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候补女神的转正路

　　“你问我被黄金箭射中疼不疼……很疼，一直在疼，疼的都麻木了，所以不疼了。黄金箭，那么细的一根，那么小的伤口，跟我一直承受的比起来……什么都不算。”渺淼的声音像从遥远田野吹来的风，空旷而荒凉。压的艾欧里亚的心重重的沉下去。

　　“艾欧里亚，我在海底又死了一回，你看到了。那个死法就是我原本应该的死法。”

　　“我已经到达了极限。如果没有艾俄洛斯……我就会像一个吹涨的气球一样炸成一片。太难看了。我只是想给自己选个唯美点的死法。”

　　“既然要死，不如利益最大化，顺便造个教皇出来。好歹是神血，不能浪费了。”

　　“纱织并不是为了杀掉我或者与我争夺圣域的所有权，而是在实现我的希望。”

　　“我啊……”渺淼撇撇嘴，踢踢腿，“本来就是会死的。”

　　柳渺淼还记得剧情。也知道自己身上的迫不得已。

　　柳渺淼写下剧本。强迫所有人跟自己共同演绎。圣斗士被安排的明明白白。

　　剧情对柳渺淼来说是理所当然。

　　背叛什么的，闯宫什么的，回归什么的，都是本来就该发生的事。当这些事真的发生了，就像隔着屏幕一样可以轻易的将感情抽离，置身事外。甚至因为已经看过一遍，就更加难以与剧中人共情，而体谅他们。

　　对圣斗士而言却是世界崩溃。

　　他们所崇信的。他们所渴望的。他们曾托在掌心小心翼翼举起的，宁可牺牲性命也要保全的……

　　都被砸碎了。

　　渺淼：这是喜剧。

　　纱织：这是闹剧。

　　圣斗士：这是…悲剧……

　　“然后呢？”艾欧里亚突然发问。

　　渺淼有些不明所以的侧过头，“什么？”

　　“带圣斗士去海底……是你的意思还是纱织的意思？”艾欧里亚将脸埋进掌心，不想让渺淼看到他的眼睛。

　　“是纱织的意思。我没准备让圣斗士看到我复活。”当然也没刻意隐瞒。毕竟艾尔扎克和加隆也在，他们跟圣域还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根本无法保证消息不会泄露。

　　“你…打算怎么办？会回来吗？你现在已经重新回到了人间。等我们回到正确的时间线，你会回圣域吗？”

　　你……会成为我们的女神吗？这句话，艾欧里亚不敢问出口，因为渺淼很早之前就已经表了态……不会。

　　艾欧里亚不想激发注定无法解决的矛盾，他第一次怯懦了，因为后果……他承担不起。

　　渺淼被逼迫到没有退路的地方，必须给出一个答案。无论多么真实而残酷。

　　“我不会回去，已经结束了，艾欧里亚。”渺淼轻声。

　　实际上，对圣斗士而言，他们早就在渺淼的剧本上被封死了所有的道路。

　　“人与永恒终是悖论。”渺淼突然复述了一句歌词。

　　“我是永生的神祇，你们是寿命短暂的人类。人类是会死的。艾欧里亚，我们已经不是同类了。终究是要分别的。从我的角度来看，早几天晚几天没有差别。”

　　“对我来说，这就是最好的结局了。”

　　人类与神明，只有分离，没有未来。

　　渺淼突然捂住胸口，神色中露出痛楚。

　　“救救我，救救我，我不想死啊，谁来救救我！”

　　头颅中是炸裂开的纷繁嘈杂。

　　渺淼双手抱住头颅，绷紧全身的肌肉。

　　忍耐，忍耐，只要忍耐，不去听，不去想……

　　“渺淼！”艾欧里亚张开双臂护在她的身边，却不敢触碰她的身体。因为渺淼这个状态看起来，已经全身都痛到抽搐了。

　　渺淼已经听不到艾欧里亚的呼唤。

　　肌肉紧绷到极限，渺淼忍不住蜷缩起身体。原本的平衡被打破。渺淼从艾欧里亚的怀中，从房檐上滑落，向地面坠去。

　　艾欧里亚紧随其后跳下，先一步将她捞进怀里。就在接到怀里的瞬间，艾欧里亚住少女的腿弯，就感觉到皮肤下血管中血液以不可思议的高速涌动着。视线中少女的手腕，血管鼓胀，像一个成熟的果实，随时可以爆裂开来。“渺淼，你怎么了？！”

　　听到门外的声音，就在离门口不远的螃蟹和蝎子一把拉开房门冲了出来。“出了什么事情！”

　　“吵死了！闭嘴！”

　　渺淼发出命令。

　　场上一时鸦雀无声。

　　渺淼紧紧抠着自己的头颅，十指用力的泛出苍白的色彩。但面上的扭曲，在那声命令下达之后却渐渐收敛了，脸上的痛色也逐渐平息。略微接近的眉宇之间，显出一片威严。

　　过了一会，被命令压制的艾欧里亚才重新发出声来。“米罗！阿布罗狄！快来看看！”

　　“抱她进来。”门廊里传出纱织的声音。“今天打烊了。搅了各位客人的兴致十分抱歉，今天的酒钱就免了。迪斯马斯克送客。”

　　“是。”艾欧里亚，迪斯马斯克齐齐低头。

　　渺淼被放在二楼她和纱织的床上。

　　渺淼已经压下了脑中纷杂的呼唤，将思绪抽离，重新恢复了表面上的平静。此时坐在床上，合着双目，仅有表情略显凝重，一点也看不出之前激烈的痛色。

　　渺淼伸出手腕。

　　纱织去取了一柄细薄的小刀。熟练地将渺淼手腕的血管划开。

　　血液泛着妖异的色泽，迫不及待地从血管中流出。在鲜白的手指上汇出一条小溪。在指尖聚集的同时，飞快凝结成固体。

　　最后凝结成一块红宝石，落进纱织的掌心。

　　十分眼熟。

　　“这……这不就是……？！”

　　纱织将红宝石填充进已经空了的宝石盒。

　　“这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会这样？！”艾欧里亚惊讶的瞪大双眼。

　　纱织指尖捻着红宝石，无所谓的颠着它。“神力的凝聚而已，没什么大不了的。”

　　等等……难道之前那一盒红宝石都是渺淼的血吗？红宝石的反光刺痛了艾欧里亚的眼，更加刺痛了他的心。

　　“渺淼说人类太多会对她造成困扰……”加隆倚在门框上，低着头，双手抱胸，用后背和单腿支撑起全身的重量。同时挡住了半个门洞，让外面的人无法进来，只能从外面看着烛光下渺淼影影绰绰的侧脸。“这就是那个困扰吗？在哪里有大量的人类降生了？”

　　如果真的是这样，加隆不介意再一次……

　　“恰恰相反，这意味着，在这世界上的某个地方，有大量的人类瞬间死亡。”

　　渺淼早已经习惯了神格带来的力量，普通的日常已经无法影响到她。只有突发性集中性的事件，才会对渺淼造成冲击，并在行为上表现出来。

　　“的确。我的痛苦与人类有关。但这可不是什么困扰。人类就是我的力量。而你现在所见，只不过是权势中一点微不足道的小小附加。所以不要做蠢事，加隆。如果你做了蠢事，为了维持我的权势，我将不得不亲手处理你。”似乎是知道加隆在想什么，渺淼开了口。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只能看着渺淼痛苦而束手无策，让加隆的心情十分烦躁。

　　“这是属于神明的领域，你不该知道。”渺淼面上的凝重还没有褪去，显得分外冷漠而，高高在上。

　　“如果是撒加，你会说吗？”

　　渺淼眉心顿了一下，似乎是在思考。

　　“人类不该踏足神明的领域。你们僭越了。”

　　加隆重重地跺了一下脚，甩手走了。

　　拦路虎离开了，门外有些骚动。黄金们似乎都很想进来，却又怕打扰到渺淼。

　　渺淼抬头看了看艾欧里亚。艾欧里亚的脸上还残留着担忧和焦急，让渺淼一时间有点想不起来今夜谈话的目的。

　　我不是为了让他们兄弟和好才来找小艾的吗？

　　按照渺淼的剧本，纱织应该在闯宫的时候带着大艾，到达狮子宫兄弟相见，互诉衷情，抱头痛哭。

　　但纱织觉得麻烦，把闯宫这一段剪掉了。

　　没有看到大小艾抱头痛哭，渺淼总觉得十分可惜，就特意来当这个调解人……结果谈话莫名其妙的跑偏了。完全没能走到让两兄弟和解的正路上来呢。

　　气氛太凝重了，所有人的关注点都在自己的身体上，必须说点什么改变这一切。

　　但是现在想把话题拉回大小艾的身上也不合适。不如就说说另一个人吧。

　　“我知道你们心中都在指责穆。他擅自行动，破坏了我们在这个时代的既定方针。我支持他的行动。你们都十分不理解吧。”

　　“我们不是这个时代的人。我们也不打算插手这个时代的事。我们不想改变历史，不想影响到未来。我们什么都不做，圣战也应该取得胜利。我们这里已经集齐了十一宫。只要找到撒加我们就会回去。

　　这是对我们最好的选择。

　　但是对我们最好的事，并不一定是正确的事。

　　在圣域的记录中，这个时代并没有这么多邪神复苏。

　　如果圣战继续这样发展，圣战不可逆转的向着失败而去。我们就必须披上战甲，将未尽的战争继续下去。

　　圣战必须胜利。

　　如果圣战失败，人类灭亡。也就没有什么未来了。我们也没有可以回去的地方。

　　穆没有选择做最好的事，没有选择应该的事，但是他做的是正确的事。他不应该受到责备。我为他感到骄傲。这才是我心目中的黄金圣斗士。

　　你们啊，身为战友要好好的互相理解，相亲相爱。”

　　渺淼话音刚落，童虎突然推开门口的两人，冲进屋内，单膝下跪。

　　“渺淼大人，穆回来了。穆和史昂重伤昏迷……童虎战死。”

　　“你说什么？！”

　　渺淼甩开被子，一脚踩塌了床。

　　这一夜星光熠熠，烈火燃尽了城镇。

　　亚伦挥起画笔，涂下厚重的红色，对幼时的伙伴天马露出獠牙。

　　童虎以身相挡。

　　天秤座的黄金盾破裂，童虎战死。双层水晶墙破裂，史昂重伤。

　　天马依然死在幼时的伙伴手中。

　　这一夜。亚伦用天马的生命献祭，获得冥王哈迪斯之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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