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琅琊阁[二]
聂瑶光终于登阁的时候,全身都湿透了,头发也不断的溏着水,不过,这场雨也正好将她一身泥泞洗了干净。
水洗之后的皮肤,显现出雪一样白的颜色,几乎到了刺目的地步。
她一时琢磨今日这一举动是否能达到预期,站在廊下拧了拧头发上的水。
一时又想起包袱里的东西来,不知是否有用。
××
正堂十分宽敞,此时并没有别的客人,聂瑶光才一登阁,便立即有身着青衫的侍者前来问询。
“请贵客安,”侍者一辑到底,对着她这幅又年幼又狼狈的样子,仍然十分恭敬有礼,“不知贵客,可是有事相问?”
“正是,不知我该怎么做?”聂瑶光见琅琊阁侍从训练有素,不觉有些好感。
“还烦请客人,移步偏厅,将问题写下,然后将其放入墙壁上的匣中,稍后便会报出所需酬劳,付清之后,答案自会送到贵客手中。”
瑶光点点头,表示明白。
侍者便伸手一摆,“贵客请随我来。”
瑶光起步陡然迟疑了一瞬,方才继续,手中提着手杖,心里却起万般思量,所以,当真的跪坐在桌前,欲提笔之时,却踟蹰起来。
侍者摆上茶水也不催促,只躬身退步离开。
不大的房间里,打扫得很干净,也没什么气味,只摆了一盆亭亭袅袅的白水仙。
桌上摆着文房四宝都是好物,湖笔,端砚,徽墨,宣纸,连水注也用细磁,一触之下薄滑细腻。
瑶光拾起水盂,往砚台之中点上数滴,拿过香墨,敛起袖子,不紧不慢的磨起墨来。
窗外雨声哗哗作响,伴着磨墨的沙沙声,更衬出一室清幽。
等到桌上的茶水都全冷了,瑶光这才下定决心,提笔舔墨,慢慢的在纸上写下一排字来。
××
“哇,”蔺晨感叹了一声,“若非亲眼所见,我都不能相信这小丫头是个瞎子。”
“瑶光只是有眼疾,眼睛不能见光而已,并不是瞎子。”林殊反驳道。
“好好好,”蔺晨不与之争辩,“且让我来看一看,这姑娘到底写的是什么。。。”
蔺晨将纸条打开,字是好字,骨力遒劲,筋力丰厚,颇为硬气,不像是小姑娘的字,亦有别于时下妍媚多姿的字体风格。
再看内容,只觉得又惊讶又好笑:“这。。。仰琅琊阁主风采非俗,欲求阁主一见?有意思,真是有意思。。。”
蔺晨想了想,笑着提笔:“感君情谊,君之求,所值几何,君自度之。”
“且去罢,”蔺晨将手中字条交给恭立在一旁的侍者,“说与那小丫头。”
“唯。”
××
“...自度之?”瑶光一偏头,嘴角笑意一线而止,不多犹豫,当着侍者的面,将一枚铜板“铛”的一声落入匣子里。
既然对方足够友善,她也就不必破费了。
毕竟,现在她可算是穷人了,能省就省一点好。
××
“就一枚铜钱?”蔺晨拿出钱来,左看右看,也没看出花来,“也罢也罢,请那吝啬的小丫头上来吧。”
“这小丫头真有意思,这字也直几个钱,”待侍者离开,蔺晨一边拿着刚才瑶光所写的字条欣赏,一边对林殊道。
“瑶光一直是聪明的孩子,”林殊笑了笑,颇引以为豪的样子。
“还是决定不与这小丫头相认么?”
林殊叹了口气,“不必了,徒增烦恼而已。”
聂瑶光等了一会儿,果然有人前来引她往楼上去。
顶层完全打通,是一个四面都能眺望山景的敞间。房间里坐了两个人,一个坐了正座,呼吸绵长内敛,是个内家高手,一个南面靠窗,呼吸轻促,气息不足,更是连内力也无。
聂瑶光的心中浮起一抹失望之情。
前来之时,她固然有心理准备,可能无功而返,但现实出现的时候,还是涌起一抹失望之感,这二人都不过弱冠上下,不可能是传闻已经年近五旬的琅琊阁主。
瑶光面上神色不变,跪坐入席,将手杖横放膝前。
侍者对主座之人再拜方才离开。
瑶光心中一动,侍者对主位之人,恭敬非常。
既然方才答应她所请,琅琊阁总不会欺骗她一个小姑娘。
不管怎样,对方既然愿见自己,也许有些线索也不一定,毕竟,表面看来,她不过一介盲女,所求之事又匪夷所思。
其实,未被拒绝,已是奇怪之极。
“家父云游未归,让姑娘失望了,在下蔺晨,暂掌阁中事务,琅琊阁立阁至今,姑娘所求之事还是第一次见,故而心生好奇,便冒昧请姑娘上楼一见,姑娘当真只想见阁主一面吗?”蔺晨拿起座边的扇子,高深莫测的轻摇起来。
林殊皱眉看向蔺晨。
“蔺少阁主拨冗相见,瑶光不胜感激,”事到临头,多想无意,聂瑶光神色肃然,一手加额,行了一礼,“瑶光的确心中藏有一件疑惑之事,思索半年,犹未能解,遍寻亦找不到能解答之人,又囊中羞涩,这才不得已用这样的方法,想见琅琊阁主一面。”
声音已不再喑哑,虽有干涩之处,却也清醇。
蔺晨眉毛一挑,微微侧身避过此礼,看了一眼陪坐一边的林殊,“不敢不敢,聂姑娘太多礼了!直说便是,直说便是,若是我也无法解答呢,或者还有能解答之人,这位梅长苏,梅先生,是我的朋友,读书万卷,见识广博犹胜于我。”
“见过梅先生,”瑶光复向梅长苏行礼。
刚才蔺晨未作介绍,瑶光亦不明对方身份,故而只能假作不知。
此人呼吸轻而浮,略显急促,却似压抑着什么,却不知为何让瑶光有一种是是而非的熟悉感。
“姑娘不必多礼,”梅长苏的声音低微,伴有喘息之声,似乎重病在身。
“不知蔺先生,对梅岭之事可有耳闻。”
“梅岭之事,震惊大梁,琅琊阁自然也听说此事。”蔺晨望一眼林殊,见他果然面上隐忍,神情却带痛苦。
“半年之前,大渝国集结十万大军,进犯大梁,赤焰军出军迎敌之际,先锋聂锋一封密信送入金陵,告大帅林燮欲帅赤焰军上下造反。”
聂瑶光声音冷肃,听不出丝毫感情,“梁帝陛下遣将军谢玉,悬镜司掌事夏江带军前去调查,与赤焰军于梅岭相遇,赤焰军大帅林燮不招安,不投降,帅兵反叛,谢玉,夏江,不得已用兵,将赤焰军全军诛灭于梅岭,七万余人,曝尸梅岭,身带反逆之名。我之所言,可否有误?”
“瑶光。。。姑娘,所言甚是精准,”这次回答是确是梅长苏。
聂瑶光听梅长苏声促气喘,眉峰一聚,“梅先生可是身体不适?”
“我身体一向如此,”梅长苏渐渐平复了呼吸,声音却十分低微,“多谢聂姑娘关心。”
“不知琅琊阁中,可有驸马谢玉与悬镜司掌事夏江的消息?”瑶光直接问道。
梅长苏呼吸一滞,开口的是蔺晨:“让聂姑娘失望了,琅琊阁乃是江湖门派,不涉及朝堂之事。”
瑶光并无失望之色,仿佛早就料到对方的回到,继续开口,“既然如此,那天泉山庄总算是江湖门派了吧?”
“天泉山庄在江湖上赫赫有名,天泉剑法更是世间精妙的剑法,天泉山庄之事,阁中自有定价...”
“既然如此,瑶光囊中羞涩,看来是问不成了,”聂瑶光语气至此仍然清淡,也未显出失望之色。
“哎呀呀,且听我说完,”蔺晨摇头晃脑,“既然是我邀姑娘上楼,总不能让姑娘白白浪费时间,算是友情价好了,刚才那一个铜板就不还与姑娘,问题呢,可以随便问一个。”
“好!”聂瑶光声音扬起,侧过头看向南窗下的青年,“那我就问了,梅先生,梅长苏,林殊少帅,故人当面,为何藏匿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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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不知道说什么好,嗯,就谈谈最近关于原著的一点吐槽好了。
怎么说呢,其实感觉誉王其实是一个蛮实诚的孩子,真的,有一种《三国演义》脑残粉的感觉,坚定地相信三顾茅庐什么的,还一直觉得麒麟才子在考验他什么的,感觉有点萌萌哒,最后被坑,真的感觉被骗得太惨了,笑cry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