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收藏此章节]
[投诉]
文章收藏
美梦
到了西厢,却被牛嫂告知谢敷出去了。谢涟有些意外,道:“敷哥儿身子还没好,这会子出去做什么?”
牛嫂支支吾吾,只推说少爷有事。
这是在防着她呢,谢涟心想。
约莫是谢敷叮嘱过牛嫂的缘故,可惜他所托非人,这个牛嫂天性耿直,即使没直接说出来,七情六欲也都写在脸上了。
原本没打算把注意力放在谢敷身上的,偏偏他总是对自己千防万防,唯恐人不知道他藏着秘密似的,倒叫她不用点心思也不行了。
于是谢涟扫了眼空荡荡的院子,好像是发现了什么,语气有点惊讶:“丫鬟婆子呢?伺候的小厮呢?我记得上次来还看见一个柳卉,怎的现今只剩你一个了?”
谢府但凡正经少爷小姐,都能配三个大丫鬟,四个二等丫鬟,八个粗使婆子和洒扫丫鬟。谢涟重生时正遇落水,顺手把裳回要过来做大丫鬟,而原来的那些大丫鬟们,因为和原主朝夕相处,谢涟怕露陷,所以被她找机会不着痕迹的打发了,只留下一些跑腿的。但仅是这样,谢涟院子里,光是伺候的人,就有十来个,故而看见谢敷院子里的空旷,才有此一问。
牛嫂更支吾了,低头小心答道:“我们院里本就人少,少爷也喜欢清净……柳卉他、他得了急病,不能再伺候少爷,劳姑娘挂心。”
谢涟沉默了一会儿,才道:“原来如此,也罢,天色已晚,我也不多待了,别让你们敷哥儿在外呆太久,他身子弱。”
在牛嫂的恭送声中,谢涟走出了西厢的院门。“柳卉得了什么急病?”路上她问了裳回。
裳回回答得熟门熟路,“回小姐,柳卉前儿个被家法杖责了四十大板,回家就发了高烧。”顿了顿,她小心地觑了一眼谢涟,夜.色朦胧看不清脸,但从那轻轻侧过来的面部轮廓和专注得有些亮晶晶的黑眸中,看出了谢涟在认真倾听,于是她又接着说了下去,“我听说柳卉家并不好,发了高烧也请不起大夫,现下……大概是在家……等死……”最后两个字格外艰难。
没钱治病只能等死这种情况,裳回两辈子加起来都没有经历过,她有些难以想象,柳卉和她也算打过几次交道,是个软萌可爱的美少年,这样香消玉殒太可惜了,她不由得带了几分同情。
好心肠的小姐肯定不忍心,会帮忙吧……只是举手之劳而已,一条人命呢。
果然如她意料之中的,谢涟迟疑了。思忖了片刻,谢涟说道:“你明天从我妆笼盒里拿些银子和药膏,托个嘴巴牢实的小子送去给柳卉,让他自个儿知道就好,莫要四处声张。”
“是!”裳回欢喜应下,半点没去想,谢涟怎么会无端端关心一个小小奴才的死活。
明天去向由叔再要几个丫鬟小厮,谢涟漫不经心地想,西厢也是太松弛了些。等那柳卉养好了身子,又是一个死心塌地、甘心卖命的眼线。
这些手段,谢涟早在王府的时候就学会了,继而于深宫越发熟练,如今已然信手拈来。
一想到从前,她下意识伸手摸了摸腰间,触手温润。
投我以木瓜,报之以琼瑶。匪报也,永以为好。
——少女目光希冀,带着几分倔强和不为人察觉的羞涩,情意绵绵……
夜风裹了一层淡雅清甜的花香,惬意地在谢涟暴露在外的肌肤上抚摸了一圈,然后蹑手蹑脚地钻进五脏六腑里,顿时如同武侠话本里的迷药仙香一般,让她浑身一激灵,那些缠在心头不知名的几分怅然窃喜立刻烟消云散。
谢涟有一瞬间陡然冷静下来——
她刚刚在想什么呢。
看,她居然因为一个小小的举动,而对王姝心软了?
不过是一块暖玉罢了——
谢涟呼出一口气,心想:暖玉不是给你的,爱慕也不是你的,王姝更不是你的,就连你自己,都不是你的。
——都是这身皮囊的。
晦暗的目光沉溺在黑暗里,无人瞧见。
###
忙碌了一整日,身上困乏得很。
回房洗漱一番后,谢涟躺在床榻上,眼皮沉重得厉害,却死活睡不着。睁着眼睛看了一会儿被黑暗包围的丝帐,她突然坐了起来,半夜三更爬下床,重新点燃了灯火,在房间里翻箱倒柜。
四下安静得很,守夜的婆子约莫瞌睡了,谢涟动静不小,都没惊醒什么人。
翻到妆笼盒最下层时,谢涟终于找到了那块暖玉——她这才恍惚想起,似乎是裳回伺候她更衣时,自己想到这块玉的上一任主子,心中郁郁不平,索性丢在一般不会去碰的角落里,来个眼不见为净的。
愣怔了半晌,回过神后,谢涟才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已经把暖玉下面装饰的穗子拆了,不知道从哪里又抽了根红绳串了起来,挂在脖颈上。
她坐在床沿发了一会呆,心里想着赶快把这邪门的玉扔掉,扔得越远越好,手上却不由自主地把玉塞进单衣里边儿,温润的触觉仿佛要烫伤她的肌肤,绞得心跳似乎都快了几分。
——真是疯了。
谢涟面色阴晴不定,仰面枕在柔软的枕套上,满以为自己今晚注定要失眠,没想到阖上眼眸没多久,就沉入了梦乡。
这次的梦和以往很不一样,没有阴暗潮湿的狱牢,没有永无止境的严刑拷打,没有那让人窒息的死亡。取而代之的,是馥郁浓稠的花香。
谢涟站在一片牡丹花海中,漫无目的地行走。也不知走了多久,她突然看见尽头有一抹灼灼耀眼的朱红色身影,有种异常熟悉的感觉。她下意识想靠近,想触摸对方,却发现自己怎么样也无法触碰到这人的衣角。
明明近在咫尺,触手可及。
她追逐了很久,那抹身影却突然消失了。正惊慌之际,一只雪白细腻的手臂轻轻从身后环住她的腰,柔软的躯体压了上来,来人把脸蹭了蹭谢涟,温热的呼吸喷洒在鬓边,然后顺着滑进耳蜗里,少女略带低哑的呢喃响起:“阿涟……”
——谢涟“腾”地一声从床上坐了起来,大汗淋漓,喘气不止。
插入书签
安安静静地窝在床上看了一遍《过门》和《狼行成双》
看得心头真的很复杂,忍不住怀旧了起来。哎,我当年的高中生涯,怎么感觉就像喂了狗呢……
——喜欢的男孩子?
——没有。
——玩的好的闺蜜?
——一个,现在跟野男人跑到喀什生孩子去了。
——打过架么?
——没有。
——抽过烟么?
——没有。
——喝过酒么?
——没有。
——偷偷去过网吧么?
——没有。
——写过情书么?
——没有。
——顶撞过老师么?
——没有。
…………
——我高中在干什么?
——曰:看!小!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