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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七章狂宴（十）
“阿布罗狄向您效忠。”
挡住渺淼视线的身影侧了侧，从杂兵服的左边漏出一点缝隙。挡在渺淼身前的高大男人顺势回头侧望着渺淼，探寻她的表情。
渺淼从那一点缝隙里看到单膝跪地的阿布罗狄。
嗯，身着便装，没穿圣衣，难怪没有听到金属的摩擦声。渺淼的思维已经飞过了高山大河，兀自飘散开来，和眼前的场景完全对不上。
“一直躲躲藏藏的小虫子终于出来了。”吉尔伽美什讽刺的勾起一边唇角。
“住嘴！这是我的事！”尽管思维已经飞出了很远，渺淼还是第一时间维护圣斗士。对于柳渺淼而言，这已经是完全不需要思考，刻在灵魂上的本能。
吉尔伽美什没有反驳，而是淡淡的瞥了一眼跪在地上的男人，眼中是满满的讽刺。需要做出这幅样子本身就已经是失败者了。
“我不接受你的效忠。”渺淼摇头，“圣斗士应该效忠雅典娜。”
“您在害怕吗，渺淼大人？因为您并不是雅典娜，只是一个化身，所以害怕自己的地位被雅典娜轻易取代！”阿布罗狄的声音同样冷淡。虽然做出了一副恭敬的姿态，但从声音中却完全听不出一丝一毫效忠的诚挚。相反质问中蕴含着冰渣碎裂的声音。“为什么不给我们一个机会，让我们证明圣斗士不是无情无义的冷血动物，不是不知变通的朽木疙瘩，我们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思考，自己的追求，黄金圣斗士中有人一直站在您的身边，您却要将我们全都推开……”
“然后向同伴挥拳吗？”渺淼冷冷的开口，“雅典娜还活着，是我柳渺淼的敌人。她曾经想要占据纱织的身体。总有一天我会杀死她为纱织报仇。你们又将如何呢？”
“因为雅典娜还活着，你就默认所有圣斗士都会效忠雅典娜？您是对自己太没有自信了，还是完全无法信任圣斗士？你说效忠该以信任为基础，是需要双方一同建立的关系，却连一个机会都吝于赏赐！您所说的都是骗人的吗！？”
阿布罗狄的质问是真正的质问。与其说他发自内心的忠于渺淼，不如说他只是想给同伴争取一个机会。
“你错了。虽然是双方一同建立的关系，双方却不是完全对等的。首先一点，身为‘主‘的一方要看得上‘从’才行。我的确没给你们机会。我，柳渺淼，不需要圣斗士，不需要圣斗士的效忠。圣斗士应该效忠雅典娜。如果你们站在我的对立面，我会连你们一同杀死。这就是我的决断。”
“我已经不是圣斗士了。我放弃了双鱼座圣衣。站在这里的只是阿布罗狄。阿布罗狄向您效忠。”阿布罗狄将头颅更深的低下去，使渺淼看不到他的表情。
渺淼深深的盯着跪在面前的男人，“阿布罗狄，你的心里从来没有选择我。现在你却代表所有的圣斗士跪在这里试探于我，演这一出你不觉得可笑吗？”
“对于女神而言，圣斗士的忠诚没有价值。
女神不需要圣斗士。
因为在效忠‘我’之前，你已经效忠了太多东西。
在你心里女神是怎样的存在呢？
美丽？娇弱？博爱？坚强？公正？宽容？信任？
最重要的是……愿意保护大地？
如果我不是这样的女神…阿布罗狄你还会效忠我么？
哪怕我滥杀无辜，哪怕我毁天灭地，依然与我站在一起？
做得到，你还是骄傲的圣斗士么？
做不到，谈何忠诚？
你所效忠的只是你心目中的女神，并不是我柳渺淼。你想做的，只是把我放在这个名字下，让我被这个名字覆盖淹没。
是什么让你以为神应该仁慈？是什么让你以为神应该宽宏？是什么让你以为神应该以德报怨？
事实上，神从不仁慈，从不宽宏，从来以直报怨。
人类只能匍匐在神的脚下祈求神的怜悯……试探神的底线是这世界上最愚蠢的事！
偏偏你们圣斗士，一代一代，既往反复，乐此不疲。
阿布罗狄，你应该庆幸我不是圣域的女神。你们怎么作死都与我无关。
我不相信圣斗士的忠诚。你们永远做不到像真正的下属那样…为我付出一切。”
说着渺淼向伊莉雅招了招手。
伊莉雅指了指自己。
渺淼点头。
伊莉雅噔噔蹬的绕过跪在中间的阿布罗狄和杂兵服的男人，来到渺淼面前。
“你喜欢赫拉克勒斯吗？”渺淼拉着伊莉雅软软的手掌，看着她的眼睛。
伊莉雅扭头看了看大块头英灵。不知道为什么，伊莉雅的内心深处似乎总是涌现出对这个大块头的依赖和信任。“喜欢。”
渺淼将手覆盖在伊莉雅的右手上。双手相合的地方发出红色的光来。
伊莉雅的手背上有些刺痛。伊莉雅抽出手。手背上展现出鲜红的三划令咒。
“他是你的了。”渺淼声音漠然，似乎只是送出了一件瓷器之类的物件。
阿布罗狄放在膝盖上的拳头捏的死紧，深深埋下的面色涨得铁青。
杀死效忠她的英灵，将效忠自己的英灵像器物一样随意赠予别人……柳渺淼就在用这样的举动告诉他什么是放弃自我的效忠，什么是柳渺淼承认的效忠。但是这些都不是圣斗士的效忠！
圣斗士不会放弃思考。不会放弃人类的骄傲。圣斗士不会因为效忠于雅典娜就自认低神一等。圣斗士永远敢于向神挥拳！
然而这些，柳渺淼告诉他，她都不需要！柳渺淼就是要像英灵这样的，不论她做什么都会遵从的部属。不需要思考。不需要骄傲。只要听话，就好。
呵。这就是撒加选择的人吗？
你错了，撒加。柳渺淼并不是能够带领圣斗士的人。只有你，只有你撒加才是真正的人类的守护者！
阿布罗狄放弃了恭谨的姿态，站起身来，平等的看向渺淼。“你不是圣域的女神。”
渺淼最后定论似的开口，“你会回去的。圣斗士必须效忠雅典娜。”
说完这句话渺淼就将注意力转到另一个人身上。另一个人穿着杂兵服，有一张撒加的脸和加隆的发色，但渺淼总觉得他看起来怪怪的。
渺淼一把将他拉下来与自己面对面，上上下下十分严肃的看了好几次，心中的违和感越来越强，但怎么看他都是加隆。渺淼不明白自己心里的违和感是怎么来的。
对了，如果是加隆的话，现在应该拽住自己十分激动的问东问西，怎么可能这么平静的守护在自己身前与阿布对峙，一副和阿布关系很紧张的样子！
渺淼一把扯住男人的袖子，“你有什么要问我的吗？”
男人上上下下的把渺淼打量了个遍，似乎在确定她的安危与否，“你这些年过的还好吗？”
这是什么鬼问题！但渺淼还是回答，“过的特别好，吃好喝好玩好，每天娱乐至上，醉生梦死！”
语气是有些玩世不恭，内容确实大实话。当神可是一份闲差，意外总是少的，日常才是多的，哪有那么多意外情况需要神来处理，大部分时间渺淼这个神王只需要混吃等死，偶尔才镇压一下不服。
“你没有别的要问吗？”渺淼目光灼灼的盯着男人。
“……撒加都告诉我了，你的事……”男人沉默了半晌，才开口，语速缓慢，似乎一直在思考，“你说……雅典娜想要附身纱织所以是你的敌人，没有这么简单吧，仅仅是附身会让你这么介意吗？”
渺淼瞪大眼睛，像猫儿一样，瞬间明白了什么。“纱织！你都告诉他们了！”
“嗯哼，从你出生到我死亡。”
“然而你故意漏掉了你的事。”渺淼扁着嘴，感觉自己和黄金们都被套路了。
“他们没有问啊～”纱织笑意盈盈，一脸柔和淑女像，才怪！
“肯定是你诱导的！”渺淼语气肯定。两个女神，黄金想要知道真相的话怎么可能漏掉一个！纱织肯定是用叙事方式和节奏诱导黄金们遗忘了纱织的部分。用真话来掩盖真相，诱导别人产生虚假的联想是城户纱织的拿手好戏了。
真理女神不能撒谎，不代表不能让你自己骗自己!
槽多无口，黄金们的智商偶尔也会掉线的。
“神的附身是不一样的。有波塞冬和朱利安那样的，也有雅典娜和纱织那样的。雅典娜想要融合纱织的灵魂。如果她成功了，纱织会彻彻底底的消失，就如魂飞魄散，所以，她们之间算得上死敌。不可不报。”
但实际上，雅典娜并没有成功，城户纱织还是好好的做着她的城户家大小姐。既然没有真实的损害，仇恨还是这么深刻吗？疑问在男人的心头转了一圈，埋进心底。因为渺淼已经转移了话题。
“差点忘了，还有正事要做。”渺淼像小樱摊开手来，“到我身边来，我们一起去个地方。”
远坂时臣使劲攥了一下小樱的手，马上拉着她向渺淼走来，将小樱的手放进渺淼手中。
地面裂开了。裂缝之中绽放出幽冥深谙的气息。
所有的人都感到身体向下掉，向着无边的幽暗落去。
时间失去了意义。不知道是很长还是很短，所有人都落了地。没有冲击。姿势也没有改变。就好像做了个梦，一睁眼就看到了另外的世界。
“这里是冥界？！”阿布罗狄认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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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所以，一个巴掌拍不响，渺淼其实也很渣。
你们以为关系出现问题仅仅是圣斗士的忠心不够吗？其实根子在渺淼这里。
戳文案。渺淼自己说了，圣斗士的锅她都背。所以所有的错都是渺淼的。
PS：你们知道该谁出场了（让我看到你们的欢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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