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庾令楼中初见时
秦是夕第一次看到那个人时,他正站在南楚都城最有名的阁楼上喝酒。
他长的真真好看,虽是身处烟花之地,却是因为那一袭青衣,变得不染世俗一般。那花柳之处,因他站在那里,反而像是茶馆了。
但秦是夕知道,能够站在那里,而且是独自一人的,定不会是什么等闲之辈,春月楼这个站台,并不是什么人都能够随意站上去的。本是匆匆一眼,他那时好似也望了下来,但不想后来又会再遇他。
街角那家琴铺的老板,识琴的人就知道,老板的藏品都是可遇不可求之物,有钱并不一定能从他那里买到想要的东西,还要有缘。
秦是夕喜欢的不是筝,不是琴,而是笛。
又踏进这间铺子,坐在柜台的老板抬起头来,点了点,也没迎上来,是夕踏进里屋,直奔着那柄新到的玉笛,这就是她今日出来的目的。
走到柜台,笑着对老板道谢,老板知道她是爱笛之人,这把笛子一来,便派人带了消息给她。
还没付钱,端详之际,一个声音从身后传来:“姑娘手上的笛子可是佳品,可否让给在下?”
是夕抬起头,便看到了那个人,双手放在身前,一副翩翩有礼的样子,身后乔装打扮的侍卫刚要上前拦下男子,却被是夕一个手势制止了。
她淡笑道:“公子,这玉笛是我心爱之物,自然不舍得拱手让人,公子见谅了。”
男子一笑,在秦是夕看来,他的笑似是春风一般,百般柔态。他说:“无妨,我自不会横刀夺爱,只是这玉笛,还望姑娘好生照顾着。”
秦是夕含着笑点了点头,道:“公子是爱琴之人。”那男子也不答话,眼光扫过铺子里的东西,也没进去里屋看,忽而指着老板柜台上的那个杯子,道:“老板,这个杯子,您可否开个价?”
是夕心中一惊,这杯子,是前朝名匠郭末辛所做,老板视它为珍物,为防被他人偷走,不惜在上边涂了一层东西,放在这最不起眼的地方,要说秦是夕是怎么知道的,其实她还真没这看东西的本事,是那年和师傅出来逛的时候师傅说的,要说师傅为什么会知道,那就不知道了。
但这个男子是识货之人,竟能一眼看破,老板脸色僵了僵,说:“这位公子,这个杯子,不卖。”
那男子却什么神色都没有,说了一句:“老板不过是等有心人罢了,故人已逝,不必再等。”
老板听完这句话,却好似被抽走了所有力气一般,秦是夕心中疑惑,所以也没有随即离开,过了良久,才见那老板失去了所有生气一样地说:“公子若喜欢这杯子,那便带走吧。”
顿了顿,老板忽而看向是夕,又开口,说:“小姐,我这里有一份前朝昭阳公主的一本乐谱,已是独本了,今日,就赠与小姐吧。”
待到东西到了手上,是夕才反应过来,但还未道谢,老板却径自一人走向里屋,疑惑地抬头看那男子,那男子却说:“看样子姑娘是好音律之人,不如一同去妙音坊听听曲子?”
秦是夕的确是要去妙音坊,但眼前这个仅有一面之缘,刚刚相见的人忽而提出这个邀请,却是不知道该不该应了。
沉默了一会,最终点了点头,毕竟这楚城还是自己的地盘,定是不会出事的。
妙音坊的人跟秦是夕自然是很熟,平日里她偶尔也会过来,喜欢听什么曲子,坐哪个座位,喝什么茶,他们都是知道的,但今日她竟然史无前例地带了一个陌生男子出现,倒是让他们大吃一惊了。
奏曲的人还没来,男子端起杯子,品了一口茶,抬起头来时,眸子里都是惬意的流光,他问:“敢问姑娘姓名?”
秦是夕转头,不禁觉得他真是顶尖的好看,但却也没有坠到他那眼光中,反问道:“公子可还没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呢,怎么就先问起我了呢?这不大符合常理吧。”
男子轻笑一声,算是看出了秦是夕的性子并非是温幽婉温柔的,刚刚那么彬彬有礼,不过是遇着陌生人的疏离而已,他沉吟了一下,说:“在下名字,叫随安。这下,姑娘该告诉我了吧。”
是夕想了想,随安随安,随遇而安,但却也不知道这名字是真是假,但真假又如何呢,不过是萍水相逢罢了,真与假,不过都是暂时的一个称呼而已。
奏琴的人走进来,是夕看了一眼,对着男子说:“不必姑娘姑娘地叫我了,叫我寻欢便是了。”寻欢寻欢,现在来这儿听曲子,不正是在寻欢么?
随安口中好似接过话一样,“寻欢寻欢”地念了念,说:“这名字好。”是夕垂眸,嘴角就勾了起来。
听了两三曲,与奏曲的姑娘闲聊了几句,夸她新谱的曲子不错,随意地也提了些建议,坐在一旁的随安忽而开了口,说:“曲子是好曲,却少了埙,略显单薄了。”虽是寥寥几句,却是如同点睛之笔一般,是夕在心里暗暗赞叹他对于音律的精通。
也稍稍坐累了,于是想要告辞。随安问:“你打算去哪呢?”
是夕望了望天色,时间尚早,就说自己想去街上走走。
随安道:“我同你一起去吧。”是夕看向他,问:“你很闲吗……”他笑着点头。是夕没忍住,一个白眼就翻了过去,说:“难不成你是吃闲饭的?”随安:“……”
不过相遇是缘,自然没有不答应的道理,曲子都听了,一同去走走又有何妨呢?
街上行人很多,是夕虽然常常到这里逛,但无论多少次却都不会腻,依旧是撒着欢儿东看看西看看,跟在她身边的如意低声跟她说:“您就不能收敛点吗,这儿还有个公子呢。”
是夕转头看了她一眼,笑的一脸狡黠,如意心里大叫不好,却已经来不及了,被是夕用粘着胭脂的手摸到了脸,随安跟在后边看到这一幕,不禁笑出了声,如意委屈的叫了一声“主子……”,却被是夕连着的好几句“真漂亮真漂亮”给憋红了脸,默默掏出帕子自己擦了起来。却又被是夕抢过了帕子,是夕还理直气壮的说:“如意啊,你家小姐给你涂了这么美的胭脂你就要擦掉,这可时间我花钱买的!你就是这么对我的钱啊!”
如意瞪了是夕一眼,是夕吐了吐舌头,说:“你真不好玩,你看吧,越擦越丑了,以后你也不要叫如意了,脸这么红,就叫豆沙包吧。”如意:“……”
几个人吃着街头最平凡的小吃,随安那一袭青衣在路边的小摊上有些格格不入,但他却也是吃的开心。
天色渐晚,自然是要的分别的,随安问:“寻欢,你明日可会再来?”
是夕此时正看着这华灯初上的美景,听到这话,眸子的流光忽而僵了,但仅是瞬间,就恢复了原先模样,抬眼望向他,后者依旧是笑得风轻云淡,寻思了一会儿,她说:“会吧,明天,还会见的。”
。 。 。 。 。 。 。 。 。 。 。 。
与寻欢分别后,随安转而回客栈,后边突然救冒出来一个人,但他依旧没被吓到,即使那个人不知从哪里弄来了一个鬼面面具。
那人见没把随安吓着,无趣的说了句什么,确实想到了什么事情一般,问他:“公子,平日里你可是没今日这么冲动的,怎么就突然学会了冷不丁地去搭讪人家姑娘家呢?结果人家一下子就被你勾搭上了,你这些年也是风骚依旧啊。”
随安看都没看他,边走边说:
“她是不可多得的女子,可谓是柳叶眉间发,桃花脸上生。腕摇金钏响,步转玉环鸣。纤腰宜宝袜,红衫艳织成。.”
后方码那人弱弱的翻了个白眼,内心暗暗吐槽自家主子形容个人气质好就要用这么高大上的词语,又听到前方的人说了一句:“楚非凡,你要是在这么八卦下去,我就让你去佛堂里跪着,日日诵佛,哦对,而且不能吃肉,天天青菜萝卜,”顿了顿,又补了一句,“一个月。”
楚非凡顿时瞪大了眼,深吸了一口气,讪笑着说:“公子,那个……咱好好说话行不,不就是关心关心你而已嘛……”
随安的声音依旧温润,说:“你还是先想想你自己吧。”
楚非凡又问:“您今日既然与她相谈甚欢,是否要我去查查她是哪家的人?”
随安道:“不必了,相遇是缘,我今日不过心血来潮,认识她与我们这次的目的并无相阻。”
楚非凡又问:“那南楚王室并不知道我们昨日已经抵达这楚城,是否要让他们知道?”
随安想了想,说:“本来是该让他们知道的,不过明日已经和寻欢约好了,你明夜再通知他们吧。”
楚非凡应了一声,又是把不住自己的嘴,问:“今日那女子叫寻欢啊……这名字不似正常爹娘起的,应该是假的吧……诶你们明日约好相见啊,用不用属下我帮你们制造点危险,主子你就去英雄救美,然后寻欢姑娘自然就芳心暗许了,真是一个传奇的爱情故事啊……”
随安鄙视地看了他一眼,说:“名字当然是假的啊,但她的身份定不会是平民百姓,自然不会随意将自己名字说出来。”
楚非凡说:“我今日出去,倒是听到了些有趣的事。”见自家公子没阻着自己,于是就继续说下去:
“这南楚王室,估计也是这老君王不行,之前的好几个儿子都夭折了,好不容易活了一个,结果竟然是个傻子,如今膝下正常的,只剩下一个公主而已。不过听闻啊,他们的公主才艺惊人,颇有君主风范,只可惜是女儿身,不过她是叶謂老人家的闭门弟子,才艺出众这是正常的。”
听了这么多,随安这只是抓住了一个重点,问:“她是叶謂老人的弟子?”
楚非凡点头:“是啊,诶诶诶公子你怎么又抓错重点了,我是叫你后日去见她老爹时顺便看看她啥样,然后要觉得不错来个一见钟情就更好了,你想想看啊,咱那边,无烟小祖宗可是成天念叨着要您给她找个嫂嫂的,但比她差吧,她可能还要继续烦你,无烟小祖宗那性子待会没跟你扯,估计被玩死的人就是我了!!!”
随安淡淡的说:“找艳遇你自个去,我可没你那么无聊,况且,你还会怕无烟去找你麻烦,我看你自身就是个麻烦了。”
楚非凡摇起扇子,说:“我这不是在替你妹妹关心你吗,老大,你太不领情了。”
随安到了房门前,开门之际看着喋喋不休的楚非凡,说:“还知道我是你主子啊,那你今夜是想要和我睡一张床?我记得楚大夫可不是断袖吧。”
楚非凡连连摆手,瞬间就跑远了,只剩下一声:“主子您好生歇息。”人就不见踪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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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人生最好如初见,他们有了一个开头,也会有一个结尾,这个结尾当然是he!he! he!(重要的话说三遍)快来看快来看!!!!我会保持更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