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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初的最初（3）
米罗闭上眼睛，用手扶住着额头，这一段历史太过惊心动魄，他需要好好沉淀一下。
再睁开眼时，雅典娜已经褪去了神圣衣，仅着一袭素裙，安然地跪在地上。
盔甲之下的少女身躯，看上去出人意料地柔弱和娇小。
“雅典娜，留下你的战斗力，然后去吧……”宙斯忧伤的声音悠悠地传来。
“第一个誓言，放弃荣光之锋，绝不放弃人类。”
雅典娜捧起荣光之锋，双手举过头顶，阿波罗迟疑了一下，叹了一口气，上前取走了荣光之锋。
“第二个誓言，放下英烈之枪，让人类握住我的手。”
雅典娜捧起英烈之枪，又双手举过头顶，赫尔墨斯面无表情地上前取走了英烈之枪。
“好了，走吧。”赫尔墨斯走上前来，温柔地说道。
“等一下。”雅典娜依然跪在地上，她突然抬起头来喊道：“阿尔忒弥斯！”
月光女神从一开始就背对着这边，不曾往这边看过一眼，即使雅典娜出声呼唤她，她也不曾动弹一下。
“阿尔忒弥斯，”雅典娜也不在乎，只是微微低下头，轻声说道：“我还是不知道你为什么不理我。也许我以后会知道吧……不过，我没有时间了……阿尔忒弥斯！”
雅典娜再次抬起头，目光中已经没有了那种咄咄逼人的熠熠神采，而是一片泪光的晶莹。
“你还记得那个约定吗？你答应做我的女祭司！我请求你，在我支撑不下去的时候，给我以力量，陪伴我走过人生最冷的路程！”
“我……求你……”雅典娜深深地拜伏下去，当她起身时，泪水在地面之上闪动着不安与疼痛的光芒。
“来，走吧。”赫尔墨斯小心地扶起雅典娜，缓慢而伤感地起程了。
至始至终，阿尔忒弥斯都没有回过头。
“第三个誓言……”
当赫尔墨斯依依不舍地将怀中的女婴交给一个男人的时候，男人轻声地说出了第三个誓言。
“奥德修斯……”米罗无言地看着那个怀抱着第一代雅典娜传世的男人，虽然面容苍老、双鬓雪白，但米罗就是知道那是奥德修斯，这个男人的影子，就像记在灵魂里。
“第三个誓言，我会陪着你的。一直陪着你。人类会与雅典娜站在一起，与你并肩作战，直到时间的尽头。”
一切都结束了，米罗漂浮在黑暗的星空之中，心情十分平静。
这就是最后了吧。
该让我看到的，都看到了。
那个人……也该现身了。
果然，前方亮起了一点光。
并不刺眼，十分温柔的光芒，像归航的船舶看到的灯塔，像漂泊的浪子故乡家中那灯盏。
一个女性的身影影影绰绰地出现了。
并没有清晰的形貌，但却是深藏在每个人心灵深处，决不会认错的模样。
“母亲。”米罗脱口而出，他第一眼见到这位女神，脑海中浮现的第一个念头就是母亲。
这一声呼唤出口之后，米罗灵光乍现，他喊道：“大母神？！盖亚！”
“是的，我的孩子。世间万物皆出于我，我是一切有生之物的母亲，我是盖亚。”
米罗缓缓而庄重地跪下了。
“是我召唤你来的。”停了片刻，盖亚温柔地笑道：“寰宇之轭毕竟是我的东西。”
“我想让你看看……这一切。”盖亚款款走上前来，轻轻地将手放在米罗的头上，“毕竟，是你选择神为神。”
“而雅典娜，我的小雅典娜，她是神与人所立的约。”
米罗灵机一动，突然之间想通了许多事，他惊呼道：“人类选择神为神；神为人类绝望之中最后的呼救与希望！所以，雅典娜是人类所选择的神族的代表！她保护人类，就是神与人的关系的最终确立，代表了神、人、兽的最终秩序！”
“是的，没错。而这个神与人的最终约定，就是由雅典娜的三个誓言确立下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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