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点点滴滴
跟麦格和阿力接触,让我对他们的印象有了些变化,他们还都是单纯的孩子。尽管出道三年了,被市场与竞争的残酷冲刷洗礼、在现实中沉浮,他们似乎并没有被圈里的污浊沾染,没有以前见过的老牌艺人的习气,清新的还如蒲公英般,毛绒绒的让人不忍触摸,只想为他们鼓风,看他们自由飞翔的样子,从中得到慰藉。
每年Telant公司都会公开招收艺人,来面试的都是在唱歌与舞蹈上有天赋的十一二岁的孩子,经过层层选拔,成为公司的准艺人。准艺人可以在公司的公寓吃住,但是没有工资,他们反而要在公司拜师交培训费。
公司对他们的培训是魔鬼式的,每个月都要对他们的学习成果进行考核评级。分别从歌、舞、演技、交际分为一到十级,进不了级就要被淘汰,没有通融的余地。只有四项都达到十级的人才有资格成为备选签约艺人,一般晋级会花费准艺人四到五年的时间,也有两三年就出道的,所以凡是出道的艺人都是意志力非常坚强、技能过硬且品性优秀的孩子。Telant公司就像生产艺人的机器,孩子们只是公司盈利的产品、娱乐大众的消费品而已。
光鲜的艺人头衔背后是几年如一日年少青春的刻苦训练,因考级不合格被公司开除的有之,因坚持不下去而退出训练的亦大有人在,已经成为备选签约艺人却没有合适的出道时机而被公司雪藏的人也有。艺人们之间竞争激烈,因而出道的艺人都是同龄人中的佼佼者,像这七个大男孩,出道时平均年龄才17岁,都是白天上学,晚上训练或是参加公司安排的宣传活动。
第一场演出很顺利,我全权负责服装的大小事宜。把服装装进大行李箱就告别他们驱车送到干洗店。明天还有一场商演,每件衣服都湿漉漉的,干洗是必须的。
对于服装的使用,在电视台演出的服装必须是新做的,而参加其他的节目的或是商演就可以用以前的服装。
回到公寓已经近十二点,才想起拿出手机看看,居然有十来个未接来电,都是男朋友麦楠的。哎,一天都在为那七个孩子忙活,都忘了看手机,小心翼翼的打回去,做好认错的准备。
“喂,睡了吗?”
“嗯,才想起你男友啊。”
“嗯,第一次独立接单子,得认真些。”我小心翼翼地说。
“你不是一直挺认真嘛。我就是担心你不能按时吃饭,没事早休息吧,挂了。”
有男朋友真好,有时候他的一句话就什么疲惫都没了。姐姐从小到大都没跟我说过这种话,当它从麦楠嘴里这么不经意地飘出来时,我的眼睛有些泛潮。
洗了个热水澡,冲了杯咖啡就进了书房。今晚得把下次演出服的底板打出来,明早交给公司制衣部做。Talent公司那边只要在正式演出时把衣服给他们送过去就行。
铺摊开工,打完板时已经凌晨三点。我的睡意全无,便打开电脑看昨晚演出的视频,准备写工作报告。
仔细的观察着镜头中的七个大男孩,他们把我的服装驾驭的非常好,充分展示了他们帅气的一面。服装达到了预期的效果,希望他们在看到时也会感到欣慰。最让我感到高兴的是阿课,他的身体比例好,即使个子相对较矮,在镜头中的他依然显得高大,十分上镜。镜头也很喜欢他,总是有意无意的扫到他。
镜头还喜欢另一个人,便是麦格,他笑起来月牙般的双眼令人印象深刻。他的长相用帅气都不足以形容,在台上的眼神竟是那样强烈,直击中人的心脏,让你的目光无法离开他,完全不见了可爱无邪的模样。他的脸庞如天使般纯净清澈,却在那样的音乐氛围里脱胎成魔鬼,不,不是魔鬼,是妖,邪恶地魅惑着人的眼球。
真正称得上魔鬼的是阿凯,同样的舞步,阿课跳得潇洒霸气,他却跳得性感激烈,看得出他有深厚的舞蹈功底,起范儿和收势一看便知是从小接受正规训练养成。
可是被阿力夸跳舞好的麦格,他的表现让我感到困惑。他是那种即使什么都不做也会闪光的人,镜头会被他自然而然的吸引过去。当镜头不主拍他,只是把他当背景、或是给远景时,他干净利落的舞步和灵活的身姿十分抢眼。可是镜头一旦移到他的正面想要主拍他时,他却不知道看镜头,像是躲避镜头给面部特写,有时甚至流露出不耐烦的神情;要么低头要么看向远方,连动作都拘谨了、松懈了,甚至有些笨拙。
他怎么能不看镜头呢?这是对摄像师的不尊重啊。
这是很让人恼火的事,一个在镜头角落里如此闪光的人,却捕捉不到一个正面的好镜头,没法让人充分欣赏他的阳光帅气。
别的孩子恨不得总是盯着镜头看,希望镜头多拍自己,他却对镜头不屑一顾。
我看着视频苦笑,他应该是被镜头宠坏的那种。平时生活中就因这绝世的美颜而吸引众人的目光,因而习惯于忽视、冷漠对待盯着他看的东西,这让他感到紧张,他宁可活在自己的歌舞世界中,也不屑于迎合镜头的垂怜,亦不喜被打扰。而正面拍摄无疑成了一种打扰,这让他分神,让他紧张。
说到底,他是个纯粹的孩子,他会在画面背景里沉醉,却不愿被聚焦。与其说他对镜头态度不恭,不如说他想将自己隐藏。如果我是摄像师,如果他善于和镜头交流,我整场只拍他一个人也未尝不可,我会舍不得移开镜头,他的美颜、他的蹙眉、他的舞技足以撑起整个场子。又或许是他不够自信,镜头来了总是想退缩而不是像其他成员那样更加渴望展示自己。其实,他对歌曲的演绎在队员中实属上乘,对镜头有恐惧感是件可惜的事。
让我比较惊讶的是凡可,那个在量尺寸时紧张到发木的、和让我擦汗的男孩,在舞台上的表演却极富张力,气场强大。给他做宽廓形的衣服是做对了,让他可以灌满镜头画面,比例也更协调。原来他是如此有激情的人,眼睛散发着大海般的深沉神色,吸引你想沉下去,沉浸在他的嗓音里,沉静与爆发力以一种奇妙的方式在他身上统一。
是啊,他们是有着专业水平的艺人,对艺术展现有着本能的欲望,就算是生性害羞,在音乐的世界里也会不遗余力的表现的,那是他们与这个世界交流的方式。编舞老师能够统一的是表现形式,可是舞蹈内涵的展现却是他们自己在对歌曲的理解上升华出来的东西,这与他们的学习歌舞的经历有关,也与他们自己的喜好有关,所以舞步是整齐划一的,但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风格,所展现的精气神也了有所不同。像凡可,他平时就驼背,跳舞时依然驼背,但无论是hiphop,还是locking、jazz他都能消化的很好,这是他自己肢体平衡与音乐感觉的结果,由心而生,别人学不来的。第一次见到驼着背跳舞还跳得这么好看的。
视频看了十几遍,脑中已经有了报告的初稿,看看表四点了,我倒上床很快入睡。
再睁开眼时已经七点半,拿好设计稿和底板便开车去公司,半路上买了个肉夹馍,拎着进办公室,往桌上一放便去车间找缝纫师去了。把底板交给她们,亲自去选料子。在这次服装中,不仅有纱,还有羽毛,也有金属饰品。
看视频的时候,发现他们有着白皙修长的手指,只是自己配的戒指和手链有些落俗,于是这次我想为每个人打造与服装相配的装饰物。
衣服就交给制衣工人了,我在办公室专心打造首饰,每一个小时去车间检查一下进度。今晚做完的话,明天就可以拿去Talent给他们试了。
好久不做首饰了,在制金师傅的帮助下,我亲自车模子,把他们一个个浇注出来。就这样不知不觉在熔炉前烤了一天。下午四点的时候,我急匆匆去干洗店拿衣服送往演出场地。拖着行李箱到更衣室时,大家正三三两两围在一起吃晚饭。
“雪儿姐姐来啦,吃饭了吗?”阿课先看见了我。
“没,没。”我不好意思的支吾了一声,来了就要先蹭饭吗?
“这还有,一起吃吧。”看到白哥和芊芊姐她们招呼我,便一路跟成员打着招呼移步过去。孩子有的嘴里塞满东西来不及咽下,就冲我傻傻的笑笑,他们的孩子样果然让人看着心生怜惜,平时训练很累,最开心的时候便是吃饭的时候吧。我小心的路过,瞥到凡可正盯着我,与我目光相遇的一霎他倒是愣了一下,好像被吓到了。我对他微笑了一下,心想他这幅呆模样还真有些可爱。
跟老白交流着昨天演出带队的心得,没想到他们对我并不避讳,毕竟我是外人,他们还询问我的意见,想了很多,但现在还不是说话的时候。
临近演出替他们整理衣服的时候才发现,除了凡可,阿课,麦格和阿凯这几个小个子给我比较深的印象外,那几个个没怎么留下印象,可能真是个头原因,摄像师只愿给他们面部特写,可惜了我精心设计的衣服了,或许我可以在他们的头发上做点文章,让他们更出彩些。
抽时间去了趟化妆品市场,选了几样可能用得着的颜料,画到脸上会很好看,但可能对皮肤不好,提案已经得到上头的允许了,对他们造型的改造必须在下一个舞台上呈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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