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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回庆中秋同侪赛诗救明杰蓝青献计
诗曰:
酒逢知己饮,诗向会人吟。
读书须用意,一字值千金。
话说文安一行出去游玩,偶遇张书成,其后仍去几处赏玩,好不尽兴,至晚间方归。旷大娘已经做好了一桌酒菜并且请来了涵衍师父一同庆祝佳节,一屋人说说笑笑,其乐融融,不是一家,亲如一家。涵衍忽思文安明杰二人日日用功,得考考他二人诗书究竟谁胜谁负。且看窗外明月高悬,桂花飘香,诗意顿生,涵衍道:“今日中秋佳节,有酒有肉,自然热闹。不过,若得一物,真真是锦上添花,十全十美了。”文安明杰听罢,都好奇道:“师父所指何物?”涵衍微微笑道:“自古‘逢月便有诗,遇花总赋辞’,今夜月圆花香,良辰美景,若再有诗歌助兴,则不只是俗人酒肉之乐,岂不更好?”文安明杰听罢,都道有理,明珠听了,却道:“刘前辈的话固然有理,不过,要做诗只得他们两个做,我和蓝青是断断做不了的。”蓝青也道:“是啊,只是明杰哥和文安哥做便好,我们赏鉴便是。”涵衍道:“既然你二位无意作诗,我又怎能强求。文安,明杰,你二人各作一首诗出来如何?”二人点头同意,涵衍继续说道:“不过若单单是作诗,则又有附庸风雅东施效颦之嫌,比那沽名钓誉逢场作戏的俗人也强不了多少,亦不能表现出你们的实力。你们既是杏林中人,诗中须得含有药材方可,如何?”文安道:“师父所言,倒新颖有趣,文安愿意一试。”明杰也不甘示弱道:“那明杰也只好献丑了。”明珠速去屋中取来纸笔,递与他二人,二人思索片刻,皆提笔写下。不一会功夫,明杰已经完成,交予涵衍,涵衍见写道是:
半秋圆月曾半夏,当时风光今当归。
车前挥别泪如注,桂枝常思何日回?
看完,文安也写好了,递与涵衍,涵衍看道:
古月轮转逢仙鹤,皎光轻洒遍地黄。
杏仁苦中自有甜,山楂表红内尽酸。
夏枯接骨升檀香,桑黄苦楝石打穿。
六月雪飞三尺寒,千里明镜一心悬。
涵衍看完二人诗作,道:“明杰所做,对仗工整,平仄相合;文安所写,意境高远,惹人深思。你们二人所做,各有千秋,不分上下,难评优劣。不错不错。”文安明杰对视一笑。蓝青从涵衍手中拿过二人诗作,细看道:“我还是觉得文安哥的好。”涵衍听罢,道:“怎么,你也懂诗书?”蓝青笑道:“不瞒前辈,小时我倒看过不少诗书,只是近来家庭突生变故,家境每况愈下,便渐渐地荒废了。今日见他们二人作诗,倒觉得甚有趣。一时兴起,也想献出拙作一首,不知前辈可否应允?”涵衍听道:“如此,甚好。”明珠听了,惊道:“原来你还懂诗书,你等着,我去给你拿纸笔。”明珠拿来纸笔,众人一拥上前,都想看看蓝青的大作,只见蓝青提笔写道:
锦夜良辰风细细,花冠凤烛泪点点。
月不知愁悬空照,总将明镜换玉盘。
丹心一片难凌云,红叶三秋怎锁春?
出山入世总有时,能将险峻夷平地。
众人看完,对蓝青称赞不已,只有文安神色奇怪地看着蓝青。涵衍道:“看不出,你小小年纪,还胸怀大志,文采斐然。”明杰也道:“蓝青姑娘,真是深藏不露啊!”看着大家对自己的啧啧称赞,蓝青终于憋不住了,大笑道:“这哪是我写的,我要能有此抱负,还不得抓紧时间赶紧长进,也没工夫在这里清闲自在了。这是我从文安哥的衣服里发现的,觉得甚有趣,就把它记下来了,写予你们。”众人恍然大悟,皆忍俊不禁,道蓝青调皮,涵衍道:“文安哪,你既有此雄心壮志,怎不思科举入仕,也好一展你的凌云壮志,不负此心啊?”文安道:“师父有所不知。我虽有此抱负,却又不想入尘世秽场,学名利之道,我只想像师父一样做个世外之人,无牵无挂,来去自如,岂不自在?”涵衍道:“老夫是心有余而力不足,你不同。你年纪尚轻,资质醇厚,前途不可限量,怎能在此停足,止步不前,国家岂不又少了一位国之栋梁。”文安听罢,道:“师父过奖了,文安也不过初出茅庐,略有所学,就算我有心报国,只怕也入仕无门,科举考试我一无所知。”涵衍笑道:“这有何难?只要你下定决心,余者我自会帮你安排妥当,无须挂心。”文安听罢,犹豫道:“这……”蓝青在一旁道:“是啊,文安哥,你总不会一辈子就当个江湖医生四处漂泊吧,还是要为你将来考虑啊!”沉思片刻,文安道:“既如此,那麻烦师傅帮我安排一下,明年正月我准备参加科举考试。”众人喜笑颜开,独明杰闷闷不乐,若有所思。
自此,涵衍每日指点文安文字工作胜于医药之事,文安也全力以赴,聚精会神,志在必得,蓝青则时而去药店帮忙,时而替文安端茶递水,到处走动。这日,明杰和蓝青两人守着药店,蓝青在里屋整理药材,明杰在外面守着店铺。突然,走进来三个穿着张王府侍卫衣服的人,向明杰道:“照这上面的药,给我拣三副,快!”明杰拿过药方一看,不觉惊出一身冷汗,原来方上所写药物皆是研制毒物鹤顶红的原始药材,明杰不知三人来历目的,因此拒道:“对不起,我这里没有这些药材,你还是去别家看看吧。”其中一人冷笑道:“这么大的药铺竟没有这几味药?我看你是故意不卖给我们吧。”明杰急忙解释道:“不不不,三位官爷误会了。小店这几日正在从外面进货,所以许多药物暂时空缺,还请官爷体谅。”听罢,其中一人绕过柜台,将药柜里的几个柜子全部打开,明杰急忙拦到,那人怒道:“这是什么?你耍我们啊,来,把他的店给他砸了,看他还敢不敢戏弄咱们。”明杰怒道:“你们干什么?你们简直是目无王法。”蓝青在里屋听见吵闹,掀起门帘一看,不禁吓了一跳,道:“你们是什么人?敢在这里捣乱。”其中一人笑道:“小妹妹,不是我们捣乱,而是这位公子戏弄咱们。”蓝青拦道:“不许砸店,你知道这店是谁的吗?这是刘涵衍老前辈的店铺,你们怎么能如此放肆。”那人更猖狂道:“我还以为是谁的店呢,不过是一个老东西的。今天就算这店是玉皇大帝的,我们也照砸不误。”蓝青知是有人故意挑衅寻事,虽然拼劲全力拦阻,但还是无济于事,寡不敌众,三人还是不顾一切将药铺弄得面目全非,狼狈不堪。砸完后,三人抓住明杰,冲着蓝青道:“小姑娘,我们是张王府的人,这小子我们带走了。”说完,三人将明杰带走,蓝青着急道:“喂!你们凭什么带走他,站住……”三人并没有多理蓝青,径直走了。蓝青见好好的店铺,瞬间面目全非,吓得六神无主,来不及关门就匆匆跑回了明杰的家里,边跑边喊道:“不好了,不好了,明杰哥被人抓走了。”文安闻及,急忙出门,道:“你说什么?发生什么事呢?”蓝青气喘吁吁道:“我也不知道,我在里屋,听见外面有吵闹的声音,出来的时候,就看见三个人正在砸店,可怜好好的一个店铺已经面目全非了。完了他们还带走了明杰哥,告诉我说他们是张王府的人。”旷大娘听此,急得不得了,道:“这……这是怎么回事?我们和张王府素无瓜葛,怎么会……这可怎么办呀?”明珠急忙安慰道:“奶奶,您别急。我们一定会想办法救哥哥的。”
文安思索道:“他们告诉你他们是张王府的人,无非是想让我上门去找他们要人。这个张书成,真是有仇必报。既如此,我去便是。”蓝青听了,急道:“不行,他们的目的既然是针对你,你就更不能过去了,万一他们真设下天罗地网,你岂不是自投罗网。我们还是去报官吧。”文安拦道:“不行。听闻张侍中如今已回京城复命,那张书成就是无法无天胡作非为也没有人敢管了。别说官府,就是刑部也奈何不了他。如今他一人独大,只手遮天,我们更不能和他硬碰硬。我去找他,除此之外,别无他法。”明珠见状,也担忧道:“是啊,文安哥,我觉得蓝青说得有道理。若他们真是想对付你,那你此去岂不是羊入虎口。万一你和我哥哥都被困在张王府,那我们可想不出半点法子啊!我们还是从长计议吧。”蓝青道:“对啊,你还是不要去冒险。就算你武功高强,他们布下铜墙铁壁,只怕是插翅难飞,到时候才真的是无路可走。”文安见他们所说亦有道理,道:“那如今怎么办呢?难道不顾明杰的生死吗?”“这……”明珠为难道。站在一旁的蓝青看见他们两人这般忧心,笑道:“急什么,天无绝人之路。张侍中是走了,但还有一个人可以帮咱们。”文安明珠好奇道:“谁?”蓝青道:“张夫人。”文安道:“张夫人与我们素昧平生,怎么可能会帮我们?再说我们也见不到她啊!”明珠道:“是啊,蓝青。”蓝青道:“张夫人见不到,隆小姐见得到吧!”二人道:“隆小姐?”蓝青见他们两人奇怪的样子,笑道:“就是中秋那日我们出去游玩碰见和书成在一起的那个姑娘。我已经打探清楚了,她叫隆琴心,当朝隆尚书的千金,听说会跟张书成定亲,找她去肯定没问题吧。”明珠道:“可是我们要怎么才找得到隆姑娘呢?”蓝青笑道:“放心吧,我早已经派人盯上她了。到时候,我们就这样……”蓝青凑上前去对文安耳语一番,文安连连摆手,道:“不可,不可。”蓝青道:“怎么不可?难道是你怕破坏了你在她心中的印象,妨碍了你将来和她交往?”文安急道:“你在说什么啊?我跟她不过一面之缘,哪有这么多想法。”蓝青故意说道:“那就是你不想真心救明杰哥,枉你们平日称兄道弟,手足情深的,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啊!”文安见蓝青越说越离谱,无奈道:“你……我答应你还不行嘛!真拿你没办法。”说罢,二人随即出行,明珠嘱咐二人小心。原来蓝青回来通信时,看见琴心,觉得眼熟,想起那日和书成在一起,肯定是和张王府有关,或许可以帮助他们,因此雇了一个少年跟着琴心。
蓝青从少年口中得知,琴心正在一家戏院看戏。蓝青和文安急急赶到戏院,正看见看完戏从里面走出来的隆琴心和丫鬟阿翠。蓝青小声道:“你先去吧,我随后就到。”并朝文安做了一个鬼脸,文安只好跟在琴心后面,走至一处人少之地,文安突然冲上前拦住琴心道:“站住!姑娘看样子你是大户人家的小姐,你身上肯定有很多银子,快把银子交出来,不然我对你不客气。”阿翠见状,急忙护住琴心道:“你这个小毛贼,大胆!敢威胁我们小姐,你知道这是谁家的小姐吗?说出来吓死你。我劝你赶紧走,不然等我们人到了,你可就死无葬身之地了。”文安心想:真是个口角伶俐的丫头,文安故作镇静道:“废话少说。你要不把钱拿出来,我可就对她不客气了。”说着,文安开始对琴心动手动脚,琴心怯向阿翠道:“阿翠,快把钱给他!”阿翠死死护住琴心,道:“不行,小姐。给了他我们就吃亏了。”琴心怒道:“不给他我就要吃亏了。你快给他。”文安心想:真是个难缠的丫鬟,蓝青怎么还不上场,自己都不知道怎么演下去了。正在这时,蓝青突然从后面一脚踹上去,直将文安踹倒在地,蓝青上去就是一阵拳打脚踢,口中念念有词:“叫你不学好,还打劫,姑娘我一定要给你个教训,看你还敢不敢如此放肆。打劫就算了,还专找漂亮姑娘,真是个变态!你看人家漂亮你想干什么?我打死你个色狼!”说着蓝青一巴掌真枪实弹地打在了文安脸上,直打得文安哀嚎不已。琴心在旁边看着,暗地为蓝青叫好。文安又不能还手,只得护着头求饶。这个蓝青,真是没轻没重,说一些乱七八糟的话,还给我打真的,要不是自己内力深厚,只怕早被她打死了。以后再不和她配合了,真是倒霉。文安心想。打了一阵,蓝青手都打痛了,才起身道:“你知错了吗?以后还敢不敢目无王法、强取豪夺?”文安连道:“不敢了,女侠饶命……”蓝青道:“你走吧!”文安听罢,以为蓝青打够了,正要走,蓝青一脚勾住他的脚,文安毫无防备,直直地倒地,好不狼狈。文安起身看着蓝青,怒道:“你……”但看着正在一旁看得津津有味的隆琴心和阿翠,文安终于咽了下去,哭道:“女侠,饶命……”蓝青看着他狼狈的样子,差点笑出声来,故作镇定道:“你走吧!下次再被我逮着我要了你的狗命。”文安终于走了,这里琴心见状,上前说道:“多谢姑娘救命之恩。”蓝青看着琴心道:“举手之劳不足挂齿,况且对这种人就不能心慈手软。”琴心道:“姑娘大恩,琴心无以为报,还请姑娘到府上一坐,以表感激之情。”阿翠看着蓝青一身江湖气,用一脸鄙夷的眼光打量着蓝青,悄悄对琴心道:“给她点银子打发就好了,何必叫到府上呢?”蓝青见状,道:“我救姑娘不为什么,也不需要什么报酬,就此别过。”琴心忙道:“姑娘留步,是丫鬟无礼乱说,姑娘千万莫见怪。琴心真心邀请姑娘去府上一叙,还请姑娘莫要拒绝。”蓝青见时机成熟,心里暗笑,口中却道:“好吧,既然琴心姑娘盛情相邀,我拂此盛情岂不是不通人情,便只好叨扰姑娘了。”琴心与蓝青一同回至隆府。不知后事如何,请听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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