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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回为太傅文安入宫收书信萧凡进京
诗曰:
圣青遍洒心难尽,恩泽广施行无疆。
欲说红尘是非事,须把金钵怀里藏。
且说蓝青正与书成在大厅内说话,忽然闻得里屋有打斗声,蓝青急忙冲进一看,果然见一个人蒙面人正欲取莫家两兄弟性命。蓝青一脚踢开了那个人手中的匕首,与那人一番打斗。那人果然不是等闲之辈,武功深不可测,蓝青渐渐有点不支,况且还要保护莫家两兄弟,因此蓝青渐渐力不从心,差点抵挡不了那人翻江倒海的攻势。这时,书成见状,急忙上前替蓝青挡住了那人的拳头,与那人打斗起来。蓝青松了一口气,复又上前帮助书成。那人见有书成帮着蓝青,一时半会,恐难分胜负,因此急急地从窗口跳出逃命了。蓝青还欲追赶,那人却早已不知去向。书成忙上前关切地询问道:“蓝青,你没事吧?”蓝青摇了摇头,进屋看见两个孩子都安然无事,方才放心,道:“还好你们都没事,要是你们有个什么三长两短,我怎么向文安哥交差。”书成听了,不乐意道:“又是江辰丰,他为什么要你保护这两个孩子,他们是谁?这样的话你会有危险的。”蓝青道:“这是我们的事。刚才多谢你出手相救。”书成道:“这有什么,不过你要真想谢我的话,就让我留在你身边保护你,怎么样?”蓝青急忙说道:“不行,你母亲要是知道了你来找我,她肯定非找人杀了我不可;再说,待会儿文安哥回来,你们两个见面万一打起来了怎么办?”书成道:“你放心,我是来陪你的,不是来闹事的,不会的。”蓝青道:“你还是先回去吧,要是我真的需要你,我会找人去你府上请你过来。”书成听得蓝青如此说,才怏怏地出门回去了。
蓝青暗想,刚刚那个人会不会就是偷听的那个人呢?他到底是谁的人?刚才他招招狠毒致命,好像还要置我于死地,真是太可怕了。不时,文安回府,蓝青急忙将刚才的事情告诉给了文安,并说:“还好张书成在这里,还帮了我一把,不然我真的可能已经命丧黄泉了。”文安道:“没想到他们这么快就行动了。”蓝青道:“莫非你知道那人是谁派来的?”文安道:“一定是太子的手下,早就听闻太子心狠手辣,雷厉风行,看来果然是名不虚传。他已经想把正初两兄弟杀死好让我们死无对证。”蓝青道:“那我怎么办,那个人的武功真是高深莫测,我与他交过手,开始还能周旋几个回合,越久我越处于下风,我不是他的对手。”文安正思考怎么办,突然外面王管家进来道:“江大人,外面太子东宫的恒琼方大人求见。”文安道:“请他进来。”并嘱蓝青回避。
恒琼方是太子的守卫,也是太子的心腹。一进来并没有拜见文安,趾高气扬地说道:“你就是江辰丰?”文安道:“正是。不知太子派你来找我有何贵干?”恒琼方道:“太子请你去东宫一趟,有要事与你商量。”文安只得跟着恒琼方一同进宫,来到东宫,一进门却看见太子旁边还坐着一个女人,凤冠霞帔,金玉满身,看样子应该就是皇后了。文安急忙拜见道:“微臣江辰丰拜见皇后娘娘,拜见太子殿下。”皇后道:“平身。”文安抬头见太子对自己满脸仇视,皇后却雍容华贵,一脸祥和。皇后道:“江大人请坐!”文安道:“多谢娘娘。”皇后道:“你可知本宫今日召你进宫所为何事?”文安道:“微臣不知,请娘娘明示!”皇后道:“本宫早就听闻你文采过人,武艺不凡,是个不可多得的奇才,皇上才会如此赏识你。”文安谦道:“皇上错爱,娘娘过奖。”皇后道:“江大人何必过谦!我看江大人不仅文武双全,更是个明白事理温文儒雅的翩翩公子,本宫很是赏识。”文安道:“多谢娘娘厚爱。”皇后道:“太子弘儿年轻鲁莽,思虑不周,还得多在经书武艺上下功夫,可本宫一直找不到合适的人来教授太子。如今本宫看你很是不错,特命你为太子太师兼太傅,负责教授太子文治武功。”文安知道这是皇后的计谋,因此道:“微臣不敢,微臣初出茅庐,与太子年龄相仿,恐难为师,实在不能担任太子之师,怕误导了太子殿下,请娘娘明察!”太子道:“江辰丰,你别不识好歹,让你当我的老师你以为我情愿吗?”皇后瞪了一眼太子道:“弘儿性情直来直去,口无遮拦,并无恶意,江大人不要介怀。”文安道:“臣不敢。”皇后道:“从今以后,你就任太子太师兼太傅,我就把弘儿托付给你,你可要替我好好管教弘儿。”文安道:“娘娘,微臣才疏学浅,忝食君碌,实在难以担此重任,请娘娘另觅贤臣。”皇后道:“江大人,我请你来教授太子,是一番好意。你这般推辞,却是为何?难道是故意让本宫难堪?”文安忙跪下道:“娘娘恕罪,微臣不敢。实在是……”皇后道:“既如此,那你就是同意了,这是本宫的懿旨,本宫也已奏明皇上,皇上应允,你敢抗旨不成?”文安只得道:“不敢,能侍奉太子是微臣的荣幸,微臣遵旨。”
文安知道这是皇后为了保护太子的招数,自己做了太子的太师与太傅,那太子就是自己的学生,哪有老师去揭发自己学生罪行的呢?再说,要是太子东窗事发,与太子有关联的人都难辞其咎,自己恐怕也难全身而退。文安将皇后的话告诉给了蓝青,蓝青道:“皇后真让你做太子的老师?她不怕你在太子身边发现他的更多罪行?”文安道:“我做了太子的老师,太子的一言一行我都有责任,我还怎么可能去告发太子呢?”蓝青道:“这么说来,你是不打算替莫家报仇了。”文安道:“不是我不想,而是皇后先发制人,我与太子就是一条船上的蚂蚱,我能怎么办?如果太子事发,你认为我能全身而退吗?”蓝青道:“这……那我们要怎么办?”文安思索道:“我怕可能要等我搜集到更多太子犯罪的证据,我再想办法从太子身边离开,再由旁人去奏请皇上方可。”蓝青道:“这个皇后可真是老奸巨猾啊,这种办法都想得出来。”文安道:“她也无非是为了保护太子的安危,不想太子受到伤害。”蓝青道:“可是太子这么横行霸道,目无王法,将来怎么能继承大统,那百姓岂不是要遭殃了?”文安道:“所以我一定会想办法请皇上重立太子。”
第二日上朝,宦官道:“有本启奏,无本退朝。”隆之仪上前道:“臣请问陛下,臣听闻贞妃娘娘身感恶疾,病势猛烈,微臣忧心不已,不知娘娘病情如何?”皇上叹气道:“据太医说,贞妃得的是怪病,药石罔效,只怕是凶多吉少。”众大臣惶惶不安,议论纷纷,文安见状,上前道:“臣启陛下,微臣少时曾追随医林前辈刘涵衍师父学习岐黄之道,稍有心得,不知能否让微臣替贞妃娘娘看看,或许微臣有办法医治。”皇上大惊:“刘涵衍,莫非是世称有‘妙手回春起死回生’之力的刘涵衍,朕听闻他早已云游四海,不知所踪,朕亦派人到处寻找此人,竟毫无下落。如此,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啊,你下朝后去延禧宫给贞妃瞧瞧。”文安道:“微臣遵旨!”
下朝后文安来至延禧宫,侍女进去通报,不时出来对文安道:“娘娘说了,她形容难堪,药石罔效,多名郎中都束手无策,不见郎中了。”文安道:“你告诉娘娘,我是皇上派来替娘娘诊治的。”不时侍女出来请文安进去。文安见贞妃面色无华,无精打采,神态呆滞,道:“微臣江辰丰奉皇上之命替娘娘诊治。”贞妃看了一眼文安道:“江大人起来吧,闭月,奉茶。”丫鬟端来一杯茶递与文安,文安接下,贞妃道:“江大人,我的病我自己清楚,多少郎中都无能为力,太医院的郎中们也无可奈何,你还是请回吧!”文安道:“娘娘,世间万物相生相克,疾病皆有起因,只要找出缘由,理清脉络,辅以药物,则百病可除。”贞妃道:“本宫早就听闻朝廷来了一位文武双全技压群雄的少年状元,今日一见,果然是不同凡响。那你替我把把脉吧!”文安细细给贞妃把脉,发现脉搏微弱无力,缘由气集聚于体内,不能发散所致,文安道:“回娘娘,娘娘身体并无大碍。”贞妃道:“本宫自感身体迟重,行动不力,是垂危之兆,江大人何出此言?”文安道:“娘娘自己感觉症状严重,是因为娘娘气于体内散发不畅,敢问娘娘可有何顾虑难以排遣?”贞妃道:“本宫侍奉天子,心平气和,没有什么顾虑。”文安道:“微臣斗胆,请问娘娘贵姓可是冯?”贞妃好奇道:“不错,江大人是如何得知的?”文安看了看站着的丫头,贞妃会意,摒退众丫头,道:“闭月是我的贴身侍女,是我的心腹,大人可放心言之。”文安道:“娘娘可是思念一人伤心过度而致病痛?”贞妃道:“江大人,你接着说。”文安道:“是,娘娘。实不相瞒,微臣前来京城的途中,曾去过娘娘的故乡扬州。”贞妃道:“你又怎知我是扬州人?”文安道:“在扬州,我认识了一位叫萧凡的人。”贞妃听了,慌乱不已,文安道:“娘娘不必惊慌,微臣与萧凡亲如兄弟,我不会乱说话的。”贞妃道:“既然你都知道,那他现在好吗?”文安道:“我见到他时,他正在码头吹着笛子,正在想念娘娘。他说他每天都要到那里看看,当时你走的时候就是从那个码头走的。”贞妃道:“他果然是这么痴,终究还是我负了他,我对不起他。”文安道:“他并没有怪娘娘,他知道娘娘也是身不由己。”贞妃道:“江大人,谢谢你来看望我,带来了他的消息,他平平安安地我就放心了。”文安道:“但愿微臣能为娘娘分解忧愁。”贞妃道:“江大人,你既然来了,我有一封信托你转交与他。”文安道:“微臣遵命。”闭月拿出来纸笔,贞妃写好一封信后递予文安,文安道:“请娘娘放心,我一定将这封信亲自交到萧凡手中。”贞妃道:“有劳江大人。”
自从文安与贞妃谈话解开心结后,贞妃果然舒心不少,没有药物,气色果然也好了许多,精神也不错了。皇帝高兴道:“这江辰丰可真是个奇才,他不仅才貌双全,医术更是过人,如此贤臣,真是难得。”贞妃道:“臣妾看那江大人,温文儒雅,谦卑谨慎,倒是个可造之材。”皇上道:“不错,朕一定会重用他的。”
文安回府,便托人去扬州请萧凡来长安。自从皇后命文安为太子太师太傅,文安时常进宫,不时到延禧宫替贞妃解闷,疏散心结。文安对太子道:“太子殿下,‘文学武治’你可知何意?”太子道:“不知。”文安道:“这是说君王之道要文武兼施,文以修身养性,武能强健体魄。一个好的君王是仁君,仁爱而又能震慑朝纲。太子将来接掌天下,臣以为太子应修儒学之道,习武艺之法。希望太子摒除杂念,一心求学,方能有所成就。”太子心不在焉地说道:“知道了,你要教我什么?”文安道:“先从《四书》说起吧,你知道何谓《四书》?”太子看着文安一副正经的样子,无奈地摇摇头,文安道:“《四书》是指《大学》、《中庸》、《论语》、《孟子》,这四部书皆是故人智慧的结晶,里面蕴含了无尽的真理与哲学,古往今来一直被视为文学之最高地位,从诗书者先修《四书》,古语有云‘半部《论语》治天下’,皆非虚拟造作之词。殿下如今贵为储君,日后必定继承江山大统,更须勤勉自身,习文练武,发愤图强,将来才能做一个爱国爱民为民造福的好皇帝。”
三日后,随从进来报告说萧凡已抵达长安,蓝青文安自然喜不自胜,急忙准备着迎接萧凡。萧凡一进府,就道:“草民萧凡拜见江尚书大人。”文安忙扶起萧凡,道:“萧兄何必多礼,你我情同手足,不分彼此,以后还是称呼我文安吧。”萧凡惊道:“这如何使得,大人如今贵为尚书,朝廷命臣,在下一介草民,实难与大人平起平坐,称兄道弟,在下不敢造次。”文安看萧凡这么固执,道:“当日初次遇见萧兄,知道你是一个不事权贵刚正不阿之人,怎么如今竟被这世俗礼仪扰了兄弟深情。那我宁可弃官位也要留住萧兄的真情。”蓝青在一旁走过来道:“是啊,当日我们扬州一别,约定日后我跟文安在长安落脚,接你过来的。这是朋友间的情义。况且这江府中又没有外人,就不要这么生分了。我跟文安都是自在随和的人,这才能与萧凡哥结识啊!”萧凡见两人执意如此,只好说道:“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三人笑着坐下,下人端上茶来,萧凡道:“不知道文安这次找我来有什么事情吗?”蓝青道:“怎么?非得有事情才能叫你吗?叫你过来玩一趟不可以吗?”萧凡笑道:“当然可以,只是我想这么急地找我来肯定有事,文安对吗?”文安摒退下人,对萧凡道:“萧兄说的不错,我找你来确实是有事。”蓝青露出不高兴的神情,“怎么?文安哥你什么时候开始瞒着我了,我都不知道你有什么事?”文安笑道:“我不是瞒你,是这几日事情太多就给忘了。况且这事你知道不知道又有何妨?”蓝青急得站起来道:“话不是这么说,我掏心掏肺地对你,什么事都告诉你,你也应该对我坦诚相待啊,难不成你还信不过我。”文安拍了拍蓝青的肩膀,“又说傻话了,多大的事?我信不过你能把家里一切事务交予你吗?”萧凡也劝道:“蓝青,你就别计较了,文安不是有心瞒你的。”蓝青撅撅嘴道:“那,你要保证以后不准再对我有所隐瞒,有什么事情不论大小都要告诉我好吗?”文安无奈地点点头,萧凡道:“文安,到底是什么事?”文安嘱萧凡坐下,喝了一口茶,说道:“萧兄,当日你告诉我们你与冯语儿……就是现在的贞妃有交往。”萧凡神色凝重,聚精会神道:“不错,我们从小交好。”文安道:“我见到贞妃了。”萧凡眼神停住,突然站起来焦急地询问贞妃的现状,文安急忙安抚道:“你放心,贞妃娘娘现在在宫中一切安好,你先放心。只是前几日,她身体略有不适,我去她宫中给她把脉提起你。她……”萧凡道:“你快说,她怎么了?是什么病?”萧凡道:“只是简单的气淤不畅,疏通调理调理就好了。只是……只是她似乎也还放不下你,听了我说了你的境况后,她托我给你带来一封信。我担心信在途中别别人截获横生祸端,所以遣人请你亲自来长安一趟。”萧凡急忙道:“信呢,快给我信。”文安拿出贞妃的信递予萧凡,萧凡看信上写道:
萧凡:
几月不见,汝可安好?吾入宫侍君,实非吾愿,皆家世不济,生计无门,双亲思唯吾进宫或可转运。诗曰:侯门一入深似海,从此萧郎是路人。年少每每念及此处,总是悲从中来,泣不成声,悲造化弄人,缘分难尽。不料吾今日遭此劫难,日日侍君强颜,夜夜掩面难眠。思年少无邪,光阴虚度,郎竹骑马来,绕床弄青梅。两小无猜,两厢情愿,今天各一方,恐难相见。每念及此吾欲肝肠寸断,思念无涯。来日方长,相思之苦深宫难知,明争暗斗尔虞我诈。恐不慎中人之计,或吾自身病魔缠身,思汝情深,念汝义重;书信凭此,寄语相思。
冯语儿笔
萧凡看完,怔怔地站在那里百感交集,往日的回忆翻涌而出,思念的情感如喷薄爆发,泪如雨下,泣不成声。文安道:“怎么样,贞妃娘娘所写为何?”萧凡冷静下来道:“没什么,不过是问我好罢了。”蓝青道:“萧凡哥,贞妃娘娘是不是还想念着你啊?”萧凡点头,蓝青道:“那你赶快给她回信啊,好让她放心。”萧凡道:“我不能回信。”“为什么?你们不是两相情愿吗?难道你不再爱她了吗?”蓝青十分不解。萧凡道:“不是不再爱她,而是不能再爱她了。语儿已不是当年的语儿,她如今是皇帝身边的贞妃娘娘,我与她私通书信如果被发现是会害得她满门抄斩万劫不复的,我不能让她与我纠缠不住,那只能是自取灭亡。”文安也道:“萧兄考虑周全,此事关系重大,确当谨慎。”蓝青道:“那难道就让贞妃娘娘苦苦等候吗?要不你去见她一面,当面告诉她情况好不好?”文安忙道:“蓝青,你太天真了,萧凡要见贞妃是比登天还难的事情。再说,见一面又能怎么样,以后还不是要天各一方,还不如不见的好。”蓝青道:“哎哎哎,你这是什么话,你能理解思念一个人又见不到的痛苦吗?你现在每日出入宫中,将萧凡哥带进宫中哪有你说的那么难。我看你就是不想让他们见面罢了。”萧凡道:“蓝青,你不要说了。文安哥说得对,进宫一趟哪有那么容易,要是被发现也连累了你们。”蓝青瞪了一眼文安,对萧凡道:“萧凡哥,你放心,我一定会帮你的。说什么兄弟情深,这点忙都帮不上。”文安无奈地摇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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