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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魇（6）
冰河没有跟过去，他站得笔直，冰蓝的眼眸里闪现出了狐疑的神色。
房间另一头不知什么时候摆上了一张医学或生物实验室常用的手术台，城户光政带着纱织走到手术台前，手下人立刻将各种各样的器械摆上了手术台。
“纱织，爷爷先做一个给你看啊。”城户光政放开纱织，示意手下人抓紧她，自己带着兴奋的笑容，选了一柄雪亮的手术刀。
“爷爷！”在纱织撕心裂肺的惨叫声中，城户光政一刀划开了小猫的腹部，鲜血飞溅，弄了他一手一脸。
“这有什么好怕呢纱织。你可是神啊，要早点习惯才好。这不过是只猫，以后，会是狗，羊，猪，最后到……人！当你超越了这种无聊的同情心之后，你就会成为真正的神啦！”
纱织呆呆地站着，哭泣或挣扎都忘记了，刚刚还跟她一起玩耍的可爱猫咪，就在她的目光之下被惨不忍睹的一刀一刀肢解了。
“喏，纱织，你看，还在跳呢。只要这样小心地、不伤着血管和神经的拿下来，就算离体了也还能跳很久呢。”城户光政仔仔细细地剥离了小猫的心脏，用手托到纱织的面前，一脸得色。
纱织什么反应都没有，她似乎已经完全麻木了。
“这样就吓着了？真是……”城户光政皱眉，将小猫的心脏甩到手术台上，一抬头，看到旁边站着的冰河，吩咐手下道：“把冰河带过来。”
两个手下答应着正要去拖冰河，就在这时，不知从哪一扇门后面传出了巨大的声响与惨叫！
所有人齐齐地脸色一变，城户光政更是神色不安，他跺着脚骂道：“罗睺这个没用的废物！还敢说他能控制梦魇……不好！快走！”
他带头跑了，其余人更是忙不迭地跟上，只恨自己腰下面长的不是轮子。
所有人都走光了。
冰河慢慢地、慢慢地走到了手术台前。
小猫竟然还没有死，仍然在微弱地挣扎，微微抽搐的惨状，看上去就让人感到一阵剧痛。
冰河抿了抿嘴，突然抓起手术刀，一刀切断了小猫的脖子，出手干脆利落，毫无拖泥带水！
黄金圣斗士们顿时一阵惊呼！
“他、他……”阿布罗狄眼睁睁地看着冰河一刀下去之后就无力地垂下了手，手术刀从他手中“叮”一声落地，那孩子冰蓝的眼眸之中透出了一股寂寞，如同历尽劫波。
“太残忍了、太残忍了！”阿布罗狄喃喃自语道，他竟然有了一种想哭的冲动，虽然明白冰河只是想让那只没救了的小猫不再痛苦，可是，为什么这样残忍的事，要让这个纯洁无辜的孩子来承担？为什么要让冰河来承担？！
冰河一刀下去之后，纱织突然“哇”地一声哭了出来，她泣不成声地喊道：“它很痛！它很痛冰河！我知道！我知道它很痛的！”
冰河转过身来，望了她一会儿，从地上拣了一只泰迪熊递给她。
“拿着，它不会痛的。”
纱织接过泰迪熊，紧紧搂在怀里，哭着往冰河身边跑来。
冰河退后了一步，让开了她。
纱织一脸惊恐地看着他。
“记住，不要哭，不要笑，不要让他看出你在乎。”冰河一字一句，字斟句酌地说道。
“冰河……”纱织胆怯地看着他。
冰河微微仰起脸，像在思索着什么。
他回想起，这是母亲的教导，在临分别的前夕，最后的交待，字字句句都刻在心上，永不能忘。
不要哭，不要笑，不要让他看出你在乎。
因为……
“你在乎的东西，会用来毁灭你。”冰河睁开眼睛，直直地凝视着纱织，沉静地说道。
纱织眼中的恐惧一点一点熄灭了。
所有的感情也消失了。
冰河不再看她，转过身，走到了巨大的落地窗边，凝望着窗外的景色，一动不动地站着，再也没回过头，宛如雕像。
纱织抱紧了泰迪熊，木然地在沙发上坐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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