数点么？还敢去签字？”
剑北提起精神瞪他一眼，“不至于。”
何子渐有一瞬间真懒得管他，但是走出一步就走不动了，出去了一会儿带了个体温计回来，哄小孩的语气哄他，“测个温度好不好？超过38.5度你去医院好不好？你应该知道一旦严重了，接下来很多个单你都没法谈了，公司很多事也没法处理，你该清楚后果比现在放弃一个单麻烦多了。”
剑北木木地看着何子渐手里的体温计，不说话，眼神充满了不愿意和舍不得。
何子渐又问：“这单很重要？”
剑北缓缓点头，又揉了揉眉心。
何子渐默了一下：“我去谈行不行？你肯定要带市场部经理的，我跟他去，细节上数据上有问题我问他，变化上和把控上，我来谈，相信我，再不行我推，怎么都不会谈崩了，ok？”
剑北看了何子渐一眼，眼神有些呆滞地思考着。
何子渐推了他一下，“你到底是不信任我的能力还是不信任我的人？都不是的话，歇着吧你，你这状态谈合同？”
“……客户很重要，谈不拢就推，有问题打电话……”剑北思考的速度很慢。
“好了好了，你赶紧去医院正经的，别操心了，我要是谈不好，帮你找十个差不多的客户回来行吧？没有什么客户比自己重要，安心去。”何子渐把他从椅子上拉起来。
“……桌子上，有相关文件，我常用的工作文档有相关资料，你准备一下。有问题问我……”想让剑北不操心，有点难。
“好好好，赶紧去吧，我就不送你了。”何子渐心头吐槽，还问你呢，你这状态……说完朝外面叫道：“Shirly，来一下。把董事长送医院去，看好他，费点心啊。让他打针，多给他检查一下。”
董事长病了，Shirly当然也很重视，很快准备好就扶着剑北下去了。
何子渐坐在剑北平常的位置上，看着一堆待办事项，很久之前别人说他工作狂，真是该让他来看看剑北，这才是工作狂。难怪也没时间照顾小果，这是真的忙。
不过剑北这样严肃的人，工作习惯当然也是很好的，何子渐找出来文件以及相关的资料并不难，理解起来也不难，因为剑北整理得简洁却基本清楚，就算有什么稍微有问题，何子渐凭借对公司的了解和跟剑北平时的沟通，也知道差不多，能够明白。
用一个小时看完，然后用电话把市场总监叫上来，因为这个合同剑北跟市场部的沟通和协作会比较多，前几次都是总监跟剑北一起去谈的。何子渐以前在市场部待过，不过升得太快，其实跟这个总监交流并不多，这次叫他上来，根本不敢怠慢人家，谦虚地请教诚恳地表示今天这个单需要他多多仰仗，同时透露一些他跟剑北的交情，做到这个份上，那个总监不是傻的话，便没什么理由不配合了，甚至聪明的，还需要巴结何子渐一下。
不是董事长信任的人，怎么可能被突然把这么重要的合同给他谈，所以谈不成的话，以小人之心想想，何子渐若是推点什么责任，董事长会信谁呢？
剑北被Shirly带着去了医院，老老实实地接受了检查，然后被打了点滴，但是躺床上也不可能安心休息的，想到什么，就掏出手机要给何子渐打电话嘱咐一下，却不想何子渐手机关机。
什么鬼啊，这种时候居然关机？
剑北真有冲动去办公室踹何子渐一脚，不知道事情重要吗？不知轻重。
但是在床上生了会闷气，剑北忽然想到，何子渐平时也不是这样的人，该是以这种方式来告诉自己，好好歇着，别试图打电话还操心合同的事了，影响休息。
剑北想明白了，但是仍然忍不住担心，在床上眯了一会儿，觉得差不多是到点了何子渐该去谈合同了，总该电话开机吧？
好吧，这一次，何子渐是开机了，但是董事长打不通，很明显，暂时被拉黑名单了。
剑北咬了咬嘴唇，非常不开心。眼看着谈单的时间接近，剑北越烦躁，幸好何子渐也了解他脾气，给他发了条消息：“歇着吧，你该知道我做事的时候不喜欢别人BB。我很肯定地告诉你，九成保证不会崩，放心啊，有问题我负责。现在你闭嘴，有问题我跟你联系，我不想听你说话影响状态。”
董事长看了半天，决定关机，哼，你何子渐能，有问题也别找我，谈不成我找你算账，一年都别想要工资。
剑北关机完就特别安心，很快睡着了，不就一个客户嘛，也没什么丢不起的。
而何子渐那边，对面基本已经接受了何子渐给出来的理由，也被何子渐的专业和能力打动，而且合同本身也谈得差不多了，于是也觉得可以，准备签。
何子渐跟市场总监对看一眼，刚暗自松了口气，却不想对面接了个电话，一脸歉意地表示，“有几个地方，我们可能需要更改……”
“那贵公司先说说可能需要动到的地方吧？”何子渐强作镇定，静听对面说完，已经猜到了对面肯定不止跟他们想合作，应该不是故意的要坐地起价，而是对面也应该有点什么临时变动，所以才导致的。
而对方希望他们稍微让步，其实是可以商量，但是让多少以及有些问题可不可以让，这个他不好作答，需要剑北决定。
何子渐示意市场总监招呼一下，自己下来打电话，然后握着电话听着里面传来的关机信息一脸懵逼——喂，董事长，您别闹脾气好吗？喂，您真的不管了吗？
擦，剑北，你以为你能难到我？我知道可以打电话问Shirly让她叫你，叫你你也不一定能解决，何况爷还不乐意了。
何子渐翻出手机通讯录，把产品部、生产部、运营部……反正除了行政部都翻出来一个个打电话，大言不惭地说董事长让打的，凭他们表现的关系，那些总监于是一个个都没怀疑，很老实地跟他说，有问必答。
最后，何子渐得出一个结果。
市场总监看他打了半个小时电话总算回来了，连忙问怎么样，何子渐笑笑，答，董事长给了指示，放心。
于是市场总监在何子渐的忽悠下，积极配合，何子渐因为没了前面谈的条件，也等于没了束缚，有个底线，自由发挥出他在沟通谈判上强势的一面，终于找准一个机会，原来对方也有想进入C国市场的打算，何子渐大谈自己对国内市场的了解，又谈现在的电商趋势，整得对面觉得跟这边合作就不仅仅是眼前的利益，还有以后的战略意义，似乎他们退一点，也好像可以的。
打个点滴也就3个小时左右，到了护士自然会给他拔掉，Shirly也叫他起来，剑北精神好了很多，尽管还是觉得有些头晕，坐了一会儿，想起被他晾一边的手机，拿过来开机，还不忘记问：“Jenkin有没有打电话过来？”
Shirly摇摇头，剑北下意识觉得没问题，就是谈得顺利的咯。他想了想，拿电话拨了市场总监的，才不要第一时间问何子渐。
“谈得怎样？”
“还算顺利吧，成了。”
剑北心头欣慰，随口问：“他们一直纠结的价格问题，怎么成了的？他们没要求降么，就按照我们说的XX？”
“啊？不是后来我们退了一点是XXX吗？他们就同意了。”
剑北瞬间就不高兴了，“让价那么多，为什么不给我打电话？”
市场总监那边一脸懵逼：“……不是您指示的吗？Jenkin说跟你谈好了，您同意啊……”
剑北不高兴了，又不好说他根本没接到电话指示毛线，“没事了，你休息吧。”
市场总监那边一脸迷茫，什么情况都？哎，话说，我们价格让了，但是何子渐谈成了一项大权益啊，董事长您是知道不知道？
“何子渐！”
“嗯，一会说行吗？刚送他们上飞机呢，你先回去吧，我一会儿给你带吃的。”
剑北挂了电话，回去算账，他们两个的事也不好在外面说，在路上有琢磨了一下，越想越不放心，又给市场总监指示，今天的合同重要细节写份报告给我。
市场总监继续懵逼：“现在？”
“是的，现在，马上。”董事长情绪不太好。
市场总监泪流满面本来都要开车回去下班了，不得不回办公室开电脑写报告，心想董事长您似乎有火也别冲我发啊。
何子渐还是比较高兴的，跟那边就一个新问题和长期合作方向初步谈得非常不错，而且今天本身就比较有成就感，唯一有些心疼的是董事长大人，病了肯定不好。
他回来的时候，也没想自己做一来太麻烦二来煲汤他觉得有点问题，找了家高档的中国餐厅，为剑北点了些好吃的，还带了比较温补的鸡汤什么的，然后回去就发现剑北躺在沙发上拿ipad看财经新闻，见他回来有些复杂地瞥他一眼，又继续看他的新闻。
“日理万机的董事长大人，吃饭了。”何子渐抽走他的ipad。
剑北不太乐意，何子渐连忙去拉他，剑北问：“谁让你擅作主张的？”
何子渐摊手耸肩，“你觉得这个结果和你之前的比起来不好么？你不满意这个结果？”
剑北默不作声地吸了吸鼻子。
何子渐笑道：“我记得某人说过他看结果，不看过程，你就说结果满不满意吧？”
剑北扭头，抽出张纸巾撸鼻涕。
“你关机了，我觉得意思就是让我凡事自己把握拿主意，莫非我领会错了？”
剑北瞪他一眼，把纸巾丢了。
何子渐挑了挑眉：“哎，我告诉你正经的，你现在看我不顺眼不行，你的vip客户对我提供的资源非常感兴趣，这个客户后续，可能只能由我来跟了。”
剑北其实从市场总监的报告中知道得差不多了，其实也就不计较了，只是有点郁闷，故作下姿态，此刻也觉得跟何子渐较劲没意思，忍不住道：“我记得我之前隐约问过这方面，那边好像没什么需求的样子，也没往这边谈。”
何子渐趁机拍拍他的肩：“说到这个谈话技巧，我觉得我还是比您略高那么一点的。这个人不太对，怎么可能挖掘到需求谈得成嘛。”
剑北果断把他手甩开，决定吃饭。
何子渐笑眯眯地坐下，先盛了两碗汤，推过去，“感冒了呢，多喝汤，饭前一碗，饭后一碗，不准不喝。”
剑北看着面前的汤：“……”
“乖，听话，明天感冒就好了您就可以继续日理万机了。”
“……”
吃完饭，何子渐把他推到床上让他休息，“给你半个小时允许你用手提电脑处理特别重要的事，剩下的次重要的跟我说，我来代劳。”
剑北看着何子渐想说什么，何子渐看着他道：“其实我觉得你帮我挺多的，你就放心吧，也不用觉得什么，我做点什么帮你的，对我而言不算什么。”
董事长不再坚持，何子渐借故带着自己的电脑堂而皇之蹭进董事长的房间。
剑北这晚上睡下了，觉得很安心和踏实。
第二天何子渐早起敲门，来问他好点没，剑北觉得除了有点咳嗽和鼻涕，挺好的。何子渐监督吃完药，开车送他去公司。
董事长其实病了也挺听话的，也不会像以往一样强势，何子渐开着车想着。
“你是不是还没去弄驾照？我觉得你这个无证驾驶……”剑北坐在副驾驶忍不住道。
“谁有病大清早查我有没有证？我觉得换成你，我也很担心。”何子渐不以为然。
剑北道：“我想说，你可以抽空去办一下。”
何子渐侧脸看着他，“莫非公司决定要为我配车了？”
“嗯，就凭昨天的单，不是不可以。”
“不要。”何子渐扭回头，“车不环保，我要现金进入账户就好了。”
剑北：“……”
何子渐心头呵呵，忽悠我去办驾照又配车的，下次出门怎么蹭你车啊，不高兴。如非必要，不办驾照，办了就是我替你开车，哼。
剑北倒没想那么深远，他只是觉得该对何子渐好一点，如果何子渐需要，他当然可以为他解决。
早上上班的时候，何子渐收到Shirly送来的一堆文件，表示是董事长说的以后关于这个合同的相关你来负责。
“好的。”
Shirly又说，董事长说他给你发了邮件，有些需要您帮忙处理的，你优先看看，记得回复。
“……哦。”
Shirly继续说，董事长说他桌子上还有些文件，你有空上去帮忙处理一下。
“……啊？”
Shirly最后说，董事长说下午有两个客户，他不去了要去医院，你代表他去一下。
“……”
Shirly：“呃……那个……”
何子渐：“你问他，有完没完？”
Shirly：“不是的，董事长交代的说完了，我想说，星期天有空吗？”
何子渐摊手：“董事长交代了那么多事，你觉得我像有空的样子吗？”
Shirly：“……”
何子渐打开邮件怒回：“加工资！”
上面的董事长慢悠悠喝着开水，嗯，何子渐交代他感冒多喝水，回：“准。”
“F！”
“？”
何子渐没再回复，剑北看着那个F，啥意思来着？打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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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唔~最近更新都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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