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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九章
第四十九章
纽蒙迦德，第五部分：盖勒特·格林德沃
1993年7月16日，9：24 am
盖勒特·格林德沃阁下坐在他奢华的书房中巨大的橡木书桌边，翻着下一期《魔药师实践》的预印本——在暗地里当了近五十年的世界顶尖魔法研究者之后，这就是你享用的特权：提前接触到所有将要被发表的东西。
但是，格林德沃阁下的心思一点儿都没在这期杂志封面重点推荐的灵魂治愈剂改良上。他正在思考着，英国佬们把卢修斯·马尔福送过来用意为何。
当格林德沃阁下宣称，阿不思·邓布利多被锁在时间里边的原因可能与魔法的起源相关的时候，他没有撒谎。亲爱的老阿不思前年设下的那个弱智到了无法挡住任何一名一年级学生的陷阱，让很多学生都见到了一个金色的大镜子，而那些学生都声称，他们在镜子中见到了自己真正想要的一切。不同的消息来源——从美国人和俄国人到自己想要成为黑巫师的家伙们——都证实了这一镜子的存在。根据他们的描述，格林德沃只能想到一座镜子：Noitilov之镜。
格林德沃从来就没有见过这著名的镜子，但他听说过很多关于它的传说：完美反射之镜，比梅林本人更加古老，凤凰来自其中，亚特兰蒂斯的遗物，一切的起源。
——Noitilov之镜加上永恒之石，多么典型的不列颠陷阱啊！充斥着来自上古的魔法遗迹和谜团，又如此强大。正是我亲爱的老阿不思喜欢的那种类型。
——也许正是因了阿不思的影响，英国佬才这般无可救药！当世界的其他地方都在前进的时候，他们仍然绝望地试图抓住旧日的辉煌。在阿不思每个月来访的时候，他甚至都没有问过我，我达成了何等的成就。他只是简单地将一切都划归到“残酷到不能听”的区域去了。多么荒唐的一个白痴啊！
把对老阿不思的怨憎放到一边不谈，格林德沃的确认为镜子和魔法石与魔法之源关联重大，他也的确很想要研究它们。尽管亲爱的老阿不思大概在那里设了什么陷阱——大概有些是特别针对他的陷阱，格林德沃可不打算连试都不试一下，就放弃解开历史上最大的谜团的努力。
——如果英国佬们的说法中有一丁点儿真相的话，阿不思消失的原因确实与时间相关的话……
——时间，这个Noitilov之镜和永恒之石共享的特质。阿不思大概是启动了这些魔法遗物中的什么上古的强大魔法。
——除了阿不思之外，还有什么能被“锁进时间”？亚特兰蒂斯的秘密？Noitilov之镜和永恒之石的制造者们？
——字面意义上地看在亚特兰蒂斯的份上，我实在是太想要将Noitilov之镜和永恒之石的制造者们从时间里边救出来了。阿不思，对不起了，跟他们比较起来，你真是一个小得不能再小的额外奖励。
从格林德沃得知阿不思被锁进时间之后的一年时间，足以让他策划了数百个他想要在Noitilov之镜和永恒之石上做的实验了。但如果他不能接触到这些魔法遗物的话，一切都是空想。
倒不是说，格林德沃阁下，现在世界上最强大的巫师，无法从他本人设计的监狱中逃走。可是，当他手中没有死亡魔杖，没有能被牺牲的麻瓜，年纪也有些大了的时候，格林德沃阁下不确定当他面对着半打真正强大的巫师时的情形会如何。如果一切能随格林德沃之意的话，他想要先重获青春，再安静地研究魔法的起源（当然，不发牢不可破誓言）。至于说征服世界或是统治麻瓜，这些都可以等到格林德沃阁下解开了历史上最大的谜团之后再说。
因此，格林德沃阁下对卢修斯·马尔福将要传递的信息十分感兴趣。
一阵滴滴声通知格林德沃，他的访问者来了。
格林德沃大步走向他的客厅，通过观察镜往外一看，就看到了那金发的新囚犯和押送着这名不列颠贵族的看守三人组。在三名看守中，有一个圆脸棕发的新人，大概就是那个亚历山大·迪米特洛夫。
——啊，新人们，总是这么着急。
格林德沃检查了一下他的防御魔咒，然后按下了一个按钮。
让人感到有些讽刺的是，即使你被关进了自己设计的监狱，你也不得不时刻警惕。格林德沃刚刚被关起来的那段时间，他经历了至少四次来自看守们和其他囚犯的刺杀，才让那些美国佬和俄国佬们觉得，格林德沃阁下的头脑太重要了，他们不能让那些业余的英雄或是报复者伤到格林德沃。他们这才开始慢慢地允许和扩大前任黑魔王能合法地使用的魔法的范围。
铁门慢慢地打开的时候，格林德沃打量着来自英国的信使。
这位前马尔福阁下简直就像一个画报上的雅利安巫师的标本：纯血，浅金发，长面窄颅，高鼻梁，高大，贵族，举止良好，聪明，还算强大（至少，在那古怪的夜晚之前）。
简而言之，就一名平凡的男巫而言，这男人已经与年轻时代的格林德沃阁下尽可能地相似了。
——把这个人带到我的面前，英国佬们一定是在计划着什么大事。
在看守们从铁门上的小开口解开卢修斯的手铐，又将小门关上之后，年轻的金发巫师礼貌地对年长的那个点了点头，用带有明显的不列颠口音的德语说道：“Guten Morgen, Lord Grindelwald.”
——呐，他需要好好地练习一下德语。
为了避免这名不列颠贵族那不怎么样的德语可能带来的误解，格林德沃一边指向他的客房，一边用无可指摘的英语说道：“马尔福先生，早上好。如果不太麻烦的话，你愿意换上我为我的客人们准备的衣服吗？——你很难想象，那些淘气的男孩子们会对囚服做出多少有趣的事来。”
——更别提，那桔黄的颜色，多么让人眼睛难受！
在他的客人正在客房里边换上得体的巫师袍的时候，格林德沃阁下愉快地思考了一下新看守亚历山大·迪米特洛夫可能对卢修斯的衣饰和身体上施了多少有趣的魔法。
——那家伙隐藏得很好，但他身上的危险的感觉让我这样的人无法错认。让我看看，在接下来的两个月内，这想要成为黑魔王的小家伙将会给我带来什么样的娱乐吧。
在卢修斯从客房出来之后，格林德沃用无杖魔法施了几个他能够合法使用的隐私咒，又加上了几个无声无杖的附赠品，然后对年轻的金发巫师点了点头。
那名不列颠的贵族对格林德沃阁下鞠了个半躬，“格林德沃阁下，我在此向您表达我们对于您为大不列颠所做的一切的诚挚的谢意。”
格林德沃向卢修斯指了指沙发，然后随意地说道：“啊，那个。我假设，一个人不应该因他为他自己的领地所做的事情而过于颂扬自己。”
那名不列颠贵族的面具可能稍稍地裂了一下，但他很快控制住了自己，然后回应道：“格林德沃阁下，请允许我这么说，我们没有就邓布利多阁下现在的情况撒谎。”
——好吧，他不是来这里提交降书的。再见了，我想象中的最好的情景。不过，老实说，如果英国佬们准备交出他们的膝盖的话，美国佬们大概是更好的选择。在美国有着七名伪善而又矛盾重重的男女阁下的情况下，英国那帮搅屎棍大概很能给自己争取出一些自主权呢。
“而出于某种原因，不列颠的巫师们无法或是不愿将阿不思从时间陷阱里边救出来。”格林德沃指出了明显的情形，“从某种角度出发，我假设，当整个世界不知道阿不思到底如何的情况下，不列颠倒是稍稍安全一点儿。但是，我不知道大不列颠还能在阿不思的名声后边躲多长时间。”
卢修斯苦笑道：“我假设，我们可以创建一些新的名声。”
“比如说？”格林德沃有些感兴趣地问道。
——讨厌的英国佬，你永远不知道他们手头有多少古代魔法遗物。看在亚特兰蒂斯的份上，为什么梅林生在不列颠呢？
“赫敏·简·格兰杰小姐，或称为死而复生的女孩，与独角兽颇为相似。”卢修斯回答道。
“啊，这么说来，你声称，关于独角兽血的传说是真的，而且你想要让我将这一消息传递给整个世界。”格林德沃分析道，“我为什么要相信你呢？或者，无论我本人相信与否，我为什么要对那些关心此事的人泄露这一消息呢？”
“汤姆·莫芬·冈特可以为独角兽血那令人不快的副作用作证。”卢修斯狡猾地笑道。
格林德沃想起了在那古怪的夜晚之前，关于霍格沃茨死去的独角兽们的传言。他情不自禁地对自己微笑了一下：啊，我亲爱的老阿不思，总是这么擅长于设下陷阱。
自然地，就算格林德沃已经比较相信这一证据了，他也不打算说出来。“无论里德尔是怎么再次暂时消失的，我知道，他最近又回来了，不是吗？或者，既然据说你那晚在场，你能告诉我当时发生了什么吗？”
卢修斯又苦笑了一下：“格林德沃阁下，请恕我无法说出当晚的情形。但是，我能证实，确有献祭仪式发生。”
格林德沃思考着这一回答，想要知道阿不思到底做了什么。他知道，阿不思能进入预言之厅，霍格沃茨教职工中也有一名真正的预言家特里劳妮，因此，阿不思总能做出一些奇怪的举动，然后莫名其妙地导致一切按照他的意愿行事。即使对于全世界最了解阿不思的人来说，推测他的一举一动也仍然十分困难。
——当有了来自于时间本身的消息之后，那所谓的献祭仪式甚至可能简单到了牢不可破誓言的程度！
——啊，等等。
格林德沃打量着眼前这名魔力低下的巫师：“是牢不可破誓言吗？”
年轻的金发巫师连眼睛都不眨地回应道：“格林德沃阁下，请恕我无法肯定或是否定您当前的猜测，或是任何类似的猜测。”
——嗯，这听起来确实像是牢不可破誓言。看在亚特兰蒂斯的份上，阿不思是怎么用牢不可破誓言击败敌人的？你可不能发誓你要击败某人，然后就从牢不可破誓言中获得了足够的力量。那种誓言是不可能成立的，而且这么试过的人绝大多数都死了。或者，难道阿不思发现了牢不可破誓言的什么高级版本？
然后，格林德沃阁下的双眼一亮：是的，牢不可破誓言的确有着高级版本。那些强大的古代巫师们对这个世界施加的禁令全都是高级版本的牢不可破誓言。
——阿不思是牺牲了他的时间来让他的禁令成立的吗？或许，他是用了勒梅一家、门罗和食死徒的生命和魔法来这么做的。
——卢修斯·马尔福在那晚之前就已经换了阵营，因此他的脑袋被仁慈地保住了，他仅仅失去了部分魔力。他的妻子也被还给了他。啊，对卢修斯的处理方式可真是相当地阿不思啊。
——这新禁令的内容是什么？任何对永恒之石或是Noitilov之镜真正下手的人都要倒大霉了？
——或许，那些英国佬正希望我这么想。
格林德沃思考着这一问题，口中问道：“你还有什么要带给我的消息吗？”
那名忙着研究格林德沃的表情的英国贵族回答道：“格林德沃阁下，暂时就是这些了。您有什么想要我传递给梅林不曾中断的传承的持有者的吗？”
——博恩斯那个蠢女人？啊，等等，难道他是指阿不思？他们有与阿不思交流的方法？
格林德沃思考着卢修斯的暗示，挥了挥手。他指着正飞向卢修斯的那叠纸，说道：“自然是我的标准欢迎礼包。那里边有些我在魔法生殖方面的研究成果。顺便告诉你一声，纯血主义在一定程度上是有道理的。”
年轻的金发巫师的脸整整空白了一秒钟，才换上了笑脸：“格林德沃阁下，我简直找不到适当的词句来表达对您的慷慨的感激之情了。”
在这名不列颠驻纽蒙迦德特使能够说出更多废话之前，格林德沃告诉前马尔福阁下他身上的衣服也是礼物，然后送走了那名多话的英国贵族。
——啊，阿不思。你为什么从来就没有接受过我的欢迎礼包呢？难道说，你害怕我的研究成果可能证伪了你珍爱的政治正确，于是你拒绝接受现实？当你无法在中间捣鬼的情况下，我猜，不列颠的巫师社会终于能够享受世界的其他部分的巫师们享有的服务，然后见证新生儿的增加了。
——我亲爱的老阿不思，我真想看看你欢迎用格林德沃法诞生的新一代进入霍格沃茨时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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