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家弟弟特别萌

　　六金乐队不是没有演出经验，但以前基本就是找个空旷的地方搭个简易的台子，纯粹自娱自乐，图个开心。
　　但这次显然不一样，五星级酒店的演艺厅，可能还会上报纸或者电视，怎么想都必须严正以待。
　　于是初二的麻将日结束后，众人便火热地投入到了演出的准备当中。
　　焦阳是其中准备地最认真的一个。
　　因为他入行时间最短，技术相对最生涩，本人又没有什么天赋，只能以勤补拙。
　　但最激励焦阳如此刻苦的原因，还是这梦寐以求的华丽登台，要知道他初初加入乐队的时候，以为举凡演出都跟电视里演的一样，有绚烂的舞台、梦幻的灯光，还有乌压压一片的热情观众，结果却被现实无情地兜了一头冷水，虽然唱的依然开心，但心里终究留有遗憾。如今眼看遗憾能够得以圆满，还可能是这辈子唯一的一次机会，焦阳自然要全力以赴。
　　于是焦阳乐队完了又回家练，日也练夜也练，寒假里焦父焦母心想三月离开他心里难受，能寄情于音乐也不错，勉强忍了，可等开学后，看他依旧成天抱着吉他，没一点考生的自觉，便是再拿三月的离去替他开脱也坚决不能忍。
　　然后一天晚上，稍微喝高的焦父将焦阳臭骂了一顿，顺便把“玩物”吉他砸了个稀巴烂。

　　焦阳彻底傻眼。
　　他愤怒，却无处发泄。
　　他想哭，眼泪又奇怪地流不出。
　　他委屈，可怀里空落落的，再也没有了宝贝的贴心小棉袄，抱着他安慰。
　　焦阳于是呆呆地坐在床边，手里抓着一截吉他残骸，一夜无眠，满脑子乱哄哄。
　　他不是多愁善感的性子，但偶尔思考起自己的未来，也确实忍不住丧气。
　　他的未来在哪里呢？
　　可以作钱多多的关系户，为钱多多服务，是挺期待的。
　　但是，就这样了吗？他的梦想怎么办？
　　就算那梦想天真不谙世事又荒诞，就算他曾决定攒钱给三月买房娶媳妇而考虑将来成为一个物质的、世故的人一度决定放弃它，就算他完全没有足够的能力可以自主选择生活方式。
　　可是，他喜欢啊！
　　他不甘不忍也不想放弃，尤其三月已经离开，他还有什么理由不继续坚持？
　　所谓的梦想，不就是应该在人生的羊肠小道上一路披荆斩棘流血流泪撞了南墙也不回头吗？
　　思及此，焦阳抱着吉他残骸拿脑袋用力磕了一下墙。
　　疼！
　　不过更疼的还是心。
　　他不聪明不机灵不能干，什么都做不好，唯一会的技艺吉他弹的也就半吊子，如今还被对他恨铁不成钢的老子给砸了，砸了还不敢抗争，甚至连所谓的梦想也从来不敢跟父母坦诚，这样窝囊的他又真的有资格追逐梦想？
　　况且他的梦想对社会建设毫无建树，又是否真的有必要坚持？
　　大千世界芸芸众生，放弃梦想活成吃穿住行的人亦多的是，一无所长的他又为何不能随大流？做人这么矫情会不会太贱？
　　可是就算能够奋起直追，他底子太差，也考不上什么好大学，就算上了大学，想必也学不到多少东西，然后混吃等死几年时间就为混个文凭有意思？
　　焦阳站在人生的分岔路口，恁迷茫，老心慌。

　　可能这世上真存在着所谓的心电感应，或者说是缘分。
　　这个时候，焦阳接到了三月的电话。
　　自三月离开后，二人之间的通话就是单线的，焦阳只能给三月发Email或者微信留言，打电话基本没人接，而三月不知道什么原因，也不能随意联系他。
　　以三月对他的依赖，焦阳完全可以相像小孩如今过的有多么身不由己，便也不愿再令他忧心。
　　然而三月对他的了解明显比焦阳自己以为的要更深，所以尽管隔着千山万水，尽管他又努力做出若无其事的样子闲话家常，依然被三月捕捉到了情绪中的异常，然后在三月的追问下，焦阳垂死挣扎道：“老爸昨晚把我吉他砸了。”
　　三月问：“就这样？”
　　焦阳瞪大眼睛：“这样还不严重吗！这次的演出很重要，我必须好好练习。”
　　想买一把新的，可惜几乎所有的私房都给了谢须欢，由她统一定制乐队众人的演出服装——据说带亮片，保证闪瞎眼。
　　焦阳咬咬唇，叹气道：“实在不行，我只能厚着脸皮向六金哥赊一把先。”
　　三月闻言，突然问道：“阳阳，你一直没去查我留给你的那张卡吧？”
　　焦阳一愣，费了点时间才回想起三月离开前曾确实塞了一张银行卡给他，让他留着买零食吃，可当时他全身心都纠结着离别，根本没在意，于是转身就扔抽屉里忘了。
　　焦阳打开抽屉，重新翻找出卡，珍惜地握在手心：“仔细想想，这好像是你离开时送我的唯一纪念品呢，我以后一定好好保存。”
　　三月语重心长：“阳阳，钱的意义在于花，不在于存，存只会越存越不值钱。而且，我给你的目的也就是希望它能够在你有需要的时候发挥作用，不是吗？”
　　焦阳还想说什么，三月紧接着又道：“这卡是我当初拿你的身份证去办的，密码是你的出生年月，一开始的打算就是留给你，所以阳阳，你不要想太多，也别为我担心，我如今最不差的就是钱，真的。”
　　焦阳无奈道：“行了，知道你是小土豪。”
　　三月咯咯笑：“那你赶紧快活起来去买吉他吧，快去快去，回头将演出拍下来发给我，真的特别期待！”

　　虽然答应了三月，焦阳却依旧不想动用这笔钱，他想替三月存着涨利息，等他以后回来了再还给他，就算三月说的对，现年头的利息还不如通货膨胀，可他是哥哥，哥哥花弟弟的零花钱，不要太难为情。
　　再说，就算三月现在很土豪，可他办这张卡的时候又能有多少零花钱，他平时不爱出门，父母很少专门给他零用，焦阳自己也不宽裕，分给三月的就更少，这么点零花钱小孩竟然都一元一毛偷偷办卡存起来留给他，握在手心焦阳都觉得浑身发烫。
　　只是三月太坚持，焦阳向来扛不住他撒娇，同时又觉得查看一下卡上金额也好，这样小孩下次再提起时，自己就可以说那多少多少钱已经用了，免得令他失望。
　　于是焦阳在小区外随便找了个自动提款机，大咧咧地将卡插入，输入密码，查看金额，然后——
　　然后整个人都彻底地不好了！
　　说好的买零食吃的零·花·钱·呢！
　　这么多零究竟肿么回事！
　　一二三四五六七八……一二三四五六七八……
　　焦阳心慌气短地连数几次，反复确认，发现在那个安静内敛的小数点前，还有低调内涵的阿拉伯数字“1”后，确实横列着奢华霸道气势袭人的八个“0”。
　　呵呵，一定是机器故障（﹃）

　　对身边存款从来不超过四位数的某焦姓屌丝少年来说，一万块已是富裕，十万块是巨款，百万就根本不是他能够触及的领域，再超过百万，那金钱就是一个不能具象化的庞大数字，庞大的令他毫无喜悦，唯剩惊骇。
　　焦阳不可抑制地颤抖，急匆匆将卡取出，可是却再也无法随意地揣进裤兜，然后不安又紧张兮兮地环顾四周，突然觉着周围的每一个人都有可能变成劫匪，对他图谋不轨。
　　难以想象之前竟就那样豪迈地将它扔在床头柜里，果然无知者无畏！
　　可是，现在该怎么办？
　　焦阳第一个想到的自然是三月，必须狠狠教训一顿以发泄心中此时翻江倒海的情绪，然后勒令他立即想办法将钱转走，刻不容缓！可就算给三月发了几条急等回复的信息，焦阳也不能确定什么时候才能收到回信，而他此刻偏偏度秒如年，完全没办法安心回家静待联系。
　　除三月外，焦阳想到的第二个帮手是钱多多，而不是父母。可能在他的潜意识里，无法信任成年人面对巨大的物质诱惑时的自制力吧，焦阳担心在如何处置这笔巨额财富的问题上和父母产生分歧，更不想父母对三月的感情因这笔横财变质，何况一夜暴富在少年纯良的心中，等同于不劳而获与迷失，甚至是怀璧之罪。
　　于是焦阳迅速地联系了钱多多，告诉他位置，急切地都忍不住带上哭音：“钱多多，你快来接我！快来快来！”
　　自己打车过去？万一碰上劫匪或者车祸不小心弄丢卡怎么办？
　　走路过去？万一碰上扒手的或者车祸不小心弄丢卡怎么办？
　　挂掉电话，焦阳喘着粗气，紧紧捏住卡，好似抓了个定时炸弹。

　　钱多多被焦阳语气中的惊慌无措吓到，立马放下手中的事情随司机一同过去接人，等接到人回到七中附近的房子明白事情原委后，钱多多瞠目结舌：“你这个弟弟也太乱来了。”
　　焦阳闻言立马弟控气场全开，激动维护三月：“他就一个小孩，懂什么啊，是他那不靠谱的亲爹太乱来，竟然给小孩这么多钱，太不负责任了，真想揍他一脸血。”
　　钱多多对焦阳的愤慨不发表评论，转而问：“那你现在什么打算？”
　　焦阳颤巍巍地将卡递给钱多多：“你，你先帮我存一段时间可以吗？等回头联系上三月，我再把钱还他。”
　　钱多多把玩着手中的卡，不置可否：“为什么不交给你父母？”
　　焦阳将心中的疑虑告诉钱多多后，又说道：“主要也是不想他们受到惊吓，对我们小老百姓来说，这笔钱就是个烫手的山芋，怎么处理都没法安心。”
　　钱多多神色淡然地收起卡：“那你就这么信任我？”
　　焦阳不解钱多多为什么这么问：“当然啦！”
　　钱多多挑眉，正色道：“焦阳，这张卡里有一个亿，你要知道，就算是我，面对一个亿也很难保持平常心。”
　　焦阳笑的一脸蠢相：“那你就花呗。”
　　钱多多猛地愣住，不可置信地看着焦阳：“可以随我花？既然可以花那你为什么不拿回去自己用，再说你不是还要还给三月吗？”
　　焦阳搓着手指头，想了想，微微皱眉道：“那不一样。”
　　钱多多追问：“怎么不一样？”
　　焦阳努力地组织着词汇：“这笔钱如果给我用，我最大的想法也就是买一套房子留给三月以后回来住，除此之外，我不知道应该怎样用它才好，所以与其留在身边整日里惦记着忐忑不安，不如一早还给三月。如果交给父母保管，我想结果只会更糟，因为大人们往往想要的会很多，我不愿看到他们拿三月的钱奢靡挥霍，甚至沾染上不良习惯，但要他们克制贪念，估计这日子也不好过，要么就和我刚才一样，吓的路都不敢走，要么就干什么都神思不属，特别容易发生意外。”
　　钱多多认同：“不错，分析地很有道理。”
　　焦阳接着说道：“可你不一样，你当初没有因为亲生父亲是安百川就马上接受他，如今接受了也没被富贵迷花眼，你有超强的自制力，有明确的人生目标，更重要的是，你是钱奴啊，绝对不会乱花钱！”
　　钱多多撇撇嘴：“你这是夸我吗？”
　　焦阳憨笑：“我可能有些词不达意，但是多多，你要相信，在我心里你真的最值得信任！”
　　钱多多完败：“姑且接受你的解释，不过，只是以上理由的话，我有一种自己被当做了免费储钱罐的挫败感，你懂？”
　　焦阳急切道：“当然不只是以上理由，最关键的一点我还没说呢。”
　　钱多多仰头，表示洗耳恭听。
　　焦阳满脸崇拜：“钱多多，你现在不是已经开始在学习做生意了吗，所以我认为，这笔钱交给你使用应该可以变的更有意义。”
　　钱多多的嘴角一点一点的翘起：“看走眼了，竟然一直被你蠢萌的表象蒙蔽，不想你骨子里这么能算计，你是料准了我不贪图享受，还想我帮你经营这笔钱，对吧？因为你心里明白，就算联系上三月，想让他收回去估计也不大可能，所以还不如用来投资，他如今给你一个亿，最好将来重逢时能还他两个亿，以彰显你身为兄长的气势。”
　　焦阳忙摇头道：“我没这么想啊，不过，要真能像你说的这样发展好像也不错——多多加油，我对你有信心！”
　　钱多多无声地笑：“可是焦阳，你对我是不是太放心了？以我的年纪还有人生阅历，并不足以承载你这么大的期待。”
　　焦阳挥挥手：“我明白，做任何生意都有风险，何况你还是初学者，可是我们有一个亿，所以你刚开始可以选择一些小项目练手，我相信就算起初亏个精光，最后肯定也会赚钱。”
　　钱多多问：“为什么？”
　　焦阳恁一个理直气壮：“因为你是钱多多啊！”
　　钱多多指着焦阳，笑的花枝乱颤：“提前告诉你一声，我不久后会改名字，不再叫钱多多。”
　　焦阳念了念：“安多多叫着有些怪。”
　　钱多多说：“会连名带姓一起改，多多这个名字以后只允许最熟悉的人在私下叫唤吧。”
　　焦阳挨近钱多多，狗腿道：“不管怎么改，你都是我心中永远的男神钱多多！”
　　钱多多忍俊不禁：“别以为拍马屁，我就会同意，不过我可以帮你把钱交给安家的理财公司。”
　　焦阳非常坚定：“不要，就算他们能给我赚十个亿，你只能赚一块钱，我也只愿交给你。”
　　钱多多危险地眯起眼睛：“我只能赚一块钱？”
　　焦阳讨好地蹭蹭钱多多：“只是打个比方而已，钱多多，你就从了我吧。”
　　钱多多拧着焦阳的脸，神情复杂地打量他半晌，最后浅浅一笑，略微装X道：“也好，且试无防。”
　　焦阳霎时摇摆成一朵小雏菊。

　　钱多多在心里走了一圈，突然发现，与其向安百川要钱，花焦阳的好像确实更自在。
　　倒不是怕安百川不会给，钱多多相信，安百川如今不会拒绝他的一切要求，哪怕是无理的，但他向来习惯了依靠自己，面对安百川的宠溺总有几分不自在，当然，最重要的还是因为自尊心作祟吧，他心底既强烈又隐忍地有个声音，渴望向安百川甚至所有人证明，没有安家的经济助力，他依然可以获得成功。
　　至于焦阳，他会将他视作生意伙伴，会以最大的努力回馈他的信任。
　　钱多多一边摩挲着手里的卡，一边又想了想，也罢，暂且就连小屁孩的那一份也回馈上吧。
　　谁让拿人的手短呢？
　　于是钱多多突然问焦阳：“你有没有想过三月为什么会给你留下这么一大笔钱？”
　　焦阳一顿，脸上嬉笑的表情渐渐收敛：“他说给我零花用。”
　　钱多多轻嘲道：“还真是任性的说法。”
　　焦阳默默叹一口气：“我之前被吓的有点狠，完全没去想，现在回过神来，其实大概能明白三月的用意。”
　　钱多多循循善诱：“是什么？”
　　焦阳咬着下唇，眼眶中渐渐雾气凝聚：“三月最明白我的心思，我笨，读不好书，将来找一份好工作肯定不容易，偏偏我还不情愿工作，一直都梦想抱着吉他溜着多多去四处闯荡，他这是给我的生活费，是梦想基金，可是，可是这也实在太多了呀，他最多只是离开十年，又不是一辈子不回来，就算一辈子不回来，我也用不了这么多啊——多多，难道，难道三月真的打算一辈子不回来了吗？”
　　钱多多抹去焦阳眼中终于成型跌落的泪珠，轻声道：“不会的，我认识的三月是个无敌兄控，哪怕付出再多的代价，也绝对会回到你的身边。”
　　焦阳破涕为笑：“也对哦，三月最喜欢我了，估计现在就在为了将来的团聚拼命努力呢，所以我也不能太丧气，一定要相信他才对。可是，他现在连给我打电话都不能自由，肯定过的特水深火热，这笔钱留给他自己的用处绝对比给我大，你说这孩子怎么就这么不让人省心？”
　　钱多多故意问：“那你还给他？”
　　焦阳摆摆手：“免了，他心里主意大着呢，我们如今通话不容易，我可不想把时间都花在争执上头。”
　　钱多多伸手搭上焦阳的后颈，捋着他的发梢，笑道：“你明白就好，不过你也不用太担心三月，那孩子可不是什么纯良的小白兔。”
　　焦阳立马抗议：“三月本性其实是纯良的，只是环境所迫——”
　　钱多多打断焦阳：“好好，我不说他坏话，你家三月是这世上最最完美的弟弟，那你弟弟既然这么好，你是不是也应该照着他的期待生活，不让他挂心呢？”
　　焦阳泄气道：“算了吧，我父母不会同意我高中毕业就辍学的，而且，我的梦想很容易一不小心混成丐帮分子，可我要是吃穿不愁游的跟旅行一样的话，又怎么和父母解释经济来源？”
　　钱多多特别霸气地包揽道：“这些你都不用担心，焦阳，从今往后，至少在三月回来之前，把你的生活，你的梦想，都交给我吧。”
　　焦阳：“啊？”
　　钱多多看着焦阳，眼中精光四射：“我先让司机送你回家，你回家后告诉叔叔阿姨，我明晚会登门拜访，上门礼物，就买一把吉他，你觉得怎样？”
　　焦阳：“……”

　　次日晚上7点左右，钱多多果然提着一把吉他上门来了。
　　当焦阳发现钱多多送他的这把吉他是Dove VD-38时，钱多多已经和焦父焦母进去书房密谈，焦阳满腔激烈的情绪无人倾诉，只能右手欢喜又肉痛地抱着吉他爱不释手摩挲，左手抓起多多的一只狗爪，跟它嘀嘀咕咕：“我原来的练习吉他就两三百，突然用这么奢侈的会不会太造孽了些？要不要让钱多多拿回去退？可这是Dove VD-38啊，好想要的，怎么办多多，自从有了三月给的那一个亿后，我觉得自己对待金钱的态度，变的略有些淡定啊……”
　　至于钱多多和焦父焦母为何要避着他谈话，几人又究竟谈了什么，焦阳一概不知，但焦阳非常清楚的是，父母竟然真的妥协了。
　　当晚在钱多多离开后，焦父表情很是高深莫测地打量了焦阳许久，看的他心里发毛，于是十分用力的抱住Dove VD-38，在焦父突然伸出手时更大大地燃烧起一股与吉他共存亡的气势，结果，焦父这回没抢吉他，只是揉了揉他的脑袋，摇着头叹了一句“真是傻人有傻福”就OVER了。
　　焦阳：“……”
　　喂喂，什么意思，把话说清楚啊，你儿子是傻子你很骄傲吗！
　　然而焦阳不敢拦下转身走人的焦父，便唯有将跪求解释的目光热情地投放向焦母。
　　焦母的表情竟也是一阵变幻不定，最后也学着焦父揉了揉焦阳的脑袋，语气中颇有一些祸福难料的感慨：“以后，不读书也好，唱歌也好，只要不杀人放火，你想干什么就干什么吧。”
　　焦阳：“……”
　　钱多多果然无所不能，万岁万岁万万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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